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发小的对决

　　第四十三章发小的对决
　　
　　第三天上午郭彬一个人来了。我们倒闲一会孩童时的往事，开始谈实寄封的生意。郭彬将每个封的特点，稀有程度及对封的认识，高谈阔论的神侃一番。一直谈到中午时分，他说今天他请客去吃当地特色——食盒子。其实是过去当地老百姓办喜宴的饭菜，一个漂亮的漆木盒里摆放十二种小菜，婚宴上我经常吃，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艺。吃完食盒子我女儿是没吃饱，那东西不好吃。我又给女儿买二斤蛋黄糕拿回去。妻子言芳却叫唤吃多了，声称多日没吃这样好吃的饭菜。言芳和女儿走后，我和郭彬开始商量信封的价钱。郭彬说他按卖谢老臊的价格接收这些信封；清蟠龙封和加盖民国的封都按60一个，共9个就算六百。我说民国五年的那个不要算，八个五百元。郭彬听我这么说，他先是一愣，而后说他没留意还有五年的封。我说我认为这个民国五年二月的封一千也不能卖，它是缺货。他说先放在一边，一会再商量。华北和陕甘宁的区封8个给一千元。我提示他，陕甘宁包塔图的区封中有一个邮路特殊的封。郭彬笑着说我不是刚入道，而且细心，这个封比其他好也好不多少。我说按照你的来。两个北同蒲和一个石太线的火车邮局共给五百元。二野军邮十三个给一千五，一共三千五百元。我说可以，总归我们是发小，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坡，那个五年的封我出一千五，凑个整数五千。”
　　“好吧！由你！”其实我心里不想卖那个五年的封。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不会给他。原来我打算做完这些生意让他看看那些封，因那个五年的封，小彬动了鬼念头，我不想给他看了。不是小彬不好，是生意人都以牟利为目的，他的举动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也想得到更大的利益。因为我也是生意人。我不由的问他：“小彬，民国四十年的一野的军邮你能出什么价？”
　　“要看品相和邮路，最普通的一千左右。”
　　“一野手添日期的军邮能值多少钱？”
　　“这种封很少，我去年买过一个，邮戳不太清楚。一般手添戳都是小单位的免资戳，大部分是用墨汁当油墨，很容易洇进信皮纸里，造成邮戳浑散模糊。你见过这类封？”
　　“见过一个，邮戳很清楚，还有中转戳。就是人家要的贵，我不懂，不敢还价。”我开始讲故事，而且讲的很坦然。
　　“要多少？”
　　“两千多。”
　　“如果像你说的邮戳清楚，可以买。要是邮戳上方有第一野战军名头，必须卖回来。我只是听说没见实物，听说北京开邮品斋的小丁，去年在晋北买到一个这样的封，听说品相还行。我去他那里几次想看看，他说卖了。我问他卖多少钱，他吱吱唔唔不说，我想那个封还在他的手上。”看郭彬的神情，只是说说而已。他一定不相信我说的事情是真的。
　　“小彬，钱币你玩吗？”我把话题转向钱币。因为实寄封再议论下去，我会露馅的。
　　“玩，只是懂行情，没眼力。一般都是哼哈二将给我掌眼。你有好钱币？”
　　“有一枚永通万国。”
　　“哦！没多大意思，充其量卖二百元。如果有批量可以考虑。”
　　“满洲票，山海关加盖欠资戳的封如何？”我学地道战的高传宝，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帖民国欠资票的好，很少见到实寄封。只盖欠资戳的要看邮戳的种类而定，山海关边境所的邮戳非常好，其他普通的一二百元。我说小坡，你没玩几天，知道的不少啊！有些东西苏成都不知道啊！”
　　“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不是好奇才问你吗！”我在装糊涂。我发现小彬还不如大师傅实在，看来交情只是交情，和生意没多大关系。我又问他：“小彬，你见过帖区票的封又盖军邮免资戳的封吗？”
　　“我虽说没见过，我觉得有可能有。当时解放区很不稳定，邮政也很混乱，在中转时，邮政人员拿错邮戳的概率很大。不过，这种封有故事可讲，价钱绝对少不了。小坡，你为什么问这种一生都很难遇到的问题，难道一直没改小时候叫真的劲儿。你还记得因一位男同学不好好排队，你给他一个嘴巴，使他的父母去你家闹事，最后你妈妈赔了他十元钱。那时的十元钱是什么概念？对了，那时的十元大票，现在非常上价，以后在乡下见到必买无疑。”
　　我想留郭彬住几天，他说省城的事情很多，以后的时间长呢，不愁在一起聚。送走郭彬，我急忙把那两个满洲国的封拿出来看，可惜没有边境所的字样。不管怎样，通过和郭彬交谈，我懂得不少实寄封的知识，这些知识就是赚钱的本钱。在郭彬走的第二天，老蔫带谢志忠谢老臊来了。我和谢老臊见面时都觉得在哪儿见过，当他看到我妻子的照片就说：“老美，我参加你和你老婆的婚礼，我和你老婆非常熟悉，我们单位开会都在市招，我和她认识将近二十年了。”
