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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十)(十一)

作品名称:李愬雪夜平蔡州      作者:东湖      发布时间:2014-05-20 23:42:39      字数:6438

  十
  
  瑟瑟秋风吹动着落叶,略显寒意。四乡八邻的乡民拉羊牵牛,荷担负薪,甚或推着独轮小车,上装着时令鲜果、蔬菜,抑或是犁、耙、锨、锄,就有小儿、幺女绕着大人身前身后疯跑嬉闹,人们齐齐地汇集于吴房外城内,今天是吴房的集市日子。
  南城门大开,几个守城的老军怀抱着一杆长枪,斜靠在城墙上无精打采,一位年轻的童子军摸样的兵士显得十分兴奋,东瞧瞧、西望望,偶尔还从进城商贩的框栏内抓一把红枣、几个山核桃递于老军。商贩们佯装笑脸,有的会呈上筐拦说道:“小军,再抓几个。”小军嘻嘻笑道:“爷们今个一准能卖个好价钱。”说完,又去逗惹进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去了。
  远远地走来闫士强、闫士荣兄弟二人。闫士强的三股钢叉横在肩上,一头吊着几只野兔,一头吊着一只赤色狐狸;闫士荣斜肩着钢叉,肩膀后背着几只艳丽的山鸡,一看就知晓是赶集的猎户。
  史用诚、史用忠兄弟二人挥舞着赶羊铲赶着十几只羊进了城门洞,不过,腰中的装石袋却鼓囔囔的。
  老军无精打采,童子兵手握着几支山鸡的长翎从羊背上扫过说道:“好肥。”兄弟二人暗自发笑。
  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阵唢呐声,夹杂着丁玲玲的铃铛声。渐渐,一群人围着一只高杆,高杆上有许多铃铛作响。这伙人来到城门前,就地围场。
  老军示意,小军就走向前去,口中叫道:“干啥哩、干啥哩?”却无人理会。童子军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由不得呆了。
  一个妖婆似的“三花脸”,背插一柄雌雄剑,长袍短褂,口中吹一支唢呐,左摇右晃,“呜哩哇啦”地叫。
  场中一个矮壮汉子,上穿皂色百扣衫,下穿皂色灯笼裤,腰中扎一条白色板带,手中玩一根三丈余高的粗壮圆竹,少说也有百十斤;高竹上挂着数串铃铛,几只彩条。圆竹在壮汉手中如同一杆烧火棍,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头顶,一会儿臂托,铃铛‘叮铃’作响,彩条迎风招展。围观的人群,喝彩声连连不断。
  童子军从未见过如此的场面,口中连连叫道:“好、好、好。”手中的一杆长枪也上下挥舞着。
  只见一“小丑”,手托一只老大的木碗,向围观的人叫道:“有钱的爷们,赏金一文不少,一吊不多;无钱的爷们,莫要走开,赏个脸面,赏个叫‘好’,小的这厢有礼了。”说完,扭扭捏捏下拜,点头哈腰要赏钱。叫了一圈,他摇了摇手中的木碗,铜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又将木碗放在了地上,对矮壮汉子叫道:“伙计,谢谢父老乡亲的恩赐,让大伙开开眼界,再来一套。”说完,从腰中抽出唢呐,吹奏着一曲激越欢快的曲牌。
  只见壮汉将手中的圆竹朝地上一杵,圆竹就稳当当地杵在场中央。壮汉双手揖道:“献丑了。”只见他脱去百扣衫,露出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肌肉,双手“啪啪啪”地拍打着前胸,接着,前翻后滚,左右倒立,突然一个长翻倒立,一手触地,纹丝不动。随着乐曲的节奏,壮汉倒立,行走如飞,绕场一周。场外一片叫好声,铜钱就纷纷扔在圆竹之下。
