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凸显霸气

　　第五十九章凸显霸气
　　慧文从她姑奶奶那里抱回一大包绣花制品。有女人穿的绣花袄，绣花裙，绣花袄上的绣花袖口，小孩戴的老虎帽，老虎披肩，绣花兜兜，还有一些半成品的绣花布片。尤其那几个香包和几双小脚绣花鞋，不但绣工精细，制作也非常独特。香包的形状各具特色，从造型到绣花的图案和色彩搭配，堪称完美。几双小脚绣花鞋的鞋底，有玻璃的，牛角的，还有硬木带小抽屉的，都是完美绝伦的工艺品。
　　“你说，这么小的鞋，多小的脚才能穿进去，过去的人是咋想的，穿这东西得多招罪呀！”慧文看着那些小鞋发出感叹。
　　“我看过一些杂志，有关中国女人小脚的介绍，相传中国女人缠足，是从西汉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开始，逐渐形成这种风俗，甚至形成女人的脚越小越美的赏美观。风行于明代，金瓶梅一书中在描述女人时首先提到三寸金莲，不难看出明代后期对女性小脚的重视程度。其实在北宋时期并没有女性缠足的风俗，完全是作者兰陵笑笑生根据他当时所处的明代之风俗而写。对了，你姑奶奶一定是小脚吧？”
　　“你咋知道？”
　　“我想应该是，从这些绣品不难看出你姑奶奶过去是很富裕的人家。尤其在山西，当时有钱的人家娶媳妇第一个要求就是脚小，你姑奶奶不是小脚能嫁给有钱的人家吗？”
　　“可是，俺姑奶奶的脚没那么小呀！”
　　“你姑奶奶有八十岁吗？”
　　“八十一哩！”
　　“是啊！她正赶上孙中山提倡放足的时期，那时候因人们矛盾的心理所致，形成了即缠足又放足的现象，出现了大批像你姑奶奶那样的民国脚。像能穿这种鞋的小脚女人，大多是妓院的名妓之流，也体现出当时男人对小脚女人的一种偏爱。”
　　“俺说，你的脑袋是甚材料制成的，咋甚都懂？让俺摸摸你的脑袋，不敢定俺也能变聪明哩！嘻嘻……”
　　“别下道，说正经事。你姑奶奶这些东西想卖多少钱？”我把慧文的手拦挡住问道。
　　“俺姑奶奶说送给俺，这物件压了几十年箱底，早已没用场，俺喜欢就送给俺。嘻嘻……”
　　“你姑奶奶的家境如何？”
　　“好呢！儿子都在外地工作，大儿子还是部队上的副师长，大儿子早就想把他们老两口接过去一起生活。俺姑爷爷说他在城市生活不习惯，说甚也不去。俺姑爷爷过去是教书先生，很有文化哩！”
　　“哦！我看这些东西都不错，应该值几个钱，你再给你姑奶奶送二百，另外问问你姑爷爷有没有老信封。”我突然想到慧文姑奶奶的大儿子在部队上工作，按年龄推算应该是在解放前入伍当兵，也许还存有实寄封。
　　“是啊！俺咋没想到，好哩！俺现在就去。”在慧文走之前，我让她把那幅绣画和绣品放到西屋收好，别让其他人看到。其实，我不想让老蔫看到那幅绣画，避免他产生想法。
　　慧文走了不大功夫，老蔫笑嘻嘻的走进门，手里拿着两个很大的木制钱币，而且外皮刷金，明晃晃地很耀眼。老蔫神神秘秘的眯缝着眼睛问我：“老美，你知道这两个物件是做甚吗？”他看我在摇头，把眼睛瞪的溜溜圆说道：“这物件是过去开银号的招牌，按着当时的制钱样子放大而制作成。俺去年卖过一个咸丰通宝，没这两个大也没刷金，这个是乾隆通宝哩！”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两块木板雕刻的银号钱帖模版，又笑着说道：“这两块钱版，一个是道光一个是同治年，俺搞过几块钱版都是没年号的，有年号的稀少哩！”
　　“哦！今天你的收获不小啊！是在附近收到的吧？”
　　“就在平野镇，俺从你这里出去想回车马店瞅瞅鬼三回来没有，看到当街有几位老头在墙根晒太阳，俺过去打问他们谁家有古董。一位老头站起身让俺跟他走，俺跟他到了他家他就拿出几件这东西，说给五十元他就卖给俺。老美，你说这不是给俺送钱吗！俺给了他五十元又问他，还有甚物件，他又拿出一个水牛角组合成的钱版，要二百元，俺瞅瞅那个钱版是光绪年的，说不值那么多钱。哪想到那位老头火了，把俺赶出去，说俺是的瞎货没长眼。嘿嘿……俺出门还在心里骂他是瞎货哩！”老蔫喜形于色的指手画脚的说。
　　“怎么？那个水牛角的钱版不值钱？”我对老蔫说的水牛角钱版非常感兴趣，虽说我不懂那个物件，超出普通材质的本身就是价值。所以我只能不露声色的问他。
　　“不是，只是太贵，现在一个普通钱版才卖几十元，那物件再好也不值二百哩！”
　　“你这四件卖我多少钱？”我感觉机会来了。
　　“四百吧！俺其实不想卖，因为俺不知道带年号的钱版到底值多少钱。”
　　“老蔫兄，你知道我不懂，就是有赌性，你赚三百行吗？”
　　“这样吧！你给俺四百。俺看出来你对那个水牛角的钱版感兴趣，明天俺带你去那位老头家，你买成不用再给俺好处费，怎样？”
　　“好吧！等会儿慧文回来给你钱。”我一边说一边在想，以后再打问物件不能直截了当，需要采取迂回战术来应对。
