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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吾夫血嘱托师尊 兄妹带孤出涔阳

作品名称:一个古城的湮灭风云      作者:醉剑琴心      发布时间:2015-06-28 11:53:51      字数:7631

  那日韩吾夫在京被康熙责罪之后,交由刑部审讯。时任刑部尚书的介山虽是满州镶蓝旗人,但在任左都御史期间,因其父曾助他破案有功,故有好感。今见韩吾夫有案交由他办,自然慎重从事。
  介山细询暗查得知:韩吾夫力破涔阳、剿灭吴逆之后,动用缴获的粮食救顿口住粮的百姓,乃是德民得心,树大清威望;庶民呼喊万岁乃是对大清的感激,并非定指于他。由此介山写在给皇上的奏疏中认为给韩将军定罪,证据不足。
  看了介山给韩吾夫开责的奏疏,康熙并不以为然。但对于韩吾夫,责也不责,判也不判,未置可否。此时一延多日。直到康熙十八年九月二十三日,哈木日有密牒到京,康熙于后殿亲阅后,才速招介山进见,当面口谕:“韩吾夫,速斩厚葬!”
  介山跪听了皇上口谕,观皇上脸色:面色苍白,眼角含忧,眼光泛怒,嘴唇微抖,心浮躁气,知皇上一定遇有极大的不便言语的苦衷。他吓得诚惶诚恐,不敢多言,诺诺而退。
  介山打轿回府,恰值韩将军家人前来探寻消息。介山与之相见于衙门之外。这家人事先并没有探问韩将军情况,而是示意介山到一旁,嘴贴介山耳朵说道:“涔阳城没了!”
  接着粗略地讲了哈木日奉皇上命“血洗三天”,涔阳无留活口的事。介山听罢,差点吓倒,他心里暗忖:难怪皇上不悦!此事一定有蹊跷。
  介山并不与之说话,吩咐执事,叫来内眷,引韩将军家人进内室伺候。自己却只身进刑部牢房去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罪官落入刑部大牢,不死也得脱皮。可是这韩吾夫虽官居五品,阶位不高,但在牢中,未受皮肉之苦,虽然满脸忧愁,但形象仍然整齐,可见是介山的关照。
  介山进来后,带来酒撰,摆在条桌之上,在韩吾夫的对面,盘膝而坐。他自倒了一杯酒,再斟一杯给韩吾夫,这才开口说话:
  “贤侄:你来多时,不曾招待于你。今日在这个地方陪你喝酒,不介意吧!”
  韩吾夫冰雪之人,一见此种状况,心下已明几分。这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将,哪里把生死放在心上。只见他爽朗地说:“得叔相陪,我死亦足,何来介意?”说罢,一饮而尽。
  介山又斟上一杯酒,说道:“你是死于无由,但又是非死不可!”
  接着,就把今天早上单独面君,皇上忧心;回府又遇韩将军家人,家人报涔阳血洗的状况说了出来。
  韩吾夫听罢,仰天大哭,哭了几声又大笑,笑了几声才冷静下来说道:“皇上的心思我知道了,要我做吕伯奢!理解!理解!恐怕这个哈木日也马上要步我后尘了!”
  
  吕伯奢是曹操旧友。历史故事说:曹操因刺杀董卓不成而逃离洛阳,途中被陈宫所救,共同来到吕伯奢家,吕伯奢吩咐家人杀猪款待二人,自己前往西村买酒;但曹操听到吕伯奢家人的磨刀声却误以为是要杀死自己,于是尽杀吕氏家人。离开吕家后正好遇见买酒归来的吕伯奢,曹操担心吕伯奢将告发自己,于是挥剑砍死吕伯奢;陈宫因此责备曹操大不义,曹操却回答:“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介山听了,沉吟半晌,无话以对。韩吾夫倒十分豪爽地说:“无妨!无妨!使我死的人,不是皇上,是哈木日。我死,哈木日绝无活日!”说罢,又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撕下夫人绣有鸳鸯花纹的内衣大襟,咬破指头,在白布大襟上书曰:“汝见此物之时,吾走在黄泉路上。吾走之后,汝必无活路。黄泉间吾汝无忧,唯忧涛儿无靠。汝走之前,期托子于师尊,为祖宗余下一脉。我面见先祖,必旌表尔德!”
  书罢,跪拜在介山面前,希望托家人速速带回安排。拜毕起身,大叫一声,轰然倒地。介山看时,韩吾夫已头破血流……他已运功自碎天盖,顷刻气绝。
  此时,康熙十八年九月二十四日午时。
  
