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今天，我赵水香何尝不变坏一下，风流一次，

　　第二十章 今天，我赵水香何尝不变坏一下，风流一次
　　
　　赵水香近来心情不错，仔猪白痢病痊愈，三次出栏肉猪到县城屠宰场成交，并且直接与对方签订了产销合同，节省了远销外省的往来运费及诸多开支。按照县屠宰场马老板的建议，赵水香同意使用他们规定的品种、饲料和饲养管理技术，由县屠宰场统一收购，形成加工、生产加农户一条龙服务。
　　早餐放食喂饱了猪们，上午有空闲时间，刘春生脱了工作服，端出棋盘要与木根呆子杀几盘“将士相”与“车马炮”。他俩摆开战局“杀”将起来，赵水香突然说：“木根，中午我和刘春生俩如果回不来，你和我妈辛苦些。”
　　木根呆子抬头看着她说：“水香，哟，穿得这么漂亮，你去水英家走亲戚吗？中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呀！”
　　“还有我妈呢，你们两个人，累不垮。”赵水香笑着说，她把摩托车匙子交给刘春生，“你把车子开到樟树下等我，咱们俩出去一下。”
　　刘春生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服从，他接过钥匙，把车子开出院门，停在樟树下。赵水香来了，穿着的确凉白衣衫，内着白胸罩，短短头发乌黑明亮，风姿绰约大步而来，圆圆的奶子，尖尖的乳峰依稀可见。这个赵水香老同学，有风情却不妖媚，无秋波却很迷离。她今天要去哪里呢？她不说，刘春生不问，她要他驾车，他不得不至尊兼备。
　　嘉陵牌摩托离开大樟树，开出村口，开上村前沙石公路，赵水香端坐后座，指挥着刘春生快些快些离村而去。
　　离牛鼻形村远了，赵水香轻轻说：“好了，减速，减速，刘春生你放慢些......慢些儿......
　　刘春生转头朝后：“水香，你今天怎么啦，刚才出村时你说要快，这会儿又说要慢……”
　　赵水香细言柔语：“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春生，你……你听，我的心儿在跳......怦怦怦怦的......
　　刘春生意识到什么：“水香，你说小孩子话呢，摩托车在响，我怎么能听到。”
　　赵水香多么想从后面象拥抱丈夫那样偎依在他的后背。以往，曾多少次这么紧贴在李新民背上，两个奶子紧紧摩擦着他强健的背部，赵水香此刻太愿意如此这般了，但是，她不敢放肆。他是刘春生，不是李新民，他可能替代李新民吗？她镇定下来，为刚才的失态之言而后悔。她不该在他面前自作多情，刘伙根骂她不是好女人，她牢牢记在心坎。她严格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偶尔车子颠波，造成他的背与她的前胸相柔撞相挤紧，她又强行做到了男女两军迅速分开，脱离军火相磨擦，她担心擦枪走火。
　　车子开到乡政府门口，刘春生想要把车子开进大院，赵水香连忙发话：“别进去，先到街市上转转。”
　　转转就转转，刘春生驾驶车儿在南山乡乡镇的街市上，左三圈右三圈转个遍，不时有熟人跟赵水香打招呼，她像长官阅兵似的挥手向人们致意。
　　“停下吗？”刘春生请示似的说。
　　“不不。"赵水香没过足阅兵瘾，“再来一次。”刘春生只得以最低速度慢慢行进着，等到她把整个街市的旧貌新颜一饱眼福之后，刘春生在唯一的国药店门前停下车子。
　　赵水香问他：“你要买药？”
　　刘春生点点头：“我给爷爷买两瓶国公酒。”
　　赵水香拉住他的衣袖：“你别下去，到县城去买吧。”
　　刘春生不明白：“你要去进城？”
　　赵水香含情脉脉闪闪丹凤眼：“对，你我双双进城去。”
　　“你要进城去办事，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迟嘛！”赵水香从后边仔细端详着刘春生。贼娃子，你可知道伞把子抹糖——甜头在上的滋味吗？，我要同你进城办什么事办大事哩。你英俊却不潇洒，你有才华却不见你横溢，你被我招聘为场长却没有实权。你不去追逐疯狂淑女黄小翠，却心不甘情不愿来屈尊我这个饥渴少妇赵水香门下，你这不是对我致命的性诱惑、性骚拢是什么？贼娃子，色情禁区，性欲巫峡，芳心虽有萌动，甜头在此，你敢大胆闪闯其间吗？
