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灵狐传（十四）

那赵婉茹经郞孝忠治疗后病体便好很多了，第二天早上郞孝忠伺候过婉茹早饭后，便从库房里找了一个布袋，又把丫鬟叫来说道：“我这边去外面找些好一点的药材，期间小姐茶水饭食不可怠慢。”那丫鬟施礼称是，又向丫鬟要了郎中药方便出发了。这京城何等大，郞孝忠便四处打听哪里有好的药材铺，这一打听可多了去了。但凡知名药铺便进去按方抓药，等掌柜拿出药后便一味一味品尝，凡是有半点不对的便不买。他想不到京城里面鱼目混珠之辈到处都有，这样一来为了抓几味风寒药跑便了几十家药铺。将至中午他便来到京城大栅栏，他口渴便找了茶摊要了大碗茶。这时只见对面商铺吵吵嚷嚷不一会儿便有人围观上来，里面传出吵嚷和叮叮当当摔东西的声音。郞孝忠好奇便也凑了上去。郞孝忠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写着“老陈皮匠”。原来是家皮匠铺。里面有三个人，一个络腮胡子坐在柜台上，一个人个高偏瘦站在他身旁，这两人黄发兰眼是个洋人。他们面前一个带着瓜皮帽留着长辫的老人跪在两人身边显然是老板，那络腮胡子用不标准的汉语说道：“你到底做还是不做，我们给你的好处也不少。”那老板战战兢兢地说：“洋大人不是我不收，只是你那工钱怪异得很，收了我们花不出去。”那络腮胡子用力拍了一下柜台说道：“这是我们大英帝国的钱，别的地方能花为什么你这里就不行，分明是你看不起我们大英帝国，亨特我看这老家伙想尝尝拳头的味道。”只见他旁边那人笑着说道：“嗨!史蒂芬你想看看我新学的组合拳吗？”说完便走到老人身边提起他衣领向前一推，对着那老人脸部两拳，那老人口喷鲜血踉跄向后跌去，接着他又向老人腹部重重来了一脚。那老人重重跌倒，跟着便大口呕吐起来。再看那洋人做出拳击手的样子，来回地挪步。脸上挂满了得意地笑容说：“老家伙，味道怎么样？我的表演还没结束。”只见坐在柜台上的那个叫史蒂芬的洋人点头鼓掌。围观众人看了都狠狠不平，人群里充满了谩骂之声。这时从后门出来一个小姑娘，跑到老人面哭着大叫爷爷。只见那个叫亨特的男人一把抓住小姑娘的头发将她高高提起，小姑娘哭着挣扎但力气太小无济于事。那老人捂着肚子，喘气说道：“求你放了我孙女。”那个叫史蒂芬跳下柜台。提起老人衣领说道：“老东西你给我听着，这就是小看我们的下场。你们的那个皇帝见了我们都要让我们三分，何况你这臭皮匠，赶快向我们道歉然后把我皮鞋舔赶净。不然的话我就用刀将你孙女变成个大美人。”说完从地上捡起挫皮刀走到小姑娘面前，那老人赶紧跪下磕头。这时郞孝忠实在看不去了，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拳打中亨特的腕骨将小姑娘抢下来还给老人，小姑娘赶紧过去扶起来爷爷靠在墙上。这时那洋人说道：“你这多管闲事的混蛋是谁，也想挨几拳吗？”郞孝忠伸手拦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不知道这老板因为何事得罪二位让二位大打出手。我来评评这理如果这老人理亏你们再踢我绝不阻拦。”这两个洋人对视了一眼都蔑视地笑了笑，想看看郞孝忠有什么花招。郞孝忠走到老人面前便问事情经过缘由，那老者长喘着气说道：“他们两人拿了两张狐狸皮，要我做两顶皮帽。我这里做工要先付一半工钱的，谁知我见了他们的钱我根本就不认识，这钱在咱们大清根本不能花的。”郞孝忠一听是狐狸的皮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起身对这两个洋人说道可否把钱借我看看。那个叫史蒂芬的一边说这是大英帝国的通用货币，一边把钱交给郞孝忠。郞孝忠看那钱只是是白色的粗麻纸做的，上面印了一个女人头像旁边两排洋文，洋文下面写了个500.郞孝忠心里已经有数，这分明是骗子。便对洋人说道：“你那要做加工的皮子可否给我看看？”那亨特一脸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从大英帝国带来的上等货。”说完将两张皮子递给郞孝忠，郞孝忠一看是赤狐皮，他忽然悲感交集又想起了李媚儿。他走到门口将那皮举向天空看了看说道：“你们被骗了，这根本不是狐狸皮。”那史蒂芬狡辩说道：“你不要胡说，这是我自己打的怎么会是假的？”郞孝忠狠狠说道：“如若是真狐狸皮怎么能如此不牢固？”说完他大喊一声，双臂使足力气，只听“呲啦”一声那两张狐皮被撕成两瓣。那两个洋人见了大吃一惊便要冲上前去，郞孝忠便将狐皮丢在他们脸上骂道：“你们这两个洋鬼子敢骗我们中国人，你那钱分明是冥币纸钱。你们大英女皇难道是死人吗？”说完扭头便跑出门去，那个叫史蒂芬的洋人扔掉狐皮恶狠狠地对亨特说道：“妈的，抓住这个该死的混蛋。”围观众人一看事情闹大了，便都各自四散奔逃。那郞孝忠身上背着许多药材跑得慢了些，不一会儿便被那个叫亨特的用手抓住布袋，那郞孝忠肩膀一松布袋便到了这洋人手里。他打开布袋闻了头向后仰又皱了皱眉头，将布袋向身后扔去。