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十一)

（第十一集）

华安机场，下午。
候机大厅。
两位公安站在黎志庆面前，盯着他……
黎志庆刚想争辩，一名公安掏出拘留证：“请你我们走一趟。”
另一名公安迅速给黎志庆带上手铐，带着他走出了候机大厅……
大厅里，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市石化集团，下午。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大门口。
冯父、冯母带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
冯父抬起头看了看门牌上面的字，径直走了过来：“嗯，没有错，就是这里，总算找到地方了。”
保安拦住了他们：“请问，你们找谁？”
冯母：“找我们的女儿。”
保安：“你们女儿是谁？”
冯父急忙上前一步：“她叫冯晓玲，就在里面上班。”
“你们等一等，我给你们通报一声。”保安转身在拨电话，“喂……”
冯母放下手中的东西，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总算到了，女儿在这地方上班，多气派，你瞧这楼又高又漂亮。”
一辆宝马轿车从外面驶过来。
另一名保安急忙过来，帮着冯母搬开放在大门口的东西。
车窗里伸出黄平的脑袋：“这是怎么一回事？”
保安：“他们是冯晓玲的父母，从老家来看女儿。”
“叫他们进来找我。”黄平缩回头，轿车开进院里。
冯母问保安：“刚才那人是谁，怎么叫我们去找他。”
保安：“他就是我们的黄总经理，你们现在就可以到里面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去找他。”
冯母嘀咕着：“老头子快走，你看女儿的总经理多好，刚见面，就叫咱们去找他，女儿在这里上班，咱们以后就不用担心了……”老俩口说着急急忙忙向楼上爬去。
总经理办公室，下午。
冯父、冯母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黄平热情地：“坐，你们随便坐。”
小孙端过两杯水，放在两位老人面前。
冯母盯着小孙在看：“瞧这姑娘长得多水灵，耐看……”
“就你的话多。”冯父推了推老伴。
“噢——”冯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是冯晓玲的父母，前一阵子，同女儿说好要到城里来住几天，看一看女儿，说好她到车站去接我们。可今天我们在下了车，在车站就是等不到她的人影，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关机，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按着她给我们留的地址，找到这里来了，看一看她到底在忙啥呢!连电话也关了。”
黄平笑了笑：“原是这么一回事。”
冯父：“我们给领导添麻烦了。”
“没有什么。”黄平惋惜地，“真不巧，我们单位有件急事，她被临时派去出差了，可能要等几天才能回来。”
冯父：“工作是大事，我匀理解，这孩子，有事也应该提前通知一下我们，过几天等她回来了，我们再来也不晚呀！”
冯母有点不知所措地：“她不在，这……这可怎么办呀！”
黄平：“你们二位不用急，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我们会安排好你们的生活和住处。”
冯父有点不好意思地：“又给领导添麻烦了。”
“没有什么。”黄平朝门外喊了一声，“小孙，你带他们到咱们宾馆安排住下，安顿好他们的生活。”
“是。”小孙从门外进来，“你们二位跟我来吧！”

市公安局，上午。
会议室里，挤满了媒体记者。
主席台上，刑警队长何杰就本市发生的凶杀案，在介绍有关案情：“……九月八日晚二十一时三十分左右，在本市胜利北路通往综合市场一条小巷拐弯处，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为一女性，大约二十四、五岁，死者身份现己查明为本市石化集团财务部出纳冯晓玲，根据现场的勘查和有关物证，我们初步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有关情况现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有记者问：“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何杰：“抱歉，目前只能告诉大家这么多，案情如果有进展，我们一定会通报给媒体，接受你们的监督。”
有记者发着牢骚：“哎，又是老一套，挖不出什么新东西。”
刘怡笑了笑：“大家的心情我理解，破案是一项很严谨的事，就是你们常说的人脏俱获。还是那句老话，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冤枉一个好人。这个凶杀案给全市人民的正常生活带来了极坏的影响，在这里，我代表全市公安干警表个态，在尊重事实证据的基础上，争取早日破案，给全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相信这个日子离我们不会太远……”