  小丑、壮汉正是田智荣与马壮,围观者有不少正是官军所扮。
  突然,城中传来三声沉闷的号炮声响,空中升腾起三个巨大的火球,就听见城中的呐喊声、哭叫声如大潮般轰轰作响,人流如潮水般从城门洞中涌了出来……一阵“铛铛铛”的紧急锣声,只见田智荣、马壮引百十个壮汉,人人手持兵器,凶神恶煞,早已把守了南城门。
  马壮早已劈开圆竹,取出磨杠,立站于城门洞中央,似天神般高大威武,若中流砥柱,人流从他身边分流涌逃。
  几个守城门的老军,手中的长枪不知早被谁人夺取,围成一堆,缩头缩脑,瑟瑟发抖。童子军立于一旁惊恐万状,裤裆下湿漉漉的,脚下是一团尿泥……无数官兵从四野冲了过来,奔入外城中……
  先期混入城中的官军占着要道,与贼兵对打,架不住贼兵的人多势众,渐打渐退,只有史用诚兄弟二人手中的石球厉害,手一挥,一名当头的贼兵应声倒地,一个马军头领刚一挥刀,一个石子飞去,钢刀瞬间落地……贼兵只是远远地摇旗呐喊,却无人敢于向前。
  官兵的援军分成数路,涌进城来,人人英勇无比,挥舞着刀枪剑戟,耀眼的寒光,呼喊的声波,渐渐将贼兵逼退在内城关楼下。
  站在内城门楼上观战的守将孙献忠,看见官军越来越多,越战越勇,忙命道:“快撤,快撤!”
  一阵“铛铛铛”的锣声,贼兵回头就逃,官兵紧紧追赶,城门内的贼兵奋力关闭城门,城门终于“吱吱格格”地关住了。留在城门洞外的数十名贼兵被剁成了肉泥。外城,留下了千余贼兵横七竖八的尸体……
  突然,城外一声号炮,官兵纷纷撤出外城。
  贼兵在内城门上搭弓拉箭,准备着官军攻城。内城城内,无数贼兵源源不断地向城上运送着滚木擂石,吵声不断,慌乱一团。
  孙献忠站立在城头垛口边,张望着郊外撤退的官兵,又惊又怕,又气又恨。
  官军渐渐没入远近的丘壑山林中,只有一队五百余人的官军殿后。
  孙献忠灵机一动,双眼一瞪,脚一跺,大叫道:“马队出战!”
  内城门大开,孙献忠身披铠甲,手握一杆大砍刀,骑着一匹黑色战马,带着一队五百人的马队风掣电闪般追了前去。
  李愬身披一件暗红色斗篷,腰挎长剑,骑一匹枣红马,神态自若;身后紧跟着虞侯马少良、带刀侍卫李祐。五百兵士衣甲鲜亮,精神抖擞:一百弓箭手在前,贰佰腰刀居中,二百长枪居后,虽散步行走,但,十分齐整。
  旗令兵飞奔李愬马前报道:“报——贼兵马队出城。”
  “多少马队?”
  “五、六百人。”
  “两箭之地再报。”李愬命道。
  官军依然缓步行走。
  “报——两箭之地。”
  “一箭之地再报!”
  “报,一箭之地。后队已有慌乱之状。”
  李愬疾速下马,抽出长剑喝道:“后退半步者,立斩无赦。交床来。”
  兵士即刻扎好交床。李愬稳坐交床之上,长剑杵地,他望了望疾驰而来的马队,命道:“长枪队左,专刺马上;腰刀队右,专砍马腿;弓箭手准备,五十步之内,尽管放箭!”
  一排飞箭,敌兵纷纷落马。
  “点燃号炮!”李愬命道。
  一声号炮,贼兵马队后面突然出现无数官兵:左一队闫家兄弟,右一队史家兄弟,后队正是田智荣与马壮。贼兵马队见状,立刻乱了阵,人人惊恐万分,即刻调转马头,死命奔逃。李祐马快,一马当先,直奔孙献忠,飞刀过处,尸首分家。
  战马嘶鸣,贼兵哀嚎;
  刀光闪处,人头飞抛;
  长枪起处,战马倒毙;
  一匹逃亡的战马站立在一处高岗,望着惨不忍睹的战场,凄厉地仰天长啸……
  吴房城楼上数名文官武将呆呆地望着消失的烟尘、逃回的马匹,一名镇守的文官呢喃着:“完啦,完啦,全完啦……”
  李祐一手提着银抢,一手提着血淋淋的人头,高声叫道:“恩公请看:贼将孙献忠已被吾斩首!”
