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波成古绝永昼 倦鸟绕丛归山林 第009章

　　三路先锋齐声大喝，大小三军，一齐卷杀过去，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闻斌大败，直追过庾家疃，随即夺了槐树坡的小寨。
　　当晚闻斌直奔飞虎峪，计点兵马，死伤三分之一。徐戴引兵至槐树坡寨内屯扎。徐戴道：“闻斌败走，心中必怯，若不乘胜追赶，诚恐养成勇气，急忙难得！”
　　宇文芬慧道：“徐公子之言极当！”随即传命，当晚就将精锐得胜军队，分成四路，连夜进发，杀向城关。
　　闻斌飞马赶到飞虎峪，忙似丧家之犬，正在寨中商议计策。小校来报，“近山上一带火起！”闻斌带领兵马，前去查看，只见东山上火把不计其数，照得漫山遍野通红如白昼。闻斌便引军近敌，山后又是骑兵杀到，当先的乃是右路先锋杨彪，引副将陈陆生、于友良，横杀过来。闻斌措手不及，领兵便回飞虎峪。两边山上，火把也是不计其数。大将管夷仲引副将王滔、李玘，冲击杀来。后面喊声又起，却是首将王宝，引副将欧阳顺、柳凌，并力杀来。
　　闻斌军队大乱，拔寨溃退，只见前面喊声大起，火光晃耀，却是马翔、丁旺引军拦截。闻斌引军夺路奔城而去，只见前面鼓声响处，早有一彪大军拦路，火光丛中，闪出几名大将，截住归路。四下里战鼓齐鸣，烈火竞起，众军乱窜，各自逃生。闻斌手舞大刀，杀开条血路，正撞着姚文广，合兵一处，且战且走，战到天明，已至城下。
　　蔡渊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三魂荡荡，七魄幽幽，连忙差人告诉杨如风，杨如风听到消息，连忙点军出城，接应残败兵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次日，徐戴军马追来，直抵东门下寨，准备攻城。
　　且说骠骑大将军宋超率部与徐戴交战，不时便兵败如山倒。徐戴不打算为其留有后路，于是传命宇文芬慧领兵五万务必将其首级斩下。宇文芬慧领了将令，传手下牙将童欣、祝威，将宋超兵马团团围住。宋超先前大败一阵，手下兵马七伤八残，毫无还击之力。但他惦记着宇文芬慧是女流之辈，心存侥幸，欲将之擒获以脱围剿覆灭，于是逞起英雄，手持花枪，纵马来迎。
　　宇文芬慧当时喊了一声，骤然拍马。两军呐喊，此起彼伏。宇文芬慧武艺娴熟，虽不惯马上交战，但毕竟习武之人手脚伶俐，拍马舞剑，游刃有余。两人里都数十回合，宋超自负自己定能擒得宇文芬慧，谁料她内力精纯，宋超只靠蛮力如何胜得了她。看着自己手颤脚麻，枪法也都乱了，招架不住。
　　宇文芬慧两柄长剑，直上直下，砍将下来，宋超眼中流星璀璨，招架乏术，回过马，却待要走，被宇文芬慧纵马赶上，右手弃了长剑，劈出一掌“楚山猿啼”。这一掌乃是武当派绵掌的招式，虽然不甚精妙，但行军打仗却足以应付宋超之流的草猛之徒。这一掌击中他的后腰，翻身落马，众将一并杀来。宇文芬慧手起剑落，斩去他首级。
　　宋超手下大将马英见宋超丧命，便挺枪来战。副将祝威纵马跨刀，接着马英，两人便大战起来。祝威钢刀娴熟，却也占不到马英半点便宜。童欣在远处看见祝威战马英不下，便跑马舞起一条钢链，大发喊将过来，宋超手下另一员大将秦麟，诚恐马英有失，慌忙举枪骤马，来战童欣。童欣看见，拈起蛇矛来迎秦麟厮杀。
　　宇文芬慧见双方将领实力相当，于是拍马来帮祝威。马英是个聪明人，宋超暴毙剑下，自己负隅抵抗，结果可想而知，却不如早些投降的好，于是撇下手中长枪，落马祈降。宇文芬慧正欲罢手，祝威彼时钢刀已举，收不住手，手起刀落，斩落马英。
　　宇文芬慧见制止不住，只得埋怨。祝威笑道：“此等怕死之人，若收到麾下，难保他日不心生叛逆，今日杀他，为保今后！”
　　“话虽如此！可是……”
　　“哎呀……算了……”宇文芬慧听他说得有理，便道：“你且去助童欣一阵，我去收拾了这些喽啰。”
　　祝威领命，舞刀来助童欣。秦麟见一虎难匹双狮，如今马英惨死，心中恐怖不已，一个失魂被童欣寻着机会，一矛刺穿他的喉咙。
　　宇文芬慧见宋超大势已去，于是传命招降残部。“宋超旧部凡缴械投降者，忠义军宽大为怀，绝不计较；若还想作困兽之斗者，我宇文芬慧就在阵前，随时恭候！”
　　士兵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兵器落地声一阵接着一阵。突然人群中闪出一个彪将，原来正是宋超手下三大猛将之一。先前已经折损两员，此刻窜出的这员猛将名唤林立新，他手握狼牙棒，大喝道：“为将者食君禄，受君恩；为卒者食军饷，立功业。陛下归天，都是徐戴小儿忤逆作乱，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有何亏待尔等，你们竟敢投降贼寇，忘恩负义，速与我杀上前去！不然我先宰了你们！”
