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叶蝶儿 第2章 第四节

　　7
　　
　　舞台上，模特儿们的谢幕赢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同时接受着观众投来的一束束鲜花。程向东也特地举着鲜花向前挤去，他没能给黑蝴蝶献上花。程向东一双呆望的眼睛。黑蝴蝶正在退台，程向东转身跟着去了后台。
　　后台通道上，黑蝴蝶前面匆匆走着，程向东后面紧跟着。他挥了挥手，黑蝴蝶、黑蝴蝶小姐！黑蝴蝶迟疑了一下说，请你在台下叫我的真名！程向东说，请问，小姐的芳名？黑蝴蝶说，你有事吗？程向东说，别误会，我想请小姐到我们龙门大酒店表演。你带上几个小姐妹，表演一次或跳跳舞，一晚上一千元，你本人另有红包怎么样？我是真诚的。
　　黑蝴蝶真的迟疑了，她弄不清楚这个陌生人到底什么意思。程向东步步紧逼，我是真诚的，你的朋友司徒玉的表叔，不信你去问他。跟着看你们演出很久了，每次我都献花，你不仅美丽而且有气质，从没想过自己做老板吗？黑蝴蝶心里一震，说，我们不做野模的，我要……程向东说，哎，我那是有名的龙门大酒店，三星级的，正在申请四级。我在歌厅门前装饰霓虹灯广告，张贴海报，给你上头牌、上电视，名利双收。你看怎么样？双手递上名片。黑蝴蝶搂过来看了一眼，你有这个能力？哦，以后再说吧。黑蝴蝶抛下程向东径直走去，回头见程向东走了，她想把名片扔掉，想了想又握了在手里。
　　程向东自言自语，你怀疑我的能力？在这个梁城市我觉得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不信你就走着瞧。你也可以去打听，我程向东是什么人。我从来做事讲究实事求是。
　　躲藏在黑暗处的欧阳玉成与尤丽敏正密切观察着程向东的行动。欧阳玉成贴近尤丽敏的耳边，得了，美女拒绝了大经理。人家不为金钱所动。尤丽敏说，别说话，注意拍照。欧阳玉成说，还没亲热动作哩，再说女的走了，拍了也没什么价值。尤丽敏说，那也得拍下来，对谢老师也好有个交待呀。她让我们这么干，不干你就拿不到钱，拿不到钱你就要饿肚子了。欧阳玉成说，这，这不大好吧？程总是做正当生意的人。尤丽敏说我知道，受雇于人，完不成任务谁给报酬？欧阳玉成说，对对，没有钱是不行的。走吧，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岂不悲哀。人哪，活着真不容易。
　　他们来到马路上，发现黑蝴蝶正欲上车。程向东又追了上去，如果你能屈驾，我三生有幸。这是我的电话。还有……
　　黑蝴蝶犹豫片刻，哦，刚才你给过我名片了。龙凤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程向东先生，你头衔这么多？哎呀，了不起呀。
　　程向东说，虚名而已，让你见笑，只有程向东经理才是真的。黑蝴蝶说，可惜我没有名片，我叫兰晓梦，以后请你多多关照。程向东搓搓手，他不放过这次机会，彼此彼此，请兰晓梦放心，我决不拆你们模特儿队的台，不挖墙角。其实你试一次，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为你走向世界打好基础。我那儿都是高雅的客人、都是经济界的名流、社会的中坚分子，到我们那儿表演你会感觉不同，不是走穴，更不是当野模儿，是练功，我绝对把你当大腕明星对待。兰晓梦脸上开始放光，眼睛也眯了起来，心中掠过一丝幻想，真的？程向东不失时机地盯住她，你开什么价我给你什么价。兰晓梦说，你这样看待我们？程向东说，哦，也许你们并不在乎金钱，可是金钱也是体现人生价值。兰晓梦说，你的对。程向东说，你一定会借这个机会火爆起来，在小地方演出太掉价。我那是什么地方，你可以去打听，并不比希尔顿饭店逊色。今晚没活动吧？我派车来接你们？兰晓梦说，你怎么这么性急？你得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吗。程向东说，好好，我尊重你的人格。不过你要快，我的确有点儿等不急了。兰晓梦说，好的，程老板。再见。兰晓梦转身走了，程向东紧追了两步，他还想说什么，但他有点儿遗憾地跺了一下脚。望着匆忙离去的黑蝴蝶，心中无限感慨。甚至遗憾地搓着手。
　　这就是男人，程向东把目标锁定了黑蝴蝶。同时有点儿怪司徒玉，她怎么不早早给我介绍给我认识她呢。不过一切还来得及，只要开始，一切都会有的。我们见缝插针，不遗余力。活着就得有拼搏精神。你说呢？
　　说什么呀，跟上。
　　
　　8
　　
