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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蛟龙入海水是船 人间正道多磨难

作品名称:新帝王莽传(上)      作者:沧海扬沙      发布时间:2015-06-10 13:47:32      字数:4743

  汉成帝河平二年,王莽顺利完成了三年的学业,并得到了陈参的高度评价。王永由于勤奋好学,工作兢兢业业,受到了丞相匡衡的好评,并提拔他做了诸曹尚书。母亲渠文君在长乐宫服务于王政君。可以说一家人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但是,一直对他们关心有加的王凤,总感到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寒碜。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堂兄弟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想想王莽和王永仍然是只身孤影,就觉得怪可怜的,于是他就和二姐王政君商量,想给他们兄弟俩完婚,以了却他这个做大伯的心愿。
  王政君道:“还真有一个,是宜春侯王咸的女儿王思涵。”
  王凤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王咸这个人。”
  “你准知道王?”
  “汉昭帝刘弗陵的丞相王?”
  “是的。他当丞相时被封为宜春侯。他死后,他的儿子王谭嗣侯。王谭死后,谭的儿子王咸嗣侯。他是济南郡人,和咱们还是半拉老乡呢!”
  王凤高兴地道:“我看配王莽还比较合适。”
  王政君道:“王永为长,他不娶妻,王莽作为兄弟,是不可以先娶妻的。”
  王凤道:“我打算给他兄弟俩一天办喜事,这叫双喜临门!您看好不好?”
  王政君道:“主意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王咸的女儿曾经定亲琅邪的樊崇,不知王莽是否忌讳!”
  王凤道:“我觉得这倒没什么关系,又不是结过婚。只要人好就行。”
  王政君道:“就先这么定下,等给王永物色到了合适的,再给他哥俩和他们的母亲说。主意最后还是要由他们自己拿。”
  果然没过多久,就给王永也物色上了一个合适的对象。关于宜春侯王咸的女儿王思涵曾经定亲樊崇的事,王莽怀疑王思涵曾经去过樊崇家,心中不爽。但渠文君却认为这是一门难得的联姻。她对王莽道:
  “你只是怀疑人家姑娘去过琅邪樊崇家,你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我听说后来这门亲没能成,是宜春侯王咸没有看上樊崇和他的家,才退了亲。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王思涵毕竟是出身于官宦世家和侯门的女子,我们是不应该再挑剔的,人家蛮对得起我们了!我们在长安城两眼一抹黑,如果不是你二姑和你大伯操心,我们到哪里去找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啊?你就别挑肥拣瘦了。要不然你二姑和你大伯会不高兴的,说我们事多难侍候!”
  王莽道:“其实对王思涵我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只是觉得她和樊崇订过亲。经您和大伯解释,我也就认了。”
  阳春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王凤为侄儿王永、王莽兄弟俩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在朝野上下被传为佳话。特别是哥弟俩同时举办婚礼,更是前所未有,一致称曰双喜临门吉庆多!
  就在王莽和王永还陶醉在新婚的甜蜜之中时,他们知道了王家的另一大喜讯。那就是汉成帝刘骜下诏册封他们的五个叔叔为列侯:封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阳侯。
  但这一日封五侯的特大喜讯,对王永和王莽来说,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特别是王永,连丞相府都不想再进,总觉得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明明是八兄弟八股头,现在却变成了七兄弟七股头。父亲死了,可他还有儿子。我们还在,我们还活着,为什么好事就没有我们的份呢?嘴上说起来亲得不能再亲了,可办起事来却是两样待承,这不是歧视是什么?过去该封侯的皇亲也有早死的,不是加个“哀”字照样封侯吗?然后再由“哀”侯的后人承嗣侯位。父亲死了,他也是你当朝皇帝的舅舅啊!活着的能封侯,死了的为什么不能封?难道他死了就不是你的舅舅了?
  王莽心里虽然也堵得难受,但他不上班,可以在家里慢慢消化。他见哥哥心思太重,连班都不去上,就安慰道:
  “哥,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了。人家皇帝表哥是封的舅舅,不是封的表兄弟。咱们又不是他的舅舅,当然不在册封之列。如果皇帝表哥封了咱们的堂兄堂弟而不封咱们,那叫欺负咱们,咱们可以找他去评理。再说,我们是凭本事吃饭,不靠别人的恩赐过日子。该上班还是得上班,你不上班吃什么呀?全家还靠你拿来薪水买米买柴呢!”
