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第4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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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晓梦笑了笑，比如男人的占有欲，爱着时的强迫性。黄化东说，哦，不能理解为强迫，应该换一种说法，叫做主动，主动的目的是为了幻想的心理。兰晓梦说，满足你们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黄化东说，体现男人的征服欲，男人征服世界完全是为了……或者说是女人的鼓励。兰晓梦说，据我所知，谢慧真是你的第二任妻子。你的原配已经去了国外多年。黄化东说，没错，你是一个很理想的私人侦探，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兰晓梦说，如果你再把谢慧真抛弃了，将来也会有性感的女孩子把我顶了。那种结局会多么……反正情人的下场一般都很惨烈的。黄化东说，我们有过协议，你就做一个准情人，不承担妻子的义务，但享受继承权。走到今天这个样子，是必然的。真的，兰晓梦，我们从相识到相爱不容易，我希望我们共同珍惜这个缘分、呵护我们的爱。啊你早点休息，我该回去了吧？
　　兰晓梦一甩头，你从来不肯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夜晚。我们从实际出发该有多少好梦呀。
　　黄化东惊叹地，哦，是吗？你知道的，不用我细说了吧，如果让孩子抓住把柄，那你就彻底遭殃了。珍惜所有就是幸福。听话，我会创造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天地的。兰晓梦说，非走不可？黄化东说，不走不行呀，为了你我长相守。兰晓梦说，你呀，唉……黄化东说，我的小鸟，为了爱的长久，目前只能忍受。
　　黄化东见兰晓梦一副恋恋不舍的缠绵劲儿，施放万种柔情与娇媚。他心里一阵激动，用手拍了拍兰晓梦的肩，为你而死，死而无憾。
　　兰晓梦的手机响起，喂，我就是，噢你来吧。我等你，没问题。黄化东问，你的朋友？兰晓梦说，一个非常漂亮的朋友。
　　黄化东笑了笑，故作惊喜地，哦，明白了，有人跟你搭伴我也放心了。
　　黄化东刚钻进车内，他看见司徒玉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匆匆忙忙地奔向电梯。他知道她是找兰晓梦的。黄化东想了想开车到了他的别墅楼下，看见家中灯火通明，推开门时，客厅里只有谢慧真与儿子程欧阳。看来母子交谈很久了。程欧阳站了起来，爸，你回来了。黄化东说，你们还没睡？早点歇着吧。谢慧真说，我们在等你。老黄，孩子们回来一趟不容易，我知道你忙，再忙你总得吃饭吧？是不是挤出时间吃顿团圆饭。黄化东说，多理解吧，我太忙。边说边去冲凉，路过青儿的房间他敲了敲门，青儿？青儿？程青儿说，爸，您请进吧。
　　黄化东推开门，他发现青儿用双手搂着曹文昌的腰，两个人正看一本杂志。连头也没转过来但手已松开。黄化东很生气。黄化东说，青儿，你出来一下？程青儿说，爸……都什么时辰了？黄化东说，你跟我来。声音严厉了许多。程青儿跟着黄化东走进了书房。黄化东坐下，他点上一支烟说，青儿，你跟小曹算什么关系呢？
　　程青儿不怪为然说，朋友，拍拖，总之关系很密切了。怎么了老爸，看你的脸色多吓人？黄化东说，青儿，实话告诉爸爸，你们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谢慧真说，青儿，有话好好说。你现在跟小曹同居了？
　　程青儿说是呀，这也值得你们兴师问罪吗？真不明白。黄化东说，你们还年轻，学业为重。怎么这么草率地同居了呢？他父母是干什么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你都没说过。甚至姓什名谁我都不知道。程青儿说，他爸姓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妈姓曹，这对于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相爱。谢慧真说，他妈妈叫曹什么？程青儿说，叫曹什么丽，人我见过，我忘了，要不问问文昌，他知道。
　　黄化东惊愕地，他强迫自己没有愤怒地吼出来，算了算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听话，青儿，如果你是我们的女儿你就离开他，不准你和他同居你知道吗？程青儿说，为什么？黄化东说，你不要问了，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青儿，爸爸不会往火坑里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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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慧真使了一下眼色，青儿，听你爸的话。程青儿说，我不，我要爸爸说清楚。谢慧真说，老黄，你……黄化东说，不行，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谢慧真说，我不糊涂。黄化东说，好好，你不糊涂，我糊涂，不管怎么样，我是坚决反对。程青儿说，你反对，你为什么反对，你说不出充分的理由，反对无效。黄化东说，你再说一遍？黄化东伸出手，要打青儿的架式。谢慧真说，老黄，你没必要管，我知道。黄化东说，青儿，你现在就搬过去。去呀。程青儿说，我……黄化东说，你再说一遍？话音未落，一巴掌打在了青儿的脸上。程青儿说尖叫一声，倒在沙发上。
