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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说撞倒南墙跨过去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6-17 16:42:10      字数:5572

  (1)
  
  贷款,已成绝路。合作伙伴一时找不着。华仔只得再去找同学,求求纸厂先付定金,必须立即去落实。不过,李光福、何卫东他们建养生天堂,威胁着他的地盘。他有话,还得跟何永久说。
  一早,他挑着一担水,走向村委会办公室。迎面碰上何永久,说:“老书记,我还要跟您讲几句心里话。”何永久让他讲。他请老支书站好,这有满担凉水,降温来了。出门前,再私下劝劝老书记,放弃开发养生天堂。何卫东、李光福会毁了天堂村,要害人!
  何永久问:“你酒醉了?敢!”
  华仔说:“您是支书,掌管方向、大局,我才泼凉水。要是何卫东,他高烧100度,我也不管。”提起一只水桶,往何永久身上泼。
  何永久只抖了抖裤子,站着没动,没生气。
  华仔又说:“您想抓大投资,集体大富、快富,很不实际。再次希望您尽早下决心,放弃养生天堂大项目,免得劳民伤财,陷入被动。”
  何永久说:“你在天堂村做临时工,不要管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华仔的另半桶水不敢向何永久迎头浇下去,先往胸前泼,又绕到背后,把水全泼在何永久背上。接连三泼,何永久身上身下都湿了,没降温,一股火气涌上来,叫喊着:“天堂村庙小,装不住你这大学生、大干部。你走吧,当大官、发大财,天堂村穷光,都不留你!”
  华仔说:“老书记,我给您泼冷水,就是想加大震撼力,请您重视,莫想在李光福手里占到半点便宜。”
  何永久说:“我头脑发热了,发昏了。你最清醒,最高明,你可以去联合国接替那个非洲老头当秘书长,管全世界。”
  何永久挥起锄头,向华仔头上挖去。高举锄头只比划一下,没落下,扭头向家里走。
  何卫东和古玉兰在家里调情,见何永久一身湿回来,何卫东问明原由后,跳起来说:“他这么傲慢无礼!这样给你党支部书记泼凉水,不处理他,以后他还会把班子成员看在眼里吗?”
  何永久进里屋换了衣服,出来把湿衣服扔在盆里,说:“不必计较。当干部,必须有胸怀。我倒想起来了,华仔给学校捐5万,李光福比着劲,答应捐6万,怎么还没兑现?”
  何卫东说:“你放心,6万,对他讲是零花钱。”
  何永久说:“卫东啊,维修、扩建校舍,说明你有能力,有气魄。改善党支部领导,提高工作能力、水平,要多搞建设项目。没有建设,新农村从哪里来?国家给我们送来吗?”
  何卫东说:“崔德华回来捣乱,我们什么事也做不成!”
  何永久说:“人要讲良心。华仔捐款5万,你才能维修扩建学校,承包状元坳交钱也不少。李光福说大投资,至今没见到钱毛!我怕你招来的是300斤的野猪,嘴厉害!”
  何永久气得中晚两顿饭都没吃,往床上一躺,躺到天黑。
  华仔又捧着一包书来了,进门就向何永久道歉:“老书记,请您先打我两个大嘴巴。我本来要出门去签合同,只好推到明天,等您打我一顿再去。”
  何永久气又起,说:“你完全正确,树顶上吊水壶,水平高!”
  华仔说:“老书记,我从内心敬重您,您对我那么好,关心我,我心里明白,我感激您……”
  何永久摇摇手说:“县干部的感激,我受得起吗?你哪天去联合国上班,帮我找个洋差事,让我也挣几块美钞吧。我不怕冷,又挑几担冷水来了?”
  华仔把书放在桌上,解开。这是他孝敬老书记的一份礼物,共10本。分别讲的是农村土地规划与管理、农村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农村经济管理、农村法律与政策、农村金融、农村基层组织建设、现代农业科学技术,等等。
  何永久一本看—眼,说:“好,好,你要培养我当大学生了。”
  这是一所党校函授学院编写的一套教材,专门培训农村基层干部的,学好了,就是大专水平。华仔相信,凭何支书的长期实践经验,建设社会主义天堂的抱负和决心,很强的理解能力,读完,参加考试,准能拿到大学文凭。
  何永久消了气,还要华仔给村干部、党员讲课。结合本村实际,先讲农村土地规划与管理。华仔答应了,何永久催促他快去签合同。

