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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作品名称:岳麓山传奇      作者:分平      发布时间:2015-06-11 13:22:54      字数:10380

  第十二回
  解人危难化干戈白鹤姑娘家中试身手
  湘江蟒妖又闹鬼嵩山鹤仙现蟒逃昭山
  
  年一过完,转眼清明又至。陶侃带着白鹤姑娘在父亲坟上祭扫了一番,白鹤姑娘本也想回南岳一趟,但后来一想大仇未报,有些事也不能太张扬了,也就只好作罢,回到家中对着南方痛哭着遥祭了一番。
  春暖花开但仍然寒气袭人,细雨霏霏,陶侃拢着双手踱步来到河边。他多日没来过了,今日特地来看看自己那条小渔船,也该要做做准备,睛天好下河捕鱼了。当他来到堤下,看见上游不远处停着一只大木排,木排前有一艘很大的客船,岸边还有不少本地男女在观看,时而从那传出阵阵啼哭之声。陶侃好奇,来到此处上前一打听,原来是三天前傍晚时分,这客船泊在这里准备过夜,后来又从上游放下来的木排也要泊在这里,那木排的排客佬要那艘船的船朝下挪一挪,那船家懒得动手不愿挪动,几番交涉终于发生现了争吵,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后经这地方码头的人劝说才算息事。原本是小事一桩,没想到闹得双方竟生仇隙,心存怨恨。
  第二天一早,船家起锚,刚撑离河堤边,那客船就死活也撑不动,划不走了。船艄公以为有什么东西将船卡住,就叫了几个年轻的赤身下到寒冷的水中,潜到船底摸索,结果什么东西也不曾见着,船艄公不相信,自己又亲自下水,也还是不见有什么东西卡住船。这时船艄公才明白过来,昨夜得罪了那些排客,今天定是被他们使了手脚,弄了术法子定住了船。这船家艄公也是东南西北闯荡江湖之人,也懂一点道法,他试了几下身手,苦于自己道行浅,船仍然纹丝不动,眼看着自己斗不过那排客,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也多少有点理亏,于是亲自登排赔礼道歉认错。
  那些排客佬,原本是干的风口浪尖,提着脑袋跑营生的三教九流之辈,什么阵势没见过,是最不好招惹的。昨夜他们丢失了颜面,那是因为初来乍到,不得不给地方码头的面子,才没与这艄公一分高低。今日他们下狠心非要好好教训这船艄公不可,任凭这船家稍公说尽了好话,那些排客佬就是不依不饶,随即并将那船稍公赶了出来。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原来退一步海阔天空之小事,竟闹成了这般模样,两个吃河水饭的人,一下无端变成了仇家。这急了船家不打紧,就真急坏了那船上护柩回家的丧家母女俩,母女二人及家人多次上排,与那排客佬嗑头作辑讲好话。那为首的排客佬不仅不允,还时不时用话语轻薄那丧家小姐,谁知那丧家小姐本是大户人家出身,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便义正词严地与那排客理论,这下倒好,丧家小姐又惹恼了那排客佬。排客佬恶狠狠地当着丧家母女几个的面,将一双青竹筷子硬生生的插入桌面,然后指着已牢牢插进桌面上的青竹筷子道:“你等若要想要船动,除非这筷子自行拆断,否则那船休想动弹半分!”他恼怒地将那丧家母女几个赶出了窝棚。
  无奈的丧家母女人等在外不停地,苦苦哀求……
  这时走过来一排客佬说道:“你们休得在此哭闹,老大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丧家所有人等齐齐向他求助,请他代为向老大求情,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那排客佬不但不应允反而恶语相向,并贼眉鼠眼的说道:“如果是……除非……”那排客佬欲说又止望着丧家小姐淫笑着。
  那丧家小姐敢怒却不敢再言语,有胆大的家人问道:“你那‘如果是……除非’是甚意思?”