  此时,诸位兵将人人向前,手握人头,高喊着:“李大人,看我的――”“看我的……”五百余颗人头在李愬面前堆成一堆。兵士们气势浩荡,呼喊声撼天动地。
  只见马壮走向前去高声叫道:“李大人,不如立马攻打吴房,我愿一马当先!”说完,双手又“啪啪啪”地拍打着胸膛。
  “攻打吴房!”
  “攻打吴房!”
  将士们高举着兵器,上下飞舞,气吞山河。
  李愬坐于交床上,欣慰地望着这些斗志昂扬的将士,任凭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
  许久,声浪渐渐平息,李愬站了起来,环视周匝,开口说道:“将士弟兄们,今日一战,灭敌近两千人,吴房之敌已如惊弓之鸟。但,城中还有五千余人马,城高墙厚,以我万余人马攻打内城,显然力不从心,还会无谓伤亡。弟兄们放心,吾自有妙计,不费一刀一枪,可使吴房之敌乖乖投降。只要弟兄们听从号令,舍死报国,奋勇杀敌,吴元济必亡,将士定会建功立业,立万世不朽之名!”
  李祐奋臂高呼:“舍死报国,惟命是从!”
  万千将士奋臂高呼:“舍死报国,惟命是从!”
  声浪久久回荡在旷野平原上……
  
   十一
  
  北风呼啸,铅云凝重,寒鸦立于铁杆般的树枝上,衰草随风倒伏。
  李愬身披一件暗红色斗篷,立站于文城关东城门楼上。旌旗在耳旁猎猎作响,眼前是关城上巡哨、站岗的兵丁,身后是关城上高大典雅的城防门楼,身边紧随着李祐,稍后便是十余名侍卫。
  李愬眺望着东方,面色凝重,其实他的心早已飞向了蔡州……他仿佛看见官军将士冒着矢石攻打蔡州城,人人英勇奋战,所向披靡,贼兵倒地求饶,街头横七竖八的贼兵尸首。又仿佛看见吴元济及族人、亲信被栓绑一起,拖拉前行,蔡州军民敲锣打鼓,欢迎官兵……
  城中,演兵场的喊杀声隐约传来,李愬回首望去,城内一隅,马少良手挥令旗,指挥着兵士演习兵阵。盔甲鲜亮,刀枪闪闪,变化万千……
  李愬仰望着天空,天空中铅云滚动,日渐厚重,远方已分不清天地,冷风簌簌地吹来,掀动着兵士的衣角。
  李愬道:“看天色,我们的大计将要实现。”
  李祐道:“只要恩公痛下决心,李祐万死不辞。”
  李愬道:“据往年天气,观今日天象,看来,要有一场好雪。”
  “大雪弥漫,北风呼啸,正好掩护。”李祐应道。
  李愬思索片刻,转身对李祐道:“传令:吴秀琳、马少良、田智荣三位将军东城楼议事。”
  “是。”李祐命侍卫前去传命。
  城楼内室正中,一盆炭火烧得正旺,四周的连圈椅子,茶几,推开四围的窗户,城内城外一目了然。李祐接过了李愬的斗篷,挂于梁柱之上,李愬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
  一会儿,三位将军鱼贯而入,双手揖道:“末将领命前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李愬神色舒缓,微微笑道:“诸位将军不必拘谨,今日请诸位来商议军情,请坐。”李愬示意着。李祐随同三人一同坐下,侍卫捧上了茶……
  李愬问马少良道:“今日操练如何,将士情绪怎样?”
  马少良道:“自吴房一战,上下更加齐心,演兵场上,将士激愤,号令为一,只是……”马少良吞吞吐吐。
  吴秀琳见状,接过话语道:“马将军言有顾忌,我替马将军说吧?”说完,看着李愬。
  李愬微笑道:“商议军情,不要顾忌。吴将军请说吧。”
  “吴房一战,本可一鼓作气,可李大人偏要退兵,每日只是操练,操练,什么时间才是尽头!”
