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刷新天堂>第07章: 越饥饿越要择食

第07章: 越饥饿越要择食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6-01 21:31:46      字数:4289

  (1)
  
  华仔很快想通了,理顺了。他决心不让妈妈生气,和王梅保持距离。两人似乎也默契,不能做恋人,做朋友也好,互相都需要有个说得来的朋友嘛。受她影响,他不再把她和“章子怡”相连,也不愿別人把他和刘德华牵扯,从此再不会模仿秀,唱什么爱你一万年,爱你一天也不唱!
  想归想,如何行动?竹篮打水两头空,怎么应对?直到半夜,他还没办法。这人生程序下一步怎么点击?眼前,最急迫的,这农民兄弟不是当不当?而是怎么当?挫折、孤单、寂寞,对谁去倾诉?谁能听他抒怀?灵魂安放何处?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郭蓉打电话,催问被诬涉假问题弄清没有?他真没接触过什么制假、贩假团伙,越想越怀疑有人诬陷,心里难受。赶上郭蓉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她接电话很不高兴:“你着什么急?我还没来得及打听。心里没有鬼,就不要怕鬼打门,等着查清吧!”他又报告,没进班子实习,先当农民。郭蓉说,吴百万给她打电话通报了,也好。暂不进班子挂职,先滚一身泥巴,也好。他还想诉委屈,郭蓉说:“我这边遭灾了!咖啡撒进了键盘。挂了,挂了!”
  他还拿着手机,看,听,无奈地扔在床上。他憋屈,恼怒,无法发泄,额头在桌上磕得咚咚响。
  一夜煎熬,早晨懒床。曾祺把他叫起来后,早饭也不吃,—晚就掉膘了。
  他急于见实习绩效,钻进竹林里寻觅商机。他两手卡量楠竹的外径,却不知怎么用它。他在山里攀爬一面陡崖,骨碌碌滚下来,身上被刺柴划出一道道血口。在田野里,他这里抓一把泥土闻闻,在那里一捧水,思量着,任水慢慢地从指缝里流光,却毫无收获。没关系,自我塑造,关键在行动。
  他走过一家低矮的旧屋,寻寻觅觅,蹙眉观察。主人不在家,屋顶瓦片缺落,那准是小雨小漏,大雨大漏,比他的旧屋糟多了。他踏着小路朝前走,见一位中年男人拉个破推车,两个轮子气不足,便不声不响地在后边推车。看这破车,便知拉车人的困境。田边,—位残疾少年,患先天性小儿麻痹症吧,爬在泥地上拔草,他满怀同情地走近去。到河边,他看一对中年夫妻用土法制作泥坯砖,这是古老的建筑材料,竟然还在使用,他不禁摇头叹气。
  与邻村接界的状元坳,有100把亩旱土,至今还是一处红土壤全裸的荒山丘。传说很多很多年前,就是明朝吧,有个外地读书人进京考状元,路过此处,暴死在这里。人们就把这这里叫状元坳。一点启示含意也没有,最弱智的瞎编。
  华仔寻觅到状元坳,从东到西,从下到上,抓一把泥土捏捏,摘一支草叶尝尝,仔细审看一棵小树、一丛荆棘。螺旋式地爬到最高处,荒废的状元坳一览无余。他突然看到:英雄有用武之地了,热血奔腾,如潮涌浪翻。只要食指轻轻地单击,这状元坳就刷新了,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将是全新界面。
  他明白,实习时间短,能量有限,想请发小张强和他合伙。张强只比他小一岁,聪明、诚实,是村里有名的种植、养殖多面手。小时候,张强从不参与何卫东一伙人骂他“娘偷和尚”。跟人打架时,总站在他一边,两人多次被何卫东一伙人打得头破血流,无怨无悔。张强曾经开车贩运过煤炭,只因出了事故,撞伤了人,把汽车卖了才赔清。
  张强的未婚妻是夏香莲的妹妹,人都称她向阳花。向阳花去城里打工,开冲床。为中国的劳力低成本、经济高增长、资本利润最大化,奉献了半根指头。两人巳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眼下,正一起喂养本地土特产胡须鸡。这种鸡吃野食,抗鸡瘟,长得快,通常能长到七八斤,肉质鲜嫩,炖出的鸡汤金黄,香味诱人。不论公鸡母鸡,颌下都长一撮长毛,所以叫胡须鸡。城里人特爱吃,卖的价格比用鸡饲料喂出的肉鸡高几倍,有钱也买不到货。
  不料,张强迎头给华仔浇了一盆凉水。说状元坳屙屎不生蛆。活人不要,死人不埋。早年,何永久主持和一个外乡人合作,在山下办过养狐场。赔了十几万,还跑了不少狐狸,留在山里繁殖,野化了。村里人都知道这状元坳风水不好,分山到户没人要。张强劝他,虽然大学毕业,但生产经验不多。才几个月实习,别在状元坳倒霉!
  