  那轻佻的排客佬哈哈大笑道:“亏你们这都听不出来,我说如果是这小女子能伺侯我老大一夜,明早你等即可开船。”
  那丧家小姐一听此言,气恼得一下冲出那木排纵身就要朝江中跳去,好在她母亲一把死死拖住才没闹出人命。
  就这样,那母女俩整天啼哭以泪洗面,船家也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他为此事的发生深感后悔和懊恼,为何当初自己不礼让一分,今日碰上对头自认倒霉便是,却实实连累了这丧家孤儿寡母,害得她们受牵连。他十分内疚地将租船的船资如数退还给母女俩,并额外拿出一点银钱作为补偿,劝她们另想办法护柩回家。那母女俩当然不肯受船家的补偿,只是这人地生疏举目无亲,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叫那丧家母女俩如何是好。
  站在堤边上的人议论纷纷,无不为那母女无端受牵累而不平,更为那死者而叹息。也有人这样说,这死者大概前世也没做什么好事,这辈子人已死了,还要在外遭受这羁绊之罪,何日才能入土为安啊!
  有人道,那排客佬要惩治一下船家本是无可非议,但这伤及无辜,尤其是借机侮辱这弱小的母女,实在是太阴毒了。路见不平众人踩,这议论的人一多就有点群情激动了,这里的人历来就有群斗群殴的习惯,更何况是对付这外来的恶人。人们蠢蠢欲动,一些年轻的后生勇勇欲试要上木排去理论,当一看到那木排上一字儿排开的彪形大汉,又不免被其镇住了,在岸边举足不前。他们谁都不会一些旁门左道的术法,又何况每人都有妻室儿女,认为还是不去招惹这些人,惹火上身为妙。陶侃听完别人的述说后也为此大感不平,但他却又不便生事,更何况也独木难支,只能望“排”兴叹,无可奈何而已。
  他虽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匆匆赶回到家中,将此事详尽地向白鹤姑娘诉说了一番。白鹤姑娘听后非常气愤,这朗朗乾坤竟有如此蛮横霸道之人,欺侮丧家之妻女有何天良!白鹤姑娘本不愿多事,但一想到那可怜的母女,失去了亲人还要在此遭罪受辱,此时心中就对那小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同病相怜的感受。白鹤姑娘沉思了一下道:“士行哥,这排客佬用的是一般的定身之术,不难破解,但我还想借此机会,来惩治一下那胆大妄为的恶棍,他毫无道理的欺侮这孤儿寡母。”
  “那你准备怎样来惩治他?兰妹你可别把事闹大了呀!”陶侃从未见白鹤姑娘生过如此之气,他有点担心了。
  “那倒不会,对付这些走江湖的粗野之人,无需要我亲自动手,士行哥你放心好了。”白鹤姑娘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就好,能化解干戈小施惩戒,你这又是做了件大善事啊。”陶侃放心地笑着说着。
  “士行哥你能接近那双母女吗?”白鹤姑娘问道。
  “能!”陶侃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你现在就前去,找机会悄悄告之那母女,要她俩其中一人,拿出自己睡过的竹簟来。在河堤上用刀将竹簟的四条边都砍去,然后一边哭诉,一边将那竹簟的竹篾一根根抽出,当她每抽出一根竹篾,那木排的木头就会散落一根,直到那排客佬讲好话为止。但要交待那妇人,一定要将抽出的竹篾紧紧抓在手中,不要丢了,否则,那木排真会散架的,放排驾船的可也是挺遭罪受苦的,还是给他们留点后路改过吧。”白鹤姑娘心有不忍地道。
  陶侃心灵仿佛震撼了一下,他感叹地道:“兰妹的心真善也。”
  白鹤姑娘不想把事做绝了,只要那排客佬知错能改也就是了,她又嘱咐陶侃道:“那妇人在拆竹簟时,那些排客佬可能会动手撒横,你可邀上一些当地人来保护她们,我想那些排客佬不会为此小事冒犯众怒的。”
  陶侃听后想了想道:“兰妹,你自己不去看看能行吗?”