　　在黑暗处盯稍的欧阳玉成摆弄着相机，他拍了照，这些照片给我表姐，我们就交差了。尤丽敏知道，司徒玉跟黑蝴蝶一个模特队的人儿，有什么事儿可以向她打听。欧阳玉成说，是嘛？这可是个比较方便的事儿。尤丽敏说，也不见得能说真话，她们是好朋友。欧阳玉成说，那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只要用心做，没有做不成的事儿。尤丽敏说，你有高招？用钱？她们可不缺钱，经常演出，收入挺可观的。你就看她的穿戴，那都是国际名牌。欧阳玉成说，凡是人都有弱点，你就用点心，会成功的。放心，我的小鸟。
　　尤丽敏说，你说什么？我的小鸟？谁是小鸟？欧阳玉成说，你呀，要不是亲爱的小敏吗？尤丽敏说，美的你。瞧你那德行。欧阳玉成与尤丽敏相视而笑，然后钻进轿车消失在夜幕中。
　　兰晓梦回到鸿起顺饭店，在自己的客房内倚着门，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司徒玉正在洗澡间里洗澡。兰晓梦甩掉鞋子，一下倒在床上，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司徒玉走了出来，她见小敏神情不对，你怎么了？啊，说话呀？是不是有遇到了麻烦？兰晓梦不吭声，脸色格外难看。司徒玉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兰晓梦说，哦……有人肯出高价要我们做野模儿。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司徒玉说，要看找你的人是谁？有没有实力，是好人还是痞子？兰晓梦说，我看他不像……倒像做正当生意的人，有气派的。司徒玉说，你可别让他的假象迷惑住，他是谁呀？
　　兰晓梦掏出程向东的名片扔给了司徒玉说，你自己看吧。司徒玉说，哦，是程向东呀？他是我表叔。兰晓梦说，怎么，你表叔？司徒玉说，哦，谁不认识？他是龙凤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手下有十几个企业。你能让他刮目相看，那是你的福气。他给你年薪十万八万的不是开玩笑。只要你有实力。兰晓梦说，是吗？司徒玉，你不知道，几乎乞求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司徒玉说，他是找过我，我没向他透露你的情况，他可是用钱劫色呀？你这么性感，男人格外爱慕的。你要注意哟！以前，唉别说了，我不希望他把你当成猎物。兰晓梦说，以前什么？去你的，本姑娘不会轻而易举上当受骗的。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多么好的财路呀。司徒玉说，我倒不大相信他的实力。哼，你还是谨慎点儿？有钱的男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善于赞美女人，你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他那甜言蜜语里包裹的“一杆枪”吧。
　　兰晓梦笑了，什么枪？等她弄明白了就追打着司徒玉，你好坏，做情人做的有经验了。说，那个黄天生什么地方有魅力？司徒玉说，魅力？一个临时的伙伴而已。漂亮女人是靶子，早晚要千疮百孔，甚至是伤痕累累的。兰晓梦说，含沙射影还是深有感触？哎，司徒玉你还说呢，你为何让黄天生俘虏了？还是你自己朝枪口上撞的？你要坦白交待。司徒玉说，他是临时的伙伴，也是精神上一种满足吧？兰晓梦说，两者相互依存喽。你这么大胆，章孝仁知道了怎么办？司徒玉说，他把我托付给黄天生的，总接触难免产生感情，后来就有了那种事儿。兰晓梦说，你不后悔？不害怕？司徒玉，不后悔，倒是担心过。兰晓梦，他到德国几年了？司徒玉说，三年了。他说回来给我办陪读，我还没下决心走还是不走。兰晓梦说，你一定要去，千万别错过机会？一旦错过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当模特儿没意思的，趁着年轻还是应该到外面闯一闯。司徒玉说，我听你的。哎，你是不是也想找个机会去闯世界？兰晓梦说那是，你到德国我就有投奔之处了。如果你讲情义，我就能沾光。我们关系铁吗！
　　司徒玉惊愣地瞅着兰晓梦，把兰晓梦瞅的不好意思。兰晓梦，真像一个梦。美丽的梦。你与众不同，我要是男人说什么也要把你娶到手。兰晓梦说，胡说什么呀？司徒玉呲牙一笑，我是说男人是蜜蜂，女人是蝴蝶，追逐才是最浪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