  不管张强如何好心相劝,华仔也不回头。他相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那仙,那龙,就是他。他的欲望、他的意志、他的聪明。山河会因他的顽强奋斗而旧貌换新颜。
  说破嘴,张强还是不愿合伙。向阳花突然惊叫,说看见一只狐狸,吓得张强转身猛跑。张强最怕狐狸精,他曾经打死一只母狐狸,第二天就出了车祸,赔光了血本,他以为是狐狸精报应他。向阳花怕他被华仔说服合伙承包状元坳,用狐狸精把张强吓走。华仔说向阳花就是狐狸精,只好请张强当义务顾问。
  他看到了一株自然生杜仲树,至少长三年了。杜仲树经济价值高,树皮、叶子都是药材,又是绿化树种,工业上也有用。更重要的是,说明这山上也能长树。这山坳约有100亩,承包下来,把水引上山,以种植中草药为主,还可以兼种果树。间作一些见效快、当年有收益的小项目,如养鸡、种菜。一年见绿,二年见树,三年见钱,四年五年见富……刷新!刷新天堂!
  华仔说得天花乱坠,张强还是不和他合伙。要他看看、想想现实:一些好田好土都没人耕种了,你包什么痾屎不长蛆的状元坳?
  曾祺得知儿子要承包状元坳,郑重提醒他,急于出成绩,好!可不能因为肚子饿了,见什么就吃。有的消化不了,有的含毒害人。所以,越饿越要择食。他不认为自己饥不择食,也不是一意孤行,他是人弃我取,要爆大冷门。他眼前一片光明,立即觉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2)
  
  曾祺很坚决:“不要包!你实习才几个月,包下状元坳怎么办?”
  他回答母亲,更坚定,有预案。这两天,他全村看了看,问一问,发现村里还有几种人难富。综合一下,有九种人,他要帮助九种人致富。
  曾祺问:“你当了什么大官呀?”
  华仔说:“当官不一定知道这九种人,一是没劳动能力的;二是孤寡老人;三是家里供学生多的,有上大学的;四是多病有残的;五是没技术的;六是不会做生意赚钱的;七是赔光了的,如张强;八是公而忘私的,如何支书;九是遭受突发灾祸的。我承包状元坳,可以示范,带动这九种人致富。”
  曾祺又生气:“又发高烧!你管不了九种人、十种人,先管好自己。”
  华仔说:“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实习时间短,搞新技术、创新项目,周期长、风险大,所以选择短平快项目。现在,有的人外出了,地荒了。屙屎不生蛆的生地,更没人碰。我爆个冷门,正好带动九种人,解决深挖土地潜力的一两道难题,交上满分答卷。”
  曾祺把门拍得呯呯响,表示强烈反对。
  华仔乞求道:“妈,我没有退路了,三个月一晃就过,如果交了白卷,怎么回国土局?何卫东等着看我笑话哩!”
  曾祺再次警告他,越饿越要择食。一个错误没改正,又要犯更大的错误。几个月实习时间,打个哈欠就过了,包下状元坳怎么办?还九种人呢!
  张强带着村里两个能人来了,一个是水稻专业户何老神,人人称他何神仙;一个是竹篾专业户曹篾匠。都40多岁,人生阅历丰富,生产是行家里手。他们的儿女都得到过曾老师启蒙,对曾老师很尊重。听说华仔要承包状元坳,帮九种人致富,都觉得华仔书呆子气太重,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一起上门劝阻。
  
