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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三)

作品名称:迷雾      作者:蔚风      发布时间:2010-05-31 10:53:41      字数:5631

(第三集)

市急救中心,早晨。
病房内,随着王宏的一句问候声,从门外走进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人,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只是脑门上的头发少了点,他就是华安市晨光房地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赵开山。他手里提着一大包营养品,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弯下腰看着吴成平:“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赵总,我……”吴成平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已经止不住淌了下来。
“什么也不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病。”赵开山摆了摆手,将手上的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吴成平用一只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赵开山:“我不放心你,抽空过来看一看,就放心了。”
这时,吴成平又想起昨晚的事和自已的那个手提袋,他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又不断在房内寻找着……
“别找了,都在这里。”赵开山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存折,递给吴成平:“我看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大一笔现金有危险,就自作主张,帮你存到银行,你看一看,数目对吗?”
吴成平笑了笑,接过存折:“不用看了,我相信您。”
赵开山对吴成平说:“你们俩个算是认识了,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对他说,我很忙,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吴成平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赵开山的手:“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
赵开山:“要不要通知你的家里人?”
“家——”吴成平难过的转过头,“我己经没有家了。”
“那好,你刚做了手术,需要静养,什么也不要说了……”说着赵开山向吴成平挥了挥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病房门外,赵开山对跟着出来的王宏说:“多留点神。”
王宏笑了笑:“您放心,赵总,您的意思我明白,决不让你操心。”
赵开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去吧,等忙完这一阵子,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说完转过身,与对面过来的护士擦肩而过。

市石化集团,早晨。
大楼门口,黄平从外面进来。
早到的员工不断同他打着招呼:“黄总,早——”
“黄总,早——”冯晓玲从一边过来,同黄平打着招呼,她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她自已的嘴里说出去的。
“早。”黄平应承着继续向前走着,刚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两眼盯着冯晓玲,“过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哎——”冯晓玲答应着,有点心神不安。
黄平微微点点头,径直向办公室走去。
文芳从一边过来,悄悄对冯晓玲说:“老总上班第一个叫你,肯定是要升你的职,到时别忘了请客哟。”
“你这张嘴,就知道吃。”冯晓玲笑了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就来瞎猜想。”
文芳:“错不了,一定是好事。”
冯晓玲:“哪可不一定。”
“都什么时间了,不上班工作,还凑在一起说什么。”集团副总经理王妍不知什么时间,站在他们俩个身后,正叮着她们俩在看。
俩人急忙向各自的办公区跑去。

市石化集团,上午。
总经理办公室。豪华气派,几种书画作品挂在显眼的位置,使整个屋子显得有点文化氛围。
诺大的办公桌后面,老板椅上,黄平正在认真地看着一份文件。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黄平头也不抬地:“进来。”
门开了,冯晓玲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轻声地:“黄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平抬起头:“噢,是小冯。”他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先坐下,咱们慢慢聊一聊。”
冯晓玲有点不安地慢慢坐在椅子上。
黄平没有说话,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冯晓玲心里感到有点紧张,额头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黄平在地上转了一阵,停住脚步,又突然走过来,两眼紧叮着冯晓玲:“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不知是内心过度紧张,还是黄平的问话有点突然,冯晓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黄平:“不要有什么顾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嘛。”
冯晓玲有点结巴地:“我……我……”
黄平有点奇怪地打量着冯晓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冯晓玲极力调整着自已的情绪,“您对我们每个员工都不错。”
“这就好,这就好。”黄平有点兴奋地,“你能这样说,我心里就知足了,知足了。”
冯晓玲不知道,黄平的葫芦里倒底卖的是啥药,她一时不知怎样去应对:“黄总,您怎么想起问这么个问题?”
黄平重新坐到老板椅上:“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哎,今天找你来,我要郑重地跟你谈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这关系到公司的命运和你的前途,希望你能认真去对待这个问题……”
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小孙走了进来:“黄总,外面公安局来人找您。”
黄平迟疑了一下:“让他们进来。”
小孙退了出去。
黄平笑了笑,对冯晓玲说:“真不巧,这样吧,你先去工作,我抽时间再同你谈。”
冯晓玲站起身向外走去,与刚进门的两个公安迎面相遇。她微微点了点头,走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街道,上午。
交错驶过的车辆,成为两条各奔东西的车龙。
穿梭的行人和流动的摊点,将街道两边的人行道塞得满满的,显得十分的拥挤。
前几天,在路边那个烧烤点跟踪吴成平的那两个青年人,又在人行道上慢慢晃荡着。
大个子长叹一声:“哎,现在怎么办,这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日子,叫人怎么过呀!”
小个子狠狠地咬着牙,气哼哼地:“多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一大包钱可就是咱们的了,咱哥俩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你说现在有钱人的日子过得多舒坦,想要啥就有啥,屁股上整天围着一大帮小姐,多美,人们对他们恭恭敬敬的,活得多潇洒……”
“别美了,还是想想办法,要不下午就要断顿了。”大个子推了小个子一把,“大白天别做梦,快走,看能不能尽快找一个挣钱的活路,先吃饱肚子再说。”
小个子仰天长叹一声:“哎呀!老天爷,你怎么不睁开眼,让我们变成有钱人,那多好呀!”
大个子:“快醒一醒,别在做美梦了,梦中的那东西,不顶用,醒了什么都没有,空欢喜一场。”
俩人顺着人行道边走,边在争论着有关钱的话题……

