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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香嫂>第二十七章 刘春生,给我滚出猪场去,滚,滚,滚!

第二十七章 刘春生,给我滚出猪场去,滚,滚,滚!

作品名称:香嫂      作者:禹金      发布时间:2014-11-08 10:45:54      字数:6823


  第二十七章
  刘春生,你给我滚出猪场去!滚滚滚!
  
  黄本昌的话,对于冷月红来说,简直是圣旨,她不敢不去照办,却又感到相当的难办。
  “墨溅酥胸”之事使她哑吧吃黄连,有苦难言。一想起这件事,冷月红至今还心有余悸直发怵。
  那是一个漆黑之夜,冷月红来到刘春生的窗前,他正在灯光下练写毛笔字,她夸奖说:“哟,春生哪,你夜里也不歇息。你的墨笔字写得蛮好呀,给我看看。”
  刘春生知道她不怀好意,便扬手要她滚开:“去去去,别来捣乱。”
  冷月红故意解开上衣两个衣纽扣子,半露胸脯:“我不捣乱,看看你的墨笔字也不行吗?你是写给赵水香看的吧,她能看,我也能看看。”
  这是什么话?刘春生抬眼望着窗外的冷月红,她肯定是来捣事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好吧,听听这骚货嘴里说什么调情话,抓住把柄治她一治。刘春生故意放下毛笔推开窗扇,冷月红走前来贴住窗台铁栏子,袒露酥胸说:“春生,你,你看看......
  灯光下,冷月红的两个奶子这般的枯萎下垂,像两条老黄瓜,无丝毫性感而言。刘春生原本想用打火机火光突然烧她一烧,一想不行,只要火机一靠近胸脯她会立马离开。他眉头一皱,心中发笑,嘴上说:“冷月红冷月红,你真美,美极了,你把衣裳全打开来,让我摸摸......他左手慢慢伸出窗外,冷月红果然大开上衣。说是迟,那是快,刘春生右手端起半瓶墨汁,对着她的酥胸猛泼过去。冷月红满胸墨汁,黑不堪睹,她大骂贼流子二流子三流子败兴而逃,刘春生哈哈大笑不止。
  黄本昌指令她去调戏刘春生,她毫无兴趣,但又不得不去,硬着头皮只当是去报一报此仇吧。
  听到刘春生豪放的哈哈大笑声。冷月红的心坎就在发麻。她来到赵水香的猪场铁门栅栏前,想张口喊话又不敢开口。她要报复刘春生,这贼娃子太不要脸,太下作下流。半瓶墨汁全部染黑了她的奶子和肚皮,墨汁往下流着,回到房内脱下长裤短裤一看,下身黑不堪言。此仇不报非君子,她咬牙切齿,心中骂着:“黄本昌要我对你性开放,给你脸你不会享用。本姑奶奶也是一朵花,花姑娘嘛,你别想摘到姑奶奶这朵花,老娘今天是来找你报仇的。”
  冷月红心里咒骂着,她看到木根呆子从猪舍中走出来,冷月红向他招手。他来到铁栅门内,木头木脑地问冷月红:“你找谁?”
  她本想大声要呆子快去把刘春生喊出来,她是来找刘春生算账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她笑容满脸地轻声对木根说:“木根,请你去叫叫他,我找刘春生说说话。”
  木根向来待人有求必应,他大声对猪舍喊叫:“春生,春生,冷月红找你说话。”
  冷月红着急地制止呆子:“你,你不要大叫大喊,让赵水香听到了不好。”
  赵水香此时此刻在猪舍内听到了冷月红的心虚鬼话,她预感到气氛不对,马上脱掉工作服走出来,一眼看到冷月红的样子,眼中直射绿火,她逼问着:
  “冷月红,你找刘春生说话,担心我听到,你们俩有什么悄悄话鬼把戏,偷偷摸摸的。快说,你找他有什么好事?”
  冷月红一惊,胆怯似的后退欲走:“我没有......没有什么好事。”
  赵水香见她想溜,立即开锁打开铁栅门,快步走上去拦住冷月红:“你别走,进去说清楚,你来这里没有好事,那一定是想干坏事。走,到里面院子里老实坦白,你到底来我这里要干什么坏事?”
