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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作品名称:岳麓山传奇      作者:分平      发布时间:2015-04-22 11:27:49      字数:9181

  第三回
  白鹤姑娘诉身世原住南岳烟云峡谷中
  只因妹妹贪玩耍祸起岣嵝峰的蟒妖精
  
  在南岳祝融峰下,有个叫烟云峡的地方,此处林深幽静,古木参天,泉水潺潺,到处是秀木修竹,簇绿叠翠,四季繁花不绝,香气终年袭人,时有山烟缕缕,宛如漫舞的轻纱。
  这里有精舍三间,雾阁云窗极为雅致,雕阑曲槛,叠石成山,疏泉成池,路面青石块铺就,两旁排列着苍劲古朴的树桩盆景,到处是一簇簇修竹和那艳丽的奇葩异卉。真可谓是天上人间。
  下午时分,一个年约七、八岁,身着翠绿衣裙、头上插着几朵小红花的小姑娘,正俯在曲栏边喂水池中的鱼,水面漂浮着几朵硕大的,正在开放的睡莲,成群的鱼儿在争夺着那小姑娘抛下的鱼食,小姑娘园园的脸盘,大大的眼睛,正在聚精会神地逗着鱼儿,“小淘气,快,到这边来!”被她称作小淘气的鱼儿,仍没抢到食,小姑娘撅着嘴,“又没抢到,你真没用。”她遗憾地拍了拍小手,说道:“没有了,全没有了,就怪你自己!”
  这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个体态丰韵端庄的中年妇女,她身着镶边的浅灰色衣裙,慈祥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四下望了望,朝着小姑娘的方向喊道:“蓉儿……,快回家来呀!”
  “哎,就来啦!”随着喊声,喂鱼的小姑娘出现在屋旁的小道上,她手中拿着几株花儿,一路蹦蹦跳跳,挥动着手中的花儿,大声喊道,“娘,我的鱼儿又长大了。”到了母亲身边,她还在兴高采烈地比画着,“娘,你听我说了吗?,我的那条小淘气,又长大了许多呢!”
  “好了,自己还不知道有多淘气呢。”边说边拍打着小姑娘身上的灰,说道:“帮娘拿柴去。”
  随后,走到窗沿下抱了一把劈柴,蓉儿也一手提着一根。
  她抬起头,朝天空望了望,自言自语道:“你爹也该回家了。”
  “娘,爹今天能回家吗?我好想爹爹呢!”
  “我看你爹爹今天不回,明天一定回。”
  “呵,又是这么句话!”蓉儿撅着小嘴说。
  娘没搭理她,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堂屋上首是一张红栗木八仙桌,桌上供奉着香火,两边各摆一张红木太师椅,墙角有两盆古朴遒劲的黑松,墙上悬挂着篆体书写的“天地”二字,在香烟的缭绕中,显得那样的古老,旁边是一副字体苍劲的条幅:“修千年道行,全赖上天之宠幸;积百载功德,焉忘大地的恩惠。”左右两面墙还挂有几幅花鸟的水墨丹青和书法长卷。下首放着吃饭的桌子,桌上已摆上了菜肴。
  妇人端了一碗菜摆放在桌上,“蓉儿,去叫你哥哥姐姐来吃饭。”
  “好哩。”蓉儿边答应边朝里屋跑去。
  傍晚,从山脊的小道上,匆匆走来一人,身背一蓝布包袱,手提一把大刀,此人约五旬左右,身材高大,仪表不俗,清癯的面孔两道浓黑的剑眉高挑,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梁下两条雁尾短须,身着一套深色锦缎袍服,腰系一条金黄色洁净板带,脚蹬镶边青色短靴,只见他朝这木屋走来。
  他就是这一户的主人,姓白,名勤生,他和夫人白氏,都是经千年修炼才成正果,得道成仙,所以取其“禽生”的偕音为其大名。育有一儿二女,儿子白俊,年已十七生得眉清目秀、英俊潇洒;大女儿白兰,芳龄十四,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心灵手巧,白兰聪慧过人;次女儿蓉蓉刚满十岁,长得娇小玲珑天真烂漫。
  白勤生推们进来,妻子儿女们正围坐桌旁准备吃饭。
  眼尖的白兰一下就看到了,惊喜地叫道:“爹!爹回来了。”立即起身离桌。
  “爹?!”蓉儿跪在凳上一扭头,连忙溜下凳子跑上前去。
  “爹。”白俊高兴地喊道,也跟着离开了饭桌。
  “回来了,他爹。”白夫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爹。”白兰走到白勤生身边,将他的大刀和包袱接了过来。
  “爹!爹。”蓉儿跑到身边又蹦又跳,扯弄着白勤生的衣服,“爹,你怎么才回来,害得蓉儿天天想您。”
  “那就真难为你了。”白勤生弯下腰来,一把将蓉儿抱起,“我蓉儿是真想爹,还是假想爹?”
