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 第3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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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玉对兰晓梦三更半夜地打电话不屑一顾，她认为程向东不可能理她。兰晓梦的意思是可以考验一下他的诚意。如果他不来她也就死心了。如果他来了说明他肯出大价钱。司徒玉说，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电视，好像有意刺激你似的？晓梦你不要赌气，不要自残好吗？
　　兰晓梦一扭脸，你想哪儿去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让我看，我早晚也会看到的。跟你没关系的，你千万别那么小心眼儿。我叫他的目的也是为我们以后的发展，寻找另一条走向辉煌的路。司徒玉点点头，心想，你能保护自己吗？程向东可色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兰晓梦给司徒玉来了个飞吻就跑出了房间。
　　咖啡室内音乐悠扬，低沉，情调与气氛给恋人与情人们增添许多幻想。程向东四处巡视，不见兰晓梦。兰晓梦踏进门。程向东立刻兴奋起来，眉眼高挑着，他举起手，兰晓梦也发现了程向东。程向东迎着兰晓梦走了过去。
　　兰晓梦说，对不起呀，半夜把你叫来，你不会怪罪我吧？
　　程向东笑笑，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过夜生活了。
　　兰晓梦说，程总，你坐。
　　程向东说，哦，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请你别拒绝我？
　　兰晓梦点点头，笑了笑，不会的。她跟着程向东来到了一个包间。里面装饰得很豪华，也是别出心裁的一种风格。她感觉他懂得情调，很会生活。当老板的见多识广啊。
　　这儿的墙壁是桦树皮的，有山有水，仿佛走进了原始森林，具有返朴归真的意境。墙角处放着各种饮料，水果，食品，中式的西式的应有尽有，自己动手调配，颇具匠心的安排。兰晓梦很受感动。兰晓梦想，程向东不愧是龙凤集团的老板，智商一定高于常人。不仅有情调而且很深沉。程向东一直笑眯眯的。兰晓梦觉得他既有老谋深算的沉稳，又有胆大心细的敏锐。给人的印象是大勇若怯，大智若愚。
　　对坐良久，他也不问兰晓梦，兰晓梦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感觉一阵儿心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程向东心里慌乱了，他担心地说，晓梦，你怎么了？遇到了难处？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帮你，拿我当你的朋友，你就告诉我好吗？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
　　兰晓梦转过脸去，用手绢擦着脸，她有点儿不知所措了，再转过脸，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哭泣。程向东拍拍她的肩，不要客气，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兰晓梦说，看你说的，那我是高攀你了？程向东说，难道你风风火火唤我来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的吗？兰晓梦苦涩地笑了笑，真是一言难尽啊。
　　程向东说，请原谅我的坦率。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我提出的问题呢？兰晓梦说，什么问题？程向东说，真是贵人好忘事呀。兰晓梦说，你说的是到你的酒店演出吧？程向东说，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就签一份合同。月薪一万，年底结算另加红包。兰晓梦说，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失去了一次机会。
　　程向东不以为然地，不就是巴黎名模大赛吗？哎，风物长宜放眼量，你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有时失去与得到是同等的重要。如果你角逐“环球小姐”的桂冠，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前提是你要到我们龙门大酒店演出。
　　兰晓梦激动地，几乎跳起来，真的？可惜太晚了。
　　程向东说，不晚，只要你想做，做什么都不晚。我了解你的一些想法，作为世界级的名模，你的外型没问题，内在也没问题。你有一鸣惊人之举，想为中国妇女界树立一个形象。除此以外还需要什么条件？你只管说。
