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然，赵水香眼球翻白，当庭昏死倒地，不醒人事。

　　第十五章 突然，赵水香眼球翻白，当庭昏死倒地，不醒人事。
　　
　　庄严的国徽镶嵌在人民法院审判大厅门前上方，今天，李新民的重婚案件在这里公开审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凡是违法者将在这神圣的国徽下受到心灵的洗礼。原告赵水香在妹妹赵水英和村妇女主任吴金秀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大厅。率先到达的被告李新民情不自禁地从座位肃然起身，坐在他身旁的慕容慧如也随之起立。赵水香没有理睬这一廉价的友好表示，想庭外调解吗，做梦去吧。
　　原告、被告分别在指定的位置上坐定之后，双方辩护律师也各就各位。县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的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到位开始工作。正式开庭，首先是法庭调查，审判员例行公务问原告：
　　“姓名。”
　　“赵水香。”
　　“性别，年龄，文化程度。”
　　“女性，二十八岁，初中文化。”
　　问过家庭住址及其他情况后，审判员说：“赵水香，你状告被告李新民犯有重婚罪，理由是什么，现在，你当庭诉说。”
　　赵水香用眼神狠狠挖了李新民一眼，勃然大怒直指对方：“我与李新民结婚至今八年，前六年双方夫妻关系一直很好，共同创业辛勤劳动，办起了家庭养猪场，日子过得也蛮红火。但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口袋里多了几个钱，饭饱生淫欲，他与本村的烂娼妇冷月红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被我捉奸后，打了架，我打了奸夫也打了淫妇。从此，夫妻反目，关系不好，责任全在于他，我毫无半点过错。后来，他觉得无脸皮在牛鼻形村见人，一气之下偷偷带钱离开，死走逃亡到深圳。两年不回家不写信不来电话，可怜我多方打听，四处探访，好不容易得知他躲在深圳龙岗区一家俐公司，与该公司老板之女非法同居，生有非婚之子。我得知后悲愤填膺，南下寻夫问罪，希望将失去的丈夫回归于我。可是......可是他，他忘恩负义，不与结发夫妻破镜重圆。李新民，只图逍遥快乐，违法乱纪，做新时代的陈世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婚姻法》规定，他犯了重婚罪。”
　　审判员让赵水香坐下后，对被告也进行例行调查：
　　“姓名。”
　　“李新民。”
　　“性别，年龄，文化程度。”
　　“男性，三十一岁，初中文化。”
　　李新民重婚案轰动整个南山乡，萧正芳特别关注案件的审理工作。法庭上在进行法庭调查之时，他正在院长办公室与孙院长交谈，他说：“赵水香本来不打算起诉李新民，尽管她在南下寻夫问罪时是说过法庭上见之类的气话。这是她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这么做的。李新民离家出走两年害得她好苦，苦不堪言，一定要出口气，报复无情绝义的丈夫。”
　　孙院长点点头说：“改革开放近几年来，这一类的案子多起来，男子喜新厌旧做新时代的陈世美，也有女子丢却丈夫做潘金莲的各式各样案例。悲欢离合，虽然形式不同，痛苦却是相同的。不过，李新民这个重婚案与其他的又有些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吗?”