　　稻花香酒家二楼黑珍珠厅内，两人坐定，服务小姐进来点菜。饮食文化，民以食为天。她今日要与他好好痛饮，一饱肚福。服务小姐笑容得体地请先生太太点菜，刘春生惊讶地瞪了这服务小姐一眼，心中骂了一句扯蛋胡说，赵水香却不置可否笑笑：
　　“小姐，请你讲讲贵店菜肴的风味特性。”
　　“行。”服务小姐彬彬有礼开口说，“我们这里自古有金庐陵的美誉，凡作菜肴都选料精细，刀工讲究，注重火候，色、香、味、形齐全。在烹调上擅长烧、焖、炒，注重保持原汁原味，突出鲜青，偏重口感，爽而不腻，辣而不腥。在质感上讲究酥香、烂甜、嫩呢......听着服务小姐富有饮食文化的专业解说，刘春生条件反射地口馋得垂涎三尺欲吞口水，他催促赵水香快快点菜。
　　赵水香看看菜谱说：“我点两个，你点两个，汤嘛，由小姐推荐，四菜一汤，怎么样？"
　　刘春生同意。
　　赵水香首点：“莲花血鸭。”
　　刘春生接点：“永新土鸡。”
　　“万安玻璃鱼。”
　　“安福火腿肉。”
　　“紫菜三鲜汤，怎么样？”服务小姐征求意见后兴奋地说，“有趣，小两口今天的点菜别有风趣，我在这里打工两年多，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夫唱妻和，情投意合于桌面之上。”
　　刘春生喜悦中略有不高兴，他说：“小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他感觉到赵水香用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他一下，还用眼光制止他。
　　赵水香笑对服务小姐说：
　　“对不起，小姐，他就是这个德行。”
　　服务小姐走了，赵水香和刘春生两个人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可以大谈饮食文化。中国烹饪，源远流长。光彩夺目，举世无双。自然美、艺术美，巧妙结合；形态美、质地美，和谐统一。营养美，意境美，水乳含香。烹饪艺术，为工业农业同兴，繁荣添彩。饮食文化，为中华民族争光。案分红白，火兼文武，色全冷热，艺无定框。鼎中变化，炉微精妙。手下刀工，阴柔阳刚。煮而不烂，熟而不过，烹饪少鲜，如活大国。烹以养圣，国以民生。理事第百姓，民以食为天，江山自古出厨房。吃是生活的主体，古今饮食，吃穿住行睡五项，吃在第一，要不怎么说民以食为天呢？吃是为生活，吃是个大问题，大有讲究，要不，怎么有这么多酒楼、饭庄、排档铺、餐饮店呢？吃饱吃好不是目的，目的是吃出口味，吃出艺术，吃出情感，要不，怎么说酒逢知己干杯少呢……
　　慢慢地喝，慢慢地吃，深深地喝，尽情地吃。没有敬酒没有碰杯，酒过三巡，赵水香耳热心跳，她望着他，他看着她。刘春生停下筷子端起酒杯：“赵水香，你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来，我该先敬你一下，怎么样，干杯吧。”
　　赵水香端了杯应酬说：“好，我先喝，你后喝，喝完后，我给你看一件东西，”两人举杯相碰，同干共饮。赵水香随手从旁边椅子上的手提包中打开拉链，掏出一张打印纸件交给刘春生，他接过一看，首页纸上赫然印着这么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判决书
　　
　　刘春生从头至尾通看一遍，他敏感地意识到赵水香今天要进城要进餐馆还特殊地选有包厢酒楼的原因，原来她是要单独与他谈这件事。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天大之事。《离婚协议判决书》是哪一天接到的，刘春生不知道。他看完后，从桌面上推过去交还给她。赵水香没有再推过来，也没有检起放进小提包。她让它仍摆在桌面上，两眼久久盯着，泪水几欲盈眶。可以想象得到，她收到判决书的当天，肯定是非常非常地难受甚至痛哭了半夜。此时此刻，她正要对刘春生诉说衷肠，刚一启齿，服务小姐送来那个紫菜三鲜汤，道一声两位慢用便离去。刘春生慢慢端起酒杯：“赵水香，来，祝福你......