　　兰晓梦告诉他，物质、精神生活者有自理能力、控制能力。你真想听？
　　程向东说，你说呢？告诉你吧，成功的路上只有战胜不幸、痛苦、才能赢得鲜花和掌声。不幸的是，有人经历了一切磨难之后依旧是水中捞月一场空呀。这样说吧，你感觉做个名模最使你难忘的是什么呢？
　　兰晓梦苦涩一笑，长叹一声。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自己有些轻薄了，为什么莫明其妙地喊人家，而是半夜。难道这样不会引起男人的误解吗？那么自己的真实心理又是什么？企图什么？她想不清楚，一时特别为难。人变得沉默不语了。
　　
　　2
　　
　　程向东望着兰晓梦，为了避免两个人单独见面的冷场，他非常关切地说，你们做模特儿还真艰苦，以前我以为这是个风光的事业。在万人注目之下展示风采，然而，做什么也不容易呀！
　　兰晓梦不以为然地，你看到的只是灯光下的情景，没有看到幕后辛酸的付出，角逐一次大赛，首先进行五个月的膳食控制。总之，忌讳非常多，我不能吃甜食，主要原因甜食导致肥胖，也不能吃咸，体内盐分一分皮肤会收缩。油炸的食品更不能吃，免得脂肪增加改变体形。要注意——
　　程向东吃惊地，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你们每天吃什么呢？
　　兰晓梦说，参赛前三个月，不能吃米饭汤面等淀粉量高的食物，每天光吃鸡、鸭、鱼、蛋和白菜。还有——
　　程向东摆摆手，说，应该说你们的膳食挺讲究的，这些都含有人体所需要的营养。
　　兰晓梦叹息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食谱不是用油和盐炒得香喷喷时才能吃，而是将所有这些食物用清水煮熟，蘸着醋勉强哽咽下去。如果是赛前一个月，连这些勉强能填饱肚子的食品也必须杜绝，只能吃些水果和鸡蛋充饥，临到比赛前几天，水也只能象征性地喝一点，倘若体内水分多，比赛时皮肤容易出汗，成绩就会受影响。口干舌燥实在受不住了，就跑到卫生间漱漱口，但不能用凉白开，怕适度的水一不留神喝下去，即使是生水，倘若没有坚强的意志控制着，那冰凉的液体流近干渴的喉咙时，也会忍不住向下咽的。我在进行饮食控制的时候，哭过笑过，也烦恼过，甚至陷入了痛苦之中。
　　天哪，程向东故作惊呀，这哪是参赛吗？简单就是当尼姑。折磨人，多么残酷无情。
　　兰晓梦叹息地，唉，比当尼姑还要残酷。体能训练再艰苦还能忍耐，但膳食控制简直是对自己过不去。那些日子整个的一个人变得异常暴躁，走在大街上恨不能就往汽车底下钻，要是有人稍微碰了我一下，我都烦，恨不能用车子去撞他，产生同归于尽的念头。
　　程向东瞅着她，没想到你这柔弱的女子却有着超人的毅力。那么你从没打过退堂鼓吗？
　　兰晓梦说，哪能没有呢？有一次我饿极了，在餐厅门外转，胃液涌到嗓子眼，想象的流涎水，我想，索性算了，不坚持了。不过我还坚持住了。
　　程向东说，是什么力量支持你走到了现在？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好姑娘。
　　兰晓梦说，人活着为了一个理想，一个心愿。或者说为了掌声。没有掌声的人生很可悲。
　　程向东说，哦，你很顽强，很有毅力，你使我对演艺界的人刮目相看，我以为你们都是花瓶儿，其实你们很值得尊敬。
　　兰晓梦说，谢谢你的理解。程向东惊愕地，哦，我们忘了时间。天都亮了。兰晓梦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和你在一起感觉挺愉快。程向东说，我也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程向东握住兰晓梦的手，深情而缱绻地注视着，兰晓梦，我，我觉得你是我想象的那种朋友，是茫茫人海、滚滚红尘之中不可多得的一个异性知已。兰晓梦说，异性知已？噢，谢谢你把我作为你的朋友看待。程向东说，到龙门大酒店来吧，我觉得你的事业就在龙门大酒店。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塑造你。你想做什么？你想当歌星我都能捧红你。哦，我负责包装你。兰晓梦惊喜地，啊……听到程总这么说，她的确很惊喜，但很快又镇静下来，谢谢你。你感觉我能成为歌星，那我无法表达对你的感激。程向东说，不用感激，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包装你。把你推向歌坛。兰晓梦说，好吧，那就借你的吉言，我做准备好吗？程向东说，好的，好的。两个人握手之后在告别。程向东依恋地，给我打电话？兰晓梦说，你给我打电话？程向东为难地，我不方便的，要不你呼我？兰晓梦说，算了，还是我打给你吧。程向东的手机响了，喂？程青儿说，老爸，我回来了，你接我一下。程向东说，喂，你在那儿？程青儿说，我在机场。程向东说，好的。又向兰晓梦说，对不起呀，我还得赶往机场接我的女儿。兰晓梦说，你的女儿？程向东说，哦，她和我儿子都在德国留学。兰晓梦说，哦，德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