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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张散人奇招救难 宝庆府草寮隐居

作品名称:一个古城的湮灭风云      作者:醉剑琴心      发布时间:2015-07-12 13:08:43      字数:7073

  在二十九回里说到,蔡剑在林冲山道脱险时被黑老三的吴钩刺入背部,虽得玄真相救,但由于伤势甚重,昏迷不醒,再加上那吴钩用毒喂过,要保护性命,恢复身体,非请宝庆府张云散人不可。他们不得不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汉生、金霞引追兵向西南而去,一路则由马俊、月英带蔡剑向宝庆方向而行。
  这玉屏到宝庆,一路七百余里,均是清廷刚刚克复之地,沿途虽不见通缉文图,但他们还是小心谨慎,策马昼藏夜行。玄真道长封闭了蔡剑几处穴道,止住了伤口继续流血,给蔡剑每天服用一丸续命金丹。但玄真道长说,这也只能稳住他的伤情,保证五天的最佳治疗期。要他们务必在五天内赶到宝庆蒋家桥附近的资水湾,找张散人治疗。临行前,还特地告诉他们那张散人的古怪性格,对他千万别提自己的名字,还交代他们要有耐心、有勇气、有个性,不然,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会毫不顾面子地将他们拒之门外。
  话说,他们骑着两匹马,月英一匹,马俊一匹,马俊把蔡剑背在背山,将蔡剑的身子和自己的身子捆绑在一起,出大龙,过庙山、水冲、拱坝、瑞高、牛马司,三天就到了宝庆。到宝庆后,他们顾不得休息,就打听到了蒋家桥资水湾。
  来到湾边时,只见蒹葭洲浦,杨柳皋阜,晚归的鸟语莺声里,一角茅屋的飞檐挑出在树丛中斜射的夕阳下。月英、马俊怕打扰屋里主人的安宁,远远地下了马,由马俊背着蔡剑向茅屋走来。此时,茅屋篱笆四围,月英欲上前叩篱笆院子的柴门,只见一条黄狗猛窜出来狂吠,月英忙后退几步,高声喊道:“前辈!孙儿来看您啦!”
  “哪来的野孙儿?敢打扰我的黄儿?”只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月英、马俊扭过头一看,夕阳下一个头挽发髻、银须飘胸、衣着破烂的驼背老人,左手握着一枝钓杆,右手提着一个鱼篓,脚穿一双草鞋,一瘸一拐地走来了。夕阳从身后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拉在面前的树丛里。
  月英想起玄真说的古怪脾性,忙两手叉腰,斜眼向他说道:“你这野老哥,命里只着野孙儿。怎么?还想拒绝吗?”
  “呵呵!像老夫的性格。”老头一脸笑咪咪的样子。突然,他脸一变,喝问道:“快说,谁叫你来的?”
  月英先是一惊,但马上冷静下来,针锋相对地:“老夫望着那乱茅草屋走来,还要人叫吗?”
  “嘿!合得来!老夫七十余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了,今天看你这臭丫头还是个说话的料儿,快去给老夫开门!”
  这初次打交道,看来顺利。月英、马俊心里一喜,忙去拉开柴扉。那黄狗也特别灵性,跳跳蹦蹦地来到老头和月英面前撒欢迎接。老头踢了那狗一脚说:“滚开,别在这儿卖乖!”那狗也许是踢痛了,跑到台阶上望着他不满意地“汪汪”地叫了几声。
  这时,月英已先进了院子,老头随后,马俊背着蔡剑在后面跟着。只见老头进来后转身关柴门时,看到马俊和他背着的病人,冷不防一挥手,把马俊推翻在地,口里骂道:“这小子今晚想破坏老夫的雅兴!滚远点!”