  “能行,你放心好了,我在家中候着便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所为就是了。”白鹤姑娘说着。
  陶侃答应了,动身就快步往那堤上赶去。
  这时堤上的围观之人有增无减,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
  陶侃不动声色地,来到那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母女身边。假装着是来劝说的,趁人们在痛斥那些排客时,他就悄悄地将白鹤姑娘的那番话,详细告之那妇人。那妇人用疑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陶侃,见他不像是那鼠辈小人模样,也就点了点头,心想事已至此,不妨试一试。于是她按陶侃的讲法又哭泣了一阵,才动身从那跳板上颤颤惊惊回到船仓,不一会儿就见她腋下夹着一床竹簟子,手中握着一把菜刀走下船来。旁人以为这妇人是去找排客佬拼命,有的就忙好言劝阻,谁知那妇人哭诉着独自一人来到了河堤上。
  观热闹的人们不知她何用意,自然而然也地就围了上来。此时那妇人在堤上默默朝岳麓山拜了几下,然后坐下用刀将竹箪的边都砍去,见她每哭诉一声,就从那竹簟中抽出一根竹篾,当她抽到第三根时,就听到河中的木排发出“嘣叭”一声脆响,那木排的一根竹缆断了,立刻就有三根木头一下就漂浮了起来。就这样,妇人每哭诉一声,抽出一根竹篾,那木排就会漂浮出一根木头来,转眼间,已有十多根木头在水中漂浮起来。
  顿时,与河堤上对峙的排客佬们大惊失色,匆匆忙忙跑到窝棚里,向为首的排客佬禀告。那为首的排客佬一听慌忙走出来查看,果然后面排上的木头,几乎都挣断了绑缚的有拳头粗细的竹缆,但木头在水中漂浮并没有随水漂走。他情知这是遇上了对手,急忙回到自己的窝棚,这时桌上的那双竹筷已经在桌面齐齐折断,他即刻设坛做法,但终因对方的功力十分强大而无任何结果。那排客佬累得浑身筋疲力尽,臭汗直流,他气急败坏地招来所有的伙计,要他们立刻上岸去抓住或阻止那妇人。
  当那些排客佬来到堤边时,见当地的人们紧紧地将那妇人团团围住,人人都对他们怒目而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帮排客佬胆怯不敢上前,灰溜溜地走了。
  此时,那为首的排客佬也再无法可想了,这木排是他们养家活口的营生,千辛万苦地从山中弄来,到了此处是多么不易啊!千万也不能将这碗饭给弄丢了啊!他想到那漂浮的木头仍没随水流走,知道这是人家给他留下了一条退路。此人虽说有些蛮横粗野,却也还算是个性情中人,他见人家给了他的机会,自己也就要赶快转弯了。常言道“好汉也要在弯上转呀”。于是他沮丧地单独一人走下木排,来到堤上,久久地凝视着这深邃莫测的岳麓山,心想这里定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呀。他分开众人,在那妇人面前单腿跪了下来,向那妇人赔了不是,并说这船即刻就可以行驶了。
  这时有人大声对着船上喊道,要船艄公把船动一动,船上的人即刻用船篙随便撑了一下,船便动了起来。那妇人这才停住了哭泣,按陶侃交待的收拾好那竹簟和竹篾,她回头想在人群中寻找陶侃,哪里还有他的人。这妇人心想,这定是遇上了神仙来解难,于是,她叫来了女儿,两人对着岳麓山,毕恭毕敬地就地嗑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母女众人回到船上,船艄公吩咐即刻起锚,一会儿功夫就见船只逆水而去。
  排客佬指挥伙计将漂浮的木头捆绑好,就回到窝铺里,站立在施法台前,面对齐齐折断的筷子在思量。他为自己刚才斗法之事,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沮丧,气恼自己技不如人,被人轻易破解了他的法术,而且还不知对手是谁。他在棚子里来回慢慢踱着步,想着今天自己不是转弯转得快,恐怕这放排的饭碗,非让人砸了不可。自己走南闯北水上漂了十几年了,哪种人物没会过?就还真没遇上过今天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唉”还是老话讲的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落沙鬼拖人啦,啊,落沙鬼拖人啦!”
  几个正在排尾整理木排的伙计惊慌的嚷着,跌跌撞撞朝老大的窝棚跑来。
  排客老大猛地听见那落沙鬼拖人,刚平静下来的心又顿生恼怒,心中想道,刚刚自己还感激这位世外高人手下留情,为何竟还如此不肯罢手呢?什么落沙鬼,分明是看我们是穷苦力,好欺负。他娘的老子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想到此处不禁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转身取下一柄大刀,怒不可遏的朝外冲去。
  老大刚冲出木棚,正好将一个跑来的伙计撞倒了一边,“真他妈的活见鬼哒,大喊大叫,还有没有规矩!这落沙鬼它在何处?”排老大怒气冲冲地大声训斥着。
  那被撞倒的伙计慌忙爬了起来,惊恐万状的诉说着:“老大,刚才老七就是被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拖到水中,老七只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你说这是不是落沙鬼拖人?”那伙计战战兢兢哭丧着脸道。
  “果真有此事?”老大疑惑的问道。
  “千真万确,这种事情还儿戏得吗?”另外几伙计畏畏缩缩地抢着说道。
  “真是青天大白日,出活鬼,我倒要见识、见识这落沙鬼是甚模样,走!一起去看看。”老大提着刀朝木排的尾端走去。
  来到尾端一看,那没来的及捆扎好的木头仍漂浮在水面上,从那漂浮的木头间隙里,还能够看到水下在向上冒着,一股股殷红的鲜血,而且还不时冒出一些破碎的布头。
  “这就奇了怪啊!”老大自言自语说着,也不顾伙计们的劝阻,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说:“不对吧,我从来就没听说落沙鬼吃人啦?”他困惑地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有谁听说过有吃人的落沙鬼没有?”