某基建工地,中午。
大门口,不时有送材料的车辆出入。
大个子抬头看着。
小个子拉着大个子:“看什么,快走。”
从大门里面走出一个头戴安全帽,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差点与大个子撞在一起,他上下打量着:“对不起,二位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工作吗?”
小个子板起脸:“都干些什么具体工作?”
“是这样的,我们工地有几个工人请假,人手不够,我找几个人顶替一阵,主要负责搅拌混凝土,如果干得顺手,可长期在这里干下去。我是这里的项目经理,具体在这里负责。”
大个子急不可待地:“一天能挣多少钱?能拿到现钱吗?”
项目经理:“吃喝不扣你们钱,每天再发七十元工钱,你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到现钱。”
小个子故弄玄虚地:“是这样,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回头答复你。”
大个子有点性急地:“还考虑啥,我干。”
项目经理问小个子:“哪你呐?”
“哎,从心里说我不准备干。”小个子无可奈何地,“没办法,他愿意干,我只好和他一块干了。”
项目经理:“那好,现在我就领你们去工地上班。”
大个子拉着小个子,跟着项目经理进入工地。

黄家,中午。
客厅里,陈文娟躺在沙发里,正在打电话:“哎,你小子不够义气,这几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这都多少天了,还看不见你的人影,连个电话都没有,让我心里闷得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街道,中午。
一辆高档轿车在街面上行驶着。
车内,王小强一边开车,一边在接电话:“……姐,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哪种人嘛,几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怕你因那天晚上的事生气,所以就没有敢打扰你……”

黄家,中午。
客厅里,陈文娟在打电话。
陈文娟:“……你说丢钱那个事,我早就不去想它了。再说老黄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该干啥就干啥,也不要我对别人再提起这件事。这样也好,挣钱不用我去操那个心。咱不说那个不开心的事了,我想你,快熬不住了,你得快点过来安慰我……”

街道,中午。
一辆高档轿车在街面上拐了个弯,继续向前行驶着。
轿车内,王小强边开车,边在接电话:“你别开玩笑了,现在恐怕不行,你看都什么时间了,要是撞到枪口上可就惨了,你就忍爱一阵,改天过来一定让你舒服个够。”

黄家,中午。
客厅里,陈文娟坐在沙发里继续打着电话。
陈文娟:“不行,就按我说的这么定,下午三点我在家等你,不见不散。”她放下电话,兴奋地躺在沙发上,嘴里哼起了改了词的流行歌曲:“弟弟你大胆向前走,向前走,姐姐在岸上等着你,等着你……”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来。
陈文娟从沙发上蹦起来,抓起电话:“喂,你……”
黄平的画外音:“你在家干什么?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
“噢,是一家保健品公司的业务员,缠着推销他们公司的新产品,真烦人。”陈文娟撒着慌,“你有事吗?”
黄平的画外音:“你到菜市场去买些菜,下午多准备几个菜,我有几个朋友要到家里来吃饭,你早点准备。”
陈文娟有点不高兴地:“人几点能到?”
黄平的画外音:“现在不好说,到时候再定时间吧。”
陈文娟拿着话筒在发愣,过了一会儿,她重重扣上话筒,自言自语地:“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不是在外面吃,就是在家里吃,也不管别人的死活,烦死人了。”
陈文娟嘀咕着,走进厨房,拿着手提袋,不悦地出了门。