  冷月红骚货泼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被赵水香这一拦一请反而胆子大起来,黄本昌的牛棚之计唆使她放泼心雄胆壮:
  “赵水香,你要我说是不是?好,我说,我是专门来找刘春生......你,你别那么霸道好不好?你死走了老公,你霸占着刘春生,老实告诉你,他喜欢你更喜欢上了我哩。他进过我房内三次,我也到过他房内五次,怎么样?我也爱着他,你不是他的老婆,他不是你的老公,你管得着吗?”
  赵水香气得“啪”的一声打了她一个耳光,冷月红有了上次被捉奸挨打教训,她冲上去也搧到赵水香一个耳光,还撕扯着赵水香的头发。幸亏赵水香手起脚快,一脚踢上冷月红小肚,她嘴上“哎哟”一声马上松手,赵水香趁机上前撕扯着冷月红的嘴巴,一边撕一边骂着:
  “不要脸的烂娼妇,我让你说吧,我叫你骂吧,你给我滚开!”赵水香松手放开她叫她快滚蛋。
  冷月红忍痛见赵水香手软反而撒泼冲上来,嘴巴不干不净地骂着,赵水香哪里还能容忍冷月红的放肆,两个女人又撕打成一团糟。
  木根无法劝开架势,他要刘春生赶快出来劝架。刘春生见状,不知如何出手拉架,赵水香的上衣扣子被扯掉了两个,冷月红的嘴角在流血,两个人的头发全乱了,刘春生大喝一声:“别打了!”两个女人为之一震,双方立即停手罢战。
  看着冷月红的狼狈相,刘春生就恶心。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寻衅赵水香,明知不是对手也要鸡蛋碰石头。她刚才的胡言乱语也伤透了刘春生的心,鬼才进你房间呢。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脸皮如此之厚,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下流之物。墨汁泼酥胸事件仍不解恨,他几步上前,左手揪住她头发,用右手连连狠狠地搧了她三记耳光: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冤枉我,栽赃我干什么?滚,远远的滚吧!以后少来骚拢我!”
  冷月红双手捂着流血的嘴角连滚带爬地走了,刘春生对赵水香深表歉意地说:
  “水香,你别听她刚才的胡说,我和她根本就没有......
  赵水香的心被刺痛,心坎在滴血,她怒目盯着刘春生,全不管衣衫被撕裂,没有半点掩遮半露着的上身,冷不防猛给刘春生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地质问他:
  “好一个根本就没有......刘春生,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配合得多好呀!你说得多轻巧,冷月红自己都承认了,三次加五次是几次?你胡涂我可不胡涂......原来,你和李新民是一路货色。你,你你你们男人都是贼流子呀!你......刘春生,你给我滚!马上滚出我的猪场去!滚滚滚!”
  她怎么啦,如此的血红着眼,河东狮子口大张开,倒横着柳叶眉,歪瞪着丹凤眼,右手两指合并着直指院外,语气更重:
  “快点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刘春生脱却工作服,丢给木根,他大步流星走出了她的猪场。
  滚,滚蛋!这是最严厉最痛心的驱逐令。
  五个月前的某日,刘春生刚刚被招聘为场长——高级白领员工时,赵水香的母亲赵姥姥咒他,要他滚出养猪场,他坚持下来,没有滚蛋。紧接着,他自己的爷爷骂他,也要他滚出牛鼻形村,他仍然坚持下来,没有滚蛋。该宰的老狼狗黄本昌也通过各种渠道,明里暗里表达着要他滚蛋,他更不会屈服于淫威而滚开。今天,赵水香怒搧他耳光并大骂他,而且还公然要他滚蛋,快点滚,从此不再......刘春生还能说什么留恋不留恋呢?她把他与李新民相提并论,在她的眼光中,他将男人们都视作玩女人的贼流子。
  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有走,离开她,从此天各一方。
  刘春生依然打工仔衣着,依然是伫立在大樟树下。不过,没有了往日的大红招聘启事,也没有当时那么多村民,来给刘春生送行的只有三个人,他用冷竣的眼神凝神着古老而苍翠的大樟树,颇有恸哭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恨红颜了。
