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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张晓丽啼笑皆非

作品名称:废园      作者:当阳山人      发布时间:2014-09-17 20:14:36      字数:6736

  44张晓丽啼笑皆非
  
又是一年新的学期,春暖花开的季节,已经调往河阴县城的语文教师赵玉珠和校长刘文丽一起,被安排参加为期半个月的中学教师新课程培训,地点就在地区教育学院的师训部。
  这里曾是赵玉珠和王志刚的母校,这里有她太多美好的回忆。林荫下,石径上,有她和王志刚双双的脚印;图书馆前的石凳上,有她和王志刚展卷吟读的身影,但如今韶华已逝,物是人非。正是:
  他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天上午,赵玉珠刚走进大礼堂刚坐下来,忽然听到了让她熟悉的声音。她看到了一张让她心跳的面孔。怎么会是他呢?几年不见,她已经很少听到关于王志刚的任何消息,不想今天在这里又碰上了他。她想悄悄地躲开,却鬼使神差,躲在一个角落里,愣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他整整三天的课程。坐在她旁边的刘文丽,觉察到赵玉珠异样的表情,却想不到是为什么,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王志刚研究生毕业后,回到了母校任教,现在,他已经是教育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三天的专题讲座,他一直滔滔不绝,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下面黑压压的几百个人当中,藏有一张他最熟悉的面孔。他可以感觉到她躲闪的目光,甚至闻到了她熟悉的气息。他一次次的寻找,但都没有发现,他在查阅签名册的时候,果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三天的课程已经上完,其他教师都相继离开,赵玉珠像被粘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王志刚缓缓地从讲台下走下来,走到赵玉珠的面前。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王志刚先开的口:“你好吗?”
  赵玉珠机械地回答道:“好。”
  王志刚又问:“他对你还好吧?”
  “好。”赵玉珠嗫嚅着。
  停了半晌,赵玉珠才想起来,抬起头看着王志刚,问:“你好吗?”
  “好。”
  “她好吗?”
  王志刚眼睛转向别处,停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他扶了扶眼镜,盯着赵玉珠幽幽地说:“她刚才告诉我说,她很好。”
  赵玉珠一开始并没有领会这句话的含义,呆了半晌,才不自然地把双手拢在胸前,上上下下揉搓着自己的衣襟。
  就是这个熟悉的小动作勾起王志刚美好的回忆,一下子像回到了几年前。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赵玉珠,如今的她显得更加圆润,更加优雅,却看不出有什么刻意的保养。她还是那么朴素自然,犹如清水芙蓉,浑然天成。
  赵玉珠和临河镇副镇长朱向阳的弟弟结婚后,生活开始养尊处优。在家里伺候得像公主,一家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照顾得周周到到。这时候的她比青春年少更多了几分风韵,几分成熟,一双玉葱般的手指更加光滑细嫩。但是,王志刚从她那娇艳如花的巧笑中,察觉到她内心深藏的难以诉说的忧戚。
  王志刚轻轻挽起赵玉珠的手,赵玉珠没有拒绝。王志刚孤零零的家,暂时成了两人爱的窠巢。
  那逝去的爱情如冬眠的虫儿,一遇惊蛰便开始苏醒,两个人如电石火花,相拥花前月下,执手湖畔假山,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时光。那曾经的爱情,如一坛精心窖藏的美酒,越久越散发出浓郁的芳香,青春年少的激情重新点燃,一对不再年轻的恋人暂时忘却尘世的纷扰。
  整整两个星期,十几个日日夜夜,时光显得那么短暂,就在新课程学习结束的前一天,没有和王志刚告别,赵玉珠提前回到了学校。
  刘文丽回家后说起王志刚和赵玉珠的事情,韩利民感慨一番。回想起几年前两人相恩相爱的情景,只能感慨命运的不公,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自然也有个人性格方面的原因。刘文丽说起王志刚现在还一直在等着赵玉珠,迟迟不肯结婚。她要韩利民适当的时候规劝一下当年这个和他一起患难的小兄弟,别再对赵玉珠这个有夫之妇表现得太过于痴情。正好这个星期天韩利民因为学校新课程培训的事情,要去找王志刚帮忙,他就把这当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答应下来。
  星期三的下午,韩利民和几个教师刚从阒无人迹的临河一中校园里拉仪器和课桌凳回来,不住地感慨昔日热热闹闹的一中校园,如今却变成了一座荒园。曾经富丽堂皇的教学大楼,外墙上镶嵌的劣质彩色磁砖露出了本来面目,像一道道残垣断壁。
