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 第3章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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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玉成在另一个房间，他正苦思冥想的时候，程向东推开门走了进来。欧阳玉成说，表姐夫？程向东也惊愣地，表姐夫？谁是你表姐夫？哦，你是玉华表妹的对象吧？欧阳玉成说，谢谢你还认识我。程向东说，认识，虽然见过一次面，可你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怎么样？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吗？欧阳玉成说，谢谢表姐夫，让你还惦记着，我母已经去世了。程向东说，哦，对不起？欧阳玉成说，没关系的。程向东说，哦，玉成，你来了多长时间了？在哪里高就呀？欧阳玉成说，我，我……程向东说，哦，不好说呀，不好说就算了，如果在外面不方便，你可以住在我家里。欧阳玉成说，我，我见过表姐，她身体不大好，你要好好照顾表姐。
　　程向东说，已经习惯了，她总是失眠，心悸，做噩梦。我给她看过太多的医生了，但是治不了她的心病呀。她这个人呀有点儿喜怒无常，有点儿偏激，还有点儿神经质。
　　欧阳玉成说，是呀是呀，心病最难治了。程向东问，你怎么在这儿吃饭？你很有钱嘛？还是有人给你？你做什么工作？欧阳玉成回答，我目前什么工作也没有。程向东好奇地，那你依赖什么吃饭。做杀手搞侦探还是做生意？哦，做生意发财了？
　　欧阳玉成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不不，你怎么会这样看我呢？我是很穷但我不会这样穷下去。我会改变我的精神面貌。通过自己的努力提高生活水平，个人素质。包括……
　　程向东仰面大笑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欧阳玉成坐下，我相信你有能力，至少目前你还得寻找机会。跟你开个玩笑，这样吧，既然你没工作，你就到我的公司来吧？我正缺人手。
　　欧阳玉成说，那我得跟我表姐商量一下。表姐也说给我找个工作，不知道她找到了没有？程向东说，你尽快做决定，我急着用人，如果你同意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欧阳玉成说，表姐夫没事了吧？程向东说，没事了。欧阳玉成说，那我走了。程向东说，我送送你。欧阳玉成说，不用。
　　程向东与欧阳玉成说完又推开了尤丽敏的房间，尤丽敏一见是程向东，暗暗吃惊，果然是他，是你，程总，您怎么搞起绑架来了？程向东故作惊讶地，哦，你误会了，可不能这样诬陷我们哟，那是犯罪行为。应该说我们是把你当作客人请来的。
　　尤丽敏不屑一顾地，当作客人请来的？噢，那你为何限制客人的人身自由？程向东说，因为客人不熟悉环境，需要有人指点。小姐你别客气，我随时为你提供优质服务。尤丽敏惊愣地，这就是你程向东的逻辑？程向东摆摆手，你误会了，我想聘请你，做秘书做代班都行。我发现你是个人才。尤丽敏说，我暂时不想做。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吧？程向东说，痛快，你知道，我正在物色一些模特儿。尤丽敏说，物色模特儿与我有什么关系？程向东说，招揽顾客，尽快摆脱龙门大酒店的困境。
　　尤丽敏怀疑地问道，有了模特儿你就能让大酒店起死回生吗？程向东说，至少是个举措。尤丽敏说，实在不敢恭维。你物色的模特儿一定很漂亮。程向东说，那是，她可不一般，应当说你也认识，电视上见过。尤丽敏说，电视上见过不见得就认识。程向东说，难道你不想认识她吗？尤丽敏说，不想认识。程向东说，不想认识你神出鬼没地跟踪她干嘛？或者说跟踪我？尤丽敏说，跟踪她？她有什么值得跟踪的？程向东说，欧阳玉成你认识吧？尤丽敏说，认识？这也犯法吗？没什么事儿我走了。程向东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别人雇你多少报酬，我可以加倍。尤丽敏说，好吧，我明天回答你。
　　程向东说，这么说尤小姐不肯赏光了？据我了解你已经离开了学校，为什么离开的，我想你和我最清楚了。每个人都不想把过去告诉别人，可我就不同，我以前在内蒙古下过乡。尤丽敏惊愣地，你下过乡？哦，那你也诬陷我？那些罪名是莫须有的。程向东说，我不明白，你是谢慧真的得意学生，我又是谢慧真的男人，我们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你总那么清高，甚至对我十分防备。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尤丽敏说，我不想提过去，你这么有成就，应该说你是有能力的，我也希望你提高人格力量。程向东说，我会的，我一定让你体验到我的人格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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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丽敏沉默了一会儿，她感觉对方是个对手，有一种气质，你觉得征服这个世界的同时，不去征服一下女人就无以证明你的能力？你威胁我吗？你觉得跟一个弱女子斗很有意思？那你就斗下去。