  田智荣道:“吴将军所忧及是。就连监军陈世杰大人也随和着将士说话。这么下去……”
  不等田智荣把话说完,李祐瞪着双眼怒道:“宦官监军,无耻之极。将士有功,掠为己有;将士败阵,密报朝廷,平日无事,捉鸟走狗,实在可恶,可恨!”
  田智荣道:“有一天……”
  史家兄弟、马壮等人在营房外沐浴的地方脱衣解甲,沐浴净身,满身的油汗使他们十分烦躁,马壮叫道:“真叫人烦躁,整日的操练、操练,何时才是头啊!”叫罢,哗啦啦一盆水兜头浇下。
  史用忠说道:“当时攻下吴房,也就无有今日之辛苦了。”冷不防,陈世杰轻摇羽扇,带着两个小吏转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着着着,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当日攻下吴房,怕是今日蔡州也破了。可惜,李大人只听李祐的,而不容众人之言呐。”
  “李祐、李祐,谁知道他是红心还是黑心!”马壮狠狠地叫道。
  史用忠笑道:“怕是李祐抢了你的心上人吧。”
  众人哈哈大笑。
  马壮尴尬地咧着大嘴叫道:“我是君子之腹,君子之腹!知道吗?”接着双手又反复拍打着长着长长胸毛的胸膛。
  众人又是一场哈哈大笑。
  李祐听到此处,脸色阴沉,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朝廷王法,我真想一刀结果了他。”
  李愬摇手道:“将军莫要动怒,阉宦之人,何必当真。况且,裴大帅坐阵郾城以来,已经宣令:各路兵马取消监军职位。过去,吾二人同在内廷,早已相识,不好明说,待破了蔡州,送还天子罢了。”
  几位将军听了此话,同时说道:“啊,取消了监军?”
  李祐道:“这下可好!阉宦之人整日摇晃于军营内外,让人看着心烦。”
  李愬道:“将士言战,十分可喜。田将军,人称你小诸葛,可知当初吾为什么不取吴房,退兵操练?”
  田智荣道:“过奖、过奖,李大人谋略超人,末将百思不得其解。要解释的话,只有一种:直捣蔡州。可是,谈何容易。”
  “田将军果然谋略在胸。今日招集诸位,正是为了此事。”李愬道,“李祐将军对于吴元济的兵力布局了如指掌,正是李祐将军的介绍,才使吾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李将军,你给他们介绍介绍吴元济的兵力布局。”几位将军一听兴奋了起来。
  李祐看了看诸位将军说道:“自平叛以来,吴元济将兵力主要布防于四境。寿州、信州,光州,洄曲等,而蔡州,仅有不足五千兵,且多为老、弱、病、残。文城,距张柴村六十里,驻有百余人,守防烽火台。若官兵拿下烽火台,一马平川,八十里可达蔡州。以我旺盛的斗志,严明的军纪,取蔡州如探囊取物。”
  “不取吴房,在于分敌之兵,麻疲吴元济;取了吴房,使敌猬集一团,加强蔡州防守而不利官兵攻取。”李愬接着道。
  吴秀琳道:“大人谋略深远,我等远远不及,愿紧紧追随恩公,阵前效命。”
  田智荣道:“汉班超率三十六人深入虎穴,立不朽之功,传至今世。大人若攻下蔡州,真乃班超再世。”
  李愬摇摇手道:“吾实不忍看分疆裂土,百姓遭殃,生灵涂炭。诸位请看――”李愬从怀中取出地图,示意侍卫,侍卫接过地图于窗前挂好。
  李愬指着地图说道:“诸位请看:这是李祐将军所绘地图,蔡州河流、道路,山川、地貌尽显也。”三位将军祥看着地图。
  许久,李愬示意众人归座,说道:“诸位将军,官军将袭取蔡州,此军情密之又密,慎之又慎,万勿泄与他人。吾将此军机报知郾城裴大帅再做定夺。尔等尽心操练兵士。”众将点头称“是”。

  侍卫推开关城楼门,一股北风袭来,天地混为一色,远处敌楼灯光时明时灭,刁斗之声不时传来,众人整裹衣甲,迤逦下关。 
  天色阴沉。一匹快马飞驰在通往郾城的道路上,他穿林木、过村庄,趟冰河、绕山岗,风驰电掣……快马渐渐消失,正是尉迟雅丹。他腰挎长剑,身背文囊,快马加鞭。
  裴度审阅着李愬奏章,时而双眉紧锁,时而点头称是,又不时地用左手的四指轻击头侧,自言自语道:“奇、奇、奇,果不负老夫所望。”
  裴度放下了奏章,用左手的四指轻轻地敲击着文案,对一旁正在书写公文的韩愈道:“韩司马,常侍李愬将立不朽之功,奇谋妙计,令老夫折服矣。”
  韩愈应道:“裴相明察秋毫,举荐之人,焉能有错!若能一鼓作气,荡平蔡州,天下人之所愿矣。”
  “天子从此可高枕无忧矣。尉迟将军――”裴度叫道,“即刻回营,禀报常侍李大人:时机成熟,当机立断。吾自然会牵扯洄曲之兵,使董重质无有分身之术!”  