市石化集团，上午。
总经理办公室。
黄晓荣与黄平交谈着。
黄平：“……客观地讲，冯晓玲还是一个不错的员工，在财务部担任出纳工作以来，从没有发生什么问题，竞业精神还不错。可是最近……”
黄晓荣：“可是什么？”
黄平：“最近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为此，我曾经找她谈过几次话。”
黄晓荣：“找到原因了吗？”
黄平：“没有，她的性格有点内向，有些事她不说，我也不便多问，我怀疑是个人感情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找她的未婚夫了解比较合适。”
黄晓荣：“这个我们会的，她在其他方面，比如经济方面……”
“噢，这个，得问一问我们主管财务的王总。”黄平向门外喊了一声，“小孙，通知王总，让她到我这里来一下。”
时间不大，王妍推门进来。
黄平向王妍介绍着：“这位公安局的黄同志，来了解有关冯晓玲的情况，你是她的主管领导，看能不能给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王妍同黄晓荣握了握手，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王妍：“冯晓玲一直工作不错，可是最近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工作精力有点不集中，在工作中，常常出现不应有的错误。”
黄晓荣：“你能谈得具体一点吗？”
王妍摊开双手：“具体我也不清楚。”
黄晓荣：“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比如经济方面……”
王妍：“这个不可能，我们单位的财务制度十分健全，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再说以冯晓玲以往的工作表现，我个人认为，不会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其他方面我就不好说了。”
“好，今天就到这里，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找你们再聊。”黄晓荣说着起身离开。

市晨光集团，上午。
保安部里，几个保安围在一起边看报纸、边议论着：
“现在的社会治安也太差了，前几天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在看守所，现在这个姑娘又被人杀在小巷中，这到底是怎么了？”
“听说是情杀，那个女的同别人那个，被好事之人拍成照片，寄给她的未婚夫，她未婚夫一气之下，就将她杀了。”
“什么情杀，有人分析，可能是谋杀……”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吴成平从外面进来。
有人递过报纸：“你看看就知道了。”
吴成平摊开报纸：“我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看不懂，还是你们给我说一说，有什么新鲜事。”
一名保安给吴成平讲着：“九月八日晚上，有个姑娘被人杀害在本市胜利北路通往综合市场一条小巷拐弯处，凶手至今没有找到。”
“一定是情杀。”吴成平不以为然地，“要不然谁会冒险去杀人。”
“那可不一定，听说是被人谋杀。”有人多嘴插话。
“谋杀。”吴成平吓得打了个寒战，他急忙拿起桌面的报纸翻看着那篇文章上面死者的照片，“是她。”
其他人好奇地围了过来：“你们认识。”
吴成平：“曾经打过交道。”
有人看了看吴成平：“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别瞎说，我有那个胆吗？”吴成平转过身，“我值班去了，你们继续商讨国家大事吧，我不打扰你们……”

市公安局，上午。
审讯室。
黎志庆正在接受审讯。
何杰看着黎志庆：“……你这种消极态度，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黎志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过人，你们抓我本身就是个错误，有时间还是去逮真正的杀人犯，别再浪费时间。”
何杰：“那你说谁是真正的杀人犯？”
黎志庆：“我是一名记者，不是公安人员。”

