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三秦演义》第八十八回 八国联军侵北京 慈禧西安建行宫
作品名称:三秦演义 作者:吉春 发布时间:2014-08-24 20:28:39 字数:8255
第八十八回八国联军侵北京慈禧西安建行宫
同治一死,慈禧传下谕旨,召集王公大臣到养心殿议事。
王公大臣们看见宫廷内外有荣禄的旗兵把守,沿路两旁站满了太监,戒备森严,不禁大吃一惊!
慈禧抬起头,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大声说:“同治皇帝已死,你们也不必拘于礼节,商量大事要紧。”
她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问道,“皇帝的继承人还没有定,你们看谁合适呢?”
王公大臣们摸不透慈禧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发表意见。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慈禧对慈安说,“立一个年长的人继位,我从心眼里不愿意,觉得年幼的才可以教育好。溥字辈没有合适的人。醇王奕環的大儿子,今年四岁,又最亲近,我的主张立他继承皇位,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小载湉坐在轿里,还酣睡未醒,不知不觉做了大清皇帝,年号为“光绪”。
第二天,慈禧的亲信依照她的意图,带头上了一道请求皇太后垂帘听政的奏折。
过了两天,慈禧便再次宣布以皇太后的身分垂帘听政。
后来慈安暴死。
1894年(光绪二十年),中日甲午战争开始后,光绪请求停止修建颐和园工程,把钱用在军事上。
慈禧大发脾气,从那以后近两年的时间,几乎每天要光绪跪两个钟头。
光绪结婚后,名义上是亲政了,实际上办任何事情都得请示慈禧,经她批准才行。
1894年(光绪二十年)初,上海道升职调任,慈禧授意光绪,派一个叫鲁伯阳的人接替这个肥缺。
她一心想做好六十大寿,便急于对日妥协投降。
张荫桓代表清政府到达日本长崎。
日本全权大臣、内阁总理伊藤博文,外务大臣陆奥宗光,一见面便傲慢无理地问:“你各种事情都能做主吗?”
张荫桓回答:“可以做主,只是需要电奏朝廷最后决定。”
陆奥宗光摇摇头说:“你的权力不全,不能开始谈判。公然要求清政府派李鸿章这样有实权的卖国贼充当全权代表,进行停战谈判。
李鸿章于是带着慈禧卖国投降的旨意到达日本。
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4月17日(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与伊藤博文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日《马关条约》,把我国的台湾、澎湖列岛等地割让给日本侵略者,赔偿军费二亿三千万两银子。
中日战争后,由于慈禧为首的清政府进一步推行卖国投降路线,帝国主义列强掀起了一个瓜分中国的浪潮。
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底,德国强占胶州湾,沙俄又霸去旅大地区。
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康有为,专程赶到北京,痛哭流涕地向朝廷上书言事,要求变法维新。
光绪表示同意康有为的主张,任命他为总理衙门章京,准许专折奏事。
过了几天,光绪又召见了主张变法的杨锐、刘光弟、谭嗣同,林旭等人,叫他们参预新政。
光绪听信了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的策划,在9月16日(八月初一日)召见了袁世凯,破格提升他为兵部侍郎(管理武器练兵等事务的副长官),专管练兵事务。
谭嗣同挥动着拳头回答:“除掉那个老朽。否则国家是保不住的。”
袁世凯听说要除慈禧,吓了一跳,为难地说道:“皇太后听政三十多年,深得人心,叫我的部下犯上作乱,怕不可行吧!”
慈禧当场把王公大臣召来,命跪到御案右边,叫光绪跪到御案左边,再命太监在宝座前面摆上竹杖(打人用的刑具),然后对光绪进行审讯。
第二天,慈禧就将光绪囚禁于中南海的瀛台。
从此,慈禧实行第三次垂帘听政。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戊戌政变”。
她在杀害维新派“六君子”的那天,突然下了一道上谕,宣布光绪自从四月以来病重,召天下名医入宫诊治。
当时,义和团和一部分爱国官兵,正在舍生忘死地攻打西什库教堂,炮声隆隆,震耳欲聋。
八国联军埋伏在使馆的围墙里面,等大批团民拥过御河桥,他们百枪齐发,团民只得退下来。
死伤人员掉进御河中,不一会儿,御河里就积满了团民的尸体。
使馆没有攻下,有一天早晨六点钟,梦想叫儿子早日登载漪,却率领团民六十多人,闯进皇宫,大喊大叫:“杀掉洋鬼子的徒弟(指光绪)!”
