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来吧，刘春生。

　　第二十九章 回来吧，刘春生。
　　
　　中吉普小车在105国道上奔驰，离开了山村，别却了城镇，赵水香眼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田园山乡，心中默默地念着“新民，新民，李新民，我来了，你的赵水香来了。”脑海中叠印出探监时忘不了拂不去的情景，夫君呀，我来接你回家去！
　　赵水香决定亲自去迎接李新民出狱，希望他回村回家。萧正芳通过组织方式了解李新民假释的准确时间，动用乡政府公车为赵水香服务。车子在樟树下恭候，赵水香满面笑容却又心事重重地与萧正芳、王克祥、黄本昌、吴金秀一一握手，坐上这辆中吉普，司机小胡扭转钥匙发动引擎，她的心就飞到劳改农场李新民身旁。
　　一日夫妻百夜恩，百日夫妻久铭心。人有悲欢离合，月有残缺圆合。新民呀，我专程来迎接你，盼望你回到村里去，回到你我辛勤创业的猪场去。怪我不好，太逞能。水英说得对，我没有对你忍让，没有做到强势女子弱示爱，没有爱屋及乌。我爱的鸟儿飞走了......飞回来吧，我们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以后一切听你的。新民，你听到了你的妻子我的心在呼唤你吗？我开始醒悟，新民，我的夫君亲爱的，女人三十学会爱。
　　赵水香要启程去接李新民，她母亲赵姥姥举双手赞成：“应该去，快快去，结发夫妻天长地久，久别胜新婚。只要你亲自去接他回村，新民会爱这个家，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去吧，快些去。”
　　赵水香想的比母亲更深一层，昨天晚上，吴金秀与她说了半夜话。据黄小翠传回来的信息说，慕容慧如也会去迎接李新民，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吴金秀认为，李新民将面临严峻的考验，何去何从，难于抉择。吴金秀告诉她，要做好抢人夺夫思想准备。
　　抢人夺夫？
　　赵水香警觉起来，她催促小胡：“再开快些。”
　　“不行，已经是高速了。”小胡稳操方向盘，“香嫂同志，我知道你的心情。萧书记说了，安全第一，不必着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讨厌！这小司机也学会这般如此的安慰赵水香，这是什么话？她曾经用这种语句在电话中教训过黄小翠，此时此刻她暗骂了小胡一句，你懂个屁！
　　赵水香担心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小轿车比她的中吉普早五分钟到达劳改农场大门口，慕容慧如下了小车，朝正在门前张望的李新民快步走去，搂住了他，口中喃喃地说：“新民，你受苦了，我来迟了是不是，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李新民欣喜若狂：“慧如，你能来接我，我高兴，我谢谢你。”
　　“上车吧，快，早点儿离开这可怕可恶的伤心之地。”
　　慕容慧如挽着李新民手臂朝着小车走去，她庆幸赵水香没有来干扰，她为他打开了车门，她急转身绕过车头打开自己车座门，李新民还站着尚未入座。她看到一辆中吉普直冲而来，慕容慧如大吃一惊，她意料之中的事情终于出现在眼前。
　　中吉普直冲到桑塔纳车前紧急刹车，强蛮地横腰拦截小轿车的去路。车子还未停稳，赵水香立即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她大喊大叫地朝李新民走来。李新民防不胜防，后退两步大为惊奇：”水香，你，你也来了。”
　　赵水香柔中藏刚，怒中带笑说：“没想到吧，新民，萍萍太想念你这个爸爸......
