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 第4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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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上一辆宝马车急驰而去，车内坐着程向东和程青儿。程青儿开着车，车速很快。
　　程向东说，注意安全。程青儿说，没关系的，比起德国来慢多了。在高速路上开车才过瘾哩。程向东说，你呀？你哥哥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程青儿说，别怪我，哥哥说给爸妈一个意外的惊喜。程向东说，什么意外惊喜？胡闹。
　　机场出口人流涌出，人流中程玉成和一个青年推着行李走了出来。程玉成挥着手，爸爸，姐。
　　程青儿跑过去，接过曹文昌的行李包，程青儿扑向曹文昌，两个人拥抱着。曹文昌把程青儿轮了起来，两个人嬉笑着。
　　程向东见了脸色阴沉下来。曹文昌和程青儿停下来，两个人无所顾及地互致问候。程玉成捅了一下程青儿，又捅了一下曹文昌说，这是我父亲。爸，他是曹文昌。姐姐的好朋友。
　　程向东说，哦，欢迎你们回来。曹文昌说，您好，伯父。程向东说，你的汉语说的蛮好的？曹文昌说，我本来就是中国人。程向东说，噢，你跟谁去的德国？曹文昌说，我跟妈妈先到的丹麦，后来遇到程玉成和青儿，我就去了德国。程向东若有所思地，噢，走吧。
　　程玉成和曹文昌向车上搬行李。程向东开车，程玉成靠在他父亲的身边。曹文昌和程青儿坐在后边，程向东从反光镜里发现曹文昌与程青儿亲热。他佯装咳嗽了两声，陷入深思。
　　走进家还没上楼，程青儿就喊着妈妈，哥哥回来了。谢慧真打开门，迎接着儿子和女儿。
　　程玉成说，妈妈。谢慧真扶起扑进她怀里的程玉成，自己却抹着眼泪。程青儿说，妈，一家人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呀？妈，你看你，你要像爸爸，面不改色心不跳，多伟大。
　　程玉成说，妈妈，这是姐姐的朋友。曹文昌说，伯母你好。谢慧真说，我听青儿说过，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我谢谢你了。曹文昌说，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吗。
　　程向东动情地瞅着他们，怎么样，习惯德国生活了吗？程玉成说，习惯了。程向东说，我说没问题吧，当初你妈妈可提心吊胆呢。我们的玉成已经长大了。应该经风雨见世面了。我始终赞成男儿志在四方，独立创造的拼搏精神。
　　程青儿说，爸爸你真伟大。你永远是我亲爱的爸爸。程向东笑了，他的目光向谢慧真瞟去。
　　一家人正说着，青儿的同学来了，她们好奇地问程青儿、问曹文昌德国的情况，一时很热闹。曹文昌耐心地解答着，德国就是德国，跟中国差不多。我挺喜欢德国的，但更喜欢中国。女同学：是喜欢中国还是喜欢青儿？曹文昌说，我都喜欢。
　　程青儿分发糖果时说，梅子，接着。胖子，这是给你的。哎，白马王子，你的奶油巧克力。
　　一阵哄笑声。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夜色中的龙门大酒店灯火辉煌。门前停放着各式各样的高级轿车。程向东与谢慧真并肩站着迎接客人。男男女女，各色人等，欢声笑语。悠扬的音乐，祝福的声音。程向东与谢慧真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红绸黄字大型横幅悬挂在餐厅正上方，格外醒目。
　　龙凤集团全体工作人员，建筑公司、建筑材料公司、龙门大酒店、水上游乐园、房地产开发公司、老三届超级商场等各色人等送来的大型条幅格外醒目。来宾们都在随着轻音乐交谈着、说笑着。
　　程玉成、程青儿、曹文昌、欧阳玉成、司徒泰安、裴小六、谢老七、尤丽敏、熊子健、司徒美红、颜世广挨着谢慧真就座。也有一些各方朋友就座。鲜花、花篮、高级礼品可谓琳琅满目，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留连忘返。
　　主持人：各位朋友，各位来宾，现在请我们龙凤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程向东讲话。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程向东。
　　程向东双手作揖，感谢大家的光临，并给我和我的爱人谢慧真结婚二十周年带来的美好祝愿，我也借机会向大家问好，希望大家吃好喝好，同时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事业有成。谢谢。
　　程向东把话筒交给主持人，她眉飞色舞地说：下面请谢女士讲话。谢慧真说，老程说了，我就不说了。
　　主持人，说两句吧？