  “只听说落沙鬼拖人的脚,是在找替身,从没有听过会吃人。”那几个伙计在他身后丈把远的地方嗫嗫的答道。
  “这狗婆子养的,无缘无故还害了我家老七,老子倒看看你是个什么鬼!”说着就用大刀朝水中狠狠地胡乱砍着,砍了一会儿不见什么动静。“老五你递根篙子给我。”老大接过带铁头的篙子,朝水中一顿猛戳……
  这时岸边看热闹的人们,本来看着那护柩的船儿开走了,就慢慢地散了开来。又猛地听见有落沙鬼拖人。喜爱看热闹的人们有一窝蜂地围在岸边,观看那排客老大用刀砍,用篙子戳那河水。
  人们去小声细语地议论着,陶侃也凝神托腮专注地在看着,心中想到:“难道河中果真有落沙鬼吗?”
  正在此时,水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冲天而起,水花中只见一条碗口粗细,黑不溜湫的东西横着一扫,那排客老大猝不及防,一下就被那东西扫入水中。
  “啊!落沙鬼又拖人啦,快跑啊!”人们不约而同地大声惊呼着。
  这时江水在一阵激剧的翻腾,只见那排客老大舞动着双手在拼命挣扎,只见他几沉几浮转眼功夫,就再也见不到他人影了。
  “快跑啊,落沙鬼会上岸哒啊!”岸边有人在瞎嚷着,看热闹的人顿时害怕起来,不容分辩地呼一下就纷纷嚷叫开了,倾刻之间人们顿作鸟兽散了。
  此时。只见一位白衣素服的老者,一个纵步跳上木排,来到那排客佬落水之处察看,望着那翻腾的水花,毫不迟疑地从身上抽出一把大刀来,纵身跳入水中。顿时那江水花如同煮沸了一般,在激烈地翻腾着。
  “爹……”随着喊声,又见一个貌若天仙般女子,飘然来到木排上,在紧张地观看着水中的动静。
  正在岸边观看的陶侃,来不急细看那跳入水中的老者,但一瞧这女子的背影就脱口而出“娟姐!”陶侃回过头来望了望身边,身边看热闹的人早就跑光了,这时陶侃并大声喊叫:“娟姐姐!”
  木排上仅剩下那几名排客伙计,在木排上瑟瑟发抖地痴呆的,远远地在眺望着。
  “娟娟姐姐!”陶侃飞也似的地朝木排上跑来。
  那女子听到喊声,回过来惊喜地道:“妹夫?你也在这里,兰妹呢?”