  学校的大门紧锁着,锈迹斑斑,韩利民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撬开那把锈死的大铁锁。偌大的校院里,杂草丛生,污秽遍地,到处是畜类的粪便。他们正在疑惑,这些牲畜们是怎么进来的,它们总不会跳墙而入吧。还是一个年轻人眼尖,发现校院西南角的围墙处,早已坍塌了一个大豁口,牲畜们正悠闲地走来走去,如履平地,地面上早已踩出了明晃晃的一条路。一个放羊的老汉正坐在墙头上,神情悠然地吞云吐雾。教室和办公室的门洞开着,课桌和凳子杂乱无章地堆了一地,几个人左扒右掀,也挑选不出几张完整无缺的桌凳来,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教室窗户上的铝合金框和上面的玻璃,大部分也都被人偷去。学校存放仪器的屋子有一个防盗门,防范还算严密。虽然外面的防盗窗上粗壮的钢筋被人锯掉了几根,还好,里面没有蟊贼进来光顾。不过,那一排排仪器柜上面蒙了足足有一厘米厚的灰尘,一个人刚打开仪器柜的门,扬起的尘土就弥漫了整个仪器室。几个人恨不得戴上防毒面具,穿上防护服,小心翼翼挑了几十件亟需的仪器来,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韩利民和他们几个人以前都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多年,对这里怀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他们一直在为这所学校的没落和衰败感到惋惜。去年秋季,末任校长柳志杰从这里调走后,学校里只剩下五十六名学生,初一新生录取招收到的十多个学生还在徘徊观望中。不到百十名师生占据着五六十亩大的学校,不论是学校师生,还是学生家长,都觉得呆在这里是多么的不相称。就像学校外面河滩上的鱼塘,几十亩的水域只养了十多条鱼;或者像对面空旷的山坡上只放了几头牛,与昔日近千名学生集中在这里的拥挤不堪相比,现在的校园显得空空荡荡,缺乏人气和活力,总给人一种空旷寂寥之感。元旦过后,那几十名师生如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被赖吉祥大发善心,收编到临河乡第二初级中学里来。
  几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初二(3)班的班主任老师和任课教师张晓丽正在向韩利民抱怨,说她班上有一个学生,一到考试就生病。学校评价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不能让他以零分参评,影响班级的平均成绩。
  韩利民解释说这种情况他做不了主。这次考试是县里统一安排的,抽测的学生也是县教育局教育科在考试前几天才确定下来的。这一次要求很严格,要对照学籍卡,不能冒名顶替。如果这个学生不能参加考试的话,只能以零分参评了。这样不但要影响他们班级的评价,还要影响到学校的名次,但他实在没有办法。那几个教师看韩利民做不了主,有些悻悻然,就一起坐下来看一会儿正在热播的电视剧。
  前一段时间他们班上的数学老师张晓丽请假,韩利民给他们上过几天课,知道有这么一个学生。那个孩子长得又大又胖,他的身材要远远超过年龄的标准。他的皮肤白皙,不是白里透红的那种,而是一种病态的白,显得不够健康,至少不够健壮。他的脸盘很大,粗声粗气,四肢发达,呼吸急促,像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而两腮也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地松弛,肉嘟嘟地耷拉着。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好吃,他的嘴巴好像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课堂上,也要偷偷地往嘴里塞东西。但那是趁老师不注意,或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班上的体育课,他从来不去上,或一个人呆在教室,或是独自站在操场一边,不知是观赏别人,还是要让别人观赏他。
  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到考试,就要请假,他好像很奇怪,每逢要考试了,就会生病。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病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根儿。听说他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为了提高班级的平均分,动员他不要参加考试,而自从上中学了,不等老师动员他干脆自己主动退下来。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身体不好,一考试就头疼、肚疼。这是一个最好的理由,任何老师不能反驳,否则出了问题,谁能担待得起呢。
  几个人议论着电视剧情节的时候,赖吉祥不声不响地踱了进来,接了一句话茬说,如果真要抽到他的话,可以找其他学生顶替。几个人咂了咂舌,猜想他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听他们的谈话。
  张晓丽刚从医院出来,就急急回到学校里来。韩利民劝他多休息几天,说我替你上课你还不放心怎么的,张晓丽说那倒不是。该期末考试了,她躺在医院里也躺不住,不如回到学校里来。韩利民感慨张晓丽的敬业精神,赖吉祥也点头称是,说几年前她就被树为全河阴县教育系统的敬业爱岗的典型,“上午进洞房,下午进课堂”。等她们几个人出去了,赖吉祥又神秘地说起张晓丽和姜占伟的故事。
  张晓丽和出租车司机姜占伟结婚多年,一直怀不上孩子。姜占伟是婆婆家的独生子,一直渴望自己能有个儿子。她的公公婆婆也指望张晓丽能为姜家传宗接代,但几年过去了,一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结婚后,他们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但婆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说话做事无不流露出对抱孙子的强烈渴望。那天,婆婆在鸡窝里收鸡蛋的时候,抱怨说“肥鸡不下蛋”,放学回家的张晓丽正好听得一清二楚。婆婆有些尴尬地和她打招呼,她鼻子一酸,想同婆婆分辨几句,但还是忍住了。
