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如此巧合

　　第四十二章如此巧合
　　
　　我骑车来到鬼三家中，一进院门正遇到鬼三的婆姨，在院中晾晒衣服。她见是我就大呼小叫地：“呀呗呀！是老美呀！老三，老美来哩！欢欢起来吧！”
　　我进屋见鬼三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笑着说：“老三昨晚一定幸苦了，要不你再睡会儿？我给你当门神。哈哈······
　　“呀呗呀！敢情老美说话还挺幽默，俺的门小哩！哪敢劳驾你这尊真神。嘻嘻······鬼三婆姨也笑嘻嘻的说，我已经听出她话里有话。
　　“老三，你那个香炉卖了吗？”我问鬼三。
　　“卖甚？被陈老二狠狠宰了一刀，总有一天俺报仇雪恨！怎地？你有下家？”鬼三晃着头问。
　　“见过多少价？”我又问道。
　　“马尾提豆腐，提不起来哩！最高价，俺还要赔千二，你说，俺这不是有病！”鬼三耷拉着脑袋说，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今天是和你商量香炉的事，一位省城的朋友，明后天带一位喜欢古玩的老板到我家。他们不是来收货，而是来温泉度假。想让我陪几天，我想把你的香炉拿回去让老板看看。万一他看对，你老三不是少赔点。”我在来的路上早已经编好瞎话，当真话讲出来。
　　没等鬼三回应，他婆姨急忙插话说：“老美是谁？俺相信你。不过赔钱的买卖俺不能干，如果你老美拿走香炉，再赔钱卖了，人情和钱都没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哩！俺相信你老美，今儿你拿走可以。不过俺少了三千不卖，俺给你老美五天时间，卖了给俺三千，没卖了你给俺原封送回来。”鬼三说的时候，像刚浇过水的萝卜缨子，一下直棱起来了。
　　“行吧！你又知道我不懂，人家看对，给三千我就帮你卖了。看不对我马上物归原主。”在我和鬼三说话时，他婆姨早把那个香炉包好，就等我拿走呢！
　　我回到家中开始采用比重的方法，测定香炉是否含金，经过多次的测定，香炉的成分含有重金属。我根据铜的比重，计算出来超出的重量和体积，多出部分的比重远远高于锡和铅的比重，比重达到｛18/6克/厘米3｝接近黄金的比重。多出铜比重的重量407克，应该是黄金的含量。虽然这种检测不精准，却也有起码的数字确定。所以，我决定买下这个大明宣德炉。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不能拖泥带水。第三天的上午我给鬼三送去三千元，说老板买了。古玩生意含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大部分靠知识积累，经验总结和感觉，也就是眼光。没有科学的数据论证，说白了就是赌。赌知识，赌经验，赌眼力。我给鬼三送钱时，鬼三说我是他引入收古董当中，最有能力的人。他说做古董生意主要是靠人气，谁认识老客多，谁的的生意就好做。他恰恰忽略了做古董生意必要的手段；鉴定古董的知识。正像言芳的远房三姨夫，豁牙子所说的，想做大做强古董生意，识别和鉴赏的能力非常关键。所以，我开始仔细的阅读刘大夫送给我的书籍。我从一本古玩指南的书中看到这样一段话；大明宣德炉器形浑厚古朴，由于铜制十分精良，用手掂有一种沉甸感，上手的重量超过目测的心理预期。其次，大明宣德炉铜质多为风磨铜，并含有一定比重的金、银等贵金属成分，炉质特别细腻，呈黄金色，金光锃亮，表面有一层坚硬的传世古，色泽晶莹、滋润、细腻，似乎有一种从内透出的奇光，韵味无穷。真的宣德炉放在火上烧久了，色彩灿烂多变，如果长时间放在火上即使扔在污泥中，拭去泥污，也与从前一样。
　　我将这个香炉与书中的文字说明进行对比，从重量到表面的传世古都很相似。即使不是宣德本年，也应该是明代时候的仿品，我的心更有底气了。我信心满满的把香炉收好，开始整理那些放在明面的实寄封。这时，苏成领着一位油头粉面的三十多岁的人走进来，他一进门就说：“老美，咱给你引荐这位省城信封大玩家——郭老板。他是咱们省一顶一的高手，有甚好封尽管拿出来，价钱好说。”
　　我看着这位郭老板有些眼熟，在与他握手时猛然想起来，我指着他叫道：“郭彬，是你！”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小坡，是你！十几年没见，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前几个月我去总公司宿舍看到文叔，还问你在干什么，你父亲说在搞企业。”苏成被我们俩人搞懵了，来回看着我们。郭彬拍拍苏成的肩说：“老苏，小坡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好朋友。文革初期他跟随母亲被遣送回东北老家，我跟父母被遣送回河北老家。一晃十四年没见，今天却误打误撞跑到他家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小彬，你什么时候开始玩信封的？”我问他。