　　赵水香面孔冷峻：“祝福我？你不会是反话正说吧，刘春生......
　　刘春生眼皮一皱：“能从烦恼与痛苦中解脱出来，获得新生，可以说这是一种幸福。真的，赵水香，老同学我是真心祝福你。”
　　刘春生安慰得漂亮，赵水香感到满意，仿佛是大海中航行翻船落水的水手，危难中抓住那块舢板，紧紧地抱起生存的希望。她真想伏在刘春生的肩膀上大哭一场，多么善解人意的老同学新场长呀，她含情脉脉泪水汪汪，她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可依的意中人：
　　“刘春生，你......你能不能......
　　突然“哇”地一声，赵水香伏在桌面上喝喝喝地抽泣着大声痛哭起来。
　　刘春生大为惊慌，赶忙劝导：“赵水香，水香，我知道你内心多么痛苦，......这不是你的错处，责任完全在李新民一方。现在，既然解脱了，痛苦已去，幸福即来。你别这样，你要坚强起来，这不是牛鼻形村，这不是你的房间。这里是县城酒楼包厢，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赵水香泪水洗脸：“你去把门关死.....刘春生，你现在看到了，春生，我是个什么人，什么身份的女人，你该明白了，我可以对别人笑，但决不对别人哭。只对你哭，只对你说，只对你倾吐心中的苦衷呀......
　　刘春生实不忍看着赵水香，她的泪脸愁相虽说更媚人，真有点儿情人眼中出西施。有人说女人哭泣美更俏，刘春生最讨厌这种说法，把审美的意念构建在泪美人的痛苦上，龌龊无耻。他思付着端杯把盏劝慰她：“水香，谢谢你看得起我。来，借酒浇愁以酒助兴，把酒高歌，让烦恼与痛苦滚他妈的蛋吧！”
　　赵水香身心受到感染，她用手帕擦却泪水，端杯勃然起立：“春生，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春生连连以手势请她坐下：
　　“好话坏话，真话假话？”
　　赵水香坐下：“黄小翠一连几天来电话，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发表<情感声明>。”
　　刘春生感到突然：“<情感声明>......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水香故意试探他的口气：“你猜猜......
　　刘春生摇摇头不笑不答也不喝酒，只顾大口大口地吃菜。赵水香端杯一口而干，放下空杯对刘春生半撒娇半命令说：“给我倒酒！”她看着刘春生为她斟满酒杯接着说，“刘春生，你真的不想知道黄小翠跟我打口水仗，对我说些什么混帐话吗？”
　　刘春生苦笑一下：“赵水香，我不想听她攻击、挖苦、甚至侮辱你的那些混帐话，闹到这地步，淑女也疯狂。我......我承认我也有责任有过错，<情感声明>不是好东西，她的声明到底说了什么？”
　　赵水香让他猜猜：“你说呢？”
　　刘春生不好说不便说干脆不说。只盯着赵水香的双眼，看着她的双眉好开心。
　　赵水香秀丽的面颊在酒力和男子雄劲的眼光下艳红起来，刘春生十分惊讶，他仿佛首次发现赵水香如此的青春靓丽。岁月的流逝，失夫的煎熬和劳累的疲倦似乎并未留下丝毫的痕迹。她已经是二十八岁少妇而且是有一个五岁孩子的女人，脸面的皮肤和丰满的胸脯犹如十八岁的少女，没有抬头纹、法令纹、鱼尾纹，水水灵灵的脸上依然充满青春的活力。啊，感谢上天，那是上帝给予了她特别的眷爱。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一滴露珠滋润一个女人。她事业有成，她对与黄小翠的情感电话之仗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为，刘春生看到她的眉宇之间写满了幸福的霸气。