  曾祺忙着茶水招待,说:“难得你们一起来。那天,酒席闹散了,你们都沒吃好,实在对不住。请你们多劝劝这个树蔸蔸脑子。儿子,我落后保守,劝你不听。他们可都是生产里手,必须听!”
  何老神说:“曾老师,不着急。我们伙着劝劝大学生,状元坳真包不得!”
  张强说:“华哥,只怕你裤子也赔掉,还陷进去出不来!”
  曹篾匠说:“我们合计了,都指望朝中有人好办事,你早日回去当好土地爷。要是包了状元坳,十有八九见不到成绩,只怕把位子丢了,划不来!”
  张强出个主意:“我们知道你急着出成绩,商量了一个办法,你利用县里的关系,帮我们三个‘跑部钱进’,弄点貸款,我们想发展,太缺资金了。能贷到五万,就给你打100分!”
  华仔说:“张强,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有P关系!”
  何老神说:“我们熬个通宵,磨破嘴皮,也要劝服你,包不得!”
  曾祺忙着沏茶添水,拿出南瓜子、红薯片等小食招待。大家熬到半夜,口干舌燥,好话讲了一箩筐,华仔都没听进去,而且特逆反。在他心目中,别人都老农民保守,不相信科学,不相信他的实力。越这样,他越要震撼一下。
  只有何卫东觉得出气的机会来了,趁华仔饥不择食,要给他挖个大坑。
  人生之路本来没有捷径,没有速成。何卫东、古玉兰这俩口偏偏要颠复这双无定理。两人都不知大学门朝哪边开,古玉兰已经有了大学文凭。何卫东,即使不算乡里的二流子,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之辈。在村里啃爹,到城里给岳父跑腿、牵线,引人进出后门。他们为了去县政府吃财政,要创造“政绩”,引进大投资,建养生天堂,说破了就是卖田暴富,把华仔看成他们的一块绊脚石。羡慕嫉妒恨,何卫东就是看不顺眼,他还没进国土局,倒让华仔先进去了。他不把华仔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就不甘心。
  
  何卫东进了卧室,一边给古玉兰宽衣解带,一边幸灾乐祸:“崔德华那野崽,大傻瓜!给他挖的坑再深,他也会往里跳。这就叫玩弄于股掌中,崔德华死定了,看他拿什么成绩回国土局?”
  古玉兰说:“你嫉妬心太大的!”她有严重语病,只要开口,每句话尾都要带个的。而读报纸、念通知,广播上播个稿,都没这毛病。她在村里管计划生育工作,眼前想的是怕华仔和王梅乱来,稍不注意就婚前孕。她说:“我得给华仔发套套的,他们一定是性开放的,那王梅只怕也不是处女的……”
  何卫东早已雄心勃发,经老婆三的两的,像发情的公马,那第三条腿已壮猛如牛。不让古玉兰再的,抱住她放倒在床上。
  古玉兰推辞着,说:“今晚不行的,正在危险期的,不想现在要孩子的,早已讲好了的,等你到了县里吃上了财政的,再要孩子的。”
  何卫东不听,不顾一切地上。
  古玉兰一把揪住第三条腿,实在不行,也得戴套呀。其实,安全套也没有他适用的超大号,常常在行进中撑破了,套与不套一样。讨价还价中,古玉兰自己也管不住了,只得让他。临门一脚前,提出条件:“只准进一半的,控制好,体外排出的……”
  这种事,谁会中规中矩?双方都己迫不及待。何卫东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胡乱折腾起来。古玉兰叫着:“一半的,一半的……快出来的!”
  电话铃响,第一响,何卫东不理;第二响、第三响,何卫东性趣嘎然而止。伸手抢住话筒,古玉兰也凑近听。听完电话,何卫东装失望,学古玉兰:“完了的,彻底完了的,李光福不来投资了的!”
  古玉兰说:“他不来的,别想再当红顶商人的。”
  何卫东放声大笑,接着折腾。直到他心满意足,古玉兰却索然无味,何卫东这才抖了底儿:李光福又要来天堂村考察,投资开发在望。他得意洋洋地补了-刀:“这一下,准叫崔德华甘拜下风,眼红死!”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