　　林立新如此威胁，使得原先徘徊不定的士兵更加畏惧退缩。祝威见了便要上去厮杀，宇文芬慧道：“你们若不投降便是死路一条，你们再与他困兽犹斗是在自寻死路！”
　　林立新道：“为国牺牲，大丈夫死而无憾！”
　　说完，林立新飞锤纵马，直奔祝威。祝威挺刀迎敌，两个人斗不到十合，祝威买个破绽一放，林立新铁锤砸来，祝威他钢刀逼住锤柄，狼牙锤使动不得。祝威飞足一蹬，踢着马股，林立新坐下白马受惊，顿时乱窜乱跳。林立新控制不住，跌落地上。祝威见他狼狈，哈哈大笑起来。林立新灰头土脸，暗自叫苦，无奈力不从心，动弹不得。
　　宇文芬慧手下军士一齐涌上，将其绑了，解送回飞虎峪大营。
　　虽然宇文芬慧此战告捷，却不料杨如风亲率镇西将军朱光弼，并手下将领出城前去营救宋超所部。他们出城十里之后，便有探马来报，“宋超将军所部众将皆为一名女将所杀林将军被擒，其余人马尽数缴械。”
　　杨如风一听，大怒道：“一员女将焉有如此能耐？”于是传命火速进军。
　　蔡渊在京城之中与姚文广、闻斌商议如何退兵，姚文广建议道：“贼兵临城，事已告急，若是迟延，必定失陷。杨将军亲率大军出战，倘若得胜实为最好，如若不胜，京城难保！我们应先准备檑木炮石，强弓硬弩，日夜提防！”
　　“姚将军所言甚是，想他徐戴诡计多端，上回他能轻骑穿插，绕过大军，直逼京师，这一次也得小心谨慎，免得他再搞袭击。”
　　杨如风分调众将，引军围住飞虎峪，东西北三面下寨，只空出南面不围，每日引军攻打一面。杨如风帐下首将田天寿与镇西将军手下大将宣铁峰连日提兵交战，均不能取胜。杨如风见久战不下，大军消耗不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戴闭门不出，营中士气低落，战力每况愈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我又何曾不知，可是……这样吧，传命下去，弓弩手整日整夜向徐戴营中猛射，逼他出战！”
　　杨如风兵走险招，无意自乱阵脚，徐戴传命士兵构筑三道防御，以遁甲兵、草垛和掩体做好防御，抵御漫天飞矢。徐戴大军依旧久蛰营中，坚守不出。
　　众将心中纳闷，杨氏兄弟问道：“为何不出战杀敌？”
　　“他们日夜放箭，岂不是便宜我们！我们既无伤亡，他们却将万计之箭亲自送与我们，多多益善！”
　　宇文芬慧一听，笑道：“妙计啊！三国时期诸孔明草船借箭，如今徐公子不消草船，他们却亲自送来！”
　　“不错，士兵营帐靠近栅栏的我已经命令他们撤离，任杨如风手下的弓弩再怎么强劲，也不能再进百米之远。杨如风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冒进。如今他这般行径，已经是黔驴技穷！”
　　“他越是急于决战，我们越要沉得住气！”
　　“不错，但是时日不能过长，兵贵神速，我打算明日午夜便捅破杨如风的大营，然后直捣黄龙，攻破京都，绞杀蔡渊，勘灭逆党！”
　　众将一听，精神振奋。于是传命各部整顿装备，收拾兵甲，整装待发。徐戴计划点拨八路兵马。杨冲引领副将孙司明、郝明龙为前部；杨烈引副将邓志、杜邦为左偏路；杨彪引副将陈陆生、于友良为右偏路。马翔、丁旺为左正路，引副将水岳、何庆、艾石山、钱宝峰，尾随杨烈之后；管夷仲、王宝为正右路，引副将王滔、李玘、欧阳顺、柳凌，在杨彪之后。
　　徐戴为中军，宇文芬慧引祝威、童欣在后，与徐夫人为后应。各自取路，整装待发，只等午时到来。
　　京城之中蔡渊先命定北将军闻斌、平西将军姚文广率领兵马出城，前往杨如风处回合，以防不测。两军合兵一处，杨如风如鱼得水，着实壮了几分胆色，便要一鼓作气，强攻徐戴大营。
　　“两位将军来的正好，我正愁眉不展，你等率军助战，可保胜利在望！”
　　“杨将军可有退敌之计？”
　　“眼下双方大军正如两虎相斗，你来我往，此消彼长，对峙时久，以致决战时分！”
　　“这么说，杨将军打算与那徐戴小儿来一场决一死战？”
　　“闻将军有何高见？”
　　“闻某败军之将，不敢造次，全听杨将军安排！”
　　“那好，我等整顿兵马，暂且休整一日，后日午时，与徐戴一决雌雄！”
　　杨如风英雄无双，戎马一生，他也不曾意料，也正是这一日之差，延缓了进攻，使得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