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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 不准玷污我所爱

作品名称:刷新天堂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5-31 12:16:01      字数:4882

  (1)
  
  简陋的办公室灯光昏黄,王梅坐在屋里,何卫东通知她十点钟来这里谈工作,自己鬼影也没有。何卫东耍什么鬼把戏?王梅不得不多加戒备。
  门外脚步响,进门的人是华仔。两人面对,都尴尬,疑惑。华仔也是接何卫东通知赶来,不见何卫东,他转为惊喜,正想和“谋女郎”单独聊聊。这算是何永久说的,安排家务吧。他不需再筛选,确定王梅就是他最合意的。迄今,在他心目中,世上没有姑娘比这个“章子怡”完美。好在哪里?一时也讲不清。至于干妹妹林月亮,必须果断推辞。学妹王芹呢,也只是学妹而己,跟她还没有谈情说爱状态。
  华仔打破沉默,诚挚地感激“谋女郎”。在天塘边,为了“搬尸”,如果没有她和莲妹子、向阳花把他架走,他可能又会跟何卫东打得头破血流。她不需要感激,似乎忘了那件事。他夸她长相像章子怡,她不受而且反感,警示:“你别乱说,我不追星!”好像那“谋女郎”名声不好,让她受牵连了。她再次警告他,不准再喊她章子怡。有震颤音,有火星。
  王梅说:“我帮你,只是看不得人欺人。”
  华仔说:“我也是气他们太傲慢,不讲理。我回来就受辱,报到时,还挨了老支书一顿批评。”
  王梅岔开话题问:“你怎么学农?”
  他说:“我妈妈定的,她说本县是农业大县,学农的人会物以稀为贵,有农业高学历的人找工作更有优势。”
  王梅又问:“你这次进国土局工作,只要考试就行吗?”
  他说:“凭考试,就比较公正。公共科目笔试,第一次为客观题,两小时,130题,分为常识判断、言语理解和表达、数量关系、判断推理、资料分柝五大类,我得93分;第二次考主观题,主要考分柝、概括、提炼、加工能力,两个半小时,我得了90分,平均91.5分,还行吧?”
  她平静了,坐下,像接受记者访谈,上身端正,背不靠椅,双膝并拢。她羡慕他大学毕业,就职很顺,找的工作好。他自表这次是参加县考,凭自己实力,业务对口,一步到位。妈妈特自豪,特有成就感、特尊严、特扬眉吐气。特了几下,更是张扬了。这才转过来,表示佩服她,了不得,一个人下乡。又询问她生活能否习惯?寂寞、孤独怎么办?带着怜香惜玉的关爱。她说她不寂寞、不孤独,因为她爱看书,带了十多本。两人越说越放松,交流、沟通没有大障碍了。
  何卫东一直在窗外窥视、偷听。不见两人眉目传情,也听不出什么重口味儿的。他突然入室,两人都吓了一跳。
  何卫东厚着脸皮说:“你们两个已经谈上了,好!”王梅斥他搞鬼,叫她十点准时来,自己现在才来。何卫东说:“我有意安排你们两个多沟通一下。”
  王梅起身就走。何卫东拉住她,说有大事,要华仔回避一下。
  华仔走出办公室,仰望星空。早些年,何卫东欺侮、羞辱他的种种劣行,一串一串地闪现在眼前,越想越愤怒。何卫东很快跟王梅谈完了,让王梅先走,叫华仔进办公室去。
  华仔来不及跟王梅讲话,回到办公室。何卫东让座,他不坐。
  何卫东说:“你发情了!不好受吧?”
  华仔讨厌地说:“有污快排放!”
  何卫东说:“好,两委分工,我主管招商引资,这是重中之重,压倒一切。你不要过问、插手,更不要拆台!”
  华仔问:“你贪,能办好事吗?”
  何卫东只顾顺自己的言路,张牙舞爪了:“任何人跟我过不去,坏我的大事,我对他决不心慈手软!”
  华仔顺口而试:“我也信奉一句名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赖,我必犯横!我不会记仇,只会即时报仇!”
  何卫东说:“好,言归正传。我知道,你对王梅一见钟情。为了她,申请在天堂村实习。对不起,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华仔惊起,目光咄咄逼人。
  何卫东说:“有个老板要来村里投资,要求村里选两个漂亮的黄花姑娘去见他。两委研究决定派王梅、夏香莲去。你得作一点牺牲……”
  华仔叫喊:“卑鄙!”这传达了重要信号:他的所爱不容一星半点儿玷污。
  何卫东淫气飞舞:“那个老板吃燕窝、鱼翅、鲍鱼多了,腻味了,想换换山野菜,来点农家乐。都喜欢村姑纯洁,没病,放心玩。你也得把心爱的人让出来,作一点贡献或者牺牲。”
  华仔猛拍桌子,连喊:“卑鄙,卑鄙,卑鄙!”
  何卫东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耍什么清高?人家给我们送钱来,一个村子就大富了。选一个漂亮姑娘陪一下,也不算太出格。”
  华仔问:“为什么不把你老婆送去?”
  何卫东也喊:“滚!你巳经闹走了一个李总,再捣乱,我就不客气了。”
  华仔说:“我也不客气,坚决反对你们搞性贿赂!王梅不能去,派你老婆去!”
  两人眼对眼,杀气腾腾。更找不到共同语言了。
  冲动,是崔德华现时心态最贴切的自我表述。天上掉下个“章子怡”,如此精准地落在他面前,他决不容许任何人毁损她。女人让男人血液沸腾,初次爆发的爱,在他的血管里躁动、搅拌。对天发誓,她是回家探母,无意中碰上了对的人,他的心如天塘平静之水,被搅动了,泛起了爱的微波。
  崔德华跟何卫东没谈拢,走出村委会,顾不得己是深更半夜,直奔学校。
  在这关键时刻,他不能畏缩,必须明白无误地向王梅宣示:他喜欢她,心动了,他要追她!她支教半年至一年,他实习三个月,时空有利。必要,或她需要,他可以实习半年,一切顺她,陪一年也行。两人可以优势互补,亲密配合,各自交一份下乡的优秀答卷……
  
