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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八)(九)

作品名称:李愬雪夜平蔡州      作者:东湖      发布时间:2014-05-19 16:47:08      字数:3935

   八
  
  在文城大营,陈世杰扯着尖细的嗓子,正在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即位以来,天下攘乱,淮西尤甚,贼元济逆天行道,裹挟甲士,作乱一方,与朝廷抗礼。朕甚忧淮西百姓,昼夜难寐,甘食无味。幸赖中常侍李愬节度唐州大营以来,攻城略地,捷报频传,贼元济已呈土崩瓦解之势,朕甚慰之。
  降将李祐,罪恶昭彰,但念其为元济裹挟,身不由己;归顺朝廷以来,出谋划策,忠心可鉴,可留之阵前,戴罪立功。
  朕特擢升殿前宦臣陈世杰为唐州大营中使监军,颁宣圣旨,以传朕意。又增关中劲旅三千人马,以充军营,唐州大营上下一心,早灭元济,勿负朕望。
  钦此。
  元和、年、月、日。
  宣读完毕,三呼万岁,众人“哗哗啦啦”地站起身来,分左右两班列站。左边一列,乃田智荣等“山河十将”;右边一列,是吴秀琳等一班降将。李愬坐于文案正中,陈世杰坐于文案一旁。只有李祐仍跪于大堂之下,仍是戴罪之身,未着官服,长发披肩坠地,后背微微抖动,暗自抽泣。
  众人望着此情此景,为之动容。
  李愬望着堂下,好一阵子,下得堂来,扶起李祐道:“委屈将军了。迷途知返,犹未为晚,皇恩浩荡,前程似锦。吾坚信将军定能建立不朽之功勋,立身于朝堂之上。”
  李祐扯起衣襟,檫了一把满脸泪水,指天为誓道:“日月昭昭,天子圣明。李祐指天为誓:我愿与诸位将军永结兄弟,我愿为剿灭吴元济赴汤蹈火,此心天地可鉴,若有半点假心,李祐死于刀剑之下!”
  堂下一片掌声与叫好声。
  李祐望着左右两则,看到尉迟雅媜站在老将军程异身旁,迟迟疑疑地站于雅媜身边。
  程异乐呵呵地望着二人,出列叫道:“李大人,老夫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李愬道:“老将军有何事,敬请明示,吾愿洗耳恭听。”
  程异呵呵地笑道:“大伙请看雅媜与李祐二位。”
  众人扭头望去,雅媜忘情地正为李祐整理着凌乱的衣裳。
  “二位将军前世有因,后世有缘,一位貌若天仙,一位英雄豪杰,老夫愿为二位将军为媒,请李大人恩准。”程异说完话,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慈爱地看着雅媜。
  众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互相窥望,但想到雅媜飞鞭救李祐,又是老将军做媒,像是水到渠成。顿刻,大伙鼓掌叫好,帐前一片喧闹之声,雅媜一旁羞红了脸。
  突然,马壮一旁扯过李祐,猛地高举头顶,飞快地旋转起来。正在大伙十分惊慌、摸不着头脑之际,马壮将李祐朝地上一放,李祐立脚不稳,跌坐于地。
  马壮指着李祐叫道:“好个小子,想不到你还是采花高手,雅媜妹妹可是我心中的嫦娥啊!真糟,真糟!鲜花插到牛粪上了。”说完,捶胸顿足。
  马壮的表演,惹得大帐内如烧开得锅,笑声一片,掌声一片,喧闹声一片……
  喧闹声渐渐落下,闫士强走到马壮面前,手拍着马壮肩膀,一本正经地道:“兄弟,雅媜妹妹是天鹅,咱高攀不起,我为兄弟找一房娇妻,咋样?”
  马壮忽闪着小眼睛问道:“啥样?象雅媜妹妹?”
  闫士强道:“比雅媜妹妹好!兄弟请听:腰儿长长软软,腿儿肥肥短短,两只耳朵忽忽闪闪,遮着枯枯皱皱脸面,走路来哼哼喊喊,尾巴在后一卷一卷。咋样?”闫士强连说带比划,闹得大帐中轰轰然然,大帐似呼掀翻,连一向严谨的李愬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尉迟雅丹微微笑着,望着无可奈何的马壮,走到帐中,对大家挥手道:“肃静,肃静。我有要事,向李大人告禀。”笑闹声渐渐平息。
  尉迟雅丹对闫士强道:“士强兄弟,马壮将军是我等生死患难的兄弟,为人憨厚实诚,阵前英勇杀敌,万不可如此取笑。”闫士强红着脸儿吐吐舌头。尉迟雅丹回转身,双手向李愬揖道:“当初,我发过誓言,要为马壮兄弟找一房妻室。既然郑老将军愿为妹妹做媒,我也愿为马壮兄弟做媒。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李愬道:“不知杨家女子伤病如何?”
  尉迟雅丹道:“伤已痊愈,已无大碍。”
  突然,惊堂木脆响,堂下立刻一片寂静,大伙惊疑地望着严肃的李愬,不知李愬要干什么。李愬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兄弟,程异老将军愿做月下老,尉迟将军愿成人之好,吾愿为四位新人主婚,就在今晚……”
  大帐中,人人神色惊愕,互相探询,不知马壮新娘是谁。
  