由于以慈禧为头子的封建统治者腐朽反动,清军大多数官兵都贪生怕死,所以,没有正式与八国联军打几仗就遭到可耻的失败。
八国联军在8月14日进攻北京城。
慈禧命奕劻派人到朝阳门挂出“止战旗”(实际是投降旗),将城门打开,让侵略军一拥而入,自己撅起尾巴向西安逃跑了。
在逃跑上,慈禧一面对侵略军大肄屠杀义和团的举动表示欢迎,一面又杀气腾腾地下达谕旨,说:“联军进占北京,义和团是罪魁祸首,如今要拔本塞源,非斩草除根不可。”
她调动中央和地方的各路清兵,配合帝国主义侵略军,象饿狼似地扑向革命人民。
沧州有个狗官叫梅东益,两次就屠杀团民四千多人。
中国北方各省的不少地方,都到处可以看到团民和群众的死尸和人头。
清政府的官员在城镇的入口处,悬挂起义和团领袖的脑袋,欢迎八国联军。
慈禧逃到太原不久,便“传旨西幸陕西,陕抚檄东路厅州县运帑金,建行宫,备供给”。1900年十月十九日渡黄河,“御舟二只均以锦绣饰之”,工费银达1.4万余两。按清室的定章,皇帝或皇后出宫,沿途所经之地,必须用清水洒街,黄土垫道,谓之“御路”。他们要经过的华阴县东西长达百余里,该县官吏强迫全县农民,不分昼夜,如法赶办,稍有不合,便鞭打绳拴,为了支应两宫上华山游览(后因天热未去),大肆装点玉女峰,为慈禧和光绪制作的两张御床,皆以檀木为架,精细雕刻,四围均装上双层玻璃,内注清水,水里养着五色金鱼、水草之类。
慈禧逃至西安,占据巡抚衙门作为她的行宫。
行宫虽然赶不上北京皇宫宽大华丽,但是也十分讲究排场。
慈禧本来是在西安避难的,却不忘记追求纸醉金迷的腐化生活。
每顿饭,光菜就有一百多种,鸡鸭鱼肉、燕窝海参,应有尽有,一天的伙食费,要有二百两银子。
她却恬不知耻地对办事大臣说:“过去在北京,一天的伙食费需要两千两银子,向来都是比现在多好几倍,今天可算是节约了。”
冬天,她要喝牛奶,行宫里专门喂着六头母牛,供挤奶用。
第二年开春,不喝牛奶了,将奶牛交给西安府喂养,特别为六头牛开辟了一处牧场,派正五品官(相当于州官)掌管,每月花费白银六百多两。
这个吸血鬼,趁着国难当头,通过吃饷、受贿、收礼、卖官等等卑鄙手段,大发横财。
到西安不足半年的时间,各省就往行宫解送饷银五百多万两,大部分装入她的腰包。
她从北京逃出时,除了身上穿的一套粗布衣服外,其他一无所有,连梳洗打扮用的镜子等,也都是别人送给她的。
可是第二年返回北京时,光行李车就有三千辆之多,全是她逃到西安后搜刮的民脂民膏。
在西安,有一个姓施的浙江人,在潼关厅(与州县同为地方基层行政机构)做官,积蓄了不少钱财,一心想买个道官(正四品官)做一做,可是由于没有门路,一直实现不了。
总管太监李莲英,跟随慈禧逃到西安,施某委派自己的亲信,用大量金银财宝向他行贿,请他帮助买官。
李莲英跑到慈禧跟前,花言巧语说了一通。慈祷想了想说:“如今避难在外,官的价钱可以稍微便宜一些。然而道员能够升两司(布政使和按察使),买个道员至少得一万两银子。”
李莲英如实地答复了施某,施某认为价钱便宜,当场答应了。
一天清早,施某让家丁携带着银票去找李莲英。
家丁进入行宫大门,不见李莲英的面,就径直往里走,莽莽撞撞地一直走到三堂慈禧的寝室。
这时,慈禧正在起床,无意中从窗帘缝间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屋里窥视,吓了一跳,忙大声喊道:“来人那!这是谁,鬼头鬼脑东瞅西望的?”