  华仔和纸业公司签订木材收购合同,很顺利,过几天,五万元定金就到账。
  他包里装着合同,回到村里见到的第—个人是张强,把合同给张强看了,又想拉张强入伙。张强的心还悬着,禁不住问华仔:“纸业公司真的会付定金吗?”
  华仔坚信,一定会!要张强立即下决心:合伙不合伙?
  张强说:“华哥,你买他们的苗木,付款后,他们公司该赚的都到手了,没任何风险。不看到公司的定金,我还是不敢跟你冒险。”
  华仔说:“高风险有高回报。我妈妈特喜欢你,我不在家,你常照顾她,我要答谢你。这是第二次机会。”
  这几年,张强亏损怕了,还是不愿跟华仔冒险,踏踏实实养胡须鸡好。
  华仔回到家,王东生、曾祺到门口相迎。华仔先拿合同抖一抖,王东生先接着细看。
  曾祺说:“合同只是一张纸,要你砸进去十几万!你捐款算加100分,种树种不好,减100分,最后得0分!怎么还账?你还是稳靠一些吧。”
  华仔说:“定金,五万啦!几天就到账了。”
  王东生看完合同,说:“这合同行,种桉树可行!我们叔侄俩一起干,亲友团助你一把力,再加100分!”
  华仔说:“我有一个想法,更坚定了。带动九种人致富,有平台了。”
  曾祺说:“你泥菩萨过河,还想什么九种人、十种人?”
  王东生问:“几次听你讲九种人,啥意思?我再听听。”
  华仔说:“我综合这九种人,都是难致富的人。一是没劳动能力的;二是孤寡老人;三是家里供学生多的,有上大学的;四是病残的;五是没技术的;六是不会做生意赚钱的;七是赔光了的,如张强;八是公而忘私的,如何支书;九是遭受突发灾祸的。我想,承包状元坳可以带动这九种人致富。”
  曾祺说:“你该用十担冷水浇身了!先管好自己吧。”
  华仔还要讲,王东生阻止他,说:“对!你妈妈正确,先保自己过关,九种人,想好了再说。”
  华仔说:“我想了……”手机响了,接听。
  何永久又有事找华仔,曾祺催他快去。华仔转身去,她追着嘱咐他记住:“要听何支书的话,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
  华仔走到书记办公室门口,何永久招手请进,请坐。他把合同交给何永久看,何永久懒得过目,只给他讲教训。这个失去了诚信的年月,白纸黑字大红印,也不可信。村里也跟一个外乡人合作养过狐狸。合同上写着:保证村里每年纯利10万元。养不了两年,合作方捞了一把,人走了,留下烂摊子,让村里背了十几万元债,至今还不了,他个人不得不承担责任,损失全兜着。
  临门一脚,还是没人配合,没人相信他。华仔不知道,正是妈妈在背后央求了何永久,最后一次劝阻他。何永久看他三个月实习期过半,状元坳只挖了一些树坑,拿回一份没有把握兑现的合同,承包失败己成定局。再不拔出腿来,越陷越深,绝路一条。就算种上树了,能活多少?就算都活了,以后谁管?就算拿到五万定金,还有资金大窟窿,你咋补?这,两委怎么写实习评定?
  