  介山收好韩吾夫“血嘱”,挥泪出铁笼,吩咐用好木择佳地厚葬,马上进内室,把韩吾夫“血嘱”交给他,叫家人送给他银两、馒头,然后亲自挑了一匹快马,要他速回,以救他的后人。
  韩吾夫家住江南界湖边,据说乃韩信后裔,避难居此多代了,以文养身,到他曾祖这辈,则以文兼武,韩吾夫自小受父严训,学得家传,后拜在玄真门下,功夫大进。功成后辞山投军,秉持父志,艺献家国,扶弱救民。在彰泰帐下,英勇善战,颇受赏识,得受总兵之职。因其父亲文武双全,曾在左都御史介山衙门听候,勘查米思翰家族经济案受赏,上代的芥蒂发芽于今天,导致涔阳灾难,韩吾夫也难免于难。
  当初韩吾夫被招进京时,就对自己的前途有了清醒的估计。临走打发跟班的家人回家做好应对灾难的充分准备。家人当然也不放心。谁知韩吾夫一走,那邋遢乞丐就到处叫唤“落发寺观”的警示,接着涔阳就处处戒严,腥风漫卷,韩夫人知道事情不妙,带着刚刚五岁的韩涛,在家人的扶持下,准备出门躲避几天。谁知村子被围,清兵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他顿时感到出门无路,处于绝望之中。正在这时,只见一个邋遢乞丐模样的人,冲过来抱着韩涛就走。她情急了,不管外面危险怎样,追孩子而去,家人也紧随于后。
  她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路,更不知道跑了多远,在向哪儿跑,只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划破了一块又一块,自己摔了一跤又一跤,手上、胳膊上、腿上到处是划破的口子,是流出的鲜血。
  当那个邋遢乞丐把孩子交给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寺院里。她展眼一看,见有一群和尚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和尚迅速地给她、她的孩子、跟随来的家人,换上了僧服,接着,按住他们就剃头!
  这一切来得既突然又迅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把头剃完,突然间从后面院子里来了许多持刀的清兵。清兵看了看这些站在大殿两旁穿灰衣服的光头,扫兴地出寺门走了。
  原来,他们刚进来时,清兵正在寺庙里面搜查。
  这时,她才明白是怎么会事了。也只有这时,她才理解邋遢乞丐的唱词,才感到刚才抱她孩子的那个邋遢乞丐应该感谢。她眼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可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呢。她看了看身边的涛儿和家人,他们的头在阳光下发光,也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意识到也削发为僧(尼)了,不由得泪珠涟涟。
  她一边流泪,一边又想起了丈夫,她不知道丈夫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是否知道他最关心的涔阳的情况;也不知道丈夫的处境怎样,于是,就吩咐家人趁黑夜出涔阳,进京探听,同时也把涔阳眼前的事情告之于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蔡剑兄妹那天辞别紫极宫后,躲过吴英槐的守城兵警戒,来到狮子口,天亮之后,在前日战场寻找了一番,见河里有乱船,堤坡上到处是血染的草,不见战死的尸首,当然更难见到母亲遗体的下落。他们走到涔河对岸,朝那堤内脚下一看,只见一排排新坟拱起,他们想,那必然是昨日之战敌我双方的死难者。这是谁收的尸呢?
  他们走下堤坡,这时来了一位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放着一叠钱纸,一碗饭,巍颤颤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到了一座新坟边,放下篮子,摆好饭,在碗上搁好筷子,点燃钱纸,接着,爬在坟头上双手抓土,凄惨地哭叫着:
  “儿啊!娘来看你了……你怎么不起来啊……”
  月英被这气氛感动了,马上走过去,把老妈妈扶起来,一边劝,一边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在一边流起泪来。蔡剑也伤心地陪着流泪。看到他们伤心的样子,老妇人止住了哭声问道:“孩子,你们也有亲人在这儿吗?”
  月英就向她说了母亲的尸体无寻处的苦恼。老妇人听了说:“前日战死的人,都是棋盘街的人收的尸。听他们说,是收了一个女人的尸,你们可以到街上去打听。”
  接着,老妇人告诉了前夜这里发生的混战。他说他的儿子就死在前晚的战斗中。他的儿子是涔阳城张明昌的家丁。
  听了老妇人的话,蔡剑兄妹来到棋盘街。棋盘街离涔阳城不过四五里。这里是从津市三州驿走张家岗、邓曹垸、青龙嘴、犀牛岗、九里岗一线而来,再由此进涔阳城,接涔阳古道的一条南北走向的驿道。街市不大,街道像棋盘一样整齐,约一万多人口,也是鱼米富庶地,平时很热闹。
  兄妹俩走在棋盘街上,见今天的街市很萧条,少有人走,好多店铺关门,他们知道这是吴英槐兵进涔阳带来的局面。他们在街上走了一段,见到一个茶馆里有几个老人在喝茶,闲谈前夜的事。就走了过去,打听昨日收拾死难人的尸体时,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尸体。一个正喝茶的白胡子老人见问,就反问道:“你们问这干啥?”
  “她是我们的母亲!”
  “有!有!有!是我的孩子收的。很惨啦!”坐在白胡子老人下首的另一个老人搭腔。
  蔡剑兄妹马上给老人下跪。要求见到他儿子,帮忙找到母亲的坟。
  老人马上把他们扶起,带他们回家,向儿子说明了这兄妹俩的来意。蔡剑兄妹俩也给老人的儿子下了大礼。于是他们来到新坟场。老人的儿子把他们带到堤脚坟场的最南边,把他们昨天葬的女人坟指给了他们。还说:“你看看那木板上挂的那件外衣,是否认识!”原来。他们每收埋一具尸体,都要将死者的外衣脱下,挂在坟前特意插的木板上,以方便苦主来辨认尸首。蔡剑一看,立即抱住那件挂在木板上的天蓝色印花外衣哭起来。这是生养他的母亲近年常穿的衣服。看到母亲的衣服就如看到娘亲本人。他怎不伤感流泪。
  于是,兄妹俩再返棋盘街,请人取土培坟,然后穿戴上孝衣孝帽,买了香烛纸钱,到母亲的坟前跪拜磕头,敬饭、点蜡、烧香和纸钱,并接道士在坟头给母亲开路做简斋。告慰母亲安息,约定时局安定后,重礼再葬。
  