  “是真想爹。白天想了,晚上还想呢。”蓉儿用小手在白勤生眼前比画着。
  “我的蓉儿,你是哪里想爹?”
  “我……”蓉儿一时语塞,随即指了指头,然后又拍了拍肚子说:“是蓉儿的心里想。”
  她的言行,引来了一家人一阵欢乐的笑声。
  “爹也想你呢。”说着用胡子扎了蓉儿,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玉兔来。
  蓉儿一把拿过来,高兴地大声叫道:“娘、哥、姐,你们看,这是爹给我的小玉兔。”
  “蓉儿快下来,让爹洗把脸,擦擦汗。”白夫人从厨房端来一盆水。
  “爹,您请喝茶。”兰儿端上一盅茶。
  白勤生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和睦的一家人,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白夫人端走洗脸盆,顺便带进来一碗菜,说道:“时候不早了,快陪爹爹吃饭吧。”
  蓉儿紧挨着白勤生,一个劲的地朝他碗里夹菜,嘴里还说道:“爹,你多吃点,外面没有娘做的好吃。”
  白勤生抚摩着她的头道:“爹在外面有好吃的,你自己要多吃点就长得快,长得象哥哥姐姐那样高,那样大。”
  “象哥哥姐姐那样高,那样大?”蓉儿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她爹。
  “嗯,比哥哥姐姐还要高,还要大。”白勤生将菜又夹到了蓉儿的碗里,说道:“爹回家见你们都安然无恙,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什么事让你如此牵挂,我们几个不是很好吗?俊儿、兰儿都能当家理事了。”白夫人不解地插道。
  “爹,我和娘天天在盼您回呢!”蓉儿满脸的饭,抬起头来说。
  “不许插嘴。大人说话小孩听,你看你……”白夫人忙将她脸上弄干净。
  “你们身在其中,不知个中原委,唉!这也难怪,你们足不出户,倒也少了些烦恼。”
  “爹,您不是交代过我们不准出峡谷一步吗?要不然,谁会天天呆在家中。”白俊不无埋怨地嘟囔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值得你这么紧张,我们实在有所不知。”白夫人说。
  “本来我想在嵩山多盘桓几日,前天下午,你师伯来找我说,南岳蟒妖复出了,闹得很是凶狂。我担心你们有什么闪失,立即日夜兼程赶回来了。在山下听人说,在我外出的三个月里,蟒妖把南岳闹翻了天,山上已无人的踪影,你们却在烟云峡内怡然自得、怎不令我担心。“
  “我们足不出户,委实不知,什么妖也不曾见过。”白夫人惊讶地道。
  “这就好,这就好,我一路上可是悬着心的啊!”
