苦叶蝶儿 第6章 第三节

　　苦叶蝶儿第6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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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泰安站起来，有点着急地说，裴小六你发啥愣呀？你还不赶快把她给我找回来？
　　裴小六如梦初醒，哎呀，我忘了，欧阳我们有约会。对不起呀，我先走了。说着就匆忙跑了出去。
　　街道上，夜色中司徒美红在前边走，裴小六在后边追，司徒美红见此越走越快。裴小六招呼着她，你听我说一句话好吗？司徒美红稍稍慢下来，但她仍不愿裴小六靠近她，她不时侧身看。裴小六追上了司徒美红说，你说句心里话，我那一样不行。我有什么毛病？
　　司徒美红说，你怎么这样问我？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我还没毕业，不能谈朋友。至于毛病反正你有，可我说不上来。
　　裴小六摸了摸脑袋，似乎明白了，你嫌我是农村的。可是城市人也是从农村来的。
　　司徒美红说，不不，我是说你太性急，你要学会生活。
　　裴小六说，说什么说，你压根儿就瞧不起乡下人。我还恬不知耻地追你。我，我错了。你，你回家吧，别让老人着急，我还得有事。
　　司徒美红说，你忙你的，我又不去自杀。
　　裴小六说，那你至少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也好有个交待。司徒美红终于笑了，你呀真是的，多没劲呀。说着走向电话亭子。裴小六听着司徒美红给家里打电话，然后他招手揽了一辆出租车。
　　司徒美红说，宋江波，我在老地方等你。她放下电话，走在天桥上，向夜色中的梁城市远眺。她在等她的同学宋江波。
　　终于等来了宋江波，他跑到司徒美红跟前，挽起她的手，然后在路边上了出租车。
　　裴小六并没有走远，他叫司机尾随着司徒美红和宋江波。车尾随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裴小六睁大眼睛盯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滨海大戏院门前，出租车停下，司徒美红和宋江波跳下车。原来他们是来看话剧的。话剧有什么样意思呢？裴小六想不通。直到他进了戏院，裴小六才离去。
　　夜色温柔地拥抱着海鲜酒楼。裴小六匆忙来到门前。欧阳成与谢老七正碰杯。见裴小六气喘嘘嘘地来到酒桌前，不由地一惊。
　　欧阳成说，你怎么了，有狼追你？
　　裴小六双手抱拳，对不起两位哥哥，我来晚了。我自己罚自己。说着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一仰脖子干了。
　　谢老七关切地说，你有心事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要是闷在心里咱这酒不能喝了。
　　欧阳成说，对了，六兄弟，你七哥说的对，咱们是乡巴佬闯世界，杨柳青的“瞎子”一个亲人也没有，咱得学会自己疼自己。
　　裴小六笑着说，二位哥哥，我真的没事儿。
　　欧阳成说，没事你来这么晚？
　　谢老七说，哥们的事你忘了？裴小六，你呀别瞒着了，我们谁不了解谁呀？你要没有心事，我谢老七三字倒写着。
　　裴小六说，你们别问了，咱们喝酒。
　　欧阳成说，是呀，个人都有个人的隐私，我们为什么强迫人家说出不愿说的心事呢？
　　裴小六说，操，活着真难呀。
　　谢老七说，难，咋办？死去。你呀，真不够哥们，你有啥了不起的大事，我们圆不了是咋的？
　　欧阳成呲牙一笑，我明白了？明白了。
　　谢老七说，欧阳，你明白啥呀？
　　裴小六一惊，大哥，你明白啥？
　　欧阳成说，你看上了司徒美红，司徒美红不同意，但她爸爸司徒泰安同意，不过司徒泰安有个条件，你必须改名换姓。他好有继承人。对不对？
　　谢老七说，你呀干脆来个倒插门得了。给司徒美红的爸爸做养老女婿。
　　裴小六说，欧阳，你竞造改兄弟。
　　欧阳成说，小子无能改名换姓，打死白打弄死白弄。男人一般无奈之际才倒插门哩。
　　谢老七说，权宜之计，绕道上山。
　　裴小六不以为然地，老家伙是有这个意思，跟我说过多次，他一喝酒就笑呵呵地，咋样，做我的儿子吧？可是司徒美红挺傲慢的，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奶奶的。我一点咒念都没了。
　　欧阳成说，要忍耐、要细心、要有打持久战的决心。你要想尽千方百计让司徒美红爱你，你才在这个梁城市拥有站脚之地。站脚之地是基础，拥有实业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你要掌握司徒泰安的心理，觉得你是他选中的最好的接班人。他最大的担心是后继无人，你的出现使他产生许多幻想，所以把你留下来了。