　　“很有个性，”孙院长说，“老萧，你看，李新民不是寻欢作乐，而是女方慕容慧如在坟墓堆前强行与李新民上演的，可以说不是一见钟情，而是稀里糊涂，先结婚后恋爱的一场混帐爱情戏。”
　　萧正芳奇怪地望着孙院长：“你也相信这片面之词，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听说被告方请的律师是深圳高水平的。”
　　孙院长表示：“萧书记，你放心好了，法院判刑原则是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法律是公正的，并不以辩护律师能力水平的高低来判决来量刑。”
　　萧正芳沉思着：“我放心不下的是，这场官司下来，但愿不要影响赵水香的事业就万幸。”
　　孙院长起身，“走，到审判庭看看去。”
　　法庭辩论舌战正酣。
　　原告辩护律师正在侃侃而谈：
　　“原告赵水香起诉被告李新民触犯《婚姻法》犯有重婚罪，理由充分，我认为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被告李新民两年在外不归，非法另组家庭，其根源来自于打工潮的外因大气候因素；内因呢，内因是被告李新民久违的男子头脑中喜新厌旧思想的滋生，只要一有机会，一拍即合，导致走上婚外恋而重婚犯罪。第二，什么样的思想就必然指导干什么样的行为，这是一切犯罪分子违法犯罪必由之路。被告无视《婚姻法》的法律威慑效能与神圣的尊严，公然在未与原告赵水香离婚情况下重婚，非法同居且生有小孩。根据《婚姻法》第十条和第四十五条规定之精神，被告的行为已构成触犯刑律，犯有重婚之罪确凿。”
　　被告方辩护律师请求发言辩护，获准后开口辩论：
　　“原告辩护律师对被告与慕容女士的结合婚配认为是非法的，且言之确凿地批评为触犯刑律，我认为概念太模糊，理由不充分。第一，我们必须首先分清原告与被告之间的婚姻现状。原告赵水香刚才当庭也很明白不过地表白了原夫妻之间近两年内出现分居断裂层。为什么分居，这就引出第二条。第二，分居，顾名思义，夫妻分开居住，当然在正常情况下，夫妻异地分居大有人在，但那是良性良好的，且分居不分心。有的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天各一方，杳无音讯。被告与原告属于后一种情况，是阴性的分居。他俩既分居也分心，何以见得?原告承认，两人之间两年来电话不通书信全无，没有情感交流还算什么夫妻?还有什么婚姻关系?充其量只能是痛苦婚姻死亡婚姻而已。第三，据被告所说已有两次上书法院提出离婚，原告赵水香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既无声音表达又无文字反映，我们视为默许承认。因此，可以认定，原告与被告之间脱离了婚姻关系。被告已从死亡婚姻关系中走出，走进新的婚姻关系中，娶妻生子，何罪之有，重婚罪何来?”
　　原告赵水香不能容忍被告辩护律师的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她请求发言，她的律师不同意，律师说由他进行辩论，审判员批准了原告辩护律师进行辩论。
　　“我和大家都很仔细地听到一道动听美妙的被告辩护词，我认为，稻草就是稻草，不管如何打扮包装，稻草决不会变成金条。”赵水香的辩护律师幽默地说，“刚才被告辩护律师信誓旦旦说到，被告向原告提出了两次离婚要求，两次，请审判长、审判员记准确。我倒要问问被告辩护律师,被告在什么时间？向哪个法院提出离婚？是深圳某个区人民法院还是江西省哪个县人民法院？原告赵水香是否知道有这么回事，请出示文字依据。没有，假的就是假的嘛。请你注意，你刚刚还说到原告、被告双方长期，正确地说是两年分居分心，既无电话往来又无书信传递，既无来往，被告提出向谁离婚呀?没有向法院又没能向原告。请问，是向苍天还是向大海?可见，被告两次上书提出离婚纯属子虚乌有。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两次或者二十次两百次两千次，原告答应了吗?口头的还是书面的，没有，当庭举证不出。结婚离婚并非儿戏，都必须有书面签字加上指纹印记。痛苦婚姻也罢，死亡婚姻也罢，依然存在，雷池半步则触犯刑律，这，就是法律的尊严。”
　　被告辩护律师不经审判员允许强行发言：“原告辩护律师运用三寸不烂之舌，大谈什么稻草金条，什么退一万步，根本不敢触及痛苦婚姻死亡婚姻这个核心。”
　　“我没有死也没有亡。”赵水香听不入耳，掏出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书，高举着大声抗争，“请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两本结婚证吧!”