　　包厢的门是关不死的，服务小姐推门进来，询问要不要再加酒加菜，赵水香略有几分醉意说：
　　“一切听这位先生敲定，先生，你一言九鼎吧。”
　　刘春生绅士风度一挥手：“不必吧，谢谢了。”
　　服务小姐关门后，赵水香情切切意绵绵：
　　“我说，春生，你我呀，今天什么官府衙门商场店铺都不去。静下心来放松放松，多吃点多喝点，然后再去看场电影，或者去录相厅看录相，男人与女人，嘻嘻......说着，她端起酒杯靠近嘴唇慢慢儿喝着酒，双眼儿逗乐着刘春生，不一会儿这杯啤酒全进了口腔，顺着食管进了肚子，她抓过酒瓶子，又满满地倒下一杯。
　　“你看过录相吗？”赵水香不待刘春生回答，她无拦无遮地悄悄承认，“我看过录相，以往跟老公进城看过，老公死走逃亡之后，不好意思......但是也看过一次，不敢看下去......男人女人脱得太多，脱光了衣服露出了......说着说着她仿佛要晕倒。
　　刘春生赶紧起身走过要搀扶她：“水香，别说了......你喝多了吧？”
　　赵水香马上推开刘春生制止他别靠近她：“春生，你，你坐下，坐回原位子上去，你担心我会醉倒包厢吗？笑话，老鼠不偷——贼眉鼠眼，你别这么看着我。给我倒酒好不好，我还能喝，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倒满杯子。我在说胡话是不是？我这是秘密，私房话，我真傻，真的，春生，你不要笑话我吧......不会，这就好呀，谢谢啦春生。”
　　赵水香说完，又将满杯酒猛倒进嘴巴一钦而尽，她已经坐立不住，一个趔趄身子歪坐斜倒，她一屁股跌倒在地，刘春生立即上前搀扶。赵水香昏昏沉沉倒伏在刘春生怀抱之中，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欲火，要与刘春生狂吻求欢。由于椅子倒地的响声惊动了外间，服务小姐推门伸头进来，问出了什么事。吓得赵水香六神无主，立马松嘴，刘春生对门口站立的小姐挥挥手，没事啦，请关门吧。
　　“水香，你......刘春生扶正赵水香坐着，用右手为她梳理头发。
　　“春生，我怎么啦......赵水香松开搂抱着刘春生的左手。
　　“结账吧。”刘春生说。
　　“还要喝......赵水香酒醉性欲大启漾荡着。
　　“水香，你不能再喝了。”
　　“春生，要打架吗？来呀，我早就想揍你了。”
　　“回去吧，水香......
　　赵水香又一次靠近他，将绯红的脸蛋贴在刘春生胸脯，娇声嗲气地悄悄说：“不，春生......今天，我赵水香何尝不变坏一下，风流一次。”
　　刘春生此刻也按捺不住青春的焰火，他一手将赵水香紧紧地搂住，宽厚彪武的嘴唇在赵水香的脸颊上乱吻，那只打过架打过工又打过猪的大手，从赵水香的确亮白衣衫的下底顺着肚皮朝着胸脯奶子急摸过来。他急急紧紧地摸抚着，赵水香躺在他的怀里，尽情享受着。正当这对情男痴女刚要跳入爱河之际，“笃笃”两声敲门声制止了男女寻欢作乐的企望。
　　“可以进来吗？”一个男子的礼貌的问候声传来，赵水香觉得有些耳熟，是谁来搅荒呢，讨厌。两人慌忙停止情爱动作，她急慌地扯平衣衫，坐回原位，恢复常态。
　　刘春生诚惶诚恐地说：
　　“请进吧。”
　　那人一进门，两人都不约而回地惊叫起来：“郭子瑜......