  蔡剑兄妹在母亲坟头守制三天以后,想到还有仇恨在身,就返回了涔阳。可是回到涔阳,发现局势发生极大变化,吴兵已无踪影,满街都是清兵。清兵正在帮助城内百姓修复战争创伤。他们来到紫极宫,可是没有看到玄真道长,也没有看到金霞、李汉生。他们有些诧异。紫极宫的护门道士告诉了他们这几天发生的变化,说李汉生、金霞追吴英槐救父去了,道长出门远游。道长出门时给他们留下了一封信。信里要他们找护卫领班。
  这护卫领班道士,是教道观道士练武的师傅,武功高强。蔡剑兄妹来到后,护卫师傅遵师嘱,分别授蔡剑兄妹以太极枪、袖里锤、蛇标、蜂针、蝴蝶叶,旋风刀。还教以邋遢内功功法。要他们剔除杂念,刻苦专心练习。
  护卫武僧还传玄真师尊的话,要他们一定要有定性: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一定要学好功夫,以后有重要事情要交付他们。
  蔡剑兄妹心知玄真道长现在实际上已经视他们兄妹为徒了。也就俯首贴耳,悉听尊便。
  他们两耳不问外界事,一心只在功夫上。蔡剑由于过去基础扎实,武功精进。月英虽开茅荒,但有护卫师傅的严教,哥哥的帮助,再加上她聪颖过人,能够吃苦耐劳,有武学资质,也有一定的基础了。
  半月下来,蔡剑的太极枪能够使得刚柔相济,柔时柔得枪身摇动如练,刚是刚得一柱顶推刺破石。相济即应得太极邋遢功法,旋转出灯笼大的花盘,令人眼花缭乱,任何武器也莫敢相碰,灯笼里出枪则如毒蛇吐箭,出其不意,迅猛难防。他的袖里锤也使得开合自由、出化入神,这袖里锤平时藏入大袖中,关键时候使出,应太极招数,以吐、抖、旋、盘、缠、回、绕、击的八字功法使之,暗藏玄机,变化应心,威力无穷。
  月英在护卫师傅教练下,先学气功以强本。这邋遢派的太极气功,以逆式呼吸为要着,吐纳运气,气行大小周天,疏通任督二脉,护卫十二大穴、三十六中穴、三百六十小穴;再聚气于三田(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三端(脚端、手端、头顶端),变化为八拳(脚、膝、手、肘、胯、肩、颚、头),生出点、扣、抠、击、劈、锤、拨、刺、抓、插、扭、缠、绞、摆、拐、靠、背、摔、顶、仰、弹、踢、踹、绊、坐、铲、钩、蹲、跃、扑、掰、锁、勒、抱、旋、穿、挽、牵等三十八个招数,变化无穷;邋遢太极功的最大特点就是气功护体、气功发招、来招不避、接招送招、借力打力,是散打短击的独门功夫。
  同时,护卫师傅还传月英蛇标、蜂针、蝴蝶叶,旋风刀。这四样独门武器或暗器,借气功发力震出,往往是综合运用,即蛇标飞行时,蝴蝶叶飞起,蜂针即到,旋风刀舞出。往往叫人应接不暇,败于措手不及。
  