  冬宝安慰他说:“春生,别难过,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生苟怂恿说:“好话坏话昨夜说了一大箩,我还是那句话:找赵水香评理去。她不应该听冷月红一面之词就开除你,你不要哑巴吃黄莲。”
  木根也劝说:“对对,春生,你不要走,暂时在家里歇几天,等水香气消了,她也许会让你来上班。”
  刘春生摇着头:“别说了,你们的好心好意我领了。我刘春生身正不怕影子斜,大樟树可以作证。冷月红是什么人,婊子也不如,路人皆知。我不明白赵水香竟然会相信她的话?我更不明白冷月红竟敢到猪场来闹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好。李新民,他......听说他在劳改农场表现不错,有可能假释提前出来。赵水香盼望着夫妻能破镜重圆,复婚,重归于好。这是件大好事,我必须走人。这是个机会,机不可失时不我待。赵水香给了我一个台阶,让我下来,我必须把握这个台阶离开她。”
  冬宝惋惜地说:“这可是个不光彩的台阶,你是背黑锅离开猪场,离开生你养你的牛鼻形村。”
  大樟树啊大樟树,江南山乡庐陵樟香之地巍峨挺拔的绿叶风景树,您是生命之树,您是镇村之神。您树大如华盖,叶绿尤新漆,枝长叶茂雄立村头。岁月重负的洗礼,星移月斗的弯压,您的某个部位旁逸斜出虬枝伸长驼了背,老人们美其名曰骆驼樟。小时候,村伢仔娃男童女爬上您的身,抚摸您的背,童声阵阵儿歌满树笑语盈村。骆驼樟的右上方有连理樟,枝干从母体生发出来,长到三五尺高,骤然连理一分为二,互为对称均匀生长,你身子长一尺我身子也长十寸,你腰围宽一码,我腰围也多一轮,应应对对似兄弟,笑笑语语如姐妹。不是兄弟不是姐妹是哥妹,是山伯兄与英台妹,梁山伯与祝英台在连理树上演绎着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情深意长的古樟连理树啊,你如今成了刘春生眼中的冤家对头树,不是冤家不聚头,那有冤家再连理?不看连理树,再望卧龙樟。牛村古樟,名扬全乡,据说县林业局要编林业志,曾派人到树下咔嚓咔嚓拍摄半天,记者惊乎牛村古樟之气派,海纳百川,岳容万丘,一树三樟,了不得了不得。卧龙樟树大不朽,尾大不掉,令人有高山仰止之壮观。爷爷曾经讲过,卧龙樟原本系古樟分支,某年某月某日午时三刻,风雨大作,雷鸣电闪,猛一个炸雷从天而炸,巨响劈树,震耳欲聋,大树突然起火,浓烟滚滚,这分支被天斧劈开胸膛。左枝依然挺立不斜不弯,右枝被迫卧而倒地,枝枝叶叶匍伏再生,卧地潜行。吸地之精华,吮露之润泽,躯体为本,衍生为根,刀风雪剑,茁壮成长。树皮如莽蛇的片麟,树枝似苍龙的巨爪,卧守村庄风水宝地,晨送村民日出而作,暮迎农人日落而息,一个笑脸一个喜眉,永不阖上美丽的双眼。树皮斑斑是一篇篆文,读得懂的和读不懂的牛鼻形村人们都知道,这是一篇上苍下示的福音书,日日夜夜为村民们祝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古樟荫蔽着牛鼻形村三姓子民,您见证着村庄的兴旺发达繁荣富裕。我,刘春生,从此一走,可能可能有可能就要与您永别……不,我要回来的。因为,因为这里有我至尊至爱的爷爷。如果不是因为爷爷,我,我将万念俱灰。滚,滚你妈的……不不,不该咒骂大樟树。大樟树无辜无罪,罪在她。她赶走我,不不,罪不在她,罪在冷月红,罪在老狼狗……爷爷曾经对他说过,这棵大樟树至今有几百年历史,到底几百年还是上千年,爷爷也说不清楚,反正爷爷的爷爷就亲眼看过这棵树。当时树干只有米筛子那么大,如今已有禾桶大了,三五个人手拉手才可以围住,树枝树叶巨伞似的几乎遮盖了半个村子。不看了不看了,再见吧,我不爱的我讨厌的大樟树,你怎么如此这般地站在这里不动,你不该站在我们村前,你应该站到她的屋后去吧。
  冬宝的三个“背黑锅”之言点穴似的击中伤痛着他的心。
  刘春生鼻子一酸:“这点,暂时说不清,不去解说。我相信,过不了多久,牛鼻形村善良的人们会真相大白的。”说完,他朝大樟树一鞠躬,肩背大包手提小包转身走。三个人相送到村口,依依不舍的。这时,清早头班客车刚好来到牛鼻形村,车子还未停稳,车门刚刚打开,刘春生一个快步跳上车。车门关妥,汽车开动,透过车窗玻璃,刘春生心情轻松下来,无事一身轻,频频回眸村里,连连摇头自言自语说:
  “别了,我的牛鼻形村;别了,不是我的赵——水——香!”