　　“想不到吧？”郭子瑜大步上前在小圆桌前站定，他对赵水香解释说，黄小翠来电话找你，你妈说你同刘春生进城了。她就打电话找她爸，她爸——我的舅爷打电话给我，务必要在县城找到你。我舅爷还说，白天找不到，晚上也要找到。听口气，我表妹小翠有急事找你，很担心。小翠也来电话，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郭子瑜还说，他找到这个酒楼，服务小姐不准我贸然闯入，必须先敲门。
　　赵水香心惊肉跳地一笑：“老郭呀老郭，好一个黄小翠的老表哥。来，坐下，刘春生我们俩敬他一杯！”
　　三人三杯酒，“咣当”一声碰杯，脆响之声特别特别的悦耳动听。
　　
　　在酒楼，只因摸了赵水香的酥胸奶子，三天来，他一直亢奋不已。
　　这一夜，刘春生失眠了。
　　失眠是一种睡眠紊乱现象，失眠一般分为三类，一时性失眠、短期失眠和长期失眠。刘春生的失眠属于一时性失眠，是继发性而不是原发性，因为玩得太开心，因为触摸到赵水香胴体而兴奋引起的。
　　失眠，从医学的角度讲，健康的体魄来自睡眠，而失眠则是指丧失了的睡眠。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说过，阳光、空气、水和运动是生命健康的源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确，生活因人而灵动，世界因人而精彩。知我者，谓之心忧；不知我者，谓之何求？但是，今晚的一时性失眠没有必要去看医生，不几天会及时消除。据说，拿破仑经常失眠，每晚只睡三小时同样精力斐然，成就过人。失眠不是什么大病，却给人们带来极大的困扰。失眠弄得刘春生苦不堪言，欲睡不可，欲坐不能。他干脆拉开电灯，睁大眼睛，看着楼板回味着与爷爷的那次交谈。
　　那是他与赵水香去县城风流潇洒回村的第二天，刘春生下班归来，吃晚饭时，刘春生说：“爷爷，这国公酒是正宗的，北京同仁堂出品，不会有假，你每餐喝一点，延年益寿。过几天，再有出差，我给爷爷买套新冬衣，秋风起秋天凉，老年人一进入秋季，冬天就快到了。”
　　牛爷爷有些不高兴：“我是个快入土的人，不图个新不新的，去年的棉袄年年穿，老棉衣棉裤暖和哩。春生，你可得打扮打扮显显精神，听爷爷的，快娶个女人成个家，让爷爷放心而去。”
　　刘春生甜甜的笑着：“急什么，八字才刚刚有一撇。”
　　牛爷爷说：“那好那好，有一撇就好......听说赵水香离了婚，有这么回事吧。”
　　刘春生点点头。
　　“家产怎么分的？”
　　刘春生如实回答：“养猪场所有动产和不动产全部归赵水香所有，李新民还负担她女儿萍萍的生活费、读书费直到十八岁。”
　　牛爷爷点点头，年迈的脸上有着喜色：“好好，李新民这小子发啦，有良心，没有亏待前妻和女儿，也让赵水香服了心定了神。他的家产，一个偌大的养猪场，万贯家财呀。”
　　刘春生说：“何止万贯家财，上个月向县里申报公司挂牌，一报固定资产就五十万。”
　　“了不得了不得。赵水香了不得了，这个女人不一般！”牛爷爷简直竖起大姆指，突然他变脸地查问孙子，“春生，你和那老狼狗的女儿还没有了断是不是？听说，她今年要回家过年，你可决不能搭理她。”
　　刘春生表示决不与黄小翠来往。
　　“应该决断”。突然话题一转询问春生，“你能搞到她的生辰八字吗？”
　　刘春生如逐云雾：“谁的？”
　　牛爷爷说：“赵水香。”
　　刘春生疑惑不已：“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你要她的生辰八字有何用？”
　　“你不懂。”
