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第4章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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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化东睁开眼，他腾地坐了起来。吓得二菊把话咽了回去。二菊也不看黄化东说道，哼，真是好吃不如爱吃，站着不如躺着呀。黄化东说，妈，你多保重。说着下床就走。母亲强忍悲伤追了上去，老大，你干啥去？黄化东看也不看她，走近母亲，妈，我没事，我去找个朋友。母亲说，要不等二东回来说道说道？黄化东说，妈，一家人有什么好说的。
　　母亲在门口瞅着儿子匆忙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转身回来跟二菊说，你还闹，当初是你大哥代替你男人下乡的，人得讲良心，如今你这样做，对的起谁呀？二菊说，他是替他兄弟，又不是替我？要承情找你儿子去。母亲叹息着，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黄化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望着无言的夜色……幻化出草原夜色，苍朗的天空中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黄化东和尤克明并肩走着……
　　我笑着走在这条路上/我笑着走沙漠中央/何处是我安息的地方/是美丽的莱茵河畔/还是南国棕榈树旁/我将被陌生人的手/葬在一片荒漠的地方/白天以阳光为伴/夜晚星辰为我照亮/我走啊走/走向我要去的地方/
　　后来尤克明走了，曹秀丽说，海涅的诗《往哪儿走》。黄化东说，在荒凉的草原上我从未感到过孤独，可是回到梁城市我却感到格外的孤独。曹秀丽说，感觉孤独？黄化东说，即使在人群里我也倍感孤独。请原谅我的心情。曹秀丽说，我明白，你还在想念你心中的恋人。
　　一个黎明前，黄化东拉着垃圾车，车上放有扫帚、铁锨。他显得无精打采的。一边抽烟一边冷漠地扫视着什么。一位女人匆忙走过，脸色显得苍白，只顾径直地走。她奔向河边。黄化东莫明其妙地跟踪过来。女人正攀登栏杆……黄化东说，喂，这位大姐，等一等，我乐意跟你搭伴跳下去。女人愣了愣。黄化东已经赶上来抓住了女人的手，你不能往下跳，你等我一下……啊秀丽。是你。曹秀丽说，黄化东，我……
　　黄化东说，你呀真够珍惜生命的，起大早来锻炼？这次回了城，哦，跟在边疆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吧？你，你这是……曹秀丽说，黄化东我……对不起尤克明……黄化东说，说哪儿去了，我们成不了夫妻，但还是兵团战友吧？你是不是病了？曹秀丽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黄化东说，你千万别做傻事。有我呢，再难也得往前奔。好吗？她扑进黄化东的怀里哭泣着，黄化东安慰她，终于破涕为笑。从此，两个人一起扫着大街。
　　黄化东的家，一间破旧的房间内，黄化东躺在床上，阳光把他弄醒了，他懒洋洋地一伸懒筋，啊，晚了……侧起身子惊慌地，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时，外屋里曹秀丽收拾着，她走进来，笑容可掬地，你躺着，我已经打扫完了。黄化东说，总让你帮我，多不好意思。曹秀丽说，跟我还客气，在内蒙你不是总帮我吗？说来说去呀咱们是缘分。黄化东说，我以为这辈再也见不到你了。曹秀丽说，你不会怪我吧？黄化东说，我为什么要怪你。
　　两个人正说着，曹秀丽说肚子疼，黄化东就把她送进了医院。病房门前走廊的长条椅子上。黄化东的母亲和黄化东焦急地等待着。母亲见医生拦住问，大夫，我儿媳是什么病呀？医生说，大妈，祝贺你要抱孙子了。黄化东说，这么说她要生了。母亲说，好，好好，我终于盼来了。可是噢我盼来了。黄化东说，妈，我们才结婚7个月，她怎么会生这么早？母亲说，你懂什么，这是早产，7活8不活。
　　黄化东困惑地想着，7活8不活是什么意思呢？他不明白，但他似乎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曾失过贞，唉，都过去了，那时的自己也是破驴对破磨。
　　人的思想是随着经济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的。他现在不可能再有那种纯朴的感情了，世界在变、社会在变、难道人不应该变吗？