  也许婆婆说的无意,但在张晓丽看来,婆婆是有心在影射自己结婚七八年了,却迟迟怀不上孩子。为了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张晓丽和姜占伟没少努力过,但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张晓丽不想再看婆婆的脸色,听婆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话。更多的时候,她和姜占伟两个人喜欢待在学校里,甚至连星期天和节假日,她也不想回到她和婆婆的家里。
  两人都觉得自己身强力壮,却迟迟不见开花结果,思来想去也猜不透到底是哪个人身上出了问题。姜占伟就和张晓丽商量,什么时候到医院查一查。张晓丽不想在河阴县城的医院里检查,这里熟人多嘴杂,两个人这方面的隐私,还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姜占伟陪张晓丽来到省城的医院。姜占伟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告诉他们男方没有任何问题。张晓丽的心理开始紧张,这个结果意味着问题很可能出在她身上。
  张晓丽的检查要复杂一些,她听凭医生的摆布,一样接一样的检查,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在经过了一番彻底的检查之后,医生作出了判断。她的卵巢比一般人要小很多,属于先天性的畸形发育问题。另外,她可能还存在输卵管狭窄、排卵不畅通等综合情况,这就是说,张晓丽能正常受孕的机率非常渺茫。在目前的医疗条件下并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现在她们能做的只能靠药物慢慢调理,调节子宫受孕的环境。医生告诉他们,要耐心的等待,等待某一天奇迹发生。
  医生的话说得很轻松很淡然,而在张晓丽听来却觉得很残酷很无情。像她这种情况,不能怀上孩子倒是正常的,若能怀上孩子倒是一个极大的奇迹。
  两个人一走出医院大门,张晓丽的眼泪就如开了闸门的洪水,汩汩地流出来。姜占伟安慰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张晓丽一把推开姜占伟,冷冷地说:“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让你们家绝后。”她虽然深深地爱着姜占伟,但现在却要狠下心来,说出这一番话。
  姜占伟把她拉在怀里。他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爱怜地说:“老婆,医生并没有说你就一定不能怀孕啊。慢慢治,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而让张晓丽更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家里,姜占伟为了不让她看母亲的脸色,竟然说出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还说要等几年之后才能要孩子。张晓丽没有想到老公会有这种办法保护她,鼻子一酸,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从此,婆婆再没有在她面前提生孩子的事,好像对她还怀着一份歉疚。
  婆婆不停地四处求医问药,还不时做了美味佳肴送到学校里来。年轻的女教师都羡慕张晓丽有一个好婆婆,这让她十分愧疚。这种愧疚,如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张晓丽的心口,只有在课堂上面对学生的时候,张晓丽才能暂时忘却那份心中的痛。为了逃避,她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教学工作当中。她不想听到那些同事一遍遍关心的询问,和私下里的闲言碎语。她很少呆在办公室,在教室里备课,批发作业,辅导学生。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张晓丽连年来一直教学成绩优秀,这一年被学校和县里推荐为省级骨干教师。暑假期间在省城参加骨干教师培训时,张晓丽遇到了一同参加培训的几个大学同学。同学相见,分外亲热。培训结束,几个人提议聚在一起喝酒,联欢。
  张晓丽在酒桌上,听着其他同学愉快地谈论他们各自可爱的孩子。年龄大的已经上了高中,大多都正在上初中,连年龄最小的也上了小学。看他们喜形于色,眉飞色舞,想想自己现在还是一只没下蛋的母鸡,她内心的伤感无法诉说。那帮同学询问她的时候,她支支吾吾,想着以后又要准时回家看婆婆在厨房里煎药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莫名的烦燥。她手里拿着酒杯,一口接一口地喝闷酒。
  几位同学看出她的异样,坐在她身边的一位男同学硬把酒杯从她手中抢了下来。这位男同学文质彬彬,一直不善言辞。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暗恋她,但一直不敢表白。只是临近毕业的时候,他偷偷地写给她一首情诗。当时张晓丽也没有发现,只是回家后整理行李的时候,才看到他的真情表白,但一切已经晚了,他们各自分回自己的家乡,已经天各一方。
  那同学看到她不要命地喝酒,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张晓丽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无法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酒桌上只剩下她们俩个人。张晓丽借着酒劲,她将自己的烦恼和痛苦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第二天醒来,张晓丽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睡在这个男同学身边。她想不清昨晚发生的事情,看着身边的同学还在酣睡,她慌忙穿好衣服。男同学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切,也恍然觉得一切发生在梦中。男同学脸色苍白,一个劲地道歉。两个人短暂的慌乱过后,相互约定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各自编个理由回家去。
