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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马越的故事

作品名称:谁是赢家      作者:惠心怡笑      发布时间:2015-07-04 01:17:11      字数:4097

  接下来的几天,凌云志百忙中抽时间陪着含烟父女俩逛省城,观景点,买时装。闭口不提雷兴的事,含烟着急了,嚷着要回去。凌省长同意,为他们摆了告别宴,告别宴比接风宴要热闹得多,请了省委好几个官员,含烟自然没有机会问事情的进展。
  吃完了饭,凌云志亲自送两个人去车站。下了车,往车站走,凌云志谈笑风生。
  “有人问我,这是哪里来的亲戚呀?”
  “你怎么说?”含烟心不在焉地问。
  “我说,不是亲戚,是我的初恋情人。”
  “谁跟你初恋了?”
  “是呀,别人也不信啊,他们说人家那么青春靓丽,你都那么老了。——我说年龄差别不大,只是她是在玻璃真空中的长大的,而我却是老茄子一棵,经历了无数风霜。”
  含烟没心思跟他废话,心里一直惦记着雷兴的事,不明白凌云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现在了他只字不提,一直都是搪塞她,看来这事没戏。想到这里,胸腔里就生了怒气,不行就不行,把我留在这里好几天陪你玩啊!想到这里,上前一步:“我说凌大省长,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家雷兴——”
  凌云志没等她说完,赶紧摆手:“回去吧!”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回去!”含烟索性耍起了泼。
  “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
  “真拿你没办法。”凌云志无奈,凑到她的耳根说:“我想—--调令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了。”
  “真的?”含烟惊喜。
  “真的。”
  含烟欣喜若狂,翘起脚尖在凌云志腮帮子上“叭”亲了一口。
  凌云志捂着腮帮子表情扭曲,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啊,还是应该哭。”
  含烟拉着父亲跳着脚进了车站。
  凌云志看着车站大门,深深叹了口气。
  含烟又踅了回来,冲着凌云志摆摆手:“回去吧。谢谢你!”
  凌云志没有说错,含烟还没到家,调令就下了,雷兴成了二小校长。就这么简单。含烟高兴之余,常常会想起凌云志,想起他不蕴不火的办事方式,想起他俏皮的笑容和话语,想起他真真假假的挑逗,举手投足中尽显男人的魅力。难道真应了父亲那句话——金钱和地位是男人的腰杆?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过了些日子,凌云志就成了含烟心中的一笔糊涂帐。
  雷兴走的时候,实验中学开了个欢送会。马越称病没来,大家一致认为她上了火了,心中窝囊,所以假称有病没来。
  马越心里确实不太舒服,这么多年来,如果说她从情感上、生活上都是麻木的话,那么只有在工作上她还是充满活力的。这也算是一种情感转移吧。在教育上,她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心血,此一路满是鲜花和掌声,她是教育界有着相当分量的权威。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本以为,当上这二实小的校长,她这个大鹏终于得以舒展双翅,尽情翱翔了。如今,理想就这么付之东流。马越除了沮丧,还有着一种为民请命的担忧。她认为雷兴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不是搞教育的料。
  上火归上火,但是送雷兴那天马越确实有事,她没有病,而是她母亲病了——糖尿病综合症。很严重,人几乎成了铜人了。抢救过程中,都发了病危通知。但老人家实在命大,终于闯过了鬼门关,缓过了一口气。
  母亲在鬼门关进进出出时,马越默默地站在急救室外,没有眼泪,没有恐惧,她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坚强亦或如此心硬。
  急救室外只有马越,形单影只,瘦削,无助,看起来似乎比她母亲都凄惨。她的父亲不能来,母亲的病拖跨了他的身体,他那严重的心脏病再也经受不了任何打击;她的丈夫想过来替她分忧,可是马越担心他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中犯病吓着别人,他只好在家里承揽了给这一大家子做饭的重任;她的弟弟马腾远在美国,可以说生活幸福美满,功成名就。人家可不象马越那样软弱,正应了他的那句话——幸福是攥在自己手心里的。
  当年马腾要出国,母亲又拿出对付姐姐的那一套。他手一挥说——
  我不会用牺牲自己的前途来迁就你,命是你自己的,你想要就要,不想要,我们做儿女的也没有办法。已经有姐姐做出了牺牲,我可不想再做牺牲品,而且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出姐姐的牺牲到底换来了什么?
  铮铮铁骨,掷地有声,第二天就飞去了美国。母亲呆了,确切地说被吓住了。不但没喝那瓶敌杀死,就连哭都觉得理亏。弟弟也不是薄情寡义,在美国给母亲找最好的专家咨询糖尿病的治疗方案,寄来了最好的药,每年寄给母亲的钱能抵马越好几倍的工资。
  马越打电话通知父亲,母亲已经脱离危险。
  父亲来了!
  马越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地忙着一切该她忙的事。
  父亲看着马越苍白的脸,心疼地说:“孩子,回家歇歇吧,昨儿晚上一宿没合眼。”
  马越点点头,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壶说:“嗳,我回家看看孙林饭做好了没有。”
  “小越——”母亲看着女儿瘦削苍白的面庞,欲言又止。
  女儿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母亲,说:“妈,小腾刚才来电话了,他说你什么时候想他,他什么时候飞回来。”
  女儿离去了,身影就象一张纸,单薄,飘然,空灵。
  “孩子心里肯定恨死我了!”母亲深深谈了口气。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逼孩子——孩子听了你的话——你赢了,你该高兴才是啊!”父亲不敢大声喊,怕刺激病体脆弱的妻子,但言语中的愤怒无法掩饰。
  “这怎么都能怪我呢!当初你干吗去了?你不是也站在我这边吗?”
  “可哪有你那么逼孩子的,父母的意见只可做参考。孩子有孩子的志向和前途,他们是社会的,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可现在——错了就错了吧,别胡思乱想了。”
  “可这孩子,我怎么总感觉她不对劲啊,可别憋出什么毛病来。原来多精神的一个人,瞧现在,怎么突然就萎了呢?”
  