华安市摄影城，下午。
黄晓荣与小陈在逐个走访、排查那些照片的出处。
黄晓荣与小陈走进一家彩扩部。
工作人员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这里做的照片，你们还是到别处去问一问吧。”
黄晓荣与小陈又走进一家彩扩部，时间不大，她们又失望地走了出来。
路边，一个冷饮点前，黄晓荣、小陈坐在一旁歇脚。
热情的女摊主：“姑娘们，来点冷饮降降温。”
黄晓荣买了两个雪糕，递给小陈一个，将剩下的那个剥开：“大娘，你在这里摆摊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挣两个零花钱，心里踏实，不想给孩子们添负担。”女摊主乐呵呵地，“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干什么都能行。”
黄晓荣：“大娘，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彩扩部吗？”
女摊主：“彩扩部差不多都在这条街上，你们要洗照片，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地方，新开的，服务态度好，价钱比这里便宜多了。”
黄晓荣：“在什么地方？”
女摊主热情地介绍着：“你们顺着这条街向前走，右拐进入第一个巷子不远处，那里的人挺多的，好找。”
“谢谢您大娘。”黄晓荣和小陈顺着大娘指点的方向走过去。

小巷，下午。
黄晓荣和小陈顺着街道拐进一条巷口，这里聚集着几个居民小区和一家私立医院，出入的人和车特别多。
黄晓荣和小陈顺着路边向巷内走去，一家门面不大的门店“爱心彩扩部”，出现在她们面前。
她们抬头看了看，挑起门帘走了进去。
“请问，二位小姐，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黄晓荣抽出几张照片递过去：“看一看，这是在你们这里加印的吗？”
服务小姐看了看：“我看不准，还是请我们经理给你看一看。”她转过身，“经理，您过来一下。”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青人，推开隔断门出来：“什么事？”
服务小姐：“这位小姐问一下，这些照片是咱们这里加印的吗？”
经理接过照片看了看：“不错，是我们这里加印的。”
黄晓荣掏出证件：“我们能单独谈一谈吗？”
经理脸色发白，说话有点结巴地：“可以……请。”
经理室内。
黄晓荣：“林经理，国家政策我已经给你讲清楚了，你把加印这些照片当时的详细情况给我们说说。”
“哎。”林小明长出一口气，“这是我刚开业不久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怕……”（闪入）

爱心彩扩部，夜晚。
员工正在打扫卫生，准备下班。
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头戴鸭舌帽和茶色眼镜的中年男人。
服务小姐迎了过去：“先生，我们已经下班了，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废话，到你们这里不需要服务，串门也不会到你们这种地方来。”中年男人有点不高兴地在一旁坐下。
服务小姐小心地：“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中年男人：“叫你们经理来？”
林小明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急忙出来：“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别啰嗦，到里面说去。”中年男人大步走进经理室。
经理室内。
中年男人从内衣里掏出一叠照片，推到林小明面前：“你把这个给做一做。”
“怎么个做法。”林小明不解地。
中年男人看了看林小明：“扒光两人身上所有的衣服，再放到床上去，剩下的事就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林小明：“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可是要吃官司的。”
“叭。”中年男人将一叠百元钞票摔到桌面上，“有了它，你还怕什么。”
“这个……”林小明还是有点为难地。
中年男人有点不高兴：“别这个那个，给自己找麻烦。”他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边说边在林小明面前比划着，“你说它怎么样，够不够分量？”
林小明有点胆怯地拿过照片。
“这就对了嘛！我想你不会和财神爷过不去。”中年男人阴险地笑了笑，“马上就做，越刺激越好。”
李小明打开电脑、扫描仪开始做照片。
中年男人点燃一支烟，摘下帽子和眼镜，斜躺在沙发里，额头上的胎记在灯下闪着光。
“经理，没有其他事，我们先走了。”门外有员工问着。
林小明头也不敢抬地应承着：“你们先回去吧。”
林小明将照片上两人的身体移植到一组黄色照片上，不断修饰着。
中年男人从沙发里面蹦出来，附在林小明身旁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经过处理的照片，“嗯，背景太暗了，刺激度还不够。”
林小明继续修饰着照片，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就这个样子，印十套后，全部删除。”中年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你的技术还真不错嘛。”
中年男人揣起复制好的照片，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你长点记性，别给自己找麻烦，你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林小明唯唯诺诺点着头……（闪出）