　　在他老人家看来，赵水香没有了老公就等于这个女人命中注定克夫。金木水火士，八字不顺，水火相克，夫妻很难白头到老。刘春生曾与黄小翠在深圳地摊上看过一本书，随手翻几页，什么生生死死，来来去去的阴阳八字。人的生辰八字是指出生的年月日时，每个时辰两个字，甲子，乙丑之类等等。刘春生虽不是共产党员，但他也不信那个邪。
　　哪知，牛爷爷特地出村去找邻村的瞎子算命，回来时情绪不错。晚上专门找刘春生问了些猪场情况，嘱咐早点睡早点起，只字不提八字算命事，要他吃罢饭早点去上班。看来，牛爷爷心中不仅同意还希望他在赵水香身边永远干下去。
　　刘春生不相信瞎子算命，虽然也打探到赵水香的生辰八字，那是为了满足一下爷爷的心愿。反正瞎子瞎说，得几个心血辛苦钱养家糊口，权当作是扶贫献爱心罢了。对待算命先生，刘春生向来一分为二。他曾笑着讥讽过邻村瞎子是杀人犯，因为，有人听信了他的歪理邪说，关云长放屁——不知脸红，陷入了绝望，终至灭亡。这就是算命者软刀子在算计他人之命也。他也曾敬畏地奖褒过算命先生是神，因为，有人不理睬不信乎他如此这般那一套，只发奋与命运抗斗取胜，从这个角度上，可以说算命先生是从反面点化人才奋斗成功之神。
　　手相术，看手相能先知先觉命运，对此刘春生相信。人生的密码就在手掌，神了，他信服。爷爷找瞎子为他算命，算什么不言而喻，任其自然。刘春生进城去看手相，不是猴子看报纸——假装斯文。县城街市边上地摊旁，端坐个道貌岸然的光眼先生，不像瞎子自按手指甲乙丙丁说流年。手相学是门科学，符合逻辑的心理学，博大精深，掌上有明珠，掌中含密码，看似单纯的纹路却蕴藏着无数的奥秘。手相师，刘春生称之为“师”，表明对此人的尊重。手相师让他伸展右手，展示掌上纹路，右看看左看看，指指点点说，这是生命线那是智慧线感情线。人们的灵性直觉力在体内产生，在手掌纹路上含露，这就是生命的密码。破译密码的工作就是手相师所为，手相师言之凿凿不无道理，观其言察其行，手相师不打逛语。他口中念念有词，什么风水轮流转呀，什么遇人不淑奇准无比呀等等。看手相主要是看右手，右手代表自我，属主体。右手代表后天性，左手代表先天性。他说女人看手相，婚前看左手，婚后看右手。男人是泥塑的，女人是水养的，关于这一点，刘春生又不愿听了，这大概是手相师的雕虫小技在逗人而已。
　　你的感情线纹路，这里清晰那里模糊，一次半次出现过恋爱，小伙子，与其冒烟不如燃烧。刘春生心里格登一下，与黄小翠算一次，和赵水香只能算半次的情感经历印证在感情线上，这大概就是手相师破译密码的惊人之处。神是通过血统清算罪犯，神也是通过纹路告示凡人。手相师说，著名的医学泰斗某某某怎么怎么了不得，相信不会有假。手相术不可思议，手相术就是这么有趣，令人欲罢不能，比瞎子算命和巫婆装神弄鬼高级得多科学得多。那简直是大巫压小巫。有人有双重智慧线，具有A的现实性和B的幻想性，他举例说，有名气的日本歌星渡边真知子的手相就如此。刘春生有连贯线，一条横向的纹路，将手掌分割为上下两大部分，俗称断掌。日本有，他又以日本人为例。手相师说，日本的德川家康其人以典型的连贯线闻名，美其名曰德川断掌。有断掌者，一般具有强烈趋势，头脑灵活，准瞄机遇，富有魅力，顺应潮流，梦想成真而获成功。这种人命运大极端，功成者可当总经理董事长总裁甚至总统，败失后则为流氓枭雄。日本前首相佐藤杰荣作如此，有趣的是岸信介亦这样。手相即人相作品，信不信由你。手相把握命运，命运改变手相。与人握手，幸运M型，倘若大拇指紧紧握住对方手，表示你个性开朗，乐天交友，与人为善。
　　水香呀水香，你在稻花香酒楼黑珍珠包厢内，色迷的眼神，性感的胴体，刘春生触摸了你的惊魂倒魄。你的光滑肌肤，富有弹性的奶子给他带来了无法言状的冲动与震撼。如果不是郭子瑜的恰时出现，他和她有可能会在包厢内上演一幕震惊全县的活报剧。孤男寡妇，大龄男儿饥渴少妇热血沸腾，烈焰燃烧，情火旺旺，一方怎能不冲动勃起？另一方怎能不情门大开？想到这情这景，刘春生赶紧关灭电灯，倒在床上，折磨自己......
