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玩的营生

　　第五十八章玩的营生
　　老蔫带着陈老二进来时他看到孙八斤，脚步一下变的缓慢，生怕自己不小心踩死蚂蚁似的，不停向孙八斤点头。孙八斤站起身说：“这是俺干闺女家，你们淡生意，俺出去转转。”他向我和慧文摆摆手走了。
　　“老二你好，我前几天被雨淋感冒了，一直没好，所以幸苦你跑一趟。”我递给陈老二一支555烟说道：“把钱币拿出来我看看。”
　　陈老二将六枚蔺字圆足布放在我的手上说：“这几个裤裤币书上标价十元哩！俺想一个卖一百五，你能接受不？如果低于这个价钱，俺就存起不卖哩！”
　　我发现这几枚布币的品相都不错，尤其那枚合背币品相更好，就说：“不能卖一口价吧？我出八百，如果不卖你就自己收藏吧！”
　　“你加五十，俺留到了还是卖给你老美，加个路费吧！这些裤裤币是俺在内蒙和陕西交界处买的，跑一趟不少路费哩！”
　　“好吧！赔赚不差五十。慧文，你给老二八百五十元。”等慧文给完钱我又说道：“还有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已经看到陈老二的背包鼓鼓的，一定还有什么物件。
　　陈老二从包里拿出一个五彩的百子图人头罐[肩丰底足小的圆形罐]，个头不小，画片很满，有许多孩童在耍龙灯，放风筝等。罐子盖卧在罐口里，盖钮是扁圆形，没有一点破损，我问老蔫：“你懂这物件，你看看能要不？”
　　“只要便宜，俺啥都要。”
　　“得，等于我没问。老二，这物件应该是一对吧？”我不满的瞟老蔫一眼，问陈老二：“那只呢？”
　　“在俺家，一样样地，你想要俺现在给你取去。”
　　“别着急，先说说价钱。”
　　“一对五百。”
　　“贵，俺去年卖过一对，才卖了二百，这物件不比俺那对好哩！”老蔫插话说道。
　　“老二，你说个实价，我能接受你再去取好吗？”
　　“老蔫既然说了，俺说实价，少了三百不卖。”
　　“那只也没毛病？”我问他。
　　“没有，如果有毛病俺白送你。”
　　“好吧！你去取吧！我要。”
　　陈老二走后，老蔫对我说：“老美，你懂瓷器，这对比俺去年卖的那对好多哩！俺那对是尖钮，年份短，这对年份长的多哩！”
　　“慧文，如果买上就放在你的躺柜上，当个物件摆放在那里挺好看哟！”
　　“行，这物件俺出钱，家里摆这物件多排场哩！”
　　“老蔫，你看我这位徒弟如何？”
　　“俺是比不了，没看是谁的徒弟？你老美的脑袋是咋长地，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带徒弟，神哩！”
　　“慧文，你给老蔫兄拿二百元，算是布币的领路费。不过，老蔫兄，那对罐子就不给你好处费了，按理说你该是慧文的师爷了吧！哈哈……”其实我并不懂这对五彩罐的年份，只是看着好看。古玩就是玩年代，玩工艺的美感，只要漂亮就值钱。
　　“老美，那六个布币你不要少卖，去年俺卖过一个，三百元，今年俺想应该能高于三百。那个合背起码要翻番哩！”
　　我听出老蔫话中的意思，就对慧文说：“你再给老蔫兄一百吧！有钱大家伙赚。”
　　老蔫高兴的接过钱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最近鬼三和二妮子关系密切，今天早上二妮子带鬼三去瞅物件，他们鬼鬼祟祟的不想让俺听到。俺估计是件好货，今晚俺给你打探清楚过来告诉你。”
　　我只是笑了笑，问老蔫最近发现什么好物件没有？老蔫摇头说难，钱难赚，屎难吃，最近就是跟我赚了几个钱，发现几个好物件人家不卖，他也没辙。他突然想起什么，又神秘的对我说：“老美，去年年底俺和鬼三在这个村发现一幅刺绣画，是梁祝的化蝶。俺们跑了好几趟，人家死活不卖，到后来把那物件收起来哩！俺告诉你是哪家，你让慧文去打问打问，没准她能买出来。”
　　“慧文，你知道是哪家吗？”我问她。
　　老蔫见慧文摇头就说：“村西头，一个破院子，只有两个老人，性情特别的老人。”
　　“哦！俺知道哩！是俺姑奶奶家。对哩！俺好像见过那个挺大的画，就在墙上的大镜框里挂着，那物件你们也要？一会俺去瞅瞅。”
　　“别说风就是雨，以后再说吧！”我阻止慧文是有自己的想法，老蔫在又不好说，只能先让慧文等等再说。
　　陈老二把那只罐拿来，果然如他所说，一点毛病也没有。我让慧文付给他三百元问他：“最近搞到信封和纸币了吗？”
　　“信皮发现几个，俺不懂，贵了俺不敢下手，不行明天俺带你去瞅瞅，不远，就在平野镇上。”陈老二说着话又拿出一把紫砂壶，个头不大，壶身没有任何花纹，壶嘴壶把和壶底都有印戳。看着蛮有古香古色的味道。
　　老蔫拿起来看了一阵问道：“老二，这个小壶怎地卖？”
　　“你老蔫出个价俺听听。”
　　“这叫甚话，俺想一元买你卖吗？”
　　“一千敢要吗？”
