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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果断删除人生隐患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6-03 17:14:42      字数:5351

  (1)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华仔和妈妈坐在“坟”前,曾祺埋头想了好久,揩干眼泪,心一狠,说:“儿子,你没有爸爸了,更不会有什么美国、香港富豪爸爸。他是穷光蛋,跟牛屁股的,要饭的,就算活着也帮不了你。我没脸跟你讲,妈妈没有给你找个好爸爸,把你生在农村,对不住你!妈妈求你,再也不要追问自己从哪里来?不要指望拚爹,还是和妈妈相依为命,自己奋斗,能挣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吧。”
  华仔不敢再追问,自责不应该挑动妈妈的伤心史。母子都冷静以后,断定是何卫东故意拿他父亲做文章,瞎编出个美国富豪爸爸,就是要乱他的心,要打掉他的自尊,甚至搅得母子猜疑不和。
  乌云立即消散。华仔扶曾祺回家,保证不再碰妈妈的伤心事,不再追问爸爸。今后,一如既往,母子相依为命,永远不要分开,一时也不分开。他会顺母亲,不跟王梅来往,善待干妹妹林月亮。但他需要王局长参谋,他信奉王局长讲的军事原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决不掺乎何卫东的招商引资,只把自己的事做好:承包状元坳、带动九种人致富,尽快见成效。
  为人子,华仔也积累了一点人情:孝顺孝顺,没有顺,哪里有孝?孝顺赶早不赶晚。他只求母亲不要再生气,不要有精神压力,他不愿再看到妈妈一副愁容。
  华仔顺母意,准备去林家探访,和林家合伙,拿状元坳祭旗。
  没等他动身,林里生、林月亮来了。
  林月亮不愧为健美的山姑娘,打扮得并不土气,穿着红色短袖丅恤衫,手挽个竹篮子,篮子里装了些板粟、橘子等鲜果,跟着林里生向崔家走来。在一个满月夜,妈妈正在林边走着,说生就生下她了,所以叫林月亮。白嫩白嫩的,面清目秀,只是胸过大,怎么穿衣,也掩不住。华仔看不上她,好多人都难解。
  路上,兄妹俩已合计好,林里生先上崔家门去,看到华仔再见机行事。
  兄妹俩的智商还没充分调用,华仔出门来接林里生、林月亮。曾祺以贵客相待,要他们三个好好讲,她做饭去。林里生拦住曾祺说,做饭不急,先讲重要事情。曾祺看林里生气不顺,坐下,准备劝架。
  林里生要华仔先讲,有什么想法?月亮提醒哥哥莫急。
  华仔却转移焦点,开宗明利,说:“我把状元坳拿到手了,要种杜仲树等中药材,前景非常好,欢迎你们入股合作。”
  林里生呛道:“我才不跟你傻逼,啃光骨头!”
  这是华仔想的补救办法,找林里生合作。种上树,华仔就回国土局上班,把这个“钱柜子”移交给林里生。他投入的成本作入股,节假日回来看看。
  曾祺说:“这好,反正我们搬不走。帮林家有点收入,应该。”
  华仔向林里生鼓吹,林家都可以搬出山冲,把养狐场的旧房子收拾收拾,先住着。爷爷、叔叔、婶婶都参加林间管理,拿工资,还可以养鸡、种菜。他在外边跑跑市场、技术、信息,节假日回来看看。预计年收入10万元以上。林家可能是九种人中最快致富的一户,收益怎么分配,由林里生作主。他信心满满,这一刷,准给天堂村刷外一个崭新界面。
  林里生不想听,认定华仔背个大包袱,收拾不了,留个烂摊子,让他去揩屁股。把他当蠢猪吗?他不干!
  两人说不了几句,争吵起来了。华仔还是直截了当。这门干亲,是“娃娃亲”,两家大人定的,他只知道月亮是干妹妹。这事不能含糊,他不能跟月亮订婚。
  月亮一声大哭,说:“我等了你几年,村里人都说我是干娘的儿媳妇。你上了大学,当了官,变了心,不要我了。以后,谁也看不起我了!”