  (2)
  
  校门关了,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在一间教室门口摇曳。一圈人高的竹篱笆,爬满了南瓜、丝瓜藤,平时把猪牛鸡狗挡在校园外,也杜绝无关人员随便闯入。他不敢打门、喊门,却又非进不可。试图爬门而入,一手刚攀住门板,大门摇晃。这成何体统,县里来的实习干部爬校门,那里有新来的美女老师。如果被人看见,传出去,这大丑闻还不知怎么发酵呢!
  崔德华不进去向王梅表白一番,天赐良机就会稍纵即逝,会失去他的最爱。他走近竹篱笆打主意,翻越不行,会把篱笆扳倒,其响声会惊动四邻。他在黑暗中探索、寻觅,发现篱笆有一处菱形格眼特大,地处隐蔽,就毅然钻过去!头进了,宽肩膀过不去。硬挤,会把篱笆挤坏,明天不就要破案吗?而且,是瓜藤还是竹刺,扎得他被卡住的脖子又痛又痒。又猛然醒悟,即使用这种下下策见了她,她能接受你这种狗一样夜钻篱笆的男人吗?他嘎然而止,缩回了头。
  他和她巳交换了手机号。只是他怕遭拒,不打电话,想见面再说。碰钉子就碰,向心动的人表明心迹,碰个头破血流何足惜?尽量保密,攺发短信如下:“王老师,我在校门口,有要事相见,切切。”
  又出乎他意料的是:王梅回了两个字:“等着。”他还在反复看那两字,王梅出来了,夏香莲紧随她。他希望听到王梅主动邀请:进屋里谈吧!这期望值过高,王梅小开校门,带夏香莲堵住门缝。
  王梅问:“你没毛病吧?这么晚还呼我出来,反恐?”
  他舌头硬了,想要表白的,都哽住了,造成一场无效的对答。
  “何卫东要你和夏香莲去城里见投资商吗?”
  “是呀。你明知故问。”
  “你愿意去?”
  “愿意!有人投资,好事。帮助天堂村引资,你不愿意?”
  “你去不得。你想想,那老板为什么不来村里?为什么不叫男人去?”
  “你凭什么管我?”
  “我对志愿者负责,也对你父母负责。”
  “明白了!你心里受严重污染了吧?”
  “难道你不明白?世风日下,色狼猖獗。你不能不特别设防。”
  “我不是无知少女!再说,还有夏香莲陪我。”
  “随身保镖”鼻子哼一声,呯地关了门。
  他两手按在门上,不敢推,也不忍离去。
  当初互留电话,她没拒绝。夜里发短信,她立即出来。说明她愿意联系,愿意见她,牵手有戏。不愿听他劝告,那是她个性不受别人支配。他理解她,不觉得碰了钉子。相反,他喜欢她不受别人支配。值得他反思的是,接近她的方式方法有什么漏洞,需要修复、打补丁。
  华仔一夜难眠,为王梅被别人送入狼口而焦虑,暂不详述。
  