　　慕容慧如不理会赵水香，她动作麻利地钻进车座，扭转钥匙发动引擎催促着：“新民，快上车，咱们回去！”赵水香右手用力一推将小车副驾驶室车门关死，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新民，你，坐我的车，随我回牛鼻形村去！”赵水香几乎动手要拉李新民。
　　慕容慧如见势不妙，她降低引擎响音，从车窗伸出脑袋抗议说：
　　“怎么啦，你想抢人呀！”
　　赵水香毫不示弱：
　　“抢人就抢人，怎么啦？他本来就是我的丈夫，我接我的丈夫回家，碍着你哪点？”
　　慕如慧如打开车门钻出身来，瞪着眼睛说：“好笑，离了婚还算是你的丈夫？不懂婚姻法，十足的法盲。”
　　“好，我不懂婚姻法，你懂。我问你，他是你的什么人，情夫奸夫还野丈夫？”赵水香直责慕容慧如，“你开口呀......你不敢说话了，你是知法犯法，做闺女失却贞操，与有妇之夫通奸生子，扰乱我中华民族优良美德，破坏社会主义的婚姻大法，好笑的是你，可耻的也是你！”
　　慕容慧如被赵水香讥讽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不想跟这个乡下女人干仗，不值得消磨口水浪费时间。
　　赵水香见慕容慧如不说话，哑巴了，没有了竞争对手，她把眼光对准贼娃子：“新民你还站着发呆什么，还不走？”
　　李新民情深内疚很不自在，言不由衷地说：“水香，我，我谢谢你今天的心意。”
　　“怎么，你不打算回生你养你的村子去？”赵水香失望了，她忿然不已地责备说，“你可以不理我，我配不上你，八年前你却死皮癞脸追求我......如今，我老了，人老珠黄，不如她年轻、不如她漂亮......好，行，告诉你，你把我忘记可以，但是，你决不能忘记你的女儿萍萍，决不能忘记生你养你的牛鼻形村！”
　　李新民心中在颤抖，他微微地低下着头，任凭赵水香责备训斥，慕容慧茹悄悄钻进车座，把小车倒退着开几米再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掉转车头。她在驾驶座上静观待变，她将副驾驶室车门大开，盼望着等待着李新民的到来。
　　李新民面对两车对停，前妻后妻对峙，到底坐谁的车，他一时下不了决心。重回老家，理所当然，道德所至，如此他将失去大展宏图的大平台天地。走进新居，伤却水香之心，千夫所指，万口唾骂，臭名千古，此时此刻，他举步维艰。
　　李新民犹豫不决，站着不动，咫尺之距，千里之遥哪！
　　赵水香就站在他的身旁，似笑非笑，敢怒不怒，眉目传情，盼望夫君回心转意，你我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度今生！
　　向前看！向前看！天生我材大有用。李新民心血来潮热血沸腾，三十秒之内痛下决心。他突然面朝赵水香九十度深度一鞠躬，直起腰板之后大步流星钻进桑塔纳小轿车，慕容慧如快速启动引擎，车子飞也似的离去。
　　赵水香精神崩溃，方寸大乱，完了，一线希望成泡影了。李新民是彻头彻尾地背叛她，背叛家庭，背叛了他的事业。她是怎么回到家的，赵水香根本不知道。她病倒了，卧床不起，头发不梳，粥饭不进，急坏了赵姥姥忙坏了木根。吴金秀母病危有急事又去了娘家，猪罗们饿得嗷嗷叫，赵水香充耳不闻，萍萍吃惊地望着妈妈，母女俩悄悄地流泪水：
　　“不哭，不哭，萍萍乖，妈妈过两三天会好起来的。”
　　赵水香哄骗得了萍萍却蒙骗不了自己。坚强的女能人软耷下来，女人无夫房无栋啊。李新民死了，希望破灭；刘春生逃了，希望落空。天呐，瞎了眼的苍天哪！你不该这么折磨我这个弱女子呀！赵水香披毛散发冲出房间冲出厅堂，来到院内，对空大喊：“老天爷，黄莲敲门满屋苦到家了，你真要害得我上吊跳河吗？”
　　吴金秀来了，她走进院门，看到赵水香如此模样，非常吃惊，只三五天光景，赵水香全换了个人相，看到吴金秀，赵水香又一次哭了，嚎啕大哭，哭得很悲痛很伤心。吴金秀搀扶她进去，让她在床上躺着。女人的哭声很容易传染，吴金秀也忍不住为之泪流满脸，吴金秀泪水汪汪地说：“哭吧，水香，在哭声中坚强起来，你我不是弱者，可老天爷偏偏让你我做了女人。”