　　“早了，我父亲七一年平反，我们全家返回省城时我就开始集邮。八二年因我倒腾民国旧纸币和邮票，以倒卖文物被抓进局子蹲了半年。出来已被学校开除出教师队伍，我就开始专职做这个生意。小坡，你怎么也搞起这个营生?我听说你在这儿干的很出色，不会也出了什么变故吧？”
　　“马尾提豆腐，不提了！这几天我正为弄不懂一些封发愁呢！你来了正好给我看看。”我把那些封拿出来给郭彬看。不过我还是留下那些特殊的没拿出来。我心里清楚，现在的人把钱看的比人情重，还是给自己留点后手的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据我所知，苏成的嘴没把门的，什么事情到他的嘴里一定添油加醋的四处广播，比新闻传播的还快。
　　郭彬细细看完这些封说：“我们俩的关系没法做生意，这些封里有几个不错，我真想要。不过······
　　“小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喜欢的挑出来，看着给。我刚开始搞，什么都不懂。如果说到交情，你今天给我讲一讲，你为什么喜欢这些封。”
　　“这样吧！我先和老苏出去转转，过几天我专程来看你。”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我明白郭彬的意思，他不想让苏成听到他对这些封的认识和价格。做这个行当掌握准确的行情，等于把握了赚钱的命脉，让苏成知道了实寄封价位的秘密，他不可能再从苏成手里买到漏。
　　郭彬和苏成刚离开，大师傅来了。他问我认识郭彬？我告诉他，郭彬是我的发小。大师傅说郭彬是本省玩信封的老大，他买剩下的封几乎没利可图，今天只和我做钱币生意。我将十枚永通万国和一百多枚五行大布钱币给他看，当他看到批量的钱币时几乎惊呆了。一直念叨：厉害，厉害！我问他永通万国能出什么价时，他不停的摇头说：“估计咱买不动你这批钱币。”
　　“为什么？”我很好奇的问他。
　　“我买上也是卖给天津胖子，加之郭彬看过，价位一定小不了，没利的买卖谁会做？”
　　“一，郭彬没见这些钱币，二，各做各的生意。你出一个给自己留有利润的价，我听听。”
　　“永通万国一百二一枚，五行大布十五一枚。咱能看到利。”
　　“好，按你的价成交。”
　　“真的？为什么？”
　　“你帮助过我，这是情分价。”
　　我和大师傅成交完这笔生意，我拿出那些封说：“大师傅，这些封你给看看，哪些比较好，好在哪里，价位多少？”
　　“郭彬想要？”大师傅见我点头又说：“你刚才照顾咱那些钱币，是在交学费？好吧！既然咱收了学费就得教好学生。”大师傅从那些封的特点说起，给我讲了邮路与实寄封的关系，邮路越复杂的封越有价值。他拿出一个陕甘宁宝塔图的封说：“这个封是47年从安塞寄出的，中转戳有两个敌占区的邮戳，它的价值要比那几个陕甘宁的封好的多。这个清蟠龙加盖中华民国的封，是民国五年二月从张家口寄出的。当时应该是袁世凯改洪宪年号的期间，却没有一个洪宪纪年的邮戳。虽然它不如盖洪宪邮戳的好，却有值得寻觅的故事。要比普通的蟠龙加盖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的学费出的值。”我发至内心的又说：“大师傅，我还有三四百枚永通万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卖，等你把这十枚卖给胖子以后，你把他带来，并希望把你的卖价告诉我，行吗？”
　　“那当然好！咱们说好，你的永通万国钱币不能再露面，三五天咱带胖子来。”
　　我和大师傅达成协定后，我又把自己收起来的信封拿出来给他看。他大声的惊叫：“神了！咱一年也遇不到一个这种特别的信封，你一下子弄到这么多。神了，神了！”
　　“一家遇到的，我全端了。”
　　大师傅把陕甘宁包塔图又盖晋察冀免资邮戳的封，拿到手上翻来覆去的看，还在不停的嘟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晋察冀免资军邮咱只是听说，怎会在有区票的封上出现，而且是中转戳。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封的谜团一下无法解开，你再看看那些。我把这个谜团保存起来，啥时候解开谜团再说。”
　　“好吧！先说这些封。一野手添戳很好，价位也很高。二野团部戳很少见，应该不错，价位咱不清楚。这个一野封在一千多的价位，去年咱卖过一个，买了一千三，估计现在比去年要高一些。那几个满洲票的欠资封，应该几百元一个，具体的价位我也摸不准。剩下的二野封百十元一个好卖，普通清蟠龙封价钱很低，五六十元一个，还不如华北区封好呢！咱就这些能水，全倒出来了，你自己看着卖吧！”
　　我拿出几枚五行大布的大样币给他看，大师傅说这种大样现在有争议，认可的人不多。不过，它的价钱比普通的要贵一倍多，现在四十好卖。我又拿出十几个大样币问他：“你能多少钱要？”
　　“三十五。”
　　“只卖你二十枚，我这里有五百多枚。我想落实好价钱再卖。”
　　“好的，这次我让胖子多带些钱，看来他也一次做不完你的生意。”大师傅说完上下打量我好长时间，又说：“你老美现在走鸿运呢！按咱的经验，初做古董生意的人都能发现好物件。一旦懂了，很难再遇到好物件。咱看你这个时期就是能遇到好物件的时候，跑的勤快些，别错过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