  “在家呢,娟姐,你和伯父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上家去?”陶侃喜出望外的问道。
  “是准备去你们那的,刚到这里就遇上这闹鬼,爹就停了下来,哎,这水里真有落沙鬼吗?”娟儿问道。
  “哪个搞得清楚,谁都没见过,都只是听人这么说的,不过今天这事的确有点怪异。”陶侃疑惑地答道。
  “嗨,等一下就知道了,管它是什么落沙鬼还是什么鬼!我爹定能将那个鬼东西抓上来的。”娟儿毫不在乎地说着。
  这时,突然从水中向上冒出一团物体,在水中漂浮着。
  “看,快看,妹夫那是什么?”娟儿惊呼道。
  “那像个人哩,对,是那个排客老大,让我去救他。”陶侃边说就要跳下水去了。
  “妹夫你不要命啦,用那竹篙拔过来就可以了。”娟儿一把将陶侃拖住。
  “好哩。”陶侃拿起篙子将那俯卧在水中,随着浪花而漂动的老大拖了上来,然后将其翻过身来“天啦!”两人都吓了一跳,惊呆了,那排客老大已面目全非了,头部和胸部被撕咬得稀烂,身上还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我的妈呀,这里什么厉鬼这般歹毒啊!”陶侃不禁大声惊呼道。
  那几个排客伙计听说他们的老大捞了起来,就相互推推搡搡,战战兢兢地走了拢来,硬着头皮将那老大尸首抬了过去。
  有词为证:
  舟泊河柳,好逞强相持不让。哪是英雄?仙女从旁解危难。
  险情突起,水里蛇妖呑排客。重现尤伯,入水妖孽又己逃。
  《减字木兰花》
  “娟姐,你说这是什么厉鬼,转眼间就连伤两条人命,尤伯伯该不会有事吧?”陶侃心有余悸又不无耽心地说道。
  “那到不会的,我此刻担心的并不是什么落沙鬼,这又会是什么呢?爹下水也有一会儿了,他老人家也不出水来打个招呼,哎!想来也真有点不放心。”娟儿双眼直望水面,自言自语道。
  “是不是遇上什么对头?比如……比如说那妖蟒?对!你们去年追杀蟒妖时他不是遁水逃掉的吗?”陶侃在揣测道。
  “对呀,对!一定是遇上了那妖孽,否则我爹爹是不要这么费事的。”娟儿恍然大悟。
  “娟姐姐,我这就回去叫兰妹来”,说着陶侃就要走开。
  娟儿一把抓住陶侃的手说道:“妹夫还是再等一下,再说兰妹还不和我一样,也是不能下水啊。”
  “这……这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干瞪眼帮不上忙呀!”陶侃焦急地又说着:“娟姐姐我看还先去叫兰妹来,她来了你们也好有个商量啊。”
  娟儿不搭理他,陶侃想挣开被娟儿抓着的手就是挣不开。
  这时只见水面凸起一道浪头,向湘江的上游窜去,水面立即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浪带。
  娟儿,陶侃还来不及细看。
  又见河水“哗啦”一响,浪花丛中冲出尤伯来,尤伯在水中探出半截身子朝娟儿喊道:“娟儿,在这里闹鬼的就是那蟒妖,你先到你兰妹家等我,我去去就来。”也没等娟儿回答,就一头沉入水中,顿时水面又形成了一个浪锋朝前追去。
  “爹……爹!”娟儿拖着陶侃沿着木排跑到木排的尽头,眺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浪锋,娟儿无奈地直跺脚说道:“唉,说走就走,也不带上我。”
  一会儿浪平水静,陶侃又四下里望了望,全然不见一人,连那几个伙计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可怜的排客老大盖着件蓑衣,静静地躺在窝棚旁。
  娟儿一动不动的挺着胸,凝视着江水的上游。
  “回去吧,娟姐姐,反正我们又帮不上你爹的忙。”陶侃轻声的说道。
  听到陶侃的说话声,娟儿这才收回目光。低头一看自己还紧紧地拽着陶侃的手,连忙松开,并难为情地说道:“呀,把你捏痛了吧。”
  “没……没有呢?走,我们走吧,兰妹妹又该耽心了。”陶侃边说边搓揉那只被娟儿拽痛了的手。
  “好,咱们回去吧,免得我妹妹担心。”娟儿答应道再抬头一看“噫,怎么不见一个人了?都叫蟒妖这假落沙鬼吓跑啦。”
  “这可比真鬼厉害千百倍哟,要是有人知道这是蟒妖,那谁也不敢来凑这个热闹。”陶侃说道。
  “唉,这活人还怕死鬼,真是该怕的不怕,不该怕的倒吓掉了魂,这人啊,有的时候真可怜。”娟儿不无惆怅地说着。
  就和陶侃一同朝家中走去……