　　赵水香哭够之后，破涕为笑，她从床上起身下床，端坐梳妆台，面对镜子重梳妆急打扮，她说：
　　“金秀，你是我们妇女同胞的主任，我听你的，说，下一步怎么办？”
　　吴金秀端详着镜子里的赵水香：
　　“把刘春生找回来！”
　　“找他？”镜子里的赵水香眼中略带羞涩，脸色却没有红晕，“找不到他，他回不来啦！”
　　吴金秀抚摸她的双肩摇晃了几下：
　　“会回来的，会回到你的身旁来的。”
　　赵水香回身转脸双眼望着自已的妇女主任，久久地不转不动，憧憬着这一天的早早到来。
　　回来吧，刘春生！
　　两个又哭又笑的女人，促膝商量。
　　
　　县委书记慢慢放下电话，沉默无语。
　　张子初电话中一听说赵水香如此遭际，本想大发雷霆狠狠地批评几句，能责备萧正芳吗？怒发冲冠骂下属，只能表明上级的无能。官僚嘛，全县之大也不过几十个平方公里，养猪专业户虽多，像赵水香这样的女能人女强人也只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上个月的某天，听汇报时，东山乡的王克祥隐隐约约的点到过赵水香的其人其事，当时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现在出事了，萧正芳才详细报告，雨后送伞、亡羊补牢。他要老萧亲自来，快快来。详细讲，再图良策。
　　在等待萧正芳来议事的空档时刻，县委书记张子初正在思索昨天那万思不得其解的命题。东汉桓帝时代，会稽人士孟尝君出任合浦太守，涉及到的就是一个执政者与民争利，还是为民造福的大问题。
　　范晔的《后汉书·孟尝传》写的就是这件事，张子初昨晚看完中央新闻联播后就躲进书房三读其文。有地位的差别，就有利益的冲突，差异就是矛盾。无论古今，官与民争利还是与民谋利，都是从政为官者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不是口头上而是在实际操作上做到，包括官府出台的政令和实施的方略。
　　合浦在海南岛的南海之滨，天崖海角之地，那里“不产谷实，而海出珠宝”，珍珠是南海百姓的生命源泉。合浦与交趾相界，两地“常通商贩，贸易粮食”，百姓们以此与外商交换谷物。孟尝的前任宰守们搞的是短期行为，他们在自己的任期内搜刮合浦珠宝，中饱私囊，填充欲壑，也进贡皇上，贿赂上司，只将少数上缴国库以充当政绩，可谓名利双收，一举三得。于是，合浦“珠陟渐徒于交趾群界”，致使“行旅不至，人物无资，贫者饿死于道”，这就是个执政者与民争利的典型案例。
　　孟尝先生走马上任，他必需与民谋利，勤政为民，史书上“尝到官，革易前敝，求民病利”只有十个字记载。可见当时新官上任多么艰难，必经关公战李逵大刀阔斧三把火才能改革积弊。这种改革与今天的改革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也免不了要触犯官场的潜规则，肯定会有上下左右的怨声载道。不到一年功夫，他收到了“去珠复还，百姓皆返其业，商货流通，生机盎然”。合浦百姓拥戴孟太守，尊称他为神明之官，执政者为民谋利展示出古典诠释的光芒。
　　为民执政与民谋利的官员代有辈出，孟尝先生“前更守宰，移风改政，去珠复还”，饥民蒙活虽传诵一时，朝野皆知。然而，东汉的桓帝时代是中国历史上最腐败时代的典型之期，可歌可敬的孟尝太守到底还是“单身谢病，躬耕垄次”终不录用。
　　孟尝可悲，东汉可悲之至。
　　萧正芳来到，张子初从“可悲之至”的情绪中猛跳出来，他让老萧坐定，严肃地洗耳恭听汇报。
　　听完汇报，张子初站了起来，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应该说老萧的汇报简短又详细，前一部分说赵水香的创业与挫折，后一部分讲为赵水香找回刘春生的方略。香嫂，多么亲昵的称呼。香嫂同志，名牌呀，遭遇两个心上人的折磨。这不是三角恋爱，他不同意某些人的指责，这是偏见。
　　偏见？