  华仔说:“林月亮,你这样又哭又闹,没用。”
  林月亮说:“你这样狠心,我不想活了。”
  椅背后拖着一根麻绳。林月亮顺手扯下来,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三下两下,缠了几圈,使劲扯着麻绳两头。
  曾祺扑过去制止,无奈林月亮力气大,不让曾祺靠近她。她越扯越紧,脸白了。林里生斜眼看着华仔,等待他回心转意。华仔坐着不动,还说:“上吊也不会,这样是勒不死自己的。”
  林里生上前扯开勒在月亮脖子上的麻绳。林月亮跑出门去了。
  
  月亮奔跑到天塘塘堤上。华仔、林里生追她,晚了一步。只见她纵身跳进水里,正是深水区。她挣扎着,时隐时现。华仔一头砸下水,把林月亮救上岸,男女老少纷纷跑来看热闹。林里生咒骂:“读了大学,当了官,就没了良心!”
  华仔横抱起林月亮回家。跑了几步,把林月亮扛在肩上,直扛进堂屋。
  林月亮捂住腹部惨叫。她在地上蹲了一会,突然跳起来,硬着头向红漆方桌的一角撞去。华仔扑上去,挡住了她。月亮的头正好撞在他的心口上,一阵晕眩。月亮一头接一头地撞。华仔运足气,一头又一头地接招。
  月亮一急一气,“二姨妈”提前来了。
  曾祺喊:“月亮,听话,快进屋换衣服。”
  林里生揪住华仔的衣领,想一拳向他打过去,克制住了。又想砸物发泄,看看曾祺,出不了手。他操起一把刀,在那根麻绳上剁了几下。
  林里生拖起华仔出门,走到小菜园里说:“华仔!当年,你生下来,好多人都嫌你是野种,我林家不嫌弃,你还吃过我母亲的奶水。你大学毕业,当了官。我家虽然穷,没有文化,可是我爷爷、父亲都是共产党员。你欺人太甚!”
  华仔说:“你乱讲什么呀?”
  林里生问:“我妹妹哪一点不配你?她一直守着照顾着干娘,早就是你家媳妇了。你再说一遍,真要抛弃我妹妹?”
  华仔说:“怎么叫抛弃?我没有什么法律责任和义务,恋爱都没有。”
  林里生当胸给了华仔一拳。华仔说:“你不要动手动脚,有理好好讲。我从大一就开始练武术,要动手,三个林里生也不是我的下酒菜。”
  林里生又当当打了两拳,华仔还是不还手。
  林里生一脚朝华仔胯裆踢去。华仔一闪,林里生脚落了空,差点连人栽倒。林里生转过身,一只脚又朝华仔胯裆踢来。华仔伸出右手,在空中接住了林里生那只脚,手腕子一拧,林里生身子打了个转,趴在地上了。
  华仔一脚踏在林里生背上,不让翻身,声称:“我这是后发制人。你反目成仇,出阴招,想踢我最不经打击的部位!”
  林月亮、曾祺迅速出门,拦华仔,林月亮拉林里生。林里生翻身爬起,又冲上去和华仔纠缠。曾祺和林月亮都无力劝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摔。林里生被华仔抱起来,扔进了猪栏里,说:“你只配和猪称兄道弟!”
  林里生说:“你看不起月亮,我还看不起你哩!我把月亮带到城里去,找个店面。她在门面上卖豆腐,我在后院里磨豆腐。她学成了城里妹子,看你求不求她。说不定,她一脚把你踹到天塘里去!”