　　“老美，你卖陈老二的那对五彩罐真的给慧文了？那物件不错，是不是你们的定情物哩！”
　　“不是给她，是人家自己花钱买的，再者说，那东西不值多少钱。只是好看而已。”
　　慧文回来见老蔫在，什么也没说，只把钱给了老蔫。我说自己已经躺了四五天，应该出去转转，不如跟老蔫去看看那块钱版。慧文说要去她必须陪着，感冒刚好身子虚，她不放心。我让老蔫骑车载着我，慧文在后面骑车跟着，快到路边那个墙根时，老蔫指点给我那位老头，慧文说她认识，是她二嫂的堂伯。老蔫就坡下驴说他不去了，省得挨那老头骂。慧文过去和那位老头说明来意，老头高兴的领着我们去了他家。那个水牛角的钱版，雕刻的非常精细，一块块拼接起来根本看不出拼接痕迹，我给了老头二百后问道：“大伯，家里还有啥物件？能让我看看吗？”
　　“没哩！都卖光哩！还有一些老时候的银票，早就不能花哩！”
　　“您拿出来让我看看行吗？”
　　“行哩！”老头从屋里拿出几十张银票，清光绪年的十几张，剩下都是民国三年到八年的银票，上面都盖着已兑的红戳。应该是当时这家银号兑出银子后没有销毁的银票。
　　“大伯，这物件怎么卖？”
　　“有严家闺女，都是没用的物件，客人待见就拿去吧！”
　　拿出五十元递给老头说：“这五十元是给您老买酒的，东西我拿走，钱您收好。”
　　我和慧文出来见老蔫在路边等我们，就拿出一张光绪的银票问他：“老蔫兄，你玩过这种银票吗？”
　　“没有，票据存根特别多，没人要。民国买卖字号的银票俺卖过，十几元一张。这种已兑的银票俺没见过，光绪的更没见过。是那老头的吗？花多少钱买的？不是一张吧？”
　　“回家再研究。”我说着坐上老蔫的自行车，他把我送到门口没进去，他说附近还有物件，他去瞅瞅。从老蔫一路上的言谈中你听出来，他开始调整收古董的策略，改变以往保守的观念，加大赌性想拼搏一下了。本来这个行当具有极大的冒险性，只有坦然接受认赌服输的游戏规则，才能放手一搏。我和慧文进屋后她告诉我，她姑爷爷说有许多老信皮，不知放到哪儿了，他今天找找，让她明天再去瞅瞅。慧文看到我一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有点为我担心，怕赔了。我告诉她，我在茂庄几十个收古董的人家转几天，也见不到这些东西，应该有钱赚。我这次来带了四千的现金，应该够用。又让慧文把今天所有花费算一算，看看能赚多少。
　　慧文算完惊呼道：“呀呗呀！都花出去两千六哩！这是一千四，你收好，俺不帮你管钱了，你这样花钱俺怕的慌。”
　　“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我给你算算。那些绣品和两个罐子先放在你这里，啥时候那些东西值三千以上再卖。这六枚布币卖不到三千不卖，买老蔫的钱版和招牌应该值八百，那把紫砂壶就算卖一千，这个水牛角的钱版和那些银票最少卖一千。我们不是还能赚五六千吗？一天赚这多钱的生意你去哪儿找？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
　　“看把你兴的，身上不难受哩？”
　　“有生意做病好了一半，明天就等陈老二带我去看那些信封了。今晚我有胃口，你去到供销社给我买点酱牛肉，我还想吃豆面牛肉哨子面。哈哈……”
　　“好哩！你想吃东西是好兆头，俺去买。”慧文欢喜的去了供销社。
　　在我和慧文刚吃完牛肉哨子面，孙八斤和老蔫风风火火走进来，孙八斤进屋就嚷：“狗日的鬼三，不干一件人事儿，带着二妮子去古城镇小旅店做那事儿，叫镇上派出所给抓哩！俺出了五百块给二妮子保出来，没管鬼三那个兔崽子，让他在局子里多受几天罪俺才解气。”他说完坐在炕边喘粗气。
　　“孙老哥，鬼三还在派出所吗？”我急忙问他。
　　“他小子应该在那儿住一辈子，人家派出所不但没收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还要交一千的罚款才肯放入。俺可没那个闲钱管他，他不在派出所能在哪儿？”孙八斤还在气头上，瞪起那双牛一样的眼睛珠子吼道。
　　我让慧文给他倒杯水，又给他点支烟，让他慢慢消消气。老蔫站在门口不敢进屋，手扶着门框不停的摇头，我把老蔫叫出去商量怎么办？老蔫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在晃脑袋。过来一阵孙八斤开口说道：“俺这脾气太驴性，文老弟，俺不是冲你，别多心。”
　　“我清楚，老哥先喝点水，消了气再说。”
　　“不管俺消没消气，老美你不能帮鬼三。俺来你这儿本打算散散心，谁知俺这驴脾气上来不管不顾。不过，俺不想让你帮他，这种人不值得去帮，今后他别想再来平野镇，俺见他一次收拾他一次。老蔫，你去告诉鬼三兔崽子，就说俺说的，从今天起他不能踏进平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