　　偏见！张子初依然站着说。凡有偏见，都基于从自我出发，强嫁他人意念，忘却他人心态。他说，比如冰箱里有五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有毛毛呀！好可怕。第二个对第三个说，你看你看，第五个鸡蛋真的有毛毛，好可怕呀！第三个对第四个说，你看看快看看，你身边的鸡蛋长毛毛......第五个“鸡蛋”听到了，它冷冷回复，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是猕猴桃，根本就不是鸡蛋。
　　这就是偏见！偏见常常是只知看皮毛表面，不会洞察本质。
　　1960年，美国历史上第一次电视竞选辩论，尼克松与肯尼迪对决，同步直播，看电视的人都认为肯尼迪赢了，而听收音机直播的人都觉得尼克松赢了。
　　这也是偏见，过份依赖于一种感觉。
　　张子初说，左右我们行为的最大困扰是偏见，影响我们行为的最大阻碍也是偏见。一个成熟的人，成熟的领导者，往往会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因为，有偏见的人有偏见之事越来越少。
　　面对香嫂，萧正芳本想开口请示张书记指点一下，可张子初缄口不言，避而不谈。却饶有趣味地说起“面对大师”之事，大师者世界著名喜剧表演大师卓别林是也，他的表演基本上为世人称道，堪称“观止”而达到喜剧艺术的“顶峰”。在一次好莱坞举办的“模仿卓别林表演艺术”大赛中，卓氏本人也混在其中参赛，比赛结果公布名次，卓君本人并未获利第一二名，而是屈居第三位铜奖。
　　这是为何？萧正芳被钓起胃口。
　　县委书记侃侃而谈，很简单，这是一个如何面对大师的问题。有一种观点认为。大师可望而不可及，神化了大师，不好。大师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大师。大师是某个人不断学习创新功夫造诣达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如果神化，就等于跪看望大师，一旦站起来，便会发现大师可敬而不可畏，可师而不可盲从。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大师不过如此而已，亦不足取。凡是大师，他们的成就对同代人，特别是对后代人具有启迪性，师范性，具有巨大的感召力，大师的存在价值是不可藐视的。
　　如何面对大师？
　　卓别林的模仿者为人们提供了范例：一是师承，二是创造，三是发展。师承就是虚心向大师学习，继承大师的一招一式传统，承袭大师风格。创造就是创造出自己的招式，创新大师的风范并来个飞跃全新的格局。先必须形像再而神似，形神兼备，再而突破、革新、升华、发展。
　　搞艺术的对大师如此，搞其他领域的也应该如此。在政治生活领域，各级领导同志面对英雄模范人物，在经济生活中，而对名优产品等等，都存在一个师承、创造和发展的问题，这是个主流。只有这样，我们的未来才是美好的，正芳同志，你说呢！
　　高见，高论呀，张书记，我明白了你这翻话的含意。
　　不，不，我没有什么高见高论。张子初在原位上坐下来，他随手翻开一本札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说：
　　“这是两段正反针锋相对的碑文，敌我相抗地刻在墓碑的正反面，是谁创造了墓碑的两面呢？”
　　这座墓碑在哪里？张子初接着说，在菲律宾的马克坦岛北岸，这是一座奇特的纪念亭，亭中耸立着一块石座铜质墓碑，碑文的一面刻有这段文字：
　　费尔多南·麦哲伦。1521年4月27日，死于此地。他在与马克坦岛酋友拉普拉普的战士交战中受伤身亡。麦哲伦船队的一艘船——维多利亚号，在埃尔卡诺的指挥下，于1521年5月1日升帆驶离宿务港，并于1522年9月6日返西班牙港口停泊，第一次环球航海就这样完成了。
　　石座铜质墓碑的另一面也有碑文如是：
　　拉普拉普。
