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惊喜不断

　　古钱币生意最让买家头疼的是大批量全新品相物件，四处扩散开会直接影响价位，一人垄断需要占用资金和时间的煎熬。一旦有人谎称假货来煽风点火，很有可能把这批货砸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不论是哪个买主面对此类情况时都会慎之更慎。郭彬犹豫好半天才说：“今天我不打算做这个生意，容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我带香港老板来再给你准信。”
　　我完全能理解郭彬做法，没再多说什么。刚送走郭彬他们，鬼三和老蔫急匆匆地来找我，看他们风风火火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情了，忙问道：“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俺和老三伙买一个鎏金佛，古城的温大肚给五千，老三想卖给他，俺想让你瞅瞅，即使同样价钱还是卖给你。温大肚在老三那里等着，俺们不是着急吗！”老蔫擦着额头上的汗说。
　　“谢谢老蔫兄的关照，你们先坐下喝口水，我看看物件再定。”我从鬼三手中接过那个鎏金佛一瞧，心中暗暗赞叹：无与伦比的物件。这是一件五寸多高骑坐狮子的鎏金佛像，做工精细，鎏金完整，佛像的开脸和狮子的神态都活灵活现，而且铜皮厚，手头好。只是没有封底，不过不会影响多少价钱。
　　我对鬼三说道：“老三，按老蔫兄的意思我留下了。”
　　“老美，怎地也给加二百跑腿费吗！”鬼三不停地眨着他特有的小眼睛说。
　　“你是师父，我听你的。”我把五千二递到鬼三的手上又问道：“好长时间没见你老三，都在哪儿发财呢？”
　　“老三带出来的徒弟遍天下，人家现在在河北与内蒙交界的地界找到胖妞哩！整天和胖妞厮守你老美去哪儿见他？嘿嘿……”老蔫笑眯眯地抢话说道。
　　我听到老蔫这样说，完全明白鬼三为什么五千就卖这个佛像。按理说，老蔫不懂鎏金佛的价钱是因为他见到的鎏金物件少。而据我所知，这几年鬼三过手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鎏金佛，他应该对此类物件的价位有一些估摸，看来他的心思一直用在玩女人上面。我不想去议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问老蔫：“你最近碰到稀罕物件了吗？”
　　“老三，你给俺一千一就两清了，你有事儿先走吧！俺和老美还有些事情要办。”老蔫从鬼三手中拿过钱数出是一张又把剩下的递给他说：“好兄弟勤算账的好哩！”
　　等鬼三走出去，我又给了老蔫三百说：“这件买的不便宜，只能给你三百意思意思，老蔫兄别嫌少。以后遇到好生意我一定找补给你。”
　　“不少，卖给温大肚俺一分也得不到。”老蔫说话时从一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又说：“这个小物件俺前几天买的，见过一位河北买老瓷的老客，就给俺五百，今儿你给瞅瞅值多少钱？”
　　我上手一瞧，原来是耀州窑刻花的小粉盒，东西小巧玲珑，盒盖上满刻一朵绽放的牡丹花，刻工细腻中又不乏粗犷的神韵。在我印象中玩老货的老米曾经和我念叨多次，让我留意老瓷粉盒，磁州窑画花和耀州窑刻花的物件，尤其耀州窑刻花粉盒价钱不错。我不露声色的说：“小物件挺精神，我喜欢，老蔫兄想卖什么价？”
　　“俺心思卖一千以上，你喜欢就千二吧！”
　　“贵点，不过我喜欢，老蔫兄不是别人，我要了。”我一边说一边给老蔫点钱，心想：如果明天郭彬领来香港老客，正好探探价。
　　“还是你老美，出手爽快，以后俺还是给你跑腿比跟鬼三瞎转悠好。”
　　“我过两天去北京，等我回来你去慧文那里找我。其实，我也是刚缓过劲儿，前两年也走了很长时间被点。”
　　第二天上午郭彬果然领一位老客来了。那位细长脖子的老客上下看了看那件玉壶春，又在郭彬耳边嘀咕几句，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说：“东西没问题，你和郭彬商量价钱吧！”
　　“不用商量，十万，少了不卖。”在我报价时一直注视那位老客的表情，根本没瞅郭彬。我看到老客轻微地挑了挑眉毛，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做成这笔生意。
　　“小坡，你不要胡来吗！说个正经价。”郭彬极其不满地说。
　　“小彬，我没胡来，这是正经价钱。”
　　“没法谈，还是做你的纸币吧！我今天先拿五千张，剩下的我过几天来拿。你懂我的意思。”郭彬放在茶几上四万元又说：“你总得给发小点面子，别让阿强白跑一趟。”
　　“阿强老板看看这东西如何？”我将耀州窑刻花粉盒放到茶几上说。
　　叫阿强的老客拿起粉盒看了看，又抬起头看看我，反复几次才开口：“高手，东西没得说，开个价我听听。”
　　“一万八。”
　　“一万二。”
　　“一万六，给小彬让出好处费。”
　　“成交。”
　　郭彬急忙从阿强手上夺过小粉盒。他这种犯忌的举动使阿强极其不满，狠狠地摔在郭彬面前两千元钱，从他手上夺过粉盒，用卫生纸包好放进挎包说道：“朋友，这是一万六，你数一数。”
　　“不用数，都是行里人，我相信朋友。”
　　“够朋友，我走了，再见。”阿强根本没和郭彬打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郭彬懵懂了好半天才缓过来问我：“小坡，他是为什么？”