　　失眠之夜，寂然难忍。他察颜观色，回想其味无穷。自从那次两人零距离接触之后，赵水香几乎没有异样，上班，干活谈笑风生。两个人亲姐弟亲兄妹似的，无障无碍，亲密无间，仿佛根本就没有过那么回事。赵水香即已离婚，有人身自由，没有婚姻桎梏，她为什么不可以重新谈情说爱，享受男欢女爱而梅开二度呢？她风流而不风骚，她漂亮却不妖娆，微笑时面容百般艳丽，如冰雪中的梅花。那一次，刘春生险一险伤害了她，幸亏是在包厢，多谢郭子瑜来得好，否则两个狗男女，哪管三七二十一，肯定会控制不了出洋相而臭名远扬，半个县城早就传开了。赵水香，你装得若无其事，我刘春生更是夜不能寐，睡不眠床。你与黄小翠比，浑浑浊浊者谁，清清澈澈者又谁？
　　自我反省，他深刻自剖着，他二十多岁还是游手好闲之徒。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牛鼻形村方圆十里小有名气的罗汉头目，南山乡镇街市上的牛二之流。幸亏改革开放，深圳大开发，容纳各方英雄豪杰地痞无赖南下掏金，让大江南北城乡安宁和谐。刘春生与李新民猪场打架打倒李新民后之又跑过来狠掮赵水香两个耳光，他赶紧逃跑，连夜跑出村子，沿105国道南逃。他先找到吴金秀的老公刘伙根，由刘伙根介绍他进了塑胶厂当搬运工。三个月之后，他联系上了黄小翠，趁着休假日双方在公园见面。他请求黄小翠出面给她的父亲打电话，由她当村长的父亲在乡政府和派出所说说好话，美言几句别发通缉令捉拿他，承认自己横行乡里的错误，从此洗心革面，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应该说，黄小翠是个天真，好动，心术很正的乡村姑娘。她比他小五岁，她高中毕业不去补习，一气之下随大流南下打工。黄本昌这条老狼狗，当时为他说情没说情，天知道，反正他逃过一劫，黄小翠功不可没。后来，从萧书记口中得知，原来是赵水香救他一救，没有追捕他也没有要他赔钱。反正，当时，几年来的这段时间里，刘春生不明真相，错误地感谢着黄小翠。假日会会面，喝喝饮料吃吃饭。这回他请她，下回她回敬他。看电影看录相，坐碰碰车，刘春生跳槽到了黄小翠的玩具厂，由于他的伟岸身材和组织能力，很快为主管发现成为拉长。两年之后，他俩确立了恋爱关系，双方有约，结婚之前，必须对双方家庭封锁消息。理由很简单，她是村长的唯一单传千金小姐，他是牛爷爷的唯一单传万金孙子，她和他又隐隐约约觉得牛爷爷与黄爸爸之间不甚和谐。
　　春心萌动，少女呢喃，俊男俏女在一起，脱不了有灵与肉的碰撞。假日的公园里，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多次向他明示：“春生，我们搬出厂区，租一间房子同居一室吧。”
　　“那不就结婚了嘛，小翠，你不是说再过两年，你我打工积蓄多了，再结婚生孩子吗？”
　　她偎在他身旁，轻声慢语说：“傻瓜，难道你我同床共枕，你要让我生孩子你想做爸爸，哈巴狗坐花轿一不识抬举吧，你想得到美。”
　　刘春生手指在她胸脯上一按：“乖乖，你我一上床，我就要向奶头山凤凰洞发起总攻啦！”
　　黄小翠笑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在床上划出禁区，同床不过界，同居不失身，梁山伯与祝英台……我要像祝英台那样，保守少女的童贞，直到新婚之夜，出现处女红。”