  老头这看来是随便一挥,马俊却感到劲力霸道,只见他仰面倒地,向后翻了两个后滚翻才稳住身扒在地下,那蔡剑已被掀到一边,他这时醒了,口里竟然吐起血来,每吐一口那身子就抽搐得蜷缩一团,十分痛苦,那一口口乌黑的血在地上散发出难闻的腥臭。
  月英再也忍不住了,忙跪下来给老头磕头,祈求道:“老前辈!我们千里迢迢是来求老爷救命的!请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哥哥吧!他快要死了……”
  那知这老头听了却十分无情,他看到跪在前面的月英,用脚只一挑,那月英的身子就如毽子那要被抛到柴门后面,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马俊忙双手接着,由于月英飞过来惯性过大,马俊收势不住,又双双倒在地上。
  等到他们爬起来时,只听得老头说了一句:“看来你们的邋遢功夫还有点儿味道了!受得起拳脚了!”说完,关柴门进了茅屋。马俊、月英目惊口呆,不知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功夫的。
  
  这老头是谁?如何如此怪异?玄真只向月英、马俊说他的名号,并没有告诉他们底细。他原来也是张三丰的徒弟,玄真的大师兄,姓张名云,从师主攻道家邋遢药功。他对北派毒功、特别是雪山派、长白派、藏药,都有独到的研究。湘西唐派、西南云派的毒功,也熟如指掌。原来张真人厌恶红尘,隐居涔阳城后,他也同样不问世事。可是真人要出去云游时,那张云正在南民湖捉鳖钓鱼。他钓鱼成瘾,每天接日而出,送日而归,风雨无阻,即使寒冬酷暑,无论有鱼没鱼,也是一出难归。真人看他不理世情,无法打点紫极宫,临走就把庙里事务交给了玄真掌管。这张云知道后,就口占一歌,边走边唱:
  吾今去兮,何人能及;吾将往兮,在水一曲。
  不与我兮,吾于何归?若与我兮,吾将于归!
  由此飘然远去不返,在这宝庆地面,资水河曲,结庐隐居,以钓鱼为生计,并不与人往来。时有人来,躲而不见。人不知其姓名,只知这宝庆地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形似乞丐的老渔翁,在这里也不知住多少年了。也有顽童,趁他在河边钓鱼时,以石头击水赶鱼,他也不计较,怪笑着走开。只是他那黄狗,异样聪明伶俐,每见有人从屋前走过,狂叫作猛扑状,吓得人不敢进篱笆院子。
  
  这马俊、月英确实算少有的与他对话的人。但他们被摔后,坐在蔡剑身旁。此时蔡剑还在呕吐,月英发现,他现在的那乌血渐渐少些了,但那黄水、涎液却还不断。呕吐时的痛苦样子,叫人看了揪心。马俊把他扶在自己怀里,月英不断地给他按摩身子。这时,马俊、月英似乎冷静下来了,他们又响起玄真临走时的交代,要有耐心、要勇敢、要有个性,月英似有所悟,于是,又跑到那篱笆附近,开口骂道:“你个老乌龟,出来说话!缩头不露面,枉活几十年!”
  马俊也说道:“遭天杀的无情鬼,该断子绝孙。”
  他们每骂一句,那黄狗就应对着汪汪地叫几声。
  这样经过几个回合后,那老头终于不耐烦了,就把气发在那狗身上,只见那狗呜呜地低鸣了几声,就无动静了。
  马俊和月英还在骂着。别看他们平时能说会道,可是大脑里骂人的信息储藏不多,翻来覆去还是先前骂的那几句话:“你个老乌龟,出来说话!缩头不露面,枉活几十年!”、“遭天杀的无情鬼,该断子绝孙。”
  只是这时,那狗不和他们应声了。
  那老头看来硬是被他们吵闹得睡不着了,就干脆起来,背了一篷渔网出去了。只见他出去时,踏地无声,那黑夜里的影子就像鬼魅一样,一恍就不见了。他这一走,月英、马俊慌了神。月英禁不住埋怨起师傅来,说他推荐了这样一个糟糕的人,误了他哥哥的性命。马俊虽然心痛,但在此时却不得不安慰月英,说这也许是天数,连玄真道长都无法挽救,遇到这个糟老头,也许他也没有真本事,才这样故弄玄虚。
  此时蔡剑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马俊、月英唯有给他按摩而已。这夜黑地不熟的,他们感到无计可施。
  这样呆了一会儿,只见那糟老头提说渔网回来了。月英这时真的发火了,骂道:“你这个老棺材板,你真无本事就早点退信也好,免得耽误我们啊!”