侍卫人员把那家丁抓住捆绑起来,周身上下搜查一遍,发现他带有一叠子银票。
慈禧将银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用手压住,怒气冲冲地审问道:“是谁叫你来的?”
那个家丁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回答:“是陈、陈大人。”
慈禧将“陈”听成了“岑”。一听说是“岑’大人,火气更大了,拍着桌子骂道:“岑春煊刚刚升陕西巡抚(一省的最高长官),就派人来监视我,太可恶啦!快把他召来。”
岑春煊采到行宫,跪在慈禧面前,连声说:“臣再胆大,也不敢派人监视太后。这个人确实不是我派的。”
慈禧消了气,说:“既然不是你派的,就交给你去审理吧!”
岑春煊回到巡抚衙门,把满肚子的冤气一古脑儿地出在那个家丁身上,以冒名进犯宫禁的罪名,要杀他的头。
他的幕僚劝解说:“杀了他,别人会猜疑你是做贼心虚,所以杀人灭口。”
岑春煊听了觉得有理,思谋了半天,决定交给府、县官会审。
审问后,才知道陈大人是负责为太后、皇上办差的官员。
施某的家丁,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又不便说出真情,随机应变,冒充是陈大人所派,而宫中人误认为是岑春煊了。
岑春煊罢了施某的官,把他的家丁充军到边疆,才算出了这口气。
1900年(光绪二十六)底,西班牙、德国、奥地利、法国、意大利、日本、荷兰、俄国等十一国的全权大臣,拿着法、英、德、中文的“议和纲要”十二条,气势汹汹地找到奕劻、李鸿章,威胁说:“这十二条,中国必须全部服从。否则,在京的各国军队就不撤退。”
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9月7日,与十一个帝国主义国家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按照这个卖国条约,中国向十一国赔款十万万两银子(包括利息和教堂赔款),全国四亿五千万人口,每人合二两多。
一次赔这么多银子,连朝廷大官也感到为难。
可是慈禧却厚着脸皮说:“为了叫各国高兴,中国有什么东西,给什么东西。”
帝国主义要求在北京使馆区、京山铁路沿线派驻军队,拆毁大沽口到北京的炮台,永远禁止中国人民的反帝爱国斗争,等等。
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元旦,慈禧从西安回北京走到河北省正定,郑重其事地下了一道谕旨:回京后,要在乾清官接见各国公使,在宁寿宫接见公使夫人;经常举行“联欢”,与“友邦”搞好关系。
返回北京后,慈禧接见了各国公使。随后,接见公使夫人。公使领袖夫人向慈禧祝词,表示欢迎她返回北京。
慈禧致答词,低三下四地说:“庚子年”(指1900年)宫中谣言甚多,使我不能不出走。然而时时挂念着情深谊厚的各国公使,内心总是感到惴惴不安。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盼望以后仍然如同昔日那样和睦相处。”
洋夫人们对慈禧的殷勤招待和“谦逊友好”的态度,极为满意。
慈禧向外务部下令,本年五月初五日(公历6月10日),邀请各国公使夫人,在颐和园举行游园会。
这天,颐和园焕然一新,园中摆着各种各样的橱子柜子,里头展览着珍贵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奇花异草。
慈禧眉开眼笑地带领着公使夫人们,走近这个橱子瞧瞧,走近那个柜子看看,洋洋目得地对她们说:“这些东西,全赠送给诸位高贵的夫人们。你们看中什么,就去拿吧!”
第二年,慈禧又在颐和园接见美国公使康格的夫人和海军大将伊文斯的夫人。
这天,她穿了一件绿色百蝶褂,上面绣着一只只狂飞乱舞的蝴蝶,又配了一件紫色坎肩,上面也绣满蝴蝶。
接见时,伊寒斯的夫人惊讶地尖声说:“唉呀呀!太后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简直变成蝴蝶姑娘啦!”