  “那蟒妖一准是知道我们乃神仙之家,必定害怕不敢来骚扰。”白俊说道。
  “这可能是其中的原因,但往后都切切不可掉以轻心。”白勤生正色道。
  “那怕什么,我们一家人难道还惧怕区区一个小妖”。白俊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论是什么妖,什么怪,我们不去招惹它就是了,谅它也不敢贸然来生事。”白夫人说。
  “‘事不当固争,防祸于未然’蟒妖在此作祟已成定论,不论它敢不敢来冒犯,我们都应提高警惕,做到有备无患,你们明白了吗?”白勤生郑重其事地说道。
  “谨遵爹爹教诲。”白俊、白兰同声答道。
  白勤生朝身边一看,蓉儿握着小玉兔睡着了。
  靠墙角处设置一张黄杨木雕花床,绿罗床幔,粉绢床帘,梳妆台紧靠床沿,上置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忽闪忽闪着。左边靠窗处,摆放着红木茶几和两把太师椅。茶几上有细瓷茶具和几色果品。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气氛。
  白夫人半躺半倚在床上不安地问道:“他爹,你说这蟒妖会来骚扰我们吗?”
  白勤生坐在太师椅上答道:“俊儿说得也在理,我们都是千年修练之身,弃恶扬善乃我们的本性,谅它蟒妖也不敢贸然来犯,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驾得万年船总是好事,蓉儿还小,不谙世事,以后要多看管蓉儿,不让她到处乱跑。”
  “嗯,你就放心吧.”
  “夫人,我没在家这段时间真难为你了。”白勤生起身来到床边。
  “这不算什么,俊儿、兰儿都长大了。不用我操心。”
  “哦,他俩的功课没有荒废吧!”
  “没有。早上寅时练功,白天读书,兰儿除了学刺绣外,还学医,她开了几副药方,还不错,明儿拿给你看看。”
  “这兰儿定会有出息。”
  “俊儿今年十七了,你这次去贺寿,跟师兄提起俊儿的婚事没有?我看她的娟儿就不错,从小就逗人喜爱。”
  “提了,师兄当即就答应,等明年春上,她将带娟儿过来,来时就将婚事办了。”
  “哪有将女儿送上门的,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当时也觉不妥,哪知师兄大度得很,他说,繁文缛节都免了,娟儿从小没娘,只要我们善待她,他就放心了。”
  “这是自然的,是应该的。”白夫人乐不可支的说。
  “这事儿完了,兰儿又该费心了。”白勤生打着哈欠,吹熄灯……。
  寅时,一家五口都身着练功服在练武功。
  白勤生练了一趟刀法,就来到了妻子的身边。
  白夫人手提两把剑在指点着,蓉儿在打拳。
  蓉儿侧身看见了白勤生就嚷道:“爹,我打趟拳您瞧瞧,看蓉儿有没有长进。”说着见她宛若大人般,认真地紧了紧腰带。
  “好,我看蓉儿在爹出门时是否偷懒着呢。”白勤生笑哈哈地走了过来。
  “爹,您就请看吧!”蓉儿不再搭理,摆开了架势。
  只见她先从容自若地舒展了一下身手,接着娇声稚气地大喝一声,双掌展开,双脚跺地有声,双掌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翻腕拧肘,迭腰击掌,前掌屈伸平眼,后掌曲肘头上,坐胯拧腰,脚法越来越快,掌法也越来越激烈,只见一团人影,突然一个跟头翻起几尺高,落地纹丝不动,接着挺胸收腹抱拳,一气呵成,面不改色,气不乱喘。
  “爹,娘,蓉儿献丑了。”说完就脸一红,跑到母亲面前抱着娘的腿。
  “看不出,我出门这段时间,蓉儿还真有长进,还学会‘爹,娘,蓉儿献丑了。’”白勤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爹,我是学了哥哥、姐姐的,”说着,蓉儿直往娘身后躲。
  “好了,别害羞了,看你哥哥姐姐练功去吧。”白夫人牵着蓉儿的手说。
  这时,俩兄妹正在过招。只见那兵刃相撞,火星四溅,刀剑上下翻飞,飕飕生风,一剑紧随一剑,一招快过一招,俩兄妹练得那样专心,杀得难解难分。忽见俊儿一式玉带缠腰,剑锋向对方腰部如疾风般扫去,但见兰儿嗖的一声,来了个旱地拔葱,纵起有七、八尺高,俊儿也随即跃起,一剑朝兰儿的双脚电闪般削过去,只见身悬半空,脚无踏处的兰儿,右脚朝左脚面一点,猛提丹田之气,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飘然落地她处险不惊,临危不惧,轻易地化解了俊儿的这一招。
  “停!”白勤生一摆手,嘴角漏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道:“过来!”