  这老头仍然不做声,回茅屋后,只听得屋里发出了一阵捣鼓声。
  月英、马俊知道这古怪人用好言相求是无用的,于是又拾起旧话骂起来:“你个老乌龟缩头不露面,枉活几十年!”、“遭天杀的无情鬼,该断子绝孙。”
  “你这个老棺材板,你真无本事就早点退信也好,免得耽误我们啊!”
  
  这时,只见屋里亮灯了,屋门打开了,灯影里那老头双手叉腰叫道:“我怎么枉活几十年啦?怎么该断子绝孙啦?怎么无本事啊?你们过来给老夫说清楚!”
  夜静音清,月英、马俊听得明白。听到“你们过来”几个字后,他们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扶着蔡剑进了院子,到了茅屋里。这时,只见那茅屋的堂屋里,桌上点着一盏鱼油灯,散发出悠悠的鱼腥味,桌子下面放着一个木头脚盆,这木脚盆里盛着鲜血,旁边躺着黄狗,——这狗已死!月英、马俊吃了一惊。在狗的旁边,还有两支鹅,那鹅显然是杀不久,腿还在抽搐。另外还有一下被挖了肉的河蚌壳。
  看到他们来了,怪老头怒眼圆睁,说道:“老夫与这小子身上的毒物打交道这些年,这点小玩意儿还能难倒我吗?”
  “这使吴钩的黑老三,是黑河毒圣的徒弟。只怨毒圣死得早,传艺不精,那黑老三还只懂了一点皮毛,不然老夫也要费力了。”
  怪老头说的话,月英、马俊闻所未闻。
  “他这毒由钩吻、曼陀罗、黑寡妇捣乱制成毒泥,置于皮囊之中,然后将那吴钩插在皮囊毒泥里养着,杀人时那钩刃一触即死。只是这厮那毒泥不知用了多少年,毒性大减,他还不知配制,故未敢换。那毒泥每次干之后,用水调合过。这毒泥见得水的吗?见一次,减三分,估计再水合一次,就完全没效了。可见毒圣自私,没交真艺;黑老三愚笨,没得真艺!”
  张散人说着,月英、马俊惊奇地听着。
  “你们知道钩吻、曼陀罗、黑寡妇是什么吗?”张散人问。
  “不知!”马俊说。
  “量你们不知,你们师傅也是个笨蛋,怎么会教你们知道呢?”说着,他就讲起这些毒物的毒性来:
  钩吻本草纲目称它烂肠草,又叫烂疤眼、鸡肠狼毒,中毒之人轻者呼吸困难,重者死于呼吸停止,人呼吸停止后,心脏仍继续跳动。那聪明过人,遍尝百草,哪怕毒草也不怕的有一副透明的肚肠的神农,就被这钩吻夺命。那天,神农发现了它,就摘了片叶子放进嘴里咽下。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毒性很快发作,他看见自己的肠子一节一节地断了,不多久,就枉送了性命。
  曼陀罗又叫醉心花、透骨草、洋金花,宋朝《扁鹊心书》中说:“人难忍艾火炙痛,服此即昏不知痛,亦不伤人。”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述:“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宜先服此,则不觉其苦也。”这是强调了它的麻醉作用。三国时期华陀所制的“麻沸散”中也含有曼陀罗花,民间的“蒙汗药”也是用其所制。误用过量中毒,中毒之人口舌、咽喉发干,吞咽困难,声音嘶哑、脉快、瞳孔散大、谵语幻觉、抽搐等,重者会由于昏迷及呼吸衰竭而死。
  张散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月英、马俊焦急起来,他们这时哪有心思听这些散话,眼睛不断地看着蔡剑。蔡剑躺在地上喘息着。张散人继续说:
  黑寡妇蜘蛛是蜘蛛中的毒王,其毒性是眼镜王蛇的十五倍,蝎子和蜈蚣也经常成为它的盘中美餐。这种蜘蛛交配后公的常为母的所食,故很少见到。叮咬开始很难被察觉,五分钟后伤口才开始发热发痛,三个小时左右开始大发作:大量失汗,肌肉无力,恶心,呕吐,耳鸣,心跳加速或不规则跳动,发烧,惊孪等,不及时处理就导致死亡……
  
  蔡剑又开始呕吐了,他一吐,身子又抽搐一团。马俊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前辈,您什么时候开始救……”
  “什么前辈后辈,别打扰老夫兴趣了!”张散人接着说:“这玄真也不是玩意儿,他既然把人推到我这儿来,自己却一走了之,我非要和他见识见识不可,为什么他能够管紫极宫,我就不能,凭什么能耐……”
  蔡剑又呕吐了,他只差肠肚没有翻出来,看样子非常痛苦。
  “老头子,你到底救还是不救?”月英终于忍不住了。
  “嘿!要我动手行啊!你们说的话算数吗?”怪老头咪咪地笑着说。
  月英、马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对老头的话不知所措。
  “不算数是不是?先说,我枉活几十年了吗?”老头问。
  “能救我哥就没有枉活!”月英说。
  “算数!——那么,我是不是断子绝孙啦?”