康格夫人拉住慈禧的袖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赞美道:“真是美极了!太后应该画张像,叫各国人士看一看。我给你推荐一位美国著名的女画家,她叫卡尔。”
慈禧高兴得眉飞色舞,一口答应下来。她兴致勃勃地说:“如果画得不一般,我把它赠送给美国政府。”
为了表示感激,她赏赐给二位夫人大量稀奇贵重的物品。
慈禧把卡尔请进皇宫,住了八、九个月。
卡尔为慈禧画了四幅画像,把这个六十九岁的老太婆,美化成了五十来岁的风流少妇。
最后一幅,画得最大最精,慈禧最喜爱,亲自设计了双龙戏珠、中间镶嵌“寿”字的画框和架座,命人送往外务部,让中国官员和外国使臣参观瞻仰。
然后,派钦差特使溥伦,专程送往美国圣路易展览会展出。
外务部特制紫檀木箱一个,四周裹以黄缎,绘以双龙,将画像安置在箱内。
又将这个箱子放进一只较大的木箱之中,外边也用黄缎裹好,防止在路途上损坏。
慈禧认为用轿抬画像不吉祥,就令人从外务部至前门车站专门铺设了一条铁路。
运送画像时,光绪皇帝、文武大臣和路上行人,全部跪送跪迎,如同慈禧本人驾到一样。
展览会结束后,慈禧又下令将这幅画像送往白宫,交给美国总统罗斯福,表示“亲善友好”。
沙俄是疯狂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国家之一,慈禧亲眼看到它强占了我国东北、西北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
可是她甘愿充当沙俄的奴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1903年(光绪二十九年)10月,俄国公使蒲郎桑的夫人送来沙皇和皇后的两张照片。
慈禧受宠若惊,连连说:“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地保存。这是很好的纪念,我可以时常看看照片,就如同和他们二人见了面。”
她还亲热地拉着公使夫人的手走到一个特制的镜框跟前,指着里面的沙皇和皇后的照片说:“这两张是前几年送来的,一直在我房里摆着,以便时常看看。因为我们是邻邦,两国间的感情是亲密深厚的。”
在光绪时代,慈禧每逢过生日,都要事先下一道谕旨,什么停止筵宴啦,不准进献啦,冠冕堂皇。
其实,她拒收的是一般常见贡品,稀奇贵重的从来也不拒绝。
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慈禧七十三岁生日。
两广总督岑春煊挖空心思,请广东的能工巧匠特制了琉璃屏风八扇,上面彩画雕琢,屏内可以蓄养金鱼,精美奇妙,令人惊叹。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岑春煊的寿礼,这一回准是第一了,没有谁能够与他相争。”
消息传到袁世凯的耳朵里,他不甘示弱,进献了玄狐等裘袍褂两套,旗装大梁头横簪一个,伽楠香木中镶宝石珠凤两枝,还有一枝一人高的大珊瑚,都是异常奇缺珍贵之物。
众人知道了,纷纷议论说:“看来岑春煊的第一要让袁世凯夺去啦!”
商务大臣盛宣怀听到消息,心急如火,立即派人四处高价购买慈禧的亲笔书画,特别装饰宋、元、明三个朝代名家著作手稿九卷,成亲王(名叫爱新觉罗?永瑆,以楷书著名)书画九本。
又用纯金一千两,打造了九柄如意,取的是“天保九如”之意,用独块红木做架,上面用特制的罩盖着,造型雕刻都特别精美。
盛宣怀终于越过了岑春煊、袁世凯争得了第一。
慈禧又要接收寿礼,又不想叫朝内外的人知道,便装模作样地下令让内务府大臣世续转达她拒不收礼的旨意。
世续明白慈禧的意图,把事情办得很得体。
慈禧首先看了岑春煊献上的琉璃屏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没有说什么。接着看了袁世凯的贡品,满意地对世续说:“很实惠。”
她看了盛宣怀孝敬的书画,说道:“很雅致。”
随后看到金光耀眼的巨大如意,眉毛跳动了二下,惊愕地问道:“是真金的?”