爱心彩扩部，夜晚。
黄晓荣从包里掏出一张画像：“你看一看，是不是这个人？”
林小明看了一眼：“是，就是他。”
黄晓荣递过一张名片：“这里有我们的联系电话，你如果发现这个人，马上与我们联系。”
林小明：“好，我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市石化集团招待所，上午。
冯母从房间里出来，站在楼道扶着护栏望着市景……
冯母：“老头子，咱们在这里都住了几天了，你说晓玲这孩子，总该给咱们有个信呀！”
“给你一个信，你能听得见，咱们有没有手机，女儿怎么知道你来了。”冯父从屋里出来，“她的领导不是说过了吗，女儿出差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冯母：“我这是怎么了，这几天特别想女儿。你到值班室去给女儿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就说我们已经来了，黄总安排在这里住的很好，叫她办完公事，快点回来，我想她了。”
“你这老婆子，就你一个人想女儿，难道我就不想嘛。”冯父嘀咕着来到值班室，“小姐，你的电话能借我用一用吗？”
服务员：“你用吧！”
冯父拿起听筒，开始拨女儿手机号码，不通。他重新拨了一遍，还是不通，只传来话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老是关机。”冯父嘟嚷着放下听筒。
冯父：“谢谢了，打不通。”
就在冯父转身的一瞬间，他看见桌面上有一张报纸，上面的照片有点像自己的女儿，他顺手拿起报纸仔细看着……
“咣——”冯父顺着桌子瘫倒在地上，把两个正在聊天的女服务员吓了一大跳，“大伯，您怎么了？”
楼道里，冯母自言自语：“这老东西，一个电话半天也打不完，一定是找到女儿了，聊起来就没个完。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说了，我也得和女儿聊几句话。”她说着向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服务员扶着昏过去的冯父，对身旁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说：“快去叫人。”
小姑娘慌里慌张地从值班室出来，差点将冯母撞倒。
冯母笑了笑：“这小姑娘毛手毛脚的。”
小姑娘吓得脸色刹白，语不成句地用手指了指值班室：“大……大娘，大……大伯他……”
冯母急忙进门一看：“哎呀！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
冯父昏倒在地，小姑娘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冯母端起桌面上的一杯凉水，迎面泼向老头。
冯父缓过气，他长出了一口气，痛苦底喊着：“我的孩子。”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报纸。
冯母拿起报纸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这不是咱们的晓玲嘛。”
冯父痛楚地：“你不会看字”。
冯母：“我又识不了几个字，能看懂。”
小姑娘接过报纸:”噢，这是前几天发生在市区的一起凶杀案，死者就是本市石化集团财务部的冯晓玲，听说是个出纳，管钱的。”
“什么。”冯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凶杀案。”她又抓起报纸看着上面的照片，是自己的女儿，“你们说她被人害了？”
小姑娘：“是的，公安局正在调查。”
冯母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的身子摇了摇，小姑娘从后面扶住了她，吓得吐了吐舌头。

爱心彩扩部，夜晚。
已经下班，店内员工陆续走了。
林小明关好窗子外面的防盗窗，从门外进来，正准备关上门。
“林经理，这么早就关门，你是不欢迎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林小明猛然回头，看见那个额头上有块胎记的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冲着他冷笑。
林小明定了定神：“我们已经下班了，有事改天再说。”
中年男人阴沉着脸：“当然有事，不然老子也不会这个时间来找你。”
林小明：“你还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我有什么事，你心里明白。”
“你的事，我怎么会明白。”林小明退到电话机旁边。
中年男人走过来，拨掉电话线，阴沉着脸：“你小子花花肠子倒不少，别惹老子不高兴，给自己找麻烦。”
林小明胆怯地：“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好吧！我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那张嘴，别他妈的多管闲事……我让你多长点记性，如果还不明白，老子就给你动动手术，洗洗大脑……”中年男人说着走过来，抓住林小明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