  蔡剑兄妹正在紫极宫抓紧时间练功,这时候,涔阳的屠城事件已经发生了。一天,护卫师傅突然带来玄真道长写给他们兄妹的信,信中要他们就持此信迅速赶往花瓦寺交给妙音方丈救人。
  兄妹俩见信不敢怠慢,立即整理青衣劲装,连夜出发。临走时,领班师傅一再交代兄妹俩遇敌不惊,处险不乱,领会要领,灵活运用。
  话说花瓦寺,位于涔阳西北三十公里的花瓦岗下,界溪侧畔。花瓦寺依据花瓦塔而建。花瓦塔高约六丈六尺六寸,塔座东朝西,平面为八角形,七层密檐式实心砖塔体。塔修建在一土台上,倒锥形塔基,基座正北设有砖劵拱门与地宫相通。地宫顶部砌八方攒顶式藻井。塔身转角处砌有倚柱,每层腰檐底部砌出一道莲花瓣以承托腰檐,腰檐转角处的翘角作一鸟翼卷云形,塔顶置琉璃葫芦瓶式刹。一层东西两面各设一佛龛,二层以上每层每面各设佛龛一个,内供佛像一尊。据传此塔系唐代尉迟恭修造。但花瓦塔旁的寺庙,系明代以塔为中心而建,故称花瓦寺,四合院格局,前后两殿,左右廊房,后殿也是左右厢房。右边厢房有暗道通花瓦塔地宫。此时在花瓦寺里正发生一场苦斗。
  
  原来涔阳血洗三日结束后,哈木日访庙做完道场,以这些虚假的行动欺骗了散发着血腥味的灵魂后回营。正作进京面圣复命报功的准备,同时特别招来左营官哈里钦把总,交代自己离开涔阳期间,由他稳定局势。哈里钦赶来,则附于哈木日之耳报告了一个消息:“今在后营韩吾夫老兵中探悉,韩吾夫有家室在涔阳西北界溪旁。家中有妻有子。其子五岁。在这次行动中被他们逃脱。”
  哈木日一听,顿时觉得不妙。思忖此子如若成人,必为后患。于是骂道:“妈那疤地,这事怎么不早说?现在还由我来处理吗?”
  哈里钦明白该怎么做了,马上退出,准备回营组织兵力。只见哈木日从后面赶来叫住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知道!”
  哈里钦去了,哈木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心想,此事不可小觑,面圣之事得哈里钦回来才能走。他生怕哈里钦办事有疏漏而留下后悔,于是,来到从涔阳去西北界溪的路口,不一会儿,见哈里钦带着一队人马踏着滚滚灰尘而来,马上上前拦住:“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有脑壳没有?”
  哈里钦知道了哈木日的意图,下马遣兵回营,自己只从中挑选了两个亲信,打扮成土匪模样:头扎英雄巾,身着灰色劲装,足蹬麻编满耳软鞋,黑布绑腿由脚踝缠到膝盖下,手套牛皮护腕,掌套四星拳套,腰扎千斤带。这样一装扮,哈木日才放心。
  他们骑马直奔西北界溪。到了界溪桥哨卡,找到围剿花瓦村的士兵,来到韩吾夫的老家。他们看到此处血洗不久,浓烟低沉弥漫,尸骨的糊焦味难闻,不时地有阵风煽动火星。除此以外就是一片死寂。可是在韩吾夫家人的住处,除了一片灰烬,什么也没有。清剿这里的士兵说,房屋他们烧了,但来时已人走屋空。哈里钦望了望血色夕阳里的花瓦塔,心里有了主意。在哨卡吃过晚饭,天黑如漆了,就翻墙进入了花瓦寺。
  