  曾祺和月亮伸手把林里生从猪栏里接出来,替林里生清除身上的脏污,防止林里生反扑。林里生不再反扑,拉住林月亮说:“我们也有脸面,谁求谁。”
  曾祺劝林里生不要走,兄弟两个打打闹闹是常事,消消气就好了。
  华仔说:“是我错了,吃了饭再走吧。”他想趁热打铁,把月亮的事了结。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隐患,拖泥带水,黏黏糊糊不行,必须果断删除。做人,尽量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悔憾,也不要给别人留下什么嫉恨。
  回到堂屋,歇气,喝茶。华仔提出新方案,林家对他家有恩,月亮陪伴照顾他妈妈多年,他永远记在心里。这门亲事,他希望软着陆,放一下,冷处理。林里生不想跟他合伙承包,那就算了。他送月亮去县里学习,他出学费。两人还是干哥哥干妹妹。他叫林里生哥哥,吵架归吵架,好日子还要去争取。他去县城帮林里生找个工作,赚一点钱再说。
  曾祺一句话栽定,这个好!妥了。
  
  (2)
  
  次日,华仔带着林月亮来到县城。他先和郭蓉联系,要向她汇报实习情况。郭蓉不想让他在机关露面,约在她家里相叙。华仔安排林月亮在院子里等候,独自进了郭家。不巧的是,又赶上郭蓉要去市局开会,只匆匆谈了几件事:第一,华仔最关心涉假寃事,仍无进展,还得耐心等;第二,华仔试图申请一笔大学生创业贷款,被郭蓉明拒,因为他是干部下乡实习,并且没有什么创业项目,不在大学生创业之列。郭蓉匆匆出门,华仔没向她讲带着月亮,她安排他在她家里休息,走时锁好门就行。可见郭蓉还不见外,或者说对华仔照样放心。
  郭蓉出门后,华仔把林月亮带进屋里,让她开开眼界。不仅月亮,连他自己双眼也大放光明。三室两厅的新房,郭蓉是单身,房里宽敞得略显空荡。他这才注意悬挂在墙上的一幅放大照片,毫无疑问,这是郭蓉和女儿的合影,也可能被人误以为姊妹照。她女儿上某重点大学,学文科的,一心想当美女作家。
  月亮坐上沙发颠着,躺下、滚着。她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一辈子知足了。新鲜够了,她挨近华仔,内心渴望爱抚、亲昵。他推着她,把她送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严厉地命令她坐好,听他讲几句话。她不听,你华仔把她送到县城来,好背着她找王老师。做梦!
  华仔劝她不要乱想。王老师快结婚了,她的男朋友是公安局的刑警。他先把她安顿好,免得她在身边胡搅蛮缠,成为他实习甚或是他一生的隐患。及时果断地删除隐患,是必要的。她陪妈妈这么多年,他感激她,决不亏待她。
  没有解渴的林月亮眼含泪花听着,站起来,要坐到华仔身边去。华仔严厉地说:“又动,我不管你了。”林月亮恳求他抱抱,亲亲,用一根指头点点自己的脸蛋,饥渴、善意。华仔威胁她:“再这样,就不认你干妹妹了。”
  林月亮只好还是隔着茶几坐着,听着。一条、二条、三条……都是青年入世哲学、农民进城注意事项,可称头头是道,有条有理。一口气讲完第四条。华仔加重语气,讲第五条,也是最后一条:细妹子一定要懂得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进了城,这八个字格外重要。华仔要多解释一下。
  林月亮说:“萝卜不用屎浇(教)!干娘早教过了。细妹子要守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别的男人碰着,要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留着。”她欲望更饥渴,心的跳动代表着乞求:“华哥,抱抱我吧,我一直为你守着身子,我最喜欢你!”她又不管不顾地走到华仔身边。
  华仔吓她:“你听,脚步声,郭局长回来了。”
  林月亮吓一跳,回到沙发上坐下,眼泪汩汩地外涌,发出怨气:“这么多年,尽是我想你,你一点点也不想我。”
  她委屈、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华仔的态度是:长痛不如短痛。她越哭,他心越硬,三言两语解决问题,带她出了门。
  
  奇峰县的农民画和天津杨柳青年画、陕西户县剪纸一样有传统、有名气,县里有各种农民画培训班,华仔带着月亮来报名。长头发老师对报名的青年男女作一些“初审”工作。十来个人挨个报名,一个瘦高挑小伙子排在月亮前头。华仔叫林月亮自己报名,他不包办代替。
  林月亮说:“这里不像学校,怎能培训出画家?”