  月英、马俊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所措。
  “想清楚,思明白,老夫从来不救人,更不白救人。如果救了这小子,你们都得住茅屋,和老夫早晚说话、钓鱼、喝酒、捶背、做事。记住,永远就在这儿!”
  “行!行!行!但一定要救活!”马俊毫不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算数!——那么,我是不是无本事啦,和你们的师傅比比?”
  “那不是凭嘴说了。哥站起来了,我们就承认啦!”月英说。
  “算数!——你们嫩得可怜,笨得像蛋,难道就没有看到这小子已经活过来了吗?”
  月英、马俊又是面面相觑,但他们把蔡剑这时的状况和来时的状况一比较,这才被老头的话提醒:他已经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尽管呕吐,疲倦,有气无力。马俊忙说:“是呢!是呢!还有呼吸!”
  “你们嫩得可怜,笨得像蛋。那牛鼻子用的是‘堵’法,老夫用的是‘导’法;那牛鼻子用的是‘闭’,老夫用的是‘吐’。这毒性在内,能‘堵’、‘闭’得的吗?非‘导’出‘吐’尽不可。”
  马俊、月英这才恍然大悟,这怪老头一开始就施救了——他那一挥手,看起来凶狠,却打通了蔡剑浑身的穴道,所以才有大量地呕吐,不断地将那些黑的、黄的和腥臭的毒物吐出,从而醒来。不过月英明白,玄真与张散人所用的功法,正好是正反互补。没有‘堵’、‘闭’不能阻住毒性封闭,蔡剑就会顷刻毒性攻心而亡;反过来,不‘导’出‘吐’尽,那毒性积聚在内,蔡剑无疑早晚没命。只是这老头本知此理,却要故意扬此抑彼,不买玄真的帐而已。但眼前迫于哥哥的性命还在危险之中,不得不这样说:“哇!你真有本事,我们走眼啦!”
  “还不把这小子扶坐起来,看老夫下面的功夫!”听到月英这一称赞,怪老头乐了,忙吩咐。
  
  马俊、月英把蔡剑扶坐正后,只见这老头左手叉开拇指和食指,将蔡剑的嘴捏开,右手拿了一个葫芦瓢,在那木脚盆里舀了一瓢血,灌进蔡剑的嘴中,一连灌了三四瓢,直灌得蔡剑胃里装满了从嘴里溢出来,他才罢休。
  蔡剑喝了一肚子血后,被平放着躺在地上。怪老头又过去把他的上衣拉开,盘膝坐下,两眼微闭,两肩下沉,屏息聚气,两手微张,只见怪老头此时须发飞张,那双手掌上,发出一缕缕白色的气体,随着那手的运动,像白云一样在蔡剑身上漂浮。那手到之处,蔡剑的身体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一会儿,只见蔡剑又呕吐起来了,那呕吐物仍然先黑后黄,带着腥臭味。
  这样呕吐了一会后,怪老头收了手,站起身来,到他睡觉的房里去了,他在房里摸索了一阵后,拿出一个纸包,将其打开,把一些粉末撒在脚盆了,用一根棍子搅拌了一会,又坐下了。这时,蔡剑似乎安静了一些,没有前面那样难受了,只是身体异样虚弱,渐渐地睡了。
  月英过去摸他脉搏,看心跳平和均匀,内心一阵暗喜。
  “只可惜我的黄儿喔……它跟着我这么多年,想不到为这野小子而死……”借着鱼油灯光,月英、马俊朝怪老头望去,只见他的眼里挂着亮晶晶的泪花。这才明白老头为什么杀狗了。
  “你们知道我这狗是什么狗吗?”