  兄妹俩提剑跑过来,然后各自剑尖朝地,抱拳施礼,恭恭敬敬问道:“爹,您有何吩咐?”
  白勤生看着这双儿女,手捋髯须道:“你兄妹俩的剑术虽有提高,然尚需求精,在交手时,切不要疏忽动作的连贯要领,一招一式,一擒一纵,都要讲究轻重缓急,刚才俊儿出剑就操之过急,应在兰儿势尽而又未全尽时出剑,兰儿则再无力翻跃,必伤剑下;兰儿则在翻跃落地时应立即出剑,不该停顿,一旦剑出,俊儿也就防不胜防了。在临阵对敌时,往往瞬间没把握好,就痛失良机,所谓胜负,只在刹那间,平时操练务必掌握其节奏,快慢适度,轻重分明,制敌于先机,攻敌之不备,才能尽显自己的气势和功底。你俩听清楚了吗?”
  “谨遵爹爹的教诲!”兄妹俩恭恭敬敬地答道。
  白勤生看着俊儿和兰儿手中的剑道:“你俩终于把娘的双剑给要来了啊!”
  兄妹俩面面相觑,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是我给他们的,反正我已老了,随便拿两把剑活动一下身子骨就行了。”白夫人忙出面打圆场。
  白勤生扭头看了看夫人一眼,又回过头对兄妹俩说:“既如此,你俩就当好好珍惜。”停了一下,又问道:“你俩可知这剑的来历?”
  “孩儿们尚不知,望爹爹明示。”兄妹俩答道。
  “你娘这两把剑可称得上世上绝无仅有。兰儿的这把碧玉剑是你娘小时由师傅授予的,诸多的弟子中,就数你娘剑术超群,这几十年来,你娘也未曾离开过剑;俊儿的这把剑叫龙须剑,是你娘的师傅受东海龙王一根龙须的启迪,铸就了这把旷世无双的龙须剑,当师傅外出仙游时,就将剑赠与你娘,此后,你娘就改为使双剑了。你俩要爱惜使用,更要秉承使用此剑的宗旨:只可用来防身健体,除暴安良,不可滥杀无辜……”
  “好啦,别再唠叨了,让他们去练剑吧。”白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那你们去吧。”白勤生看一眼夫人说道。
  “孩儿们时刻不忘爹娘的教诲!”
  “这就好。”白勤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日下午时分白勤生及白氏在屋内各忙各的事,白兰和白俊都在静心读书和刺绣,蓉儿见没人玩就溜出了家门,到屋外追蜂捉蝶去了。正在这时,游荡了近一天的蟒妖,正饥饿难耐地沿着这条小道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着,无意中,发现了峡谷中的房屋,它急忙拨开树丛朝峡谷中望去,见到这么个好地方,心中惊叹不已,突然见一小姑娘在屋旁花丛中玩耍,饥肠辘辘的它顿时垂涎欲滴,它犹豫了片刻,终于蹑手蹑脚悄悄地摸了上去。
  蓉儿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在花圃中捉蚱蜢,蚱蜢一跳,她跟着朝前一扑,反复几次,终于全身扑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手松开,逮着了,她高兴地用手指提着蚱蜢的翅膀,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扑打着衣裙上的灰屑,她兴奋地想开口喊什么,不料被一双又大又黑的手给捂住了,她本能地挣扎着,那只黑手掳着她悄悄地离去,留下一片踩倒的草丛,那只蚱蜢掉在地上,被一只大脚踩扁了••••••
  白夫人走到门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用围腰巾扑打着身上,然后抬眼四下一看,口中亲切地喊道:“蓉儿,回家来!”