  张晓丽第一次向老公撒了谎,说培训时间又临时延长了一天。姜占伟是个宽厚的人,根本没有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看到姜占伟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张晓丽心里一阵愧疚,有好几次想说出来,但每次话到嘴边,她又硬吞了下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张晓丽和姜占伟商量,决定领养一个孩子。张晓丽的婆婆托人四处打听。姜占伟的远房姑姑在外县一家医院妇产科当医生。很快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女婴,是一户农民家超生的,但索要几千块钱的营养费。张晓丽和姜占伟一家人商量后,答应了。姜占伟自己开了出租车拉回来,留在家里先由婆婆抚养。
  新生命的到来给一家人带来无比的喜悦,这个寂静的家庭有了孩子的啼哭显得热闹起来。尽管一家人忙得团团转,但公公婆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个月之后,张晓丽却发现自己有可能怀孕了,一家人更是欣喜欲狂。但她却隐隐有些担心。她一遍遍地推算怀孕时间,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孩子会不会是她和那个同学的。张晓丽这些天一直在在惴惴不安中等待。
  张晓丽趁星期天到县城逛街的机会,一个人偷偷地来到县医院。她随便用了一个化名,向医生咨询怀孕期间能否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医生告诉她,现在的医学发展已经可以做羊水DNA鉴定,不过,他们县里医院的条件不行,需要到设备齐全的市医院才能做,等胎儿三四个月的时候,只需要从子宫里抽出羊水,便可以做鉴定了。
  张晓丽偷偷地留存了老公的精液,趁外出学习进修的机会来到省城大医院里做鉴定。果然,她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老公姜占伟的。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对她来说仍然如晴天霹雳,多日来盘旋于她心头的乌云终于变成一场暴雨,无情地砸落下来。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愚弄自己,和自己的老公努力了几年,辛勤耕耘却颗粒无收,而和同学只有那一次的意外和迷乱,就一发命中。张晓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的心如同被饿狼掏空了一般。
  张晓丽内心的痛楚无法言表,深深的愧疚感煎熬着她,使她很快形如枯槁。老公和婆婆却以为她这样是剧烈的妊娠反应,每时每刻都对她呵护有加。而这些无微不至的照顾,更加重了她内心的负罪感。
  深夜里,躺在床上的张晓丽,听着身边姜占伟的鼾声,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发呆。多年来,一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孩子,竟然是别人播下的种子。这对姜占伟来说,将会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张晓丽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自己也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负疚和罪恶感当中。
  张晓丽知道,只有造成自然流产的假象,她才能平安躲过这一劫。在学校里,她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作案的机会。一天下午,学校组织学生课外活动的时候,张晓丽看见她班上的女学生们在练跳绳。她也要过一条绳子,跟着学生使劲地跳了起来。
  “一、二、三、四”,在学生的欢快的叫喊声中,她越跳越快。直到感觉到腹部松动,一阵疼痛的时候,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上完晚自习后,张晓丽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肚里的孩子似乎正一点点从她的身体上剥离。她刚一到家,就觉得下身出血,开始出现流产的迹象。这个时候,姜占伟出车还没有回家。她的婆婆发现情况不妙,火急火燎,慌里慌张地给姜占伟打了电话。
  姜占伟急急忙忙开车回家,把她送到了医院。虽然经过一番医生的紧急处理,但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没有能保住。
  张晓丽的这次意外,惊动了她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大家陆续到医院探望她,有惋惜,有责怪,张晓丽无言以对,只有默默地流眼泪。她的那个同学也听说了她有病的事情,还特意地打电话问候她。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张晓丽怀的孩子会是他留下的种儿,张晓丽也就装作若无其事。一切都是意外,意外的事情不该有什么好的结果。算了,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自己的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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