  (2)
  
  何永久一番好心,要救华仔回头,放弃承包,走出绝境,另找出路,跟卫东搞好团结,尽力支持卫东的工作,为征地作点贡献。到时候,两委多说过年话,保他及时得胜回朝。这真的是为他想,也为他妈妈想。
  华仔顽固不化,三头牛也拉不他转身回头。他必须证明:他是为村里想,承包状元坳,他还没有陷入绝境。他已经向“蛋白粉”小叶借了两万作启动资金,只是不敢对任何人透露。他向何永久报告:他有多种措施,坚持到最后胜利。村里的水塘,有的快淤塞了。由他出资租用挖泥机,清理各大小水塘,塘泥归他,送上状元坳做底肥。这可以净化水质,增加蓄水量,也可以改良状元坳土壤。
  何永久总算认了华仔一点好。清理村中水塘,是何永久一直在想,一直做不成的事。他一百个支持华仔。做成了,立一功,实习评定里加一好。
  华仔说:“我还在想,看还有什么潜力?不能被一点困难压倒。”
  何永久心里断定,给华仔搭个台阶,他会放弃状元坳,退回来,顺两委和他的路子走下去。
  华仔侧目看见,穿西装的何卫东开一辆小卧车,停在办公楼前。下车后,摁一下遥空器,把车门锁牢。夹个皮包上楼,走进书记办公室。看来,父子俩有预约,要治服华仔。何永久要他俩好好沟通,握握手,团结起来,多为建设天堂村作贡献。华仔伸出手,两人的手接在一起。何永久放心地走了。
  华仔和何卫东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何卫东要讲大事。华仔不让兜圈子,有话快说,有污快排。何卫东要他叉开腿,站好,说:“我服你了!你有钱,合同也签了,还能拿到定金。让我从你胯下钻过去,向你认输。”
  华仔警觉地问:“你又挖了什么坑?看到我要上胡润百富榜了吧?”
  何卫东说:“真的!你知道老爸为什么—番苦心,要我和你团结联手?”
  华仔说:“你直说!有什么阴谋?”
  何卫东说:“你老装糊涂!我和你是异母兄弟,一个父亲!”
  华仔冲地站起来,问:“异母兄弟?你也想攀美国富豪江朝阳了?”
  何卫东说:“你瞎扯!我们同一个父亲,何永久!”
  华仔啪地打了何卫东两个嘴巴。
  何卫东摸着脸,说:“你打吧,我欺侮过你。我比你大两岁,不计较。老爸要我虚心向你学习,咱们也不要豆萁相煎了。”
  华仔轻蔑地问:“你还懂豆萁相煎?”
  何卫东说:“你不信,我从你胯下钻三次!”
  不管何卫东打什么鬼主意,让他从胯下钻过去,不要说三次,钻一次也让华仔痛快。华仔叉开腿站稳,何卫东真蹲下身,两手两膝着地,钻进华仔胯下,前后钻出钻进,真爬了三个回合。最后一回,华仔用两腿夹住何卫东,何卫东把他拱翻在地,说:“咱俩同父异母,你知道就算了。父母一直隐瞒,我们也体谅他们的难处。以后,咱俩不吵不闹就行了。”
  华仔内心又波动,这个事,他问过妈妈,妈妈坚决否认,还生气,打了他一耳光。他相信妈妈了。现在何卫东说的也像真的,信不信?华仔被纠缠烦了,六神无主时,何卫东对他直说,要华仔先不问同父异母,带个好头,把他家的两亩水田流转出来,在土地转让合同上签字、摁个手印。
  华仔问:“不是要我包曹篾匠吗?怎么又变,要我带头?”
  何卫东说:“你带头,比曹篾匠带头管用。这也是给你立功机会。”
  原来是要他放弃状元坳,带头协助他们卖田。
  何卫东亮出了土地转让合同,华仔把合同推开,不经思索回答:“父子也好,兄弟也好,你们要卖天堂村,一心想到城里去享福。而我,必须为子孙后代着想,不能只顾眼前,把天堂村子孙后代的饭碗卖了,砸了。”
  何卫东说:“你这漂亮话,还有博士水平哩,多假呀?你已经吃上了财政,你母亲也会跟你回城里去。你们母子哪年种过田?还要这两亩田干什么?为子孙后代着想,逗谁?你讲这些大话,不怕人称你是史上最虚伪的大学生吗?”
  华仔说:“我跟你讲,你也不能理解。”
  何卫东说:“只要你带头签字、摁手印,你就对天堂村功德无量。希望你好好合作,把天堂村领到大富的起跑线上。你们母子本来不算天堂村人。当年,不是我父亲照顾,谁划给你们宅基地起房,谁分给你们田土?现如今,你们母子不在乎这几亩田,而且一直转包给何老神耕作。”
  华仔把合同单塞回何卫东手里,说:“我不签,坚决不签!”
  何卫东说:“我知道,你还跟我斗气,为难我。”
  华仔忍着,警告道:“何卫东!如果你在我妈妈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同父异母,我要让古玉兰和孩子也变成寡母孤儿!”呸一声,转身出门了。