  片刻,没见回声,就自言自语道:“咦,刚一会儿,蓉儿又跑哪去了?”紧跟着,走下台阶,大声喊道:“蓉儿回家啦。你在哪里?”听了一下,仍然没有回音,心中不免一惊,甩下围腰巾就朝水池边跑去。
  水池里的金鱼在安闲地游弋着,睡莲静静地躺在水面上,一阵阵微风将水面吹起一波波涟漪,石山处,曲栏边,空空如也。白夫人这一下惊吓得非同小可,连忙大呼小叫:“蓉儿,你在哪里?快回来呀。娘想你呀!蓉儿……”
  此时,只见山边的树儿随着微风在轻轻地摆动。
  听到白夫人的喊声,白勤生、白俊和白兰都相继赶来。
  “怎么,蓉儿不见了?”白勤生焦急地问。
  “娘,妹怎么会不见了呢?刚才还和我在房里玩来着。”白俊急切地问道,眼睛四处张望着。
  “你们大家快先找找,蓉儿不可能不答应的。”白夫人哭着说。
  “怎么会呢?刚才还在屋里玩小玉兔呢。”白兰说着“我到屋里找一下看,说不定在哪睡着了。”说完朝房屋跑去。
  大家又围着水池边仔细搜寻了一遍,仍然不见踪影。
  白兰神色慌张地跑来,“家里没有找到。”
  “咱们分头找,兰儿和你娘在屋前屋后寻找,我和俊儿到山脊那边去。”白勤生似乎感觉到此事蹊跷,情况有点不妙,就和俊儿匆匆离去。
  白夫人和白兰边走边喊地来到屋旁的花圃,只见遍地盛开着黄色和紫色的小菊花,一眼望去哪里有蓉儿的影子,白兰走到一处有明显踏痕的地方蹲了下来,见一只蚱蜢被踩扁了,再随着踏痕朝前走去,一只小玉兔映入眼帘,白兰急忙拿起一看,只见沾了泥土的玉兔丝线已被扯断,白兰着急地喊道:“娘,你快来看看。”
  白夫人急忙赶过来,拿过玉兔一看,手直哆嗦,再仔细朝前一看,一串隐约可见的脚印直通山上,“快,快叫你爹,从这里去追!“
  “好!“白兰拔腿就跑,嘴里在呼喊着”爹!爹,哥……”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白夫人跌坐在地,手中握着那小玉兔,嚎啕大哭。
  傍晚时分,白夫人手中捏着那断线的小玉兔,在屋前来回走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哭诉着:“蓉儿啊,你可要回来呀,你是娘的心肝,你是娘的宝贝,我的苦命的蓉儿啊,你可要回到娘的身边来呀!”语无伦次的白夫人时儿朝山边看看,时儿朝天空望望,“作孽啊!作孽啊!蓉儿才十岁,这个该千刀万剐的鬼蟒妖,你为何连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呀!这是我前世做了什么作孽的事,今天报应在蓉儿身上呦。”白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白兰从山道上匆匆赶回来,见娘倒卧在地上,连忙蹲下身来叫唤道:“娘,娘!你怎么啦?”
  白夫人睁开眼朝四下看了看,一把揪住兰儿道:“蓉儿呢?蓉儿找着了吗?”
  白兰痛苦地摇了摇头,白夫人于是又放声痛哭。
  “娘您先别这样,爹和哥都还没回来呢,兴许他们会找着妹妹的。”白鹤姑娘流着泪劝说着。
  “如果真是那恶魔捉去了,哪还会有人罗,这只怪我。蓉儿,是娘没把你带好,娘也不想活了。”
  “娘,先回屋吧!天已黑了。“白兰艰难地将扶起,朝屋内走去。
  白兰端来一盏油灯,灯光一下照亮屋内。
  白夫人伏在八仙桌上在抽泣,白兰上前倒水,紧挨着母亲,又是打扇,又是捶背。
  这时,白俊满头汗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劈头劈脑就是一句“蓉妹回家了吗?”