  次日,一辆豪华宝马停在村委会门前,一位打扮入时的女白领和何卫东站在门口交谈。华仔理直气壮地走近宝马,招手,要何卫东靠近他,正色道:“我再说一遍,王梅不能去!”
  何卫东问:“你算老几?王梅是你什么人?”
  王梅和夏香莲都一付土生土长的村姑打扮,挎着包,向汽车走来。
  华仔不敢当众劝王梅,更不敢再把她比作章子怡,只跟何卫东说:“你起码是弄虚作假,胡弄那位老板。她们两个是没见过世面、没文化的村姑吗?”
  何卫东喝道:“闭嘴!坏了我的引资,叫你回不了国土局。”
  华仔无奈,看着那位女白领把王梅、夏香莲请上车,车开走。他的视线变成了宝马尾后的拖车绳,要把他两个眼珠子拽出来,拖到城里去。见不到汽车了,他朝何卫东呸了一声,扭头走开。
  何卫东拉住华仔,嬉皮笑脸说:“哥们,做点小贡献嘛。就算投资商是大色狼,为了村里引资成功,把你心爱的人送上门去,那也脱不了皮,掉不了肉。男人那个傢伙又不是长在膝盖上,成事不会那么容易。”
  华仔骂一声:“你,马三腿!”本来要动拳头,在最后一秒钟内忍住了。他拿起门口的拖把,在何卫东嘴巴上胡乱擦着,彻底清汚,总算出了半口气。
  华仔快疯了。看见何卫东老婆古玉兰,更愤怒起来。
  古玉兰打扮时尚,染棕色头发,描眼画眉,涂脂抹红,长睫毛明显是人工种植的。更吸引眼球的胸沟大露,里边没有一丝私护。一扎百元票子插进沟里,小偷也偷不出来。两口子从旧屋里拿出大包小袋,正走向停在门前场上的小汽车,还逗着乐子,色笑。
  华仔扛一把锄头,高速向小汽车冲去,他想再质问河卫东:“为何不派古玉兰去作‘贡献’?”恨不得一锄把何卫东敲晕,干脆掐死那小霸王。
  离汽车近了,他锄头往地上一墩,大喊:“何卫东,给我滚过来!”
  何卫东没应答,把老婆推进车里,关上车门,站在驾驶室门口盯着华仔。
  华仔脚没向前移动,何卫东也半关车门,握着拳头迎战。
  古玉兰跳出门,走近华仔问:“你做么事?这么大火气?”
  华仔本想避开女人,没想她主动介入,猛地杵了两下锄头,几乎带哭腔说:“嫂子,我要对不起你了。请你先骂我,踩我!”
  古玉兰挨近他,抓住锄把要先缴械。他抵抗一下,双方抵近,她那胸太突出,触及了他的手。像烫着一样,手猛缩,锄头掉地上,她一脚踩住。他被缴械了,不宜反攻,便左右开弓,自搧两耳光,说:“嫂子,我并不希望你当……不希望你儿子当孤儿!”
  她呵呵大笑,弯腰捡起锄头还给他,说:“我明白了,卫东讲了。兄弟,你心眼也太小了,莫闹笑话,王老师不会有么事的。”
  她挺起胸,华仔更不敢抬头,一肚子气全泄了。
  她说:“好好工作吧,把心放在该放的地方。姑娘都物质,王老师真是宁坐宝马哭,不骑自行车笑的那种女子,值得你要别人的命吗?”
  她上了车,何卫东也缩回驾驶座上,关了门,头探出车窗,冲华仔喊:“你实在放不下心,就回县城去盯住她,她们住福星宾馆!”
  油门轰一声响,小车冲上路,飞驰而去。
  
  华仔吃了败仗,被打回了原形,在女人面前丢了脸。他自问:“我怎么会变态呢?”他自惭形秽,回到家里,从此不再出门、见人了。
  卧室里,寂寞,空荡。墙上一镜框:位卑忧民,资浅情深,力微负重,言轻劝人。他默念,忧心浓重,倒在床上。何以解优,惟有读书。他拿起书翻了一页,书就飞过桌面,和他拜拜了。
  他鼓足勇气打手机找王梅,她己关机。他发短信问平安,她一直不回信。难道她也爱宝马?他不敢往下想,把手机扔向桌上,手机掉在地上,也没捡,独叹“章子怡”羊入狼口,凶多吉少。
  曾祺进来,望着镜框,默念后问:“这是谁写的?”
  华仔说:“我们楚校长给我的临别赠言,我的人生座右铭。”
  曾祺说:“这16字经,意味很深,好好留着。”
  华仔说:“那是。楚校长是一位著名教授,参加起草土地法的。我跟随他下农村调研过三次,非常崇拜他。”
  曾祺说:“人生得一名师,三生有幸!”
  华仔说:“您教我的古训是‘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相反,楚校长强调,我们是大学生,学了知识,就要传播。尤其在土地资源管理方面,是我们的本行、专业,人微言轻,也要劝人。”
  曾祺说:“你毕业了,工作了,按村里的礼信,还要办几席,答谢领导。顺便和月亮把婚订了。男大当婚,早点成家,生儿育女,趁我还健旺,好帮一把手。”
  还生儿育女哩!华仔脑子里轰然一声,忙推曾祺出门,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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