市急救中心,早晨。
吴成平已经能从病床上坐起来,一个护士正在给他检查伤口。
王宏开着玩笑:“又感到疼了吧,咬咬牙就过去了。”
吴成平笑了笑:“大丈夫,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护士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哟!还大丈夫,差点就掉豆了。”
吴成平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小看我了,我连死都不怕,就这点伤,真没有什么,小菜一碟。”
王宏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像个男子汉。”
吴成平:“我早就是男子汉了。”
护士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嘴出去了。
王宏:“你能给我讲一讲你的家庭情况吗?”
“一言难尽。”吴成平叹惜着,“我家住在边远的大山里,条件差,生活苦,没有钱。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就在我六岁那年,我们那里的人开始外出到南方去打工。我母亲也跟着到深圳去打工,开始每隔一段时间,还给家里写封信或打个电话,寄点钱。后来,收不到她的信,打电话和寄钱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失去联系。直到后来听我们邻村打工回来的人说,我母亲已经离开深圳,同一个广东人生活在一起。我父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多方打听,在亲戚那里借了一笔钱出门去找我母亲……”
王宏:“找着了吗?”
吴成平摇了摇头:“找是找着了,可我母亲穷怕了,不愿意再过那种穷日子,并有了自己的孩子。经历过这次打击,我父亲一病不起,家里再没有钱给他医治,就在我十岁那年冬天过世了,我也从小学失学了。”
王宏:“哪你怎么生活呢?”
“开始我在邻居及亲戚家里轮着混饭吃,可时间一长,我就像瘟神一样,他们开始躲着我。我也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吴成平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双眼,“我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我一个人偷偷混上了一辆拉货的汽车,第一次来到县城讨饭。大约过了几年,县城被我讨遍了,我又搭了一辆便车来到市区,在一家饭店给大师傅打下手。干了一年多时间,狠心的老板,不但不给我工钱,还说我偷了他老婆的金耳环,把我痛打了一顿,他老婆还将我赶了出来……”
王宏:“你现在找着工作了吗?”
“我……”吴成平的话被推门进来的护士打断了。
护士将一只体温计夹在吴成平的腋下,又从手推车上拿起针管,吸进几支药后,向他的屁股上扎下去。

黄家,下午。
客厅的桌面上已经摆上了几道凉菜。
陈文娟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座机电话急促响了起来。
陈文娟侧耳听了听,关上煤气从厨房里出来,她边走边在护裙上擦着手,抓起话筒:“喂……是哪位?”
黄平的画外音:“哎,老婆,今天下午市政府有个招待会,我回不来了,你自已吃吧,招待朋友的事以后再说。”
陈文娟气哼哼地挂上听筒,将护裙解下揉作一团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冯家,中午。
冯晓玲从外面回来,心事重重地放下手提包。
楼道里,不知是谁家的音箱正在放《祝您平安》,优扬的歌声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
冯晓玲侧耳听了一阵,打开柜子,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歌曲声渐淡,一阵男女的争吵声又飘了进来。
冯晓玲关上窗户,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个帐本又翻了起来……
男女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冯晓玲放下帐本,打开门,原来是同事张遥在楼道里与妻子李燕扭打在一起,已经有几个人在劝架。
冯晓玲急忙迎了过去,帮着劝张遥:“张大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动手打老婆呢?”
张遥被人拉开,喘着气:“你们说,我们天天在外辛苦地工作,这娘们在家没事,替别人集什么资,这下倒好,老板拿着钱跑了,那些集资户整天追着讨还集资款。”
冯晓玲:“你可以去法院告呀。”
张遥哭笑不得:“告谁呀,这个老板是市政府一个领导引荐的,没有任何文字资料和人证,那位市政府的领导拒不认帐。谁能又把市政府的领导怎么样,这个老板一时又找不着,叫我以后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呀!”他说着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叹着气……
李燕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此时也不敢再吱声了。
人们七嘴八舌法案议论着各自回家去了。
冯晓玲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已的屋里,不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华安市宾馆,下午。
宴会厅内,民俗文化博览会招待酒会正在举行。到处晃动着人影,与会的各级领导、各位来宾、新闻媒体记者及有关人士,把整个大厅挤得满满的。
黄平夹在人群中,不断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交谈着。
“你可是这次酒会的主角,不简单。”
“你能成功引进这个大项目,为当地老百姓拓展了致富的门路,也为市上的财政收入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刘市长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厅里顿时停止了喧闹,人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宴会厅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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