  此时的花瓦寺前殿,几声鼓响后,寺僧们陆续来到佛堂打坐作晚课,他们攀藏在大殿的檐挑下仔细地观察,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于是,就分别从两边回廊搜索前行到后殿。后殿里也没有人。他们就分别在东西两边厢房里找,还是没有结果。他们正要撤退时,一个士兵突然发现右厢房的东墙上有一个墙嵌柜,拉开柜门,搬出衣服,发现下面有隔层,搬开隔层木板,下面还有一个放衣物的柜子,再把这个柜子的底板揭开,一个洞口暴露在眼前。原来这是个暗道,直通花瓦寺塔的地宫,是寺庙藏经以防不测的。这暗道黑不见五指。但哈里钦不敢点灯。他以轻功身法,下到暗道里,耳贴地面听了一会,没有发现异样,就以剑探路,贴壁侧身猫腰前行,洞里空间很大,稍微有一点声音就会有回响。他们特别小心,脚轻如猫。走了约十来丈,地洞向右手转了个弯。过了这个弯,地面斜了下去,进入深层。继续走了一段,又遇到一个左转弯,一转弯,发现前面透出一道光亮,接着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说话。哈里钦心里一喜,这一定就是他们了。于是,他要随从稍待,自己过去探听一下。近了地洞口,听到一个男声说:“……老爷什么事都知道了……无力回天……”
  “死没有什么,就可怜了这孩子……我怎么托交出去……”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看这孩子的福分了……”
  “祖宗有知,皇天有眼,会保护这孩子的……”
  哈里钦从墙缝里往里一望:里面一男一女,正是要找的人。那个在女人怀里睡觉的孩子,一定是韩吾夫的后代根了。
  他迅速招来亲信,一掌推开洞口的砖门,冲了进去,剑锋直指韩夫人及韩涛。这家丁反应极快,马上一剑劈了过去,把哈木日的剑劈到一边,刺到墙壁上。
  韩夫人被突然而来的刺客吓呆了,韩涛这时也被惊醒,吓得大哭起来。
  家丁挡在韩夫人前面,要她带着孩子赶快从后洞里走。这时,哈里钦的两个亲信也举剑刺了过来。家丁拼死拼命挡了几个回合,双手难敌三人,被哈里钦一剑刺胸而死。
  哈里钦从家丁的尸体上跨了过去,一剑刺到韩夫人的后背。韩夫人转头望了一眼,把韩涛移到身体的左侧,口吐鲜血倒下。哈里钦眼看得手,得意地狂叫起来,正跨步要把剑剑刺入韩涛身上,突然握剑的手一麻,那剑就掉到了地下。哈里钦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来了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正与他的两个亲信搏斗,自己的剑则被这青衣女的暗器击落。眼看就要成功的事,被他们破坏,他不甘心,就使出鹰爪功奋不顾身地继续向韩涛猛扑过去,力图掐韩涛的脖子。不想刚一出手,一道疾风袭手而来,他赶快把手收回来,只见墙上噗地插上了几个刀片。他一看这刀片像蝴蝶,抽了一口冷气,知道遇到了对头。他马上转过身来扑向这女子,这女子侧身一躲,手一扬,呼呼地一片寒光在他身前身后旋转,他迅速舞动从腰里解下的千斤带将旋风刀扫落。这女子又撒出蜂针,哈木日的功夫也十分了得,这蜂针破风的细微声音也竟然被他听清了。只见他把千斤带一扬,那针就被收到带有磁石的带子里了。这女子见几招没有伤到哈里钦,怔了一下,这一怔就被哈里钦瞅了个机会,他一个饿虎扑羊向女子扑了过来,眼看哈里钦的双爪就要抓到女子的门面,哈里钦突然哇地叫了一声,手摸脑袋,这时露出了破绽,女子冲上一步,手起剑落,削了他左臂。哈里钦来了个倒地十八滚,逃出圈子跑了。原来是青衣男子解决了哈里钦的亲信后,一袖锤击中了哈里钦的脑壳,才使女子得手。
  这对男女青衣正是蔡剑、月英兄妹。月英今天是初次出手,就与清兵宿将对阵,算是大长了见识。
  
  战斗结束后,蔡剑兄妹来到韩涛身边,这时韩涛正抱着他的妈妈在叫喊。月英把韩夫人扶靠墙坐起来,韩夫人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有气无力地颤抖着双手,从身上解下韩将军的“血嘱”,还有一个玉坠,交给月英,断断续续地说道:“涛儿……托给……”话意未完,头一耷拉,没有气了。韩涛悲痛欲绝。
  这时,地宫里来了妙音方丈。方丈对蔡剑兄妹说:“孩子,你师尊有交代,韩将军的后人就由你们负责了。那孽障已跑,花瓦寺的灾难来了,你们的师尊要你们出涔阳赶往钦山寺。赶快去吧!”
  蔡剑兄妹抱起孩子,和月英拜见了方丈欲行,刚迈出一步,只见月英马上退了回来,询问玄真道长的下落,问师尊为什么不露面。妙音叹息了一阵说:“放心吧!他会保护你们的。不露面是露不得面。你不见佛祖面前的那些佛子吗?”
  蔡剑兄妹知道了方丈的意思:如果僧道与清廷公开闹翻了,那又该是多少人头落地啊!
  他们抱着孩子赶快离开了花瓦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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