  不管王莽怎么劝说,王永都听不进去。他认为他的那些叔叔们,不学无术,一点本事没有,竟然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舅舅就被封侯拜官,享受荣华富贵,太不合理了。他钻进这个牛角尖里竟然再也没有出来,五个月后便一命哀呼!
  王永的死,使王莽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经济的来源除了原来变卖家产的那笔钱外,就是渠文君在长乐宫侍奉王政君的收入。家里还多了两个媳妇两张嘴。
  就在全家还处在悲痛之中的时候,王莽的妻子王思涵分娩了。生下一个男孩,他想取名“余”。意思是说你来的不是时候。但为了表示尊重长辈,他认为孩子的名字还是应该让大伯来起,于是他去了大司马府。
  王凤很尊重王莽,道:“还是你自己起吧!”
  王莽道:“您是咱王家的长辈,应该由您来起。”
  王凤见王莽态度诚恳,不想辜负了他的一片孝心,于是便问道:
  “你想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王莽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家里已经有四张嘴要吃饭,他来的有点多余!”
  王凤笑了,道:“你的意思是叫多余的‘余’。”
  王莽点了点头。
  王凤道:“生了一个儿子,这本是好事,看把你愁的!既然你想给儿子起名‘余’,那就叫‘余’。不过不是多余的‘余’,应该让他成为你们家避风的港湾,而且是广通四海的港湾。这不好吗?”
  王莽高兴地道:“大伯说的‘宇’比我说的‘余’好,那就叫宝盖‘宇’,有房才有家嘛!好,实在是好!”
  王凤也得意地笑了。道:“人生的道路就像这起名字,不是只有一条道,关键是要看你怎么走。就像你认为儿子是多余的就叫‘余’一样,其实‘余’字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粮食和钱财多多有余不好吗?这是人人都盼望的好事情。问题是你把儿子当成了包袱,一个‘余’字,就会让你一辈子都受压抑。改成宝盖‘宇’,读音没变,却有了房屋住,不是也挺好吗?”
  又过了两个多月,王莽哥哥王永的遗腹子降生了。王莽接受给儿子起名字的教训,不再自卑。他觉得光明就在前面,于是他给侄儿起名为‘光’。
  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王莽家已经是六口之家。妻子和嫂子在家带孩子,他还在太学府深造《论语》。
  渠文君经受不了中年丧子的打击,整天以泪洗面。她认为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二十三岁死了丈夫,她呕心沥血刚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家里的顶梁柱王永刚刚做到诸曹尚书,就撇下她走了。看看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孙子,心就酸楚难受。现在一家六口人就全靠她一个人在长乐宫侍奉王政君的薪水贴补家用,这样坐吃山空如何能长久得了?越想心里越难受,常常夜不能眠。两只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但为了这份收入,她必须坚持去做。
  一天夜里,王莽正睡得香甜,忽然被儿子王宇的哭叫声惊醒。为了明天上课不打瞌睡,他翻了一个身,又呼呼的睡着了。
  “哇……哇……哇……”王宇还在哭叫。
  王莽不耐烦地推了推妻子王思涵道:“宇儿老哭,可能是饿了,你给他喂喂奶啊!”
  王思涵迷迷怔怔地道:“整天喝稀菜汤,连点面气油性都没有,哪会有奶啊!我从娘家带来的体己钱也都用光了,我再也没辙了!”
  王莽无奈地抱起王宇拍着,道:“看起来光有窝还不行,还得有吃的才能过个安生日子!”
  王莽看到王宇饿成这样,便自然地想到侄儿王光,也一定会因为没奶吃而被饿得嗷嗷哭叫。想到这里,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刚刚想闭上眼睛,只听到母亲在院子里“哎呀”一声,于是就忙起床走出卧室。天已经亮了,他见母亲在槐树下双手捂住额头一动不动,就忙走了过去。问道:
  “娘,您怎么了?”
  渠文君用一只手捂着额头道:“真没用,头碰到槐树上了!”
  王莽忙拿开母亲的手,只见额头上起了一个黑紫色的大包,便不解地问道:
  “这么一棵大槐树都看不到啊?”
  母亲道:“没注意!”
  王莽道:“娘可不能再不注意了。全家就全靠您从长乐宫能月月拿回几个钱了。儿子惭愧啊!一家老小还靠母亲养活!”
  渠文君道:“说什么养活不养活,只要你把书念好,比什么都好。娘就指望你了,儿子!”
  王莽感动地道:“娘,儿子一定好好用功,好好做人,不让娘失望!来,我给您包一下!”