  尉迟雅丹领了回文令箭,出衙门跨马而去。尉迟雅丹快马驰入文城,向李愬交了回文、令箭。李愬急急打开回文,只见回文写道——
  唐州节度使、常侍李愬台鉴:
  常侍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亚当年诸葛、韩信,将立不朽之功于朝堂之上,千史留名。常侍既已祥知蔡州山形、地貌、城防、守备,就以常侍之见,进袭蔡州。老夫会依常侍之计,虚张声势,摇旗呐喊,佯攻洄曲,牵制董重质回援蔡州。此战关系重大,慎之、慎之!
  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裴度元和十二年。
  李愬放下文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了坚毅的神情,命李祐道:“传令各营将军,进账听命!”
  各营将军纷纷拥进大营,左右两厢站好,听候李愬发令。
  李愬缓缓地说道:“久无战事,诸位将军心急如火……”
  李愬话音未落,众将领随声附和道:“整日操练,练得我们七窍生烟啊!”
  “急啊!”
  “李大人,快下令,我愿打头阵。”马壮高声叫道。
  李愬看看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从文案上举起一支令箭问道:“诸位将军,请看这是何方令箭?”
  大伙探头探脑,摇头不知。
  “这是当朝宰相、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裴度老大人之令箭。此令箭,命吾全权决断军事,有先斩后奏之权。”
  “妈呀,裴老大人的令箭能砍下人头?”马壮摸摸脑袋惊叫道。
  众人窃笑。
  李愬道:“常言说:军令如山。有违本大人军令者,立斩无赦!”
  诸位将军望着李愬冷峻的脸色、严厉的语气,人人神情紧张。
  “今日之战,诸位将军不得互相问询、打探,人衔枚,马封口。紧紧跟随前锋营。后退者,斩!喧哗者,斩!打探军情者,斩!诸将听真了吗?”
  “听——真——了——”诸将回答得斩钉截铁。
  李愬扫视着堂下,命道:“命:随州刺史史渂领一千兵,留守文城,吴秀琳,尉迟雅丹副之。”三人领命。
  “命:虞侯李祐领三千兵为前部先锋,田智荣、马壮、董少芬副之。”李祐等领命。
  “命:邓州刺史史进诚为后队,尉迟雅媜,柳子野副之。”三人领命。
  “余众随我为中军。各营军马备好两日粮草,”李愬望了一眼刻露,说道:“现距出发还有两个时辰,酉时三刻,整军出发。”
  堂下一声呼喊,各自领命而去。
  北风呼啸,枯枝落叶随风打旋,天空纷纷扬扬落起了雪花,地下已是一片白,暮色渐渐拢来。李祐已带三千“突将营”逐渐消失在风雪弥漫的暮色中。
  史渂、尉迟雅丹、吴秀琳送李愬等于文城一箭之地,李愬骑在马上对三人说道:“大军走后,尔等可将四城遍插旌旗,小心防守,以防贼兵偷袭。”
  史渂道:“大人放心前去,我等小心防守。”三人望着李愬的大队人马渐渐消失,这才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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