  瘦高小伙子磨磨唧唧,要求老师减一些学费。老师向他解释,学费不能随便减。培训班学习内容多,教学中,画笔、颜料、纸张等材料用得多,学了就能独立画画,画了画就能卖钱。不贵的,380元学费不贵。痩高青年又提出先学后交费。老师耐心地问他有什么难处?他呑吞吐吐,我,就是……
  林月亮在后边等急了:“真啰嗦!”
  瘦高青年回头看林月亮一眼,咄咄逼人地问:“这学费是天上落下来的吗?你要急,请你给我交吧。”
  林月亮反问:“你学习,凭什么要我交学费?”
  小伙子回答:“因为你口气大,有钱。”
  林月亮说:“银行有钱,你去叫银行交吧。”
  瘦高青年回不了话,只盯着月亮。
  月亮问:“看我干什么?皮子痒了?”
  小伙子还贫:“皮子痒了,你能给我搔痒吗?”
  华仔有意不管,听月亮跟别人斗嘴。林月亮打了小伙子一耳光。
  那人捂住脸:“再打,越打越痒痒。你把我打成胖子,我叫你把人赔给我。”
  老师急忙站起来,劝两人不要争吵。林月亮说:“他磨磨叽叽,先给我登记吧。”老师劝她不急,挨个来。从老师的称呼中,听出那青年名叫李胜田。
  李胜田对老师说:“我身上还痒痒,等等吧。”
  老师素养好,准他想好再报名。
  
  李胜田离开报名处,在场坪上站着等待。见华仔和林月亮报了名出来,上前问:“女同学,你也学农民画?”林月亮没答理,跟着华仔要走。李胜田追着说:“你们要吃亏!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哪里像个培训班?蠢妹子,拿钱不当钱!”
  华仔陡地停步,捡一块砖头拿着,向李胜田走去。
  李胜田见势不妙,转身要溜。华仔要他站住,李胜田就站住,问:“她打了我耳光,你还想拍我板砖?”
  华仔说:“再给你搔搔痒,你在陌生姑娘面前放肆,该不该吃一板砖?”
  李胜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放肆什么了?”
  华仔见他嘴硬,要他走近,躲着干什么?
  李胜田说:“碰上你这种农民蛮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华仔谎称他是公安局的,想吓住他。李胜田以为他是马路上的混混、拚命三郎。是公安局的,怕什么?好心提醒你们,多看看再报名,免得上当受骗,好心不得好报。李胜田家田土都被征去开了工业园,房屋拆了,成了无家可归、无土无根的人。
  华仔连忙和李胜田握手,称兄道弟,说:“老弟,我们做个朋友吧。她是我妹妹,打了你,我向你道歉。你们是同学了,我拜托你照顾她、保护她。”
  李胜田本来还没有下定决心报名学农民画,这番折腾,碰上个“林妹妹”,也报了。和林妹妹同学,美事。
  华仔走到马路边,林月亮追上来,要跟他回郭蓉家里住。那怎么行?培训班的住宿费都交了。林月亮说,她只去住一晚上,享受一夜。华仔坚决不准,兄妹俩住一起,成何体统?传出去,再当正人君子,也说不明道不清。站在马路边,又讲了好多道理,要月亮努力,自己早日搞一套那样的房子享受。
  林月亮坚持现在就要享受。这绝对不行,郭局长不在家,华仔也不住,找个小旅馆凑合一夜,明天起早办事去。林月亮再也奈他不何,他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去,庆幸自己成功地删除了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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