  渠文君道:“又没碰破流血,不用包!”
  王莽道:“长乐宫今天就不用去了,让二姑看到不好!”
  渠文君道:“没关系,去了也没多少事要干。我用毛巾把头勒上就看不到了。”
  “那您一定要小心了!”王莽说完,又朝卧室走去。快到房门口时,只听到扑通一声响,回头一看,见是母亲摔倒在地上。他忙跑过去扶起母亲,道:
  “脚底下有一个小马扎您没看到?”
  渠文君小声道:“我说脚底下咋绊了一下呢!”
  王莽道:“您没看到脚下有一个小马扎?”
  渠文君又道:“没注意!”
  “老不注意可不行啊!唉,您是不注意还是眼看不到啊?”王莽说着,把一只手放到母亲面前问道,“您眼前面是个什么东西?”
  渠文君道:“没什么东西呀!”
  王莽一把把母亲搂在怀里,哭着道:
  “你眼睛都看不到了,为什么还要去干活呀?”
  渠文君道:“家里有六张嘴等着要吃饭啊!”
  王莽道:“你为什么也不给儿子说一声呀?”
  渠文君道:“说了除非让你分心,耽误学习,什么好处也没有,说它作甚?”
  王莽跪在渠文君面前央求道:“娘是不能再去长乐宫了。您的眼睛都成了这样,应该马上休息治疗。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就不再上学了,我要去干活挣钱!”
  渠文君道:“你这是何苦呢!我的眼睛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一阵一阵的,过会儿就好了!”
  王莽道:“今天让医生诊断一下,如果眼睛没什么毛病,您再去干活不迟。现在如果不看医生,耽误了治疗时机,到时候后悔是小事,眼睛看不到了才是大事。痛苦的不是您一个人,全家人都将陷入痛苦之中!就算是为了这个家,娘,你去治治眼睛吧!”
  渠文君流着眼泪道:“看眼不光要花钱,还耽误挣钱。等等再说吧?”
  王莽坚决地道:“娘,这个家离不开您!离不开您这双坚强而善良的眼睛!就依儿一回吧!”
  在王莽的坚持下,渠文君打算去治治眼病。她对王莽道:
  “你可以放心地去上你的学,我让你二姑给我找个御医看看,医道又高又省钱!岂不更好!”
  王莽道:“一点都不好。你看都看不到,路怎么走?你咋着去长乐宫?再说,咱也不走二姑那后门,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儿子要找最好的眼科大夫给您去治眼!”
  渠文君道:“总不会比皇宫里的御医还高明?再说,那得花多少钱啊!变卖家产的那笔钱可是越来越少了,得省着点花!”
  王莽道:“请娘放心,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事不再用娘操心,儿子长大了,娘该歇歇了!”
  渠文君道:“长大了?你才十九岁,这叫长大了。家里的事你知道该咋管?你还是好好念你的书吧!”
  王莽道:“书要念,家也要管,反正我不能让娘再这样劳累!”
  渠文君道:“你能替娘操持这个家,是娘巴不得的事。但不是现在,那是你成人之后的事!”
  王莽和母亲正在争论着去哪里看眼病的事,门忽然开了,走进几个年轻书生。高挑个白面书生道:
  “巨君,今天太学府放假三天不上课,去不去上林苑游玩啊?”
  “我要带娘去看眼睛,你们几个去吧!”
  于是几个书生便走到渠文君面前,关心地问起眼病来。
  渠文君笑了笑道:“我的眼睛没事。莽儿,快和同学们去上林苑吧!”
  王莽道:“你们几个去吧,我得带母亲去看眼。”
  高挑个书生道:“给伯母看眼要紧,我也不去上林苑了,你们几个去吧!”
  其他几个书生也都道:“我们也不去了,和巨君一块陪伯母去看眼!”
  王莽道:“王舜,你和他们几个一块去上林苑玩吧,我一个人能行!”
  “巨君,你就不用说了。今天我们谁也不会去上林苑的,我们要和您一起陪伯母去看眼!”
  “我认识一位眼科名医,保你手到病除!”王舜高兴地说着,就搀扶着渠文君往外走。
  渠文君道:“还没带钱呢!”
  几个书生跟上去道:“伯母,不用您带钱,看眼、吃饭我们全包了,就算是孝敬您的!您就快走吧!”
  “那可不行,谁的钱来得都不容易……”
  渠文君话没说完,已被几个热情的书生搀扶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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