　　程向东说，说两句，今天你是主角。
　　谢慧真说，谢谢大家了，愿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我，说什么呢，一年三百六十天呀，愿大家天天快乐，天天有收获。谢慧真忍不泪流满面，她转过脸去。程向东走近她递上香巾纸，并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显示出一种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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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请尽兴饮酒，晚上8点程老板请大家观看时装模特儿表演，请诸位一饱眼福。
　　掌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程向东举起酒杯，相互祝愿，笑容可掬。谢慧真说，老程，我，我有点儿不舒服，你自己应酬吧。程向东说，是不是喝多了还是不舒服？要不看看医生？谢慧真说，不不，我没事的。颜世广见谢慧真去了洗手间，他在一侧等着，见她出来，慧真你没事吧？谢慧真说，我没事。颜世广说，你真幸福。谢慧真说，你应该了解他，他善于做文章，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你不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呀。
　　颜世广若有所思，发现谢慧真走了，颜世广跟了上去。谢慧真回头发现了他，你跟着我干什么？颜世广望着神忧郁的谢慧真，你生活得好吗？谢慧真说，好，挺好的。你呢还做生意？嫂夫人好吗？颜世广说，惭愧，我一直未结婚。谢慧真说，为什么不结婚？颜世广说，说不上来，非要说只能是对一个人的思念。谢慧真说，那个人在哪里？颜世广说，在我的梦里。
　　谢慧真惊呀地说，那你也该清醒了？颜世广说，我总也忘不了草原上的情景。我们应该去感受生活，你将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谢慧真说，那得创造个机会。哎，你在生意行里挺成熟的，怎么论到个人问题你就执拗起来。颜世广说，也许命运，也许是我性格的关系吧。谢慧真说，哦，晚上老程请客看模特演出，你也来吧？颜世广故作惊讶地，噢，我也接到了请柬。不过，我不明白，也许不该问？你们夫妻之间？谢慧真说，我没事的。颜世广说，放宽心，只要走，多难的路也能走过去。
　　谢慧真感激地点点头。
　　演出大厅内，在明快的音乐声中，人们身着考究的服装陆续进场。程向东、谢慧真、程玉成、程青儿、曹文昌、尤丽敏、欧阳玉成、司徒美红、裴小六、颜世广、司徒泰安、黄天生等。他们就坐贵宾席。
　　程向东起身走出座位，走向后台。谢慧真脸色阴沉下来，目光盯着程向东匆忙离去的背景。尤丽敏惊觉地窥视着。程向东来到后台，他走近兰晓梦说，感觉怎么样？兰晓梦说挺紧张的，准备的不充足。程向东说，没关系，你听我的。你会有个灿烂辉煌的前程的。程向东自信地一挥手，随即大幕拉开。暴烈的电声乐队奏起一曲狂歌，顿时挑起观众的情绪，并且合着节拍鼓起掌来。台上台下汇成了一片掌声的海洋。
　　黑蝴蝶在幕后观察着。她的心也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的原因。总之，这是她每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因为人们是真诚地欢迎她，她有点儿陶醉了。
　　程向东催促着她们上场，快快，快点，观众都等不及了。后面的做准备，聚精会神，投入地演出。
　　黑蝴蝶说，这怎么成呀？事先也没排练，表演呀队形呀都有严格组织的。程向东说，即兴表演，无表演才是最出色的艺术。充分发挥个人的创造意识，只要踩上节拍，你们自己发挥。那边的几位男士是我从歌舞团请来的。他们跟你们搭对，跳国标也成。快快，快。
　　黑蝴蝶匆忙登场了。她示意两个人一排形成纵队首先出场。
　　面容冷峻的模特儿晃动在彩灯之下，步态婀娜，转体亮相，时装与人相映生辉，侧身造型，走动时猫步悠悠，频闪灯把光打在她们身上，光怪陆离。如梦如幻。聚光灯给予兰晓梦特殊的安排，可谓独出心裁。
　　众目睽睽之下，举手投足分外谨慎，她具有明星色彩。一时，台下掌声四起。
　　音乐激荡之后开始换调，一曲探戈悠然响起，一只响亮的圆号烘托着气氛。勾起了观众的情绪。
　　黑蝴蝶的服装是有名望的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那一套红裙红的像一团火。热情奔放，引人注目。那一身红色时装，没有过多的饰物，显得简洁明快，只有黑色的月亮纽扣在蓝色灯的映照下，恰似一颗颗蓝宝石，反射着熠熠光辉。头戴一顶小圆帽，天真中显真情，自然大方，喝彩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