　　被告辩护律师抗议：“审判长先生，我反对原告的干扰行为。”
　　审判长表态：“反对无效，原告有权当庭举证，只不过是出于太冲动而已。原告，你有什么话，说吧，法律是锄恶扬善打击不法之徒的武器。”
　　赵水香大声说：
　　“我谢谢审判长给弱女子的支持，我们平民百姓只明一个理：李新民是我丈夫，我是他老婆，没有离婚，仍然是夫妻。他另娶女人是重婚，犯法！他自作自受，一定要判他坐牢。让痛苦婚姻死亡婚姻见鬼去吧，我赵水香就是这话!”
　　好一个牛村香嫂！旁听席上许多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慕容慧如要求发言，得不到允许。她怂勇李新民快讲，得到允许后，李新民站起来暂不开口，足足直望赵水香十多秒钟之后，他说：
　　“要说我重婚犯法该坐牢，但是你，赵水香，不经过我同意，在没有与我离婚之前，你招进一个光棍男子刘春生，美其名曰为场长，其实是什么呢？天知道。这难道就没有触犯《婚姻法》，不也构成重婚罪吗?”
　　旁听席上的吴金秀简直要跳起来，她大喊大叫：“李新民，你瞎眼了吧，你怎么凭白无故地朝赵水香身上泼污水呢？你死绝良心了。”
　　赵水香一听而惊，由惊而气，气极而昏，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合着直指李新民，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你你你......突然她当庭昏死倒地，不醒人事。
　　赵水香眼球翻白，法庭大乱，审判长宣布休庭。法医赶紧来到，紧急抢救。半小时，赵水香苏醒过来。她在赵水英和吴金秀的搀扶下走出了法院，人们议论纷纷。冬宝说：“李新民这贼娃子狗急跳墙，反咬一口，他太没一丁点夫妻情义了。”
　　生苟癫子也说：“要不是法警厉害，我真想冲上去揍他几拳。”
　　赵水英赶忙安慰劝导说：“姐，干脆点，离掉他，让他滚蛋!”
　　“对对，先判他坐牢，再跟他离婚，不再让他进村。”吴金秀赞同说，她叮嘱一同走出法院的前来旁听的村民，“大家听着，今天的事，大家回去之后，谁也不准对刘春生吐半个字。”
　　
　　回到牛鼻形村后，吴金秀一直护送赵水香进院进屋进房间，赵水香面对镜子站着，思前想后连连摇晃着脑袋，突然“哇”的一声，伏在梳妆台上大哭起来。
　　吴金秀站在她的身旁，陪伴着也泪水盈眶。刘伙根毒打她，痛在皮肉身上，李新民攻仟毒骂赵水香，却痛在心肝肺上。女人与女人息息相通，心心相怜，有共性有同感，她说：“哭吧，水香，我们女人命苦啊，做女人难哪，时刻要提防别人暗算，连自己的男人，也这么狠心，这么不可思议，这么绝情绝义......
　　“我瞎了眼呀瞎了眼，李新民，你乱哇三千，不该呀......赵水香呼天唤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哭个不停。
　　吴金秀担心赵水香会一哭到底不肯罢休，马上进行劝阻：“水香，好了，不要再哭了，痛心的泪水流不尽。我知道你心里非常难过，痛心哪，阵痛之后能产生希望，水香，曙光在前，幸福有望。"
　　这时赵姥姥和萍萍先后进房，萍萍说：“妈妈，你哭啦？”
　　赵姥姥见状问吴金秀：“水香怎么啦，官司没有打赢?”吴金秀把赵姥姥叫到房门外，低声说：“姥姥，到你房里去说。”
　　
　　在水库旁边一马平川的基地上，赵水香思考良久，经过半个月的辛劳操作，原本高低不平，杂草横行的局面没有了。规模化猪舍构想的图纸绘制已出，基地已平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资金不足，无法动工，更使她烦心的是，官司虽然胜诉，李新民罪有应得已判刑，然而他在法庭上的那句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我招刘春生是招郎，是重婚了吗?瞎了你的狗眼!招聘不是招老公。你犯法被判刑，倒打一把，你想诬蔑我重婚也判刑吗，来个鱼死网烂，半斤对八两，是不是？死你去吧!