　　“是啊！我一见你也觉得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听说你是市里玩信封铜钱的高手，我正想去你家拜访呢！”我客气的说，自己也觉得自己虚假。
　　“既然是熟人，客气话不说了。有啥东西让我过过眼。”
　　我把几个常平五铢铜钱和十五枚五行大布拿出来，谢老臊看了看说：“这一共多少钱，我先开开张。”
　　“五行大布十五，常平五铢十元。”
　　“七枚常平，十五枚五行，我给你三百，算开张的价钱。还有什么？”
　　我把那几十个民国封拿出来，他翻了翻说：“现在这种民国普封不吃香，还有什么？”
　　我把从来德哪儿买的烟片拿出来，他问有整套的吗？我说有两整套。他问整套的怎么卖？我说省城哼哈二将，两套给过六百，我没卖。他倒是痛快，两个整套加钱币的三百，凑一千。老蔫急忙问：“老谢，你不是一张品相好的给三角，这可跌下[出到的意思]每张近一元的价位哩？”
　　“你有整套的我也出这个价，有吗？”谢老臊不满的问老蔫。老蔫一直在摇头。谢老臊又说：“好东西出好价，你那些烂东西想卖高阶，就是做梦娶媳妇。想赚钱，搞好货。”
　　“是的，老美你学的太像了。谢志忠经常用那种看不起人的口气说话，我和他老婆的关系还不错呢！”丽萍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到谢老臊突然坐起身说。
　　她的举动又遭来凤娇的不满，拍着床说道：“丽萍，神经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我一听到谢志忠的名字就来气，他那熊样还想勾搭我，一想起来气不打一处来。他老婆本来和我挺要好，就因为我讨厌谢志忠，这么多年没和她来往，我还怪想她的。”
　　“谢老臊的老婆，现在也在北京，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我有意挑逗的说。
　　“不去，我就是念叨念叨。”
　　“你念叨把老美的故事打断了，自私自利。”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好吃晚饭。”我也没征求她们，径直走出房门向那片小树林走去。小琴和姗姗也尾随过来。我望着西斜的太阳映红的天空，对她们说：“我们找地方躲起来，看看她们二人怎样的表情。”
　　“咱知道一个地方，她们一定找不到。”小琴带着我和姗姗钻进一片小树林，里面竟然有一排长椅被密密的小树包围着。
　　“小琴，这么神秘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问她。
　　她红着脸说：“去年咱在北京交个男朋友，咱和他在树林里玩时发现的。”
　　“咱明白了，小琴和那位男友一定没做好事。”姗姗宛如看到小琴她们做那种事情似的，说的那么肯定。
　　“你见了怎地？”
　　“不用见，想也能想出来。咱也曾经有过这种经历。嘻嘻······
　　“我好羡慕你们，我和白云，直到结束那段美好的初恋，才握过两次手。一次是她考上大学，一次是结束的时候。”
　　“老美叔，听宋主任讲，白云很能吃苦，干起农活来，一般的男人也不如她。是吗？”小琴眨着充满灵气的眼睛问我。
　　“是啊！我一直敬佩她的吃苦精神，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你们那时候真那么封建吗？”姗姗好奇的问我。
　　“不能说是完全的封建，那个时代也有许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当时称作搞破鞋。如果被抓到，男女双方头戴高帽，脖子上挂着一双破旧的鞋游街。那种威慑力使许多人有心没勇气。不过，大部分人是一种相互尊重，在传统道德之上的一种尊重。当然，也有扭曲人性本真的成分。”
　　“哦！您是尊重宋主任才······
　　“不是。如果是唐主任，也许我会······
　　“为什么？”
　　“感觉。”
　　“可是，您和宋主任的热吻已经铭记在咱的心底。难道是在演戏？”
　　“不是，发至内心的。只是我的内心告诫我只能到这个地步，不能再往前迈进半步。”
　　“老美叔，您这个年龄的心理都这样复杂吗？活得够累的。”小琴无法理解我的内心活动，十分感慨的说道。
　　“小琴，你自己感觉活得累吗？”
　　“累！很累！”
　　“累就对了。证明你在向往美好，没有停止前行的脚步，包括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老美叔，如果要您在唐主任和慧文之间选择，您······
　　“毫无疑问！一定是慧文。”我打断姗姗的问话，从心灵深处发出了真实的声音。
　　“我有些明白了。”姗姗看看我，又和小琴对视一会，二人不由的看着我会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