世续赔着笑脸,点头回答:“足赤金。上面刻着打造铺家的字样哩!”
慈禧喜出望外地将手一扬,说道:“都抬到宁寿宫去吧!”
慈禧因为三大臣献礼有功,赏赐给袁世凯双桃红碧玺金带头,岑春煊翡翠佩件,盛宣怀金表,都是咸丰皇帝御用之物。
三大臣则各摆宴席一桌,拿出白银二百两,犒劳解送贡品的文武官员。
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11月,慈禧度过了七十四岁生日,又因痢疾久治不愈而病倒了。
她病倒后几天,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袁世凯准备废掉光绪,立奕劻的儿子载振当皇帝。
慈禧大为震惊,当机立断地做出一项重大决定,立溥仪为皇位的继承人,封溥仪的生父、醇王载沣为摄政王。
慈禧在仪鸾殿紧急召见奕劻、载沣和军机大臣。
她勉强支撑着病体坐在宝座上,强打精神说:“现在时候到了,须照光绪皇帝即位时发布的上谕,为同治皇帝立嗣。我的主意已定,但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你们的意思与我的意思是—否相同。”
奕劻发表意见,主张立溥伦,因为他是道光皇帝长支传下来的后代。”
载沣表示同意奕劻的主张。其余大臣都主张立载沣的儿子溥仪。
听人们议论了一番,慈禧提高嗓门说:“以前我将荣禄的女儿许配给醇王载沣为福晋,就是拿定主意把她生的长子立为皇位继承人,用来报谢荣禄一生之忠诚。荣禄在庚子年防护各国使馆,极力维持大局,使国家没有灭亡。今天既然立载沣之子,就封载沣为监国摄政王。这个职务,较比从前的议政王,名分还要大。”
醇王载沣听罢慈禧的谕旨,趴在地上不停地叩头,一再辞谢说:“我恐怕不能称职,请太后另选高明吧!”
慈禧不允许,当即发布两道谕旨:一是以醇王载沣为监国摄政王,代为批阅奏折;二是将他的儿子溥仪立为皇子,接入宫中抚养,在上书房读书。
黄昏,醇王府里一片棍乱。
载沣不得不把慈禧决定告诉给母亲、老福音刘佳氏。
溥仪一生下来,就由刘佳氏抚养。
慈禧曾指定刘佳氏的两个儿子过继给别人,使他的精神受到两次沉重打击,因此,她对自已的孙子特别疼爱。
慈禧又要把三岁的孙子接进宫去,简直比挖她的心肝还痛苦,刘佳氏当场就昏迷过去。
载沣见老福晋不省人事了,一面叫太监快去找医生,一面又叫丫头们快去端姜汤。他正在为刘佳氏灌汤吃药,那边屋里又传来孩子的哭叫声和人们的哄劝声。
他把姜汤交给丫头,忙跑过去照料。
原来,小溥仪不让接他进宫的军机大臣和太监抱,连哭带抓,闹得人们束手无策。
溥仪的奶母、贫苦农民出身的王焦氏,看到孩子哭得这么伤心,便默默地把他抱过来,将奶头儿塞进他的小嘴里,溥仪这才停止了哭闹。
军机大臣们看到王焦氏的举动生了效,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他们和载沣商量决定,让奶母抱溥仪进宫,到了宫里再由太监抱着去见慈禧。
溥仪被抱进一所阴森可怕的大房子里。
在房子的一头,有一张雕刻细致的木床,床上悬挂着白色绣花绉纱的幔帐,床架上吊着许多装有香料的绸袋,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幔帐里头,躺着一个干瘦如柴的老太婆,这就是慈禧。
溥仪一见慈禧的嘴脸,吓得嚎啕大哭。
慈禧挣扎着叫人拿冰糖葫芦给溥仪吃。
想不到,溥仪把冰糖葫芦一把摔到地上,边哭边喊叫:“要嫫嫫(奶母)!要嫫嫫!”
慈禧看到这种情景,很不痛快,摇摇手,烦躁地说:“这孩子真别扭,抱到哪儿玩去吧!”