　　曹文昌和程欧阳冲了出来。程欧阳说，爸，妈，出什么事了？
　　谢慧真抱住青儿，一起哭泣。边哭边说，她还是个孩子，你打她干嘛？有话慢慢说。孩子有什么错？你伸手就打人？多粗鲁。
　　黄化东看见曹文昌抱着青儿，并用手绢擦着泪。他更加气愤，你叫曹文昌？曹文昌说，没错。伯父，怎么了？黄化东说，你母亲是不是叫曹秀丽？曹文昌说，是呀，伯父你认识她？
　　黄化东气愤地，什么也别说了，请离开我们青儿吧？你不能跟青儿谈情说爱，你更不能住在我的家里。请你走吧，我求求你了？
　　曹文昌预感到了什么，他脸色很难看，不知所措。他愣怔地，就因为我是曹秀丽的儿子？黄化东说，你可以这么理解。曹文昌说，我不理解。我要给妈妈打电话，你向她解释？说着，曹文昌就打开了手机。谢慧真说，文昌，不用打电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黄化东说，放屁。曹文昌说，伯父，电话通了，请你跟我妈解释解释？
　　黄化东接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用左手托着右手退到自己的房间，喂喂，算啦。他转脸问曹文昌，那谁是你的生身父亲？曹文昌说，我不知道，总之，我妈同意我跟青儿谈朋友的。黄化东愕然地愣住了。两手有点儿颤抖，他没有再说什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徘徊着，懊恼地捶打着自己，他趴在床上哭了。
　　谢慧真正抱着女儿哭泣，青儿，要不你跟文昌去旅馆吧，等你爸消了气再回来。程欧阳说，妈，都深更半夜了，躲不是办法。曹文昌说，青儿，别哭了，你……
　　程青儿抱住谢慧真，妈，求求你，你帮帮我？爸他为什么这样？你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不告诉我，我不走。程欧阳说，文昌，你扶青儿先去休息。曹文昌说，好吧。他挽起青儿，青儿拒绝了，最后还是让曹文昌拉走她。程欧阳说，妈，你一定知道的？你说姐姐她是怎么回事儿。妈，你要帮助姐姐。只有你才能帮助她。谢慧真说，你放心儿子，她们会很幸福的。你明白吧程欧阳？一切由我呢？没有什么人能够夺走我女儿的幸福。我有责任保护她。成儿你放心，程欧阳说，妈，我懂了。谢慧真说，那就去睡吧。
　　儿子走了，房间里只有谢慧真一个人了，她感觉孤独又悄悄地向她袭来，这种感觉是不期而至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了，只有某种突然变故抑或灾难，也许就改变人们的处世态度。
　　谢慧真总是胡思乱想，她实际上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贵夫人般的那种享受，你说她为什么还不满足呢？不知道。人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矛盾的高级动物。
　　黄化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雪原上，一辆公交车开过来。黄化东与曹秀丽在依依惜别。
　　曹秀丽跳上车，从窗口探出身子，黄化东，我等你，你快点往回调。尤克明走了，你也……黄化东说，走吧，走吧，都走了，我也会走的，不过需要时间长一点呀。公交车启动了，黄化东跟车跑着，渐渐他被甩在后面。公交车消失在雪原上。夕阳笼罩的雪野上，黄化东一个人孤独地走着……
　　列车一声长鸣，睡梦中的黄化东睁开眼睛，四处巡视后，背起简单的行李下车，他随着人流走出车站。车站上没有人来接他，他很孤独，犹豫良久才离开车站。他也回城了。
　　黄化东回城后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后来在街道居委会的帮助下做了一名清洁工，扫大街。那天下午他想休息，刚躺下，弟媳妇就埋怨上了。而且大声呼唤孩子，起来，都给我外边去，整天价不干嘛，占个好人地方。弟媳是指桑骂槐。母亲说，二菊你别闹了，你哥一夜没睡了，让他多睡儿。二菊说，要睡睡自个的房间，这一睡我们上哪儿睡去。母亲说，先凑合些日子，等你大哥找到正式工作，我让他搬到单位宿舍去。二菊说，妈，不是我不同意，可我们得凑合多长时间呀？我跟你儿子结婚时，你老可说过这房子有老大的，他现在占着叫什么事儿？母亲说，怎么是占着呢？你大哥休息一会儿，你看你这个闹劲？二菊说，妈，怎么是我闹呢？你有本事给你儿子弄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