　　刘春生佩服黄小翠的坚贞，她说到做到，尽管淑女有时也疯狂，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戏笑连天，决不曾春光乍泄。人常说，当今开放潮流有几个打工妹子洁身自好保贞节，刘春生却心中大声疾呼，我们牛鼻形村就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姑娘至今仍是货真价实的闺女身，我没有伤害她，信不信由你？
　　一忽儿，刘春生眼前出现了爷爷的泪眼，大骂他畜牲，黄小翠是黄本昌老狼狗的女儿，你竟要娶他的女儿为妻。你忘了你父母就是死在他手上。刘春生愤怒了，他躺在床上，黑暗中怒目闪亮，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后悔没有操你女儿，后悔莫及呀，狗日的黄本昌……我操你祖宗三代，有朝一日我还要操烂你那女儿的无底洞……黄小翠，你等着吧，我刘春生不是好惹的，你爹的罪孽应该由你来偿还。
　　刘春生不愿去复映逝去的细节，他强力克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睡吧睡吧，他一味地意守丹田速求入睡。然而，强制无效。他又想到赵水香，她仿佛就站在他的床前，双手似乎在他脸上摸抚着，慢慢滑下脖子，顺着前胸直往他的肚皮而下摸裤裆……，她裸露着衣衫，退下了胸罩，他伸出右手去......
　　他泄气地双拳捶着胸脯，又撕扯着头发，他要把自己折磨着精疲力竭好入睡。此法果然见效，一阵子折腾之后，夜半销魂，他却在睡梦中艳遇冷月红他与冷月红相见恨晚......
　　赵水香南下寻夫问罪，冷月红在黄本昌唆使下乘虚而入。她花枝招展地来到猪舍院子门前，左盼右顾进不去。木根呆子在栏内发现，走到院子内催促她快离开，别带细菌入内。
　　冷月红笑得弯下腰，木根呆子，你看我带了细菌没有呀，我有好东西哩，你要不要瞧瞧，在我的上衣内呢。说着她果然扭开衣纽，裸露着半个奶子让木根呆子瞧。
　　木根呆子四十多岁的人，自己老婆身上的东西见得多哩，有什么稀奇。他笑骂她，冷月红你快遮羞吧，我当你带来什么宝贝，你奶子像倒藤的黄瓜，有什么好看，我们天天看母猪大奶子。
　　我找刘春生有事哩，冷月红掩住衣衫，你叫他出来说说话。
　　刘春生走出猪棚，来到院内。铁栅门打不开。冷月红站在门外说：“春生，我哪一样不如赵水香，你怎么讨厌我呢？我心疼你呀，你在赵水香猪场里辛苦，不要跟她干了，跟我来玩玩。三百年前，你我两家还是一个家哩，同一口锅吃饭，共一张床睡觉呢，嘻嘻......
　　你找我就为的说这些？
　　说说话儿，谈谈情儿好舒服嘛，冷月红说着松开遮掩的衣衫，展露着松萎下垂的奶子。刘春生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西洋镜头，这就是被黄本昌蹂躏糟蹋过的玩物吗？
　　“黄本昌摸得，我也摸得......
　　刘春生神使鬼差地打开铁栅门，哗啦一下脱光了冷月红上衣，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她。几秒钟之后，赵水香冲了出来，狠狠地一个巴掌打来，刘春生吓得睁开大眼，原来是南柯一梦。一摸下身，发觉短裤湿不堪言。他大骂冷月红骚货，你害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