  原来尤伯在正月里,遇到了在海龙王,从天庭给王母娘娘祝寿回来,途径蒿山看望好友时,尤伯并向他讨要了避水诀。尤伯有了这避水诀,想道蟒妖冬天肯定要冬眠,在春暖花开之时正是蛇出洞觅食,恢复体力的时候,而这时就是对付蟒妖的最佳时刻。所以就带着娟儿一路日夜兼程而来,事情往往就有这么巧,果不甚然,今天硬是就这么遇上了这不共载天的仇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即刻展开了一场江水中的生死大厮杀。真个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那蟒妖呢,自从去年遭到尤伯等人追杀后,就一直躲在昭山一个山洞里休眠疗伤,今天刚好出洞觅食果腹,他顺江而下在这里正好得手。没料到又遇上了去年的对头,去年的事一直恨得他咬牙切齿,今日里又坏了自己的好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两人在水中打斗了一番,由于蟒妖冬眠刚醒,渐感体力不支,而又不知道对方有几多帮手,他深感自己难敌对手,只好且战且退,找了空子就惶惶如丧家之犬,趁早潜水而逃往他冬眠之地。
  
  陶侃带着娟儿来到家中,白鹤姑娘见了自然分外高兴,姐妹相见免不了一番亲热,互诉离别思念之情。
  当白鹤姑娘得知尤伯只身追杀蟒妖未归,就埋怨陶侃应该来叫她。
  娟儿一口否认这不关陶侃的事,是她执意不让妹夫前来叫的,知道叫了也是白叫,无非是多一个人干瞪眼罢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白鹤姑娘总是忧心忡忡。
  天渐渐黑了下来,白鹤姑娘和陶侃整治了一桌子酒菜,等候着尤伯归来。
  白鹤姑娘时不时的倚门眺望。外面一片漆黑,偶尔远处传来一两狗犬声。
  “天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伯伯回来,娟姐姐你和士行哥在家先等着,我沿河边去接伯伯去。”白鹤姑娘说着就要出门。
  娟儿一把拦住她说:“兰妹你真是,难道姐姐我这个做女儿的就不急?不关心我爹?我是心中有数的,我讲没事就没事,你尽管放宽心好了。”
  “娟姐姐,我是经历过那蟒妖的凶恶和残忍,我是看着我娘……”白鹤姑娘说着身子就不寒而栗,说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娟姐所言不差,就这么干等下去,她心中不踏实啊,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可怎么办呢?。
  “好妹妹。”娟儿顿觉伤感,她知道白兰为何坐立不安并道:“好妹妹既然你如此放心不下,那我姐姐就陪着你一道去吧。”
  “娟姐姐你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也没有好好歇息。还是由我兰妹去吧。”白鹤姑娘心中过意不去。
  “那像什么话,要去并姐妹同去,否则大家还是在家等着。”娟儿执拗地道。
  突然,屋外传来了赛虎的狂犬声。
  站在屋内正不知所措的陶侃,立马一个箭步来到门口,立即喜出望外地大声喊道:“伯父回来啦!尤伯父您老辛苦了。”
  “尤伯?!”白鹤姑娘惊喜道,随即夺门而出。
  “爹!爹。”娟儿蹦了起来,跑到她爹身边,同白兰搀扶着她爹道:“爹您真让我们担心死了。”
  “尤伯,您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白鹤姑娘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爹,您除掉那蟒妖没有,您当初是怎样知道水中就是那蟒妖的呢?”娟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这孩子,总该让你爹喘口气吧。”尤伯接过白鹤姑娘递上椅子坐下,又接了陶侃倒的茶才慢条斯理地说:“娟儿呀,世上哪有怎么容易的事,那它还是修炼千年的蟒妖吗,兰儿你说是不是。”
  “又让它逃走了!”没容白鹤姑娘答话,娟儿就抢着说道。
  “逃掉啦!”尤伯若无其事看了看白鹤姑娘道:“兰儿怎么啦,是你娟姐姐欺负了你,还是陶侃这小子欺负你啦。”尤伯指了指白鹤姑娘的泪痕道。
  “哪会呢,让伯伯见笑了。”白鹤姑娘赶忙擦了擦泪痕。
  “这是兰妹替您老担心才这样的,您别冤枉人啦,我们劝她都不信。”娟儿笑着看了看陶侃道。
  “原来如此,那算我错怪了。”尤伯握着白鹤姑娘的手怜爱的说道:“我兰儿就是懂事,叫人痛爱,来吧坐下让伯伯好好地看看你。”
  白鹤姑娘顺从地坐下道:“承蒙伯伯和娟姐的挂念,孩儿在此蛮好的。”
  “嗯,是胖了点,又漂亮些了。”尤伯端详着说道。
  “伯伯您老又说笑了。”白鹤姑娘脸脸飞红羞涩地笑了笑。
  “爹,您老快讲那蟒妖和怎样逃掉的吧,您这次是有避水诀的呀!”娟儿急切地问道。