　　谢老七说，欧阳分析的好，是这个理儿。六兄弟，以后就看你个人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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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小六感慨地，努力是得努力，我做梦都想拥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给自己做回老板。可是司徒美红她爸爸什么活也得让我去干。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奴隶。说心里话，我不想给老家人丢人。尤其兄弟们，可是如何报答含辛茹苦的爹娘？
　　谢老七说，你是给人家打工，你不干你又干啥去？阴天下雨不知道，要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
　　欧阳成说，六兄弟，你错怪了你的岳父大人司徒泰安了，你绝对错怪了他。不应该对他不信任，你应该学会经商。协调。利用外资，外资就是外部环境，拥有了环境拥有了立足点，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裴小六疑惑地，我怎么会错怪他呢？成哥，你的意思是……
　　欧阳成说，别忘了，我们虽然有点儿高中文化，但对于梁城市缺乏了解，尤其是商业上一切细微末节，需要我们全面掌握也是一种看家本领。他有意识地培养你，你应该感谢他才是。如果我跟谢老七都碰到这种运气，我们发展壮大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不管老家伙出自什么目的，我觉得他对你是信任的。至于司徒美红将来嫁给你不嫁给你并不重要了。当然，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兼得的事不是没有。
　　裴小六说，好，没有白喝这顿酒，我茅塞顿开。说良心话，这个机会本来是尤丽敏给欧阳找的，我抢了过来。欧阳，你不恨我吧？
　　谢老七说，你小子还干过这种事？真不够哥们义气？你说呢欧阳？
　　欧阳成说，老七，不能怪他，你们在这个梁城市举目无亲，说起来就我有个表姐可依赖。等我们都有了发展，说不定将来必有飞黄腾达之日。来，把酒杯端起来，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
　　裴小六说，干杯。
　　谢老七把喝干的酒杯倒过来，意思是他喝干了，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成哥，你表姐夫黄化东那是龙凤集团的老板，不说在这个梁城市一跺脚三颤吧，也是个知名人物，所以说，挨着大树不着霜，大树底下好乘凉嘛，你有前途不可估量的那一天。
　　裴小六说，对对，可成哥现在没有一份实业呀？没有实业是很难发财的。
　　谢老七说，成哥心中有数，时间关系。谁不想出人头地呀。城里人为什么瞧不起乡下人，就是地域关系，城里人有优越感。欧阳成说，那是计划经济时期，改革开放以后梁城市优越性在贬值。现在是农村包围梁城市嘛，评价一个人不应该看他的出身与家世，应该看他的德行与才华。此人是否具有聪明才智，或者说此人是个白痴。那他生活在哪里也是一个造粪的机器。活着并没有任何价值。聪明才智的发挥必须有一个适合的场所，也就是说英雄有用武之地。为社会创造了价值，那么这样的人生才具有价值和意义。谢老七说，成哥说的对，我听你的。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饮，结果三个人都有点儿兴奋异常。好像压抑已久的心理需要宣泄一样。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三个人手舞足蹈、又唱又跳。
　　裴小六一拳下去，把商店的窗玻璃打碎了，弄了一手血。
　　欧阳成与谢老七架着他就跑。他们一溜歪斜地跑着，仿佛有人追似的。是的，他们寄人篱下，个人努力奋斗，付出超出一般人的艰辛劳动。有些怨气需要宣泄。
　　当然，哥们之间互相理解，他们也有共同的语言。赤身裸体地在城市奋斗，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但是，他们吃苦耐劳，也怕受心灵伤。
　　天色完全阴沉了，风雨袭来，看看天空伸展双手，迎着风雨，他们兴奋而忧郁地唱起歌来……
　　
　　披着这无言的夜色霓虹中的风和雨
　　是泪珠儿在流还是斑斑血迹
　　迷迷茫茫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反反复复追问自己背井离乡忧忧郁郁
　　那个梦想一直珍藏心里
　　告别了故乡追寻着你
　　拥抱城市、拥抱城市、我要拥抱城市
　　
　　披着这无情的夜色霓虹中多么凄迷
　　是你的心在痛还是你在哭泣
　　日日夜夜思念那个梦中的城市
　　从从容容追问过你恍恍惚惚问天又问地
　　那个梦想它究竟在哪里
　　告别了爹娘追寻着你
　　向往城市、居住城市、我要拥抱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