　　“你……算哩！俺不买，你严格正经说个价，看老美买不。”老蔫又想说冷话，可能想起在刘晓那儿的情景，硬把话咽下去，变换一个口吻说道。
　　“老美，这个物件泡茶不变味，俺想你喜欢喝茶，使用它挺好哩！”
　　“别讲故事，说价。”老蔫还是沉不住气的说。
　　“二百咋样？”陈老二心里没底在探价钱。
　　我虽然不懂紫砂壶的行情，却知道紫砂壶在南方非常吃香，前几年去广州的朋友那里，他们经常相互炫耀自己的紫砂壶，怎么怎么好。我看到老蔫见到这个紫砂壶时，眼睛瞬间发亮，猜想他一定懂这个物件。所以我说：“既然老二说我使用合适，给你八十我使着玩。”
　　“一百，你老美不差二十元。”
　　“好吧！慧文给老二一百，我也使用紫砂壶喝茶，哈哈……”
　　陈老二临走再三说他明天上午带我去看信皮。我爽快答应等他，又让慧文给他拿一盒555香烟，算是他今天的幸苦费。陈老二高兴的临出门还说老蔫学着点老美，人家才是做大生意的人哩！老蔫盯着陈老二走出院门才骂道：“什么东西，老美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爹娘给俺的浆糊脑袋，哪能学会，狗日的陈老二。”
　　“老蔫兄，说说你的看法。”我在向老蔫探问这个紫砂壶的好坏。
　　“好物件，俺是服你老美了，俺就是出三百，陈老二那个兔崽子也不会卖给俺。俺认识一位广东专玩紫砂壶的老客，你先把这物件收起，等那位老客来了俺带他过去，你照一千卖，准没错。现在泥金壶很吃香，陈老二狗屁不懂哩！”
　　“这把壶好在哪儿？”我问道。
　　“俺说不好。从造型到泥质都好，尤其那几个戳戳很有说头，好壶都是四个印戳；壶嘴，壶把，壶盖，壶底。不信你翻过壶盖，里面一定有一到两个印戳。”
　　我揭开壶盖，果然有两个印戳。我不得不佩服老蔫对古玩的认识，如果他能改掉说话损伤人的毛病，或许他能做的很好。我又问他：“壶上的印戳有什么说法吗？”
　　“海了去了。印戳能证明制作这把壶的人是不是出自名人，也可根据印戳来查找壶的制作年代。当然，壶的制作精美程度和紫砂的泥质也决定壶的价位。听说北京有卖制作紫砂壶的名家简介的书，你老美让老侯帮你买回一本研究研究，这个品类大有发展空间哩！”
　　“慧文，奖励老蔫一百元，不管这把壶是否赚钱，知识就是金钱。”我看到慧文不大情愿的给钱，又说：“老蔫兄，我这个人一直主张赏罚分明，这一百就当我交的学费。”
　　“这个钱俺不能要，俺想出去转转。”老蔫把一百元钱放在躺柜上走了。慧文追出去给他，老蔫把钱又塞到慧文的手上，骑车快速的跑了。
　　“你呀！干嘛想一出是一出，你看，老蔫的脸挂不住哩！”慧文回屋就埋怨我。
　　“是你们多想了。刚才老蔫一番话等于又给我指出一条生意路，那不是一百二百的事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古董这么快吗？就是虚心求教老蔫这样的古董玩家，一点一滴变成自己的知识，这叫前期投资。”
　　“俺说不过你，想吃甚？俺给你做。俺只能当你的佣人哩！”
　　“我想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豆面，现在想起来好香啊！哈哈……”
　　下午慧文去她姑奶奶家把那张绣画拿回来，画框又大又重，累的慧文只喊胳膊酸。我说帮她揉胳膊，她挑起那双丹凤眼说用不起，她就是丫鬟的命，没有大老爷伺候丫鬟的，除非他们那个哩！我说她没有女人的内敛，说什么都下道。她说本来就是，不是下道，是人之常情。我让她欣赏这幅精美的绣画，她让我给她讲讲怎么精美。这幅绣画分成四个部分组成，路上相遇，寒窗苦读，难舍难分，双双化蝶。在一块白丝绸上，通过刺绣描绘出中国四大民间传说其中一个完整的故事。这本身的创意就非常好，加之绣工细腻，人物神态逼真，尺寸又大，应该是非常完美的一幅作品。我问慧文，她姑奶奶讲没讲这幅绣品的来路。慧文告诉我，她姑奶奶说是她的公爹早年开绣品店留下来的。因为她公爹最待见这幅绣画，一直没舍得卖。我问慧文她姑奶奶打算卖不？慧文又挑起那双丹凤眼说道：“你这不是问的废话，人家不卖能让俺搬回来吗？俺姑奶奶说了，只要你待见，钱多钱少都没说法，让你看着办。”
　　这回真难住我了。我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只是非常喜欢，既然鬼三和老蔫为这个物件跑过几趟，按理应该不错。我说给八百吧！慧文说太多，俺姑奶奶说老蔫他们只给几十元，如果当时他们给一百多不敢定他们就卖哩！干脆给二百。我说你的亲戚你做主，我只管出钱。慧文去给她姑奶奶送钱的时候，我仔细量了量绣画的尺寸；一米一宽，八十公分高，而且画框是硬木制作，深紫色的木框，手头好又有光泽。我猜想一定是好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