  “是救人的狗。”马俊说。
  “毒狗!这是我多少年用鱼胆、蜈蚣、蝎子、斑蝥、地龙这些东西合鹅血、鸭血、羊血、鸭蛋、积雪草、金银花等二十多种药物做食料喂的。它咬人,人死;蛇咬它,蛇死……”
  “啊!那蔡剑不是要……”马俊一惊。
  “你小子无知:他前面的呕吐只是空出了肠胃里的毒液。那钻进肌肉、骨髓、血液、神经里的毒物能够吐出来吗?这些渗透在肌体里的毒物还迟一天不排出,即使活了也是个废物!不喝这血,能够穿透他的体内,中和那些毒性吗?这血里还特别加了鹅血、河蚌汁、田七,你们知道这些东西清毒、解凉、活血活气的作用吗?我那气功在他体内把这血的功力一运动,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道家太极相生相克的理儿你一点也不通。那个牛鼻子是怎么教徒弟的!”
  “喔!是这样!”月英笑了。
  “丫头笑什么!赶快做菜去,老夫酒瘾发了!”怪老头说完,又把蔡剑扶坐起来,把那剩余的撒了药粉的狗血,全部灌进了蔡剑的嘴里。然后,要马俊把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时,老头抱着他的爱犬,拿了一把锹出门了。
  
  月英和马俊这时候心里才卸下包袱,忙着杀鱼、拔鹅毛、择菜,准备饭菜。
  老头回来时,他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摆在了桌子上。
  老头从房里一个土洞里搬出一坛酒,那坛酒摆在桌子上,把盖子打开,哇!满屋生香。这时,只见老头拿出五个碗,摆成一线,开始给碗里倒酒。月英、马俊看了有些纳闷:眼下蔡剑正睡,只三个碗就够了,为什么要五个?
  老头把五个碗都倒满后,在他坐的一方摆了两个碗,其它三方一方一个,然后就大声叫着:“都来坐!喝酒。世界上还没有人喝得到我这功夫酒。今天就便宜了你们。”
  月英坐了下首,马俊坐在老头左手一方,只见还有一方空着,老头把脸扭向右边喊道:“你小子还睡什么,快陪老夫喝酒。”
  只听房里应诺了一声,接着就有一阵响动,月英、马俊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蔡剑竟然出来了!而且满面红光,一点也不像有伤的样子。原来,老头最后给他喝的添加了药粉的血,是补身体增功力的。蔡剑过这一生死关后,现在的功力大增了。
  蔡剑坐了下来,老头说:“往日老夫天天和黄儿喝酒,从此黄儿不在了,但这酒它是要喝的。你小子我就把你当黄儿看了,你先敬它一碗,再陪我喝。”
  蔡剑无限感慨地走到上边,端起老头倒的一碗酒,把酒捋了一些在地下,心里暗念黄儿为自己捐出生命,然后自己喝下碗里余下的酒以表示敬意。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碗敬老人,大家一起陪敬。
  这酒一入口,就浑身钻透。那劲道特别大,喝了也感到特别有精神。
  饮酒间,他们三人无不感叹这老头行为古怪到几乎荒唐,做事诡秘到叫人匪夷所思,而那善良的心地更叫人出乎意料。他们喝着喝着,月英哭起来了,蔡剑哭起来了,马俊看他们哭,也大声嚎哭。
  听到哭声,老头火了:“嚎什么丧?还只死黄儿,老夫还活着,诅咒我吗?”
  “我是感动!”月英说。
  “我也是!”马俊接着说。
  “我更是!”蔡剑说。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们先说作数的话可不许反悔啊!不要一个感动就了事了啊!不然,我的黄儿死了我就没有想头了!”老头捻着胡须说,眼里渗出泪花。
  “您几十年没有枉活!”、“您有真本事!”、“您不会断子绝孙!”他们三人说。
  老头又乐活起来,端起一碗酒说道:“有了你们,我几十年没有枉活!你们就是我的子孙,从今以后就跟我学真本事!”
  这样,因遭受涔阳血案而流落到此的三位年轻人,就履行自己的承诺而落根到此了。
  从此,宝庆府蒋家桥附近的资水大湾,又添加了几位被称为老人孙子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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