  “你这孩子就这么性急,好好,我这就告诉你们吧。”他又喝了一口茶,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噪子道:“你们啊有所不知,当时我在河堤一看那水中的动静,就知水中定非等闲之辈,什么落沙鬼拖人,那完全世人自己吓自己。我敢断定是那蟒妖在作祟。来到水中果然是那孽畜,这真是天助我呢,我想的就是趁它未恢复体力前,一鼓作气灭了此妖孽。谁曾料到,此妖见到了我就如同兔子见到了老虎,一打照面它就想开溜,我那容它逃窜,上前就想置它于死地,而这妖孽死活只招架不与还手。你们知道在水中交战并非我辈的强项,交手的时间一长,终有百密一疏,那妖孽瞧准了我的一个破绽,就如同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了。我在后穷追猛打,一路死死缠住不放手,后来一直打到离此地略有百十来里的叫昭山的地方,那妖孽就朝山上的茅草丛中一钻,再也不见其踪影。我寻遍了此山,真正是拔草寻蛇打啊,就是不见此妖的影子,结果仍是功亏一篑啊!难得的机会就这样白白的错过了,唉!真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也。”尤伯面露愧疚之色停顿了下来。
  “唉,真可惜,又让此妖孽给跑掉了,这蟒妖也真够狡猾啊!”陶侃在傍叹息道。
  “尤伯看了看白鹤姑娘欲言又止的神态,并摆摆手安慰道:“兰儿你也别气馁,我所讲人算不如天算这就是天意,无论你如何精心安排也是枉费心机,天意既如此,你又何必如此丧气呢,这只是那妖孽的大限未到,此乃是时候未到也,我们又岂能奈何?”尤伯语重心长的说着。
  “伯伯那我们又要等到何时呢?!”白鹤姑娘深感遗憾而冲动的问道。
  “兰儿,这谁又能料得到呢,天意难测啊!有句话说得好,‘多行不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我们姑且耐心地等候,机会终会有的。”尤伯耐心的说着。
  “爹,咱们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帮兰妹报仇翦灭蟒妖,您不会就此罢手吧。”娟儿似有不满的大声嚷道。
  “娟儿,常言道‘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为爹的又何尝不想如此呢,只道是想趁它冬眠刚过,杀它个措手不及,一举而灭之,谁曾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他这次受惊躲藏起来,谁知他会何时出来,何地再现身呢!娟儿呀,此等大事岂能任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贻啊,否则面对如此狡猾凶残之徒,往往是会吃亏的呦。”尤伯脸色严俊地说着。
  “伯伯,孩儿这血海深仇,难道就此罢了?”听出尤伯言外之意,白鹤姑娘嗫嗫地问道。
  “谁讲的,伯伯所讲的是此事岂能任性蛮干,现在你难道去掘地三尺,来个挖洞寻蛇打?那只能是劳而无功,甚至是愚蠢的,如此狡猾之徒他能轻易让你寻到?我们要有耐心,待他再现身呀,就伺机一举将其翦除!”尤伯不容置喙地说着。
  白鹤姑娘想了想,尤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此等事,岂是由着性子来的,她转而问道:“伯伯,依您的见解,这妖孽会何时再度现身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内此妖,就遭咱们二度死死追杀,我估计这生性狡猾的家伙,这一两年难在此地出现。但凡事又怕万一,面对如此狡猾之徒实实难以估计啊!”尤伯拿着白鹤姑娘的手又继续说道:“兰儿你报仇心切,这伯父知晓,但一定要谨记,凡事不要过于勉强和任性,那样是会吃亏的。就算这妖孽暂不现身,这对你来说也并非是坏事,老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欲利其器,’你可在这段时期加紧炼功夫,待那妖孽再度出现,你能亲手血刃其不共戴天之仇敌,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吗!要知道,打铁还需自身强的这个道理。”尤伯语重心长地启发开导着。
  白鹤姑娘深受启发,身心顿感轻松地笑着道;“伯父金玉良言,兰儿谨记了。”
  尤伯和娟儿在此盘桓了几日,点拨了白鹤姑娘武功招式,传授了陶侃的刀法的要点,就和他娟儿一起云游去了。临走时尤伯答应白鹤姑娘,定来此地一块过年。
  这真是:
  自古强中有强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水中哪有落沙鬼,只是蟒妖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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