  雷兴可没有计较马越没有去送他。他认为成者王败者寇,你失败了就应该灰溜溜的。故作大度,强颜欢笑地来为对手祝贺,只能让人感到虚伪。
  胜利的感觉总是那么惬意。天天有人排着队等着请他雷兴的客向他表示祝贺。江含烟对他更是脉脉含情了。女儿雷小雨也为爸爸终于能扬眉吐气而自豪不已,扬言要去爸爸的那个学校上学,说那样就再也没有同学敢欺负她了,因为她爸爸是校长。
  最主要的是在教育界这湾浑水里,雷兴感到自己这条鱼憋闷得实在太久了。他认为中国的教师和孩子是最可怜的。再有才能,再有抱负的老师在教育界干个三五年也会变得畏首畏尾,如屡薄冰,要么麻木得一锥子扎不出血来,要么如傀儡般受制于人。再聪明,再有资质的孩子经过那九年义务教育和高考的洗练也会变得呆头呆脑,毫无活力可言。如今,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憋闷已久的鱼终于有了自由,终于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依然要受制于人,但他可用自己的羽翼呵护这一方净土,让这里像泉眼一样冒出清鲜的活水来,继而催化那潭死水。
  刚刚竣工的二实小是他最爱去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新的,锃新瓦亮的自动电伸缩门,迎着大门的是一块颇有文化韵味的黑色奇石,上面镌以“希望”二字。教学大楼和办公大楼象两个巨人巍然屹立。大楼里面空旷寂静,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楼下的花坛里是等待开垦的清新芳香的泥土。二实小就象一个新生的娃娃,幼稚而又充满着希望。雷兴就是这个娃娃的父亲,他流连其中,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心里充溢着喜悦,更多的是豪气万丈的责任心。
  岳父一家摆宴向雷兴表示祝贺。含烟挽着老公的臂弯,趾高气昂地回了家。雷兴向老岳父表示感谢。含烟却得意洋洋,比手划脚,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的独具慧眼。哥哥姐姐们又是递眼色又是撇嘴,心说当个小小的小学校长就独具慧眼了,人家凌云志都是省长了,你含烟当初怎么还说人家是癞蛤蟆呢!但大家都不戳穿她,让她自鸣得意好了。
  放暑假了,雷兴却更加忙碌了。二实小面临开学招生,有许多工作在等着他。但雷兴却没有丝毫的抱怨,相反心中总是充满着喜悦。
  这天,雷兴一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溢进房间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的心中一片欢畅。
  含烟不知什么时候探过头来问:“今天我休班,你有什么安排?”
  雷兴说:“你们玩去,我去学校看看。”
  “又要去啊?那里简直成了你的家了。”
  “我也要去!”小雨嚷起来。
  “我也要去!”含烟学着她的样子喊。
  “哦?两个孩子都要去啊?去干什么呢?那里不是儿童娱乐场,又不是大商场。”
  “那你去干什么?”小雨反问他。
  “我是建设者,我要去建设我的学校啊!”
  含烟说:“四化建设需要每个人去添砖加瓦。不然,我们去买些草籽、花籽一类的种在花坛里,也算我们为四化建设出了一点力。”
  “咦,我妈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进步了?”
  “校长的老婆嘛!”雷兴接口说。
  “水涨船高嘛!”含烟也跟着自夸。
  小雨哈哈大笑说:“那您答应了?”
  雷兴故意叹了口气说:“走到哪里都要拖家带口的,枷锁呀!”
  “你就美吧你!”含烟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经过一番忙碌,一家人终于来到了学校。三个人荷锄挑担,一副农家人打扮,能干多少活暂且不论,样子还是有的。
  雷兴一身旧运动衣。
  女儿小雨随意穿着学校的红色校服,活泼而有朝气。
  含烟上身紧身衫,下身宽腿收脚灯笼裤,脚穿粉色运动鞋,显得娇小轻捷。
  雷兴瞿着眼睛看着含烟,嘴都撇到腮帮子上了:“瞧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选美的,看样子就是来摆花架子的。”
  “活要干,花架子还是要摆的。”含烟慢条斯理地说。
  他们带来了草籽、花种、还有一棵小松树。是小雨亲手选的,说她要亲手种一棵小松树,她要跟小松树一起长大。
  学校里有几个绿化工人正在甬路上栽芙蓉树苗。他们建议小雨把小松树种在甬路的开端,这样一进学校大门就能看到,并祝愿小雨象松树一样出类拔萃,茁壮成长。小雨小大人似的向叔叔阿姨表示感谢。
  学校的厕所建成了,但是还没有写上“男女”字样。雷兴上厕所,小雨也跟着去了。雷兴大笑,骂小雨不知害羞,跑人家男厕所来了。
  小雨争辩:“还没有画上标志,凭什么说你上的就是男厕所。不是说男左女右嘛,你去右边,我还说你上了女厕所呢!”
  雷兴说“我是校长,我说了算,我说它是男厕所它就是男厕所。”
  小雨说:“你不尊重民主,不尊重群众的意见,我看你整个一个暴君。”小嘴叭叭地不饶人。她从小就博览群书,四大名著几乎让她翻遍,懂的事也确实不少。
  含烟过来帮腔:“告诉你爸,他住了一辈子女生宿舍,上了一辈子女厕所,他才不知羞呢!如今有什么好得意的!”
  哈哈哈——小雨得意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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