　　赵水香举目北往，那是省城方向，那里有一个劳改农场，他就关在那里受罪役之罚，乐极生悲的下场不好受吧？你一不该乱奸冷月红，二不该讨小老婆慕容慧如，你我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多美满，你不该背弃于我。到今天为止，我依然忠贞于你，守身如玉，有公鸡打鸣天亮，没公鸡打鸣天也亮。你们男子中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们女人中也有我情门紧闭的赵水香。你没有死走逃亡在家时，有时我还会宽衣松带，半个奶子为你露呀给你看。书上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我是为你梳妆为你打扮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两年来，我不洒香水懒梳头，我不是寡妇，却胜似寡妇呀李新民，你不会知道我的心中是多么的难忍难受。有时是在床上辗转欲火旺，半夜盼夫君盼天亮。天不亮天还黑，下半夜看星星，上半夜望月亮，有时我干脆一丝不挂，脱得精光，直挺挺躺在床上，盼呀盼，盼望夫君来入港......哪知夫君你，你，你却死走逃亡，我，我，我，赵水香，泪汪汪。
　　站了多久，她不知道；为什么到这儿来，她也不知道。几个人分工合作给猪们喂过晚餐，刘春生与木根回家去后，她让妈去接萍萍，自己魂不守舍来到这里，神经质似的胡思乱想。夜里，妈妈和女儿睡下后，她把房门闩紧，电灯下她翻开邓国华编著的《养猪实用技术》，翻到第三章《种猪生产》。
　　这是一本技术书，想当年她和丈夫翻看多次，那是为着饲养管理的需要。第二节《母猪的饲养管理》，有后备母猪的饲养、后备母猪管理、母猪的发情与配种和妊娠母猪饲养管理等等内容。赵水香这次不看第二节了，她专看第一节《公猪的饲养管理》，她的养猪场还没有公猪，规模化猪场如果没有公猪，缺之不妥。公猪必须本场培育，公猪的优劣对整个猪群的影响很大，俗话说：“母猪好好一窝，公猪好好一坡”可见公猪在养猪环节中的重要性。
　　成年种公猪主要任务是与母猪交配射精，公猪的射精量大，比牛、羊高出五十至两百倍。公猪的精液由精子和精清两部分组成，其中精子占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精清主要由精囊分泌物、前列腺分泌物、尿道球腺分泌物组成。公猪的精液中除水分外，大部分是蛋白质。公猪的每次交配，付出了许多较高能量，形成精液的是氨基酸，有赖氨酸、色氨酸、脱氨酸和蛋氨酸等等。
　　不知怎么搞的，赵水香的眼光一接触到“睾丸”，“射精”、“精液’’等文字时，内心就有含羞感和少妇的宠幸感。母猪发情又分为发情前期、发情中期、发情后期和休情期四个阶段。发情前期，是性周期的准备过程，性机能活动开始。发情期卵子从卵巢排出，此时是交配的最佳时机。母猪阴桃红肿，寻求配偶，允许并盼望公猪交配，大约可持继两至四天。发情后期指发情结束，安静下来，阴桃皱缩无光泽，并且回避公猪。
　　紧接下看的这一段文字更让赵水香心惊肉跳，性窦大开：“当公猪两前肢爬上母猪的背部，配种员两手托住公猪阴茎顺势导入，在公猪站稳后才能松手离开，否则阴茎容易脱出乱插。”她是身有体验，有几次，邻村的公猪与她的母猪交配，天休的阴茎又长又尖，螺旋形的尖头儿几次插不进母猪的阴桃洞口，她不得不蹲着，双手托住公猪阴茎导入插进母猪阴户。看到这段文字，回味当时动作，联想到与老公在床上做爱之嬉，她心跳加快脸热耳红，似有巫山云雨交欢之感。她慌忙丢下书本闭上眼，用右手在左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暗暗自咒自骂，看你还敢胡思乱想不?痛得她泪水差点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