  “你们没找着?”白夫人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当白俊定下神来,看到母亲和妹妹的表情,痛苦地说道:“我没找到。”然后就垂着头,沮丧地朝旁边凳子上一坐,黯然泪下。
  白夫人眼泪巴巴地看了俊儿一眼说道:“你爹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叫我分开来找的。”白俊流着泪答道。
  “但愿爹能找着。”白兰宽慰着母亲,接着又说:“爹莫非遇着那蟒妖打了起来?”
  这时,白俊懊恼地跺了跺脚,“唉,就是爹要我分开找,不然真若打了起来,也会有个帮手罗!”
  “那你现在去山冈那边瞧瞧,天这么黑,别走太远了,让我提心吊胆的。”白夫人抬起泪痕满脸的头说道。
  “那好吧!”白俊提着剑就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转身对白兰说道:“兰妹,你在家要好好伺候娘,我一会就回来。”
  “哥,你放心吧。”白兰答道。
  白俊刚开门,正好白勤生一头闯入。白夫人立刻惊喜地问道:“蓉儿找着了?”
  “爹。蓉妹呢?”
  白勤生剑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不觉猛地一沉,他无言以答,只能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白夫人“哇”的一声,一头栽了下去,眼明手快的白兰一把扶住,惊慌地喊道:“娘,娘,你怎么了?”
  白勤生急忙上前道:“你娘晕过去了。”连忙与白兰一起将白夫人扶到凳上坐好,给她掐人中。过了片刻,才听到她“啊”的一声,回过气来,“快给你娘喝口水。”
  白俊倒了水递过来,白勤生喂完水,白夫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立即又哭喊道:“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蓉儿没有了,是我没带好……”白夫人嘶哑着喉咙哭喊着。
  “娘,您这样,我们的心中更难受呀!”白兰抱着娘哭喊着。
  “娘,我们要替蓉妹报仇!”白俊紧握着手中的剑说道。
  “夫人,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啊。事到如今,你急坏了身子,也找不回蓉儿,蓉儿不见了,谁的心里不难受呢?”白勤生在开导着夫人。
  “那怎么办呢?爹。”白鹤姑娘插道。
  “兰妹,我们去找那妖魔,为蓉妹报仇!走,我们走。”白俊挥舞着手中的剑,拖着白鹤姑娘就朝外走。
  “站住!你上哪去找妖孽为蓉儿报仇。你还嫌家中不乱。”白勤生大声吼道。
  “那我们就甩下蓉妹不管罗。”白俊气呼呼地顶着嘴。
  “放肆。谁说不管了。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去找。那妖孽的巢穴在哪?武功法术如何?我们一概不知。何况到这时大家都水米没沾牙,就是你找着了,也是白白去送死。”
  他接过白兰递的茶,一口喝完,抹了抹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还要当家理事,做事还这么冲动。”见白俊不吱声,他停了一下,接着说,“谁不着急啊!蓉儿是我们的骨肉,但凡事都应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面面想觑的娘儿仨,一时都无言以对,白俊只好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
  白夫人则垂头抽泣着。
  “大家都劳累了大半天,兰儿先扶母亲回房歇息,去弄点吃的,大家都养好精神,一切留待明天再说。”
  白夫人在兰儿的搀扶下回房去了。
  白勤生望着仍在发呆的白俊道:“俊儿呀,你也去吃点东西,歇息去吧,明天可能会有场恶斗呢。”
  “爹,明天能找着那妖孽吗?”白俊抬起那伤心而忧郁的眼睛问道,犹豫着不想走开。
  白勤生朝他摆摆手“去吧,让我静一静。”看着白俊离去的身影,白勤生突然一下悲从心来,不觉潸然泪下,他抹了抹腮边的泪珠,拿起桌上的宝刀,久久地凝视着。
  天刚蒙蒙亮,妻儿们都个个手握兵器,神情严峻地在听白勤生的吩咐。
  一夜未曾合眼的白夫人显得苍老了许多,青丝中已有些许白发,眼泡红肿,面容憔悴,手握双剑在望着白勤生。
  “俊儿一人往东,若找到那妖孽的下落,切不可惊动,赶快回来,午时在祝融峰下的大石坪汇合。”
  “孩儿知道了。”白俊点头。
  “兰儿和母亲往南,不论探到那妖孽的下落与否,速赶到祝融峰下,切勿意气行事,要注意你娘的身体。”
  “孩儿明白了。”白兰答道。
  “我往西北两个方向去寻找,大家分头行动,切莫再生变故。”白勤生说完,走到白夫人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夫人,你纵有天大的悲伤,都要强压在心里,不可草率啊!”