溥仪进宫的第二天,光绪突然去世,引起宫内外人们的猜测和议论。
知道光绪近况的人,对于他的死都感到愕然。
自秋天—来,慈禧就宣布皇帝病重,召京外名医入宫诊治。
入诊的医生都说:“皇帝六脉平和,没有什么病。”
光绪也明白:自己没病,所以谁问到他的病情,他便恼火,甚至大发雷霆。
慈禧七十四岁生日那天清晨,光绪要率领文武百官去给她祝寿。
陪侍的官员,首先集合在薰风门外等候。
光绪从中南海步行来到德昌门,大门还没有开,他就扶着太监的肩膀,两条腿一起一落,舒舒筋骨,为跪拜行礼做准备。
不一会,有一个太监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大声说:“奉太后懿旨,皇帝卧病在床,免率百官行礼。”
光绪听了悲痛欲绝,眼泪象断线的珠子落下来。
在场的官员、太监,都以诧异的目光望着光绪,有的摇头叹气,有的窃窃私语。
生日这天,北京城内正街,都装饰一新,宫内修筑了特别剧场,演戏五天。
下午,慈禧同后妃、福晋、太监,均改穿古装衣服,她扮观音菩萨,李莲英扮韦驮(佛教神名),其他人扮龙女、善男、童子等,在湖中游玩取乐。
晚上,慈禧不慎着凉,又多吃了点乳酪、苹果等物,痢疾复发,卧病在床。
光绪得知后,觉得自己快有出头之日了,
心中暗暗庆幸,不免喜形于色。
慈禧的心腹太监看出来,偷偷地报告给慈禧。
慈禧怒气冲天,猛地从床上坐起,喊着光绪的名字,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不能比你先死!”
据说溥仪入宫后,慈禧觉得自己病情加重,预感活的日子不会很长了,便首先叫人宣布皇帝病情恶化,随后秘密派遣心腹太监拿去毒药,向光绪下了毒手。
这天,隆裕皇后正好去瀛台看望光绪,走进他的寝宫,光绪已经断了气。隆裕哭着去告诉了慈禧,慈禧听了不但不悲痛,反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更踏实了。
隆裕又跑倒瀛台,命人用吉祥轿把光绪的尸体抬上,出西苑门,入西华门,刚抬进乾清官,只见—个太监飞跑而来。
告诉她慈禧太后要召见。
隆裕把光绪的尸体放下,马上又带领一群太监直奔慈禧寝宫。
李莲英筹隆裕走后,对留下的小太监说:“皇上的尸体,老摆在殿内也不太好,我们装殓起来吧!”
于是七手八脚,草草地装进棺材。
礼仪大臣从乾清门赶来,事情尽已办完了。
光绪死后两小时,慈禧在福昌殿召见了摄政王载沣、庆王奕劻等王公大臣,降旨说:“由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承继穆宗(同治)兼承光绪为大清国皇帝。”
这时,慈禧虽然知道自己病情一时比一时严重,但仍不甘心放弃手中的权力。
她睁大无神的双眼,久久注视着载沣,有气无力地说:“现在时事艰难,新皇帝年幼,摄政王载沣管理国家,所有军政大事,都要按照我的训示去做。待皇帝长大成人,学业成熟,再由他亲裁政事。”
第二天早晨六点,慈禧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召见军机大臣,与皇后叶赫那拉氏、监国摄政王载沣及其福晋,谈话多时。
以皇帝的名义,下达圣旨,尊她为太皇太后,尊皇后叶赫那拉氏为皇太后,并开始筹划庆祝尊号和摄政王授职典礼。
到中午吃饭时,慈禧突然昏倒,很久才苏醒过来。
慈禧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不能再亲自把持朝廷大权,最后打定主意,把权力交给侄女叶赫那拉氏——隆裕太后。
慈禧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召见王公大臣,断断续续地留下了下面的遗旨:“现在我病势垂危,恐怕再也起不来了。考虑今后的军国政事,由摄班王裁定,遇有重太事件,必须随时当面请示皇太后旨意。”
时间不长,这个统治中国近五十年的权势迷,就离开了人间。她在死后嘴还张着不闭,象是欲望尚未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