  吴金秀因事走娘家到山南娘家住了两夜,回到牛鼻形村时,刘春生离开村子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在村口得知这一吃惊消息,连家门也没进去,立即小跑起来,火急火燎地来到赵水香的养猪场,人还没到铁栅门前,话声却飞进了猪舍:
  “和尚训道士你管得太宽了,水香,你好糊涂呀!”
  木根赶来开了铁栅门,吴金秀快步走进去,赵水香心情沮丧地看着吴金秀,想哭没泪,想笑无声。只三天时间,赵水香的眼圈就大有失神,脸颊也不见红嫩之色,柳叶眉不秀,丹风眼不丽,显得非常的憔悴。看到她如此模样,吴金秀想好的一套责备之言,此刻一句也说不出口。李新民的离家出走伤透了她的心,是因为冷月红;刘春生的离场而别又刺痛她的肺,也是因为冷月红。可恶的冷月红,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的德性让狗吃了吗?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李新民之后又陷害刘春生,你是方圆十里乡村中最最最最下作的女人,你害得我们的牛村香嫂赵水香同志好伤肝肺好伤心!
  在猪舍的休息室里,赵水香关闭了门,她让吴金秀坐下,自己站着,低着头看着脚尖。
  突然她扬起头,眼放毫光直盯着墙壁问:
  “开水烫泥鳅——看你怎么滑......金秀,你想想,如果你是我,你将怎样处置刘春生?”
  “我也会搧他一个耳光。”
  “搧他耳光之后呢?”
  “我会要他老实坦白。”
  “他不老实不坦白呢?”
  ......吴金秀一时没词语回答。
  “捉奸吗?”赵水香冷笑三声,“与我何干,我是刘春生什么人?真老婆、野老婆、情妇、小秘、姘头,都不是。”
  “于是,你就叫他滚蛋,永不相见。”
  “当然。”
  吴金秀见赵水香怒气长吐,怨气已出,她站起身来拉着赵水香的衣衫说:“好了好了,坐下坐下。我们姐妹俩烈性格火脾气,我同情你的遭遇,多灾多难呀水香妹子水香同志,我这个妇女主任没当好,我对不起你呀!”
  赵水香佩服吴金秀的火热心肠甜蜜嘴舌,听她这话入心坎舒畅动听悦耳,她真想伏在妇女主任的肩膀痛哭一场,发泄一番。她不承认自己命苦,她只讨厌冷月红,为什么专找她的叉子?难道冷月红是死不悔改的潘金莲,死去几百年的潘金莲在她身上还了魂?就凭她那鹭鸶腿、水蛇腰?对了,她有黑后台,黑后台肯定是黄本昌。一想到这点,赵水香心里就气愤不平,她说:
  “金秀,你快别那么说,我的遭遇我的处境就是这么不如别人。你说,冷月红为什么胆敢闯到我的门口大叫大喊刘春生刘春生,两个人之间没有私情?你敢打包票?”
  吴金秀公正地为刘春生说话:“据我所知,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私情,刘春生根本不会看得上冷月红。你冤枉了他,尽管你嘴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不得不承认。”
  “反正,冷月红是冲着我来的,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了!”
  “这你就说对了,冷月红是冲着你来的。水香,你想想,她为什么要冲着你,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是谁指使她来的,这不一目了然了吗?”