　　程向东笑了，不是斗而是爱，我一个是恨，一个是爱。你说我是爱你还是恨你？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人呢？尤丽敏说，你没有理由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没理由恨我，更没有理由爱我。你恨的是钱，你爱的也是钱。
　　程向东说，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尤丽敏说，不完全是，你还有别人不具备的一种特质。所以你的经商暂时取得了一些成绩。
　　程向东笑了，年轻人，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事。30年代有两个少年是一对好朋友，他们一起到天津当学徒，有一天两个人分手了，一个跟着商人去了南京，一个跟着教书的先生去了北平。去了南京的参了军，去了北平的到了延安。去南京的姓蔡，去延安的姓洪，姓蔡的50年前去了台湾，后来又去了德国，姓洪的在中国转战南北，他已经是一个部队的司令员，后来离了休。50多年以后他们在家乡小镇的旅馆意外相逢，相拥之时泣不成声。姓蔡的向家乡投资办工厂，姓洪的因家乡亲属住房紧张只好住旅馆。两个人回忆分手后的各自的经历，一直说到天亮。尤丽敏说，程总，我不想听。我……
　　程向东摆摆手，请你耐心点，我讲完了，也许你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个姓洪的直叹息，戎马一生两手空空。姓蔡的和姓洪的喝起酒，姓蔡的知道姓洪的心情挺复杂，姓蔡的说，我们应该抛开一切，能活到现在比什么都重要。姓洪的说，我什么也不能给乡亲们，我很惭愧。你……姓蔡的说，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我们不要比了，你我什么也不剩了还剩朋友吧？尤丽敏说，这两人你喜欢哪一个？程向东说，请原谅我的坦率。两个人集中一下。是我最喜欢的。尤丽敏说，言之有理，但不可能。你是金钱与荣誉感并举。哪一样也不想丢。男人的悲剧就在于总想鱼和熊掌兼得。程向东说，你说谁不爱钱呢？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不爱钱的人？梁城市的繁荣不是靠金钱堆积起来的吗？说的文明点，我们的努力是以人为本的。维持生存没有金钱成吗？哦，说这个也许你不懂，说个人你一定认识？尤克明你认识吧？尤丽敏不以为然地，她是我母亲。她很早就离开了我而去了国外。程向东说，现在还在那儿？尤丽敏说，不知道。程向东说，尤克明是你母亲？天哪。他愣愣地望着尤丽敏。尤丽敏说，怎么你认识我母亲？
　　程向东脸色骤然苍白了，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我的天哪。噢，我们一起下过乡的。敲门声惊动程向东说，请进。走进一个男士向程向东耳语。程向东点头。随后男人领着欧阳玉成走了进来。欧阳玉成说，表姐夫，我可以带小敏走了吧？程向东说，可以，不过我们正谈在兴头上。另外我的建议你们考虑一下我要求？尤丽敏说，你表姐夫财大气粗。跟着他干，你日后能发大财。
　　欧阳玉成想说什么却发现程青儿突然闯了进来，她笑容可掬地说，爸，哎，小敏阿姨，噢你们都在这儿呀？老爸，礼物买来了。
　　程向东说，青儿，你替我买的什么礼物？拿来我看看？程青儿说，噢，我放在你的办公室了。爸，你不说为妈妈举行盛大的纪念酒会吗？程向东点点头，还有三天时间呢。程青儿说，我也邀请我的同学和朋友们一起聚会。好吗？程向东笑了，好的，好的，那你就替我去发放请柬吧？程青儿说，到时候小敏阿姨和欧阳表舅也去呀。我提前告诉你们，就不再发请柬了。
　　欧阳玉成与尤丽敏几乎同时回答，一定去、一定去的。
　　程青儿说，老爸，你的车借我用一下？程向东欲掏钥匙给青儿，等一等，你干什么去？告诉我？程青儿说，我去机场接哥哥。程向东说，你说什么？程青儿说，我去接哥哥。程向东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哥哥？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程向东听说儿子回来了，他当然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