郞孝忠见布袋被夺便跑不了，转身恶狠狠面对这两个洋人。这时街上人都远远地围观过来，那个叫亨特的又想在众人面前显摆，冷笑道：“我很喜欢你的表情，你就像只被解剖前的青蛙一样，我要让你这混蛋生不如死。”说完便箭步冲上去，举起右拳向郞孝忠脸上打来。郞孝忠见拳来，便摆动左手将他右拳挡开，自己挥动另一只拳头狠狠地打在这洋人的鼻子上。这叫亨特的洋人只觉眼冒金星，用手一摸见满手都是血，更加生气大喊着冲上去又打，只见郞孝忠将身子一侧这一拳便打空了，然后用左脚卡住这洋人身体。这洋人失去重心头向前倾，这时郞孝忠竖起左拳狠狠地又给了他鼻梁三拳。这洋人大叫便用左手捂住鼻子，只见郞孝忠将身位转过正对洋人，抓起他失重右手，只见他左手握拳狠狠地打在他肘关节之上，只听见“咔吧”一声这胳膊显然是断了。只见这亨特跪地仰头，瞪大双眼满脸通红，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郞孝忠这时伸出右脚狠狠地踢在这人肚子上，说道：“这是替那老板还你的。”这时站在旁边的史蒂芬见同伴如此狼狈，便骂道：“你这混蛋，我要让你身子开花。”说着便从腰中摸出了手枪，郞孝忠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只见人群中有人大喊：“好汉留神。”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铁棍重重打在史蒂芬手臂上，这时人群里跳出一人伸手接住反弹回来的铁棍，飞步跟上去照史蒂芬胸口给了两棍，然后跟上一脚将那洋人踢出两丈之远。郞孝忠看这人身穿白色大褂，头戴黑色貂皮帽。身材魁梧，丹凤双眼，口唇之下有些许胡须，身上背了一个包袱。郞孝忠上前连忙感谢，只见那人拉起郞孝忠双手说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快跑！”郞孝忠回身赶紧拿起包袱，只见身后巡逻清兵连喊带叫地跑了过来，两人便向胡同跑去。京城里的胡同四通八达，这二人又有身手可翻墙上树。他两躲在房顶见天色暗下来才出去。这两人找了家酒店坐下叫了酒菜后，郞孝忠赶紧上前斟酒答谢救命之恩。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真是英雄少年，敢在天子脚下不惧洋人淫威真是胆识可敬，那拳脚功夫也俊得很啊！听小兄弟口音不是本地人，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在下性陈，叫陈守信。”郞孝忠见此人耿直坦荡便说了名字和籍贯，然后那人又问郞孝忠在京城做何营生。郞孝忠怕连累王府有所保留便说自己是药铺伙计从小和父亲学了拳脚，这时郞孝忠也说道：“听陈大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士。”那陈守信说道：“我是山东人，来北京是探亲的。今天本来要回去的，没想到遇到小兄弟你。”郞孝忠赶着说道：“陈大哥小弟听说山东捻匪闹得凶，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可是真的吗？”那陈守信放低声音说道：“小兄弟不要听这无风起浪之语，我在山东居住最为了解，前些年山东地区又是旱又是涝，朝廷所拨救济款项都被当地官僚层层扒皮，不但如此还加重粮赋。朝廷那边又连吃败仗壮丁凋零，朝廷便下令各地征调兵丁。这山东知府为了讨好朝廷便强抓壮年，本来是灾害之年，粮赋又重，许多壮年又被抓去送死，农田杂草荒芜。但凡百姓有些吃喝哪个愿意造反？如今朝廷糜烂腐败，根本保护不了百姓，这百姓只能自保。”郞孝忠接着说道：“陈大哥说的倒对，只是和朝廷比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那陈守信打断说道：“郎兄弟有所不不知，那张乐行只杀贪官污吏，而且经常开仓放粮深受穷苦人民爱戴，但凡有点血性的都加入捻军。如今他们分为红、白、黄、兰、黑五旗共有几十万人众，据说这张乐行推出《捻军行军条令》治军严厉从不滥杀无辜践踏百姓。”郞孝忠一听大吃一惊，他以为捻军只是山间响马匪盗没想到会成如此声势。这陈守信和郞孝忠边聊边吃不知不觉已到戌时，那陈守信便说道：“和兄弟说话太投机了，不知不觉已到这时辰，不能不告退了。”郞孝忠想要留他住店，他执意不肯。郞孝忠等他走回又出去找了几味药材，见天色很晚了便摸了摸口袋，见药也抓得差不多了便回府了。
　　 郞孝忠回府直奔赵婉茹小院，见她屋子灯已经黑了，他回到门房后点燃油灯只见桌上摆满了饭菜和一壶香草茶。他用筷子夹起一叶青菜品尝，感觉味道和后厨做的不一样而且尚有余温。这是赵婉茹带着病体亲自下厨做的，见他没在便在门房火炉给热了几遍，后来实在等不上他便回房了。见这饭菜郞孝忠便有些饿了，然后坐下来细细品尝起来。吃得急时候便喝一口香草茶，心里真是温馨无比，今天的疲倦和惊恐便一扫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