　　黄化东想，变是正常的，不变才不正常呢。我变了吗？可能我们每个人都在变，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只不过自己的感觉迟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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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门大酒店兰晓梦的办公室内，分里外间，装饰豪华而有情调，散发着芳香。黄化东躺在里间的床上，他思考着什么，女人就是为男人而生的，男人就是想拥有女人而苦苦奋斗的。电话响起，兰晓梦打来的。兰晓梦在责怪他，你上哪儿去了？我这么呼你，你都不理我？黄化东说，唉，跟你们女人是说不清楚的。我找你，你却不在，打电话吧你又不接，是不是新鲜劲一过要耍脾气呀？有什么想法你告诉我好吗？兰晓梦说，你混蛋，你胡说什么，我去看司徒玉了？黄化东说，她怎么了？兰晓梦说，她遇到一点麻烦。黄化东说，插足插的吧？兰晓梦说，你怎么知道？黄化东说，告诉你吧，司徒玉是我表侄女。我还不知道她。兰晓梦说，怪不得她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你哩。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帮帮她？黄化东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尤其漂亮女孩子最容易惹人注目，势必引起男人的兴趣，追逐的人多了，不幸与灾难就相对多了。兰晓梦说，男人才是真正的刽子手。黄化东说，男人也是真正的英雄。兰晓梦说，说来说去，你是帮她不帮？黄化东说，那个男人是谁？兰晓梦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利用黑道上的人把他解决了？黄化东说，你想哪儿去了？兰晓梦说，我说也是。
　　司徒玉让我帮忙劝劝黄天生。噢，姓黄的特别爱司徒玉，那真是爱的死去活来的。你让我怎么办？黄化东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爱也会带来伤害呀。兰晓梦说，你这是什么逻辑？爱怎么会带来伤害呢？头一次听说。黄化东说，真不明白？兰晓梦说，没空儿跟你扯皮了。黄化东说，拿他们的例子来说吧，司徒玉形象挺好，黄天生不顾一切地追求，他是有妇之夫，她呢是有夫之妇，两个人的结果能怎么样？兰晓梦说，我们俩的结果会怎样？黄化东说，你说呢？我听你。兰晓梦说，你呀要正面回答问题。不要逃避吗。这时手机响起，是司徒玉呼她，怎么办？她要我去一趟？黄化东说，你给她打电话，把黄天生邀到一个地方，我找人跟他谈谈，我想他不会不给我面子。兰晓梦说，谢谢你，黄化东。不过，你要绝对让我放心，不做令我不愉快的事情好吗？黄化东说，我有分寸，适当地威胁他一下，有利于帮助别人。兰晓梦说，不择手段？黄化东说，虚实结合吗？兰晓梦说，那我回电话跟司徒玉说。
　　繁华的街市上，路边一青年在徘徊，左右观望，好像在等什么人。兰晓梦打量了片刻，于是走上前去问道，先生你是姓黄吧？黄天生说，我叫黄天生，我在等人。说完转过脸去不再理她。
　　兰晓梦自我介绍说，先生，我是司徒玉的朋友。黄天生说，哦，兰晓梦。司徒玉她怎么了？兰晓梦说，看把你急的，她临时有事，让我来跟你说一声。黄天生说，司徒玉是不是怪我了？
　　兰晓梦戏谑地，她倒没怪你，她让我跟你谈。你看，黄先生，我们喝咖啡好吗？黄天生答应下来，但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兰晓梦走进了咖啡屋。尤丽敏与欧阳成见黄天生进来就站了起来，黄天生一惊。兰晓梦急忙给他们作了介绍，这位就是黄天生黄先生。欧阳成说，你好。我叫欧阳成。尤丽敏说，我叫尤丽敏。司徒玉是我的表姐。黄天生说，哦，听说过，第一次见面，认识你很高兴。兰晓梦说，黄先生喝咖啡？黄天生说，兰晓梦，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司徒玉没有来，我明白了。请你转告她，我跟章孝仁是朋友，我还要见见他们两口子。
　　兰晓梦急忙解释，黄先生你别误会，司徒玉不愿伤害你，尤其是男子汉的自尊心。
　　欧阳成看着他们，我说个人你一定知道。黄化东你认识吗？黄天生说，不认识。欧阳成说，真的不认识？黄天生说，你什么意思吧？是想抬出一个人来压我？还是想威胁我？兰晓梦说，司徒玉是黄化东的表侄女。要你行个方便。其实与人方便也是与已方便。尤丽敏捅了一下欧阳成，欧阳成站了起来，这样吧，兰晓梦，你跟黄先生先谈着，我们还有事，我们先走了。再见。兰晓梦说，啊，去吧。再见。黄天生说，别急别急，既然来了就好好谈谈，你们一走，扔下我跟兰晓梦不好吧？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不要求别的，请你们费心给司徒玉带口信，我要见她，没她的话，谁说什么我也不相信。真的，我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