  回到家,华仔见了曾祺,不由得重新打量她。他见妈妈很坦然,还是坚信妈妈,更怀疑何卫东挖了什么深坑。母子话没讲完,华仔急忙跑进门去,说:“何卫东追我来了,不想见他。”匆忙躲进曾祺房间。
  何卫东追进屋,侧耳听里屋动响。曾祺请何卫东坐,茶水招待,说:“卫东,挑重担了,难得来我家。”
  何卫东说:“曾老师,我是上门负荆请罪的。从小跟华仔吵架、打架,对不住他。他这次回乡实习,我没能帮他……今天来,是希望他回班子挂职锻练。”
  曾祺说:“卫东,直快讲。你是要华仔带头在土地转让合同书上签字吧?”
  何卫东说:“那好,我直说,华仔大学毕业,又到县政府当了干部,回乡实习,承包状元坳心有余力不足,时间太短,难以见实效。他能带头签土地转让合同,就算立了一功。状元坳可以不包了。别的事情做不做,都不要紧。”
  华仔怕无处躲藏,钻床底下不合适;衣柜门打不开,只得躲到书架后边,一本书掉下地了。他静静地听外屋的对话。
  何卫东说:“曾老师,两委推举我招商引资,还没得一点成效。现在,好不容易招来了大项目。可是,村民们小农意识严重,抱住传统农业观念不放,安于过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舍不得几块地。”
  曾祺说:“两委很关心华仔,他会签的……”
  华仔干咳一声,出来了,站在门口。
  何卫东问:“你躲我做什么?”
  华仔说:“我为什么要躱你?把合同放下,我和妈妈仔细看看再签。”
  何卫东达到目的,心想:你敢不签吗?把合同放在桌上说:“这是县政府的土地转让制式合同,别填坏了。”
  何卫东转身就走,曾祺送他出大门。何卫东走远了。
  曾祺回头劝华仔,说:“看在何支书面上,签就签吧。我们真不靠这几亩田生活。你带头签了,放下承包,回去上班吧。”

  华仔知道,村里人都不愿卖田,他带头签了合同,对村民来说,是带了坏头,会使村民陷入被动。这样签合同,等于举手投降。他们就是趁他承包状元坳陷入困境,逼他做违心的事。即使签,华仔也得争个好的补偿价。现在,土地补偿标准太低了,村民们不满。如果他带头签个低价补偿合同,村民会跟着吃大亏,会在背后戳他脊梁骨,为了保官位,带头把田便宜卖了。
  眼看华仔把何支书冒犯了,还不断跟何卫东扯皮,曾祺又急,唠叨起来:“你还想不想回国土局工作呀?儿呀,你能到国土局工作,太不容易了。你必须保住这个职位,决不能丢掉。把村领导都得罪了,能保什么?”
  华仔眉飞色舞,他本来不想公开,见妈妈急成这样,先透露一点点:除了五万定金很快到账,还有王叔正在跟刘科长磨,贷款大有希望。
  曾祺一听,头又晕,说:“你先给我准备棺材吧,撞倒南墙不回头!”
  华仔底气足了,说:“我的好妈妈,撞倒南墙跨过去,不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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