　　“小彬，你真不懂吗？做古玩生意最忌讳从手上接物件，更别说上去抢了。如果掉在地上打碎了，你们以后没得朋友做，更谈不上做生意了。他这样做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行规，不和你聊了，我马上去给阿强道歉。”郭彬也急匆匆地走了。
　　下午阿强一个人来了，并说回太原再对郭彬解释。这种坏行规的事情我已经多见不怪了，就直截了当的说：“朋友是为玉壶春而来，需要再仔细看看吧！”
　　“不需要，只是商量价钱。”
　　“朋友出个价。”
　　“八万能承受，再多没利润。”
　　“既然朋友喜欢，我让五千。”
　　“再让五千。”
　　“不行，要就点票子。”
　　“成交。朋友还有什么东西，我也玩铜器的。”
　　我和他做完这笔后，又拿出鬼三和老蔫那件鎏金佛给他看。他爱不释手的翻来调去的看，就是不问价。我不去管他，打开电视专注地看起国内男子篮球赛。我看完上半场他才开口：“朋友，一万五我要。”
　　“今年鎏金佛升值很快，一年能翻几个跟头，朋友再加一万或许我可以考虑。”其实我已经看到鎏金佛增值趋势，只是没有收藏意识，就是买来卖去的小商贩意识，所以松口报出卖价。
　　“两万。”
　　“加五千就卖。”
　　阿强把鎏金佛装进包里，一边数钱一边说：“朋友，这个价钱我现在卖一定亏钱，不过我母亲信佛，贵点也无所谓。”
　　“这件鎏金佛放上几年能翻多少番，我们无法预测，不过这种物件增值很快，朋友是吃小亏占大便宜了。”说心里话，我卖了就后悔，也是我做古玩生意以来最后悔卖掉的物件，因为我十分喜欢这个鎏金佛。
　　我在家中住了几天，想多陪陪女儿。听言芳说她和那个男的黄了，暂时不离开。我心里踏实许多，女儿还能在这个不是完整又算完整的家生活，总比跟母亲去他人的家要好很多。我又给言芳放下一万，希望她能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在去北京的列车上慧文她希望我们直接去柳辉姐俩那儿，她不喜欢老侯和小莲一对神经质。我认为还是先去小莲那儿比较好，这次卖完货我准备回东北老家，请堂弟来帮助搞大棚种植，她在小莲那里等我方便一些。再者说，我和小莲熟的能拉下脸，带的物件可以先让小莲打打价钱，不是很好吗？慧文不情愿地白了白我，以无语默认了我的安排。
　　我们打车来到小莲家敲了好半天的门，老侯才来开门。走进小莲的房间我才发现，他们二人已经同居了。我双手抱拳说道：“恭喜侯老哥，终于抱得美人归，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恭喜恭喜，明天要请我和喜酒啊！哈哈……”
　　“你呀！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这叫日久生情，水到渠成的事儿。姐姐，你说呢？”小莲把矛头对准慧文问道。
　　“俺说不好，只觉得俺是日久了，热情没了。”
　　慧文的回答使小莲和老侯一愣，马上目光转向我，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我早就告诉你们，我和慧文只是生意伙伴，现在你们信了吧！嘿嘿……”我说完还冷冷地一笑。不过心里有点痛，却无法找到痛点，或许是骨子里的虚荣在作怪吧！
　　“打肿脸充胖子，你老美哪儿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如老侯，大丈夫能伸能屈，该放下脸面时就得放下。人们不是常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总是一副领导面孔，哪位女人都会失去对你的热情。”小莲用教唆的口气说。说完还向老侯挑逗地眨眨眼。
　　“就是，就是。老美，听小莲的没错。”老侯把一只手搭在小莲的肩上，鸡吃米地点头说。
　　“侯老哥承认自己坏了？”
　　“他承认与否不重要，关键的面对的女人是不是这样认为。我和老侯认识没几天，他就坏坏地对我说他喜欢我，想和我上床。当时我真想抽他几个大嘴巴，恰恰是他直接了当的表现，引起我的好奇心。经过六七年的相处，我终于被他征服，满足他一开始的愿望不是。老美，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情呀！爱呀！都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段与过程，最终的目的是上床。”不知是哪条神经刺激到小莲，她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说。
　　“我更在意过程。所以，我不能苟同你的理论。”我很严肃地说：“如果我是侯老哥，听到你这些话，绝不会再和你上床。”
　　“老美，咱老侯不是你，挑拨也没用，咱不但享受结果带来的快乐，还要珍惜和保鲜这个果实。小宝贝，你说是吧！嘿嘿……”
　　“听听，保鲜这个词用的多妙，来，宝宝亲一个。”小莲炽热地抱着老侯的脸狠狠地吻着，已经达到目空一切的亢奋程度。
　　慧文羞怯地转过身体，本来清秀的脸蛋已经成了猴子的屁股，通红通红的。
　　“演，你们好好演，不花钱的戏我爱看哟！哈哈……”
　　小莲和老侯根本不理我的茬儿，足足亲吻了有十分钟才松口，他们又满足地深吸一口气，相互拍拍对方的脸蛋表演方徐徐落幕。老侯满满幸福的神情舞动着莲花指说：“知足了，这辈子没白活。咱的演出到此结束，咱们和老美谈正事儿，你们带的东西不少，让咱的小宝贝先过过目。”
　　小莲根本不征求我同意与否，一边动手打开包裹好的物件一边问道：“老美，这次有我喜欢的东西吗？哎呀！这幅油画我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