  “他爹,你别为我担心,倒是俊儿从小就没离开过爹娘,这次要独挡一面,恐怕有不测啊!”白夫人哽咽着。
  “不要紧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他能行的。”白勤生宽慰着。
  “爹、娘,你们放心好啦,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说着就朝外走去。
  接着大家都佩戴好刀剑,各自进入茫茫的晨雾和林海之中。
  时至午时正,白勤生准时赶到了视融峰下的大石坪,没见妻儿们赶到,一人在焦急不安地走着。
  不一会儿就见白俊垂头丧气的匆匆赶来。
  “爹,孩儿什么也没有打探到。”白俊赶过来懊恼地说。
  “俊儿,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白勤生无比疼爱地搂着他的肩头。
  “俊儿,你娘她们来了。”白勤生指着前方。
  片刻,白兰搀着一路啼哭不止的母亲,蹒跚而至。
  白俊忙赶过去,扶着娘坐在石块上。
  白兰朝白勤生摇了摇头道:“整个山中见不到人,无从打听消息。”
  “夫人,看你这般模样,还是要兰儿先扶你回家休息,等候消息。”
  “不,他爹,你已知道那畜生在哪里?”白夫人蹭地一下站起来。
  白勤生神色凝重地说:“看来你们都没能探到消息,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倒是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什么?”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神色极为紧张,异口同声地问道。白氏更是急不可耐,一把紧紧攫住白勤生的手。
  白勤生望着夫人那双充满了希望而又焦急的眼神,万分艰难的启口说道:“这也并不是好消息啊,”紧接着他长叹一声痛苦的说着:“但估摸蓉儿有着落了。”
  大家都没有听出那弦外之音,仍争着要听下文,白俊、白兰连喊带叫:“爹!爹您就快说吧,真急死人了。”
  白勤生紧紧地握住白氏的手道:“我一路翻山越岭,蓉儿的什么东西都不曾见到,来到紫盖峰下遇着了一位老樵夫,我跟他打听,并将事情的原委告之于他,他告诉我道,现在岣嵝峰下,有一条当年被禹王用咒符镇压在此处的妖蟒蛇精又出来了。由于禹王的咒符被日晒雨淋,野兽的践踏和粪便的污损因而失灵了。近来那蟒蛇精冲破咒符的神力,又出来为害生灵,它能变化且道行不浅,有许多樵子和猎人就此失踪,现在人们很少有人到山上来。
  白勤生说着用手擦了擦满眼的泪花道:“我们与世隔绝,所以不得而知,虽说我们居住地离岣嵝峰较远,但根据樵大哥所说,蓉儿十之八九落入到这妖孽手中,说完潸然泪下。
  白氏听完身子一歪。“娘,娘!”白兰紧紧抱住。满脸泪痕的她已气绝昏厥过去。
  有道是:
  千年蟒妖破咒出,恶魔出世罪孽生。
  从来正邪难相处,鹤仙家里难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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