  两人观点一致,赵水香心胸了然开朗:“黄本昌要赶走刘春生!”
  吴金秀完全同意赵水香的看法:“对,黄本昌难于办到的,冷月红为他办到了。”
  赵水香后悔没有对冷月红狠狠痛打至极。
  吴金秀觉得黄本昌导演,冷月红主演的苦肉计小品并不漂亮,赵水香口头上虽然大骂刘春生滚蛋,但是,眼睛眉毛和脸颊却都写满着后悔、后悔、后悔密密麻麻的两个字。
  
  黄本昌却认为冷月红干得漂亮,借刀杀人不见血,赶走了刘春生,除掉了眼中钉口中刺,舒服惬意,他要好好犒劳犒劳这个女人几个夜晚。
  知我者,水蛇腰也。
  黄本昌简直是吃了野鸡蛋,嬉笑着肉泡眼,他为导演的不朽之作而乐滋滋,正在给女儿挂长途:
  “小翠呀,告诉你个特大喜讯,好消息,赵水香和刘春生干仗啦......怎么干仗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春生挨了打。他被赵水香赶出了猪场,要他滚,快快的滚蛋,滚得越远越好。真的,老爸不会骗你,他是昨天清早坐班车离开村子走的,估计今天下午就可以到达深圳。会不会回到原来的厂子上班,很难说。反正,你知道这个消息就行。你不要再跟他来往,他不是要宰了你爸吗?赵水香不准他回村子,我更希望他死在深圳,永远不要在牛鼻形村出现。说实在的,我要谢天谢地谢谢赵水香!”
  放下电话,黄本昌点燃一支过滤嘴庐山牌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他的瓦刀脸水桶腰老婆自我夸耀地说:“怎么样?仇三英,在牛鼻形村这巴掌大的地盘上,只有我黄本昌能玩得转吧。”
  仇三英不高兴地说:“你与冷月红又搞在一起,小心你这项乌纱帽能戴多久。”
  黄本昌架着二郎腿:“你懂什么鸡巴,你不要对冷月红有反感,你能做到叫赵水香赶走刘春生?谅你水桶腰也没这本事。水蛇腰立大功啦。她挨挨打,嘴角流几滴血值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嘛。”
  仇三英历来讨厌丈夫开口闭口水蛇腰,惟独这一次对冷月红有好感。赶走刘春生,老头子让她去施苦肉计,赵水香果然中计,效果良好。这头功应该是冷月红,要谢的话,首先应该先谢谢冷月红。尽管这娼妇与老头子来往不干不净,老头子电话中怎么这么说要谢谢赵水香呢?她不明白。
  “你在村里当官三十年来,有三次大的得意风光时刻。”
  “三次?”黄本昌一时弄不清妻子的话意,“哪三次,你说说。”
  仇三英瓦刀脸上有着并不迷人的笑容说:“第一次,文化大革命,你斗争当权派赢了,当上了副大队长,我嫁给你,你有了老婆,是不是风光?”
  “风光。”黄本昌后悔说,“可恨当时有人反对我,不准我入党,要不然的话,入了党可以当大队长了。”
  “第二次是你入党那年头。”
  “那年头粉碎四人帮,全国人民第二次大解放。我入党不久,乡党委马上晋升我为党支部副书记兼民兵连长,党政军一把抓,风光,风光。”
  “这第三次是什么,老婆子,你分析分析说说,看看与我想的是不是相同?”
  “第三次是这一次,你让李传福退位下来,当上了一把手,又赶走了刘春生,心满意足,更加人上人了。”
  黄本昌听着老婆的恭维,心里甜蜜,外表却不太显山露水。前两次的胜利,一次当官娶妻,一次升官掌权,人生难得如此拼搏,当然风光,应该风光。这一次,形式上虽然事与己愿,步步得手,却并非胜券在握,说不定刘春生这贼流子,某天夜里像土行孙一样从地洞里钻出来,一把大刀朝他的头上猛劈下来,他心惊肉跳吓得直出冷汗,刘春生不倒,灾难在矣。
  怎么办?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他思忖着,几分钟之后,他抓起了电话耳机,果断决定马上再给女儿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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