　　1521年4月27日，拉普拉普和他的战士们，在这里打退了西班牙入侵者，杀死了他们的首领——费尔多南·麦哲伦。由此，拉普拉普成为击退欧洲人侵略的第一位菲律宾人。
　　第一段碑文充分肯定麦哲伦认知世界，散播文明，不惜葬身当年的蛮荒之地的勇气和无畏精神。第二段碑文讴歌了本土的民族英雄。两篇碑文镌刻地同体墓碑的两面，天下之大独一无二，走遍地球各方，哪里能有如此这般——一对生死对抗聚首一块墓地石碑之处？没有，绝无仅有之独特。
　　试问，是谁创造了墓碑的两面？
　　张子初说成者王败者寇历来帝王之真理。斩草除根，历代统治者惯用之手法。独一无二墓碑两面碑文的制造者，有见识有勇气，表述着他们各方的崇高信仰而战，即使倒下，两人仍然没有分开，五百年来依然历历在目，长夜厮守在此。这段历史，谁也绝不敢信口亵渎正反两面的任何一人。他们的死，何等壮烈，在传播文明和抵抗侵略之间，谁都没有资格妄加评论。
　　萧正芳所后感动不已，是谁非凡如神灵，用卓越的思想将这两篇碑文合二为一，又是谁允许这块敌我不分，丧失原则的墓碑安置在菲律宾本土的领地上？这在我们中国是绝对不可以。菲律宾高人之举，他们非凡的智慧，博大的胸襟，举世独有之胆识与气魄，令世人景仰。
　　张子初点点头，我们历来说，凡事表态要明确，旗帜应鲜明，坚持自己便要否认他人。居庙堂之高而不容置疑，批判异端，封杀邪文，只存墓碑正面，不容墓碑反面，要么干脆无字，像泰山上的无字碑。
　　泰山无字碑，萧正芳旅游时登过泰山，见过泰山无字碑。
　　这是一块无字碑，高6米，宽1.2米，厚九十公分，奇怪的是光板一块没有刻字，人们称之为“泰山无字碑”。这块无字之碑，是秦始皇焚书时立的还是汉武帝登泰山时立的，至今仍是个解不开的谜。据说，历来存两种说法。
　　有一种说法认为，秦始皇焚书坑儒只立为碑不刻字。明朝人王在晋有诗为证：“东海长流石未枯，山灵爱宝隐元符。纵教烈焰焚经史，致使秦碑字也无。”清朝乾隆皇帝更断言秦始皇“本意欲焚书，立碑故无字。虽云以身先，大是畏经事”。
　　另一种说法认为，汉武帝畏惧天神立石为碑，不敢刻字。
　　《史记·封禅记》中记载，元封元年，汉武帝前往泰山封禅，“东上泰山，泰山草木未生，乃令人上石立泰山巅，上遂车巡海上。四月还至奉高，上泰山封。”这段文字表明，汉武帝确实曾登山立碑，没有碑文，是无字碑。汉武帝为何不敢刻字立碑。传秦始皇立碑有字，只因这位始皇帝曾对泰山无礼，触怒天威，突然狂风大作，暴风骤雨，将的秦始皇及随行人员淋了个落汤鸡，从此，始皇帝一病不起，死于途中。临死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碎了原立石碑，有一石匠在陨石上即刻七字始“皇帝死而地分。”果然，秦始皇死后天下大乱，陈胜吴广农民起义。汉武帝听到这个传闻，诚惶诚恐，不敢在泰山神前说东道西，惟下旨立石为碑不敢刻字。
　　张书记，我们说的是不是跑题了。
　　呵呵，正芳哪，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好了，收回野马。你我曾是师生关系，可以无话不说。改革开放，中国不改革不开放，强国富民不了。文革文革，害得人民好苦，你我好苦呀，国家应该走出文革。
　　走出文革！
　　张子初说出了石破天惊之语。他说，只有走出文革，国运才昌盛，人民才富裕，赵水香才有希望。
　　文革遗毒，不少地方还存在，牛鼻形村那个黄本昌身上就有遗毒，王克祥有不有。乡里县里市里省里直至中央有不有文革的土壤和遗毒，我敢说有。走出文革，铲除文革的土壤，清洗文革的遗毒，这是个大课题，需要大手笔。没有政治体制的改革成功，经济体制、文化体制的改革何能进行到底。已经初见成效，取得的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文革的悲剧还有可能重演！
　　有这么严重吗？萧正芳带着满脑子的“走出文革”，走出了县委书记张子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