  文城大营张灯结彩,数桌酒席排开,诸位将军兴高采烈,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夜深了,李祐、雅媜二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进了洞房,李祐掀起雅媜的红盖头,二人深情地互望着,又幸福地相拥在一起……
  夜深了,新娘杨来香蒙着红盖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马壮进了洞房,不懂得为新娘揭去红盖头,只是在新娘面前不断搓手,左右转圈,满脸喜气洋洋。
  一兵士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将军请烫脚。”
  马壮一只手接过了脚盆,一只手挥了挥,兵士退出了喜房。马壮看看,想想,将脚盆轻慢地放在新娘脚前,吞吞吐吐、柔声柔气地说道:“我为、娘、娘子、洗洗、脚。”说罢,就要为新娘脱靴。
  突然,新娘子双肩微微抖动,轻声地抽泣了起来。吓得马壮站起身来,盯着新娘,不知所措。许久,新娘颤颤怯怯地说道:“郎君,请揭去妾的盖头吧。”
  马壮慢慢地揭去了红盖头,只见杨来香嫩白的脸色上双腮红艳,长长的弯眉下,闪闪亮亮的双眸滚落着断线的粉珠儿。
  马壮吃惊道:“娘、娘、娘子,哭甚?”
  杨来香道:“妾,生身贫贱,父母早丧,受尽苦楚。生来只知侍奉官人,哪有官人为妾烫脚!妾,实实感伤,难以自已。”
  马壮道:“只要娘子欢喜,马壮一生愿为娘子烫脚。”说得杨来香激情万分,动情地紧抱了马壮。窗外,一阵嬉笑声,有人学着马壮高声叫着“我愿为娘子洗脚。”“踢踢踏踏”的一阵脚步声、“嘻嘻哈哈”的吵闹声渐渐远去了。
  
  九
  
  几天后,中军大帐内室灯火通明。案几前,李愬聚精会神地盯看着李祐绘制的淮西布防图,李祐站立一旁,时不时回答着李愬的提问。
  布防图以蔡州为中心,洄曲,张柴村,吴房,光州,寿州等山形地貌,河流舟桥,距离,驻兵,守将等一一标明。望着地图,李愬脑海中绘制出一条进军路线图――文城――吴房――张柴村――蔡州。“吴房守将是谁?”李愬问道。
  “孙献忠。”李祐答道。
  “此人如何?”
  “孙献忠原是吴元济帐前心腹牙将,原名孙新,被吴元济改名叫献忠,其武艺平平,也少谋略,十分好酒。”
  这吴房守将孙献忠,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手握一杆大砍刀,短须面黑,面目狰狞。由于吴房久无战事,堂下常有歌妓献艺,堂上饮酒作乐,大碗酒一饮而尽,一阵“哈、哈、哈”的狂笑过后,常对陪酒小校高呼大叫“酒、酒……”
  “吴房城池如何?”李愬问道。
  李祐回道:“吴房是一座古城,春秋时,吴王分封给了他的弟弟夫概,所以叫吴房……”
  一览无余的大平原,突兀地突出一座城池。玉带河半绕城而过,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城头旌旗飘扬。
  内城,街道整齐,县衙、兵营、酒肆,城高墙厚,县衙后花园矗立一座高高的望云亭,立于亭上,可俯瞰整个内城,百姓寥寥。城池上是来回游走的巡哨之兵。
  外城,似乎是内城的寄生胎,城墙低矮了许多。正中,一座关楼,隔开了外城内城。关楼四檐高高翘起,楼顶塔状鎏金尖顶,古朴典雅,与内城中望云亭交辉相映。内城外驻有千余兵士。站立关楼之上,外城一切尽收眼底,更远处,则是平原上的远近村落、交织小道,已收了秋的田野、此处几堆柴垛、彼处几缕余烟。
  外城内,数条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籴粮买菜,荷担卖柴,酒肆茶楼,小商小贩,张家包子店,李家胡辣汤,叫卖声不绝于耳,一个喧嚣的集贸市场。
  守卫外城南城门的兵丁是几个老军,倚靠着城墙,怀抱着长枪,面容慈祥,不时地与进城的百姓打着招呼,偶尔还从贩卖者的筐、篮中抓取些鸡、蛋、梨、果,嘻嘻哈哈。
  李祐道:“外城极易打破,内城,墙高且厚,易守难攻。”李愬一边听着李祐的介绍,一边低着头来回踱步。
  从窗帘处透过几缕阳光,李愬停了脚步,拉开了窗帘。太阳已升起老高,十分刺眼。李愬活动了几下膀臂,又站于案前盯着布防图自言自语道:“吴房可破也。”转过身对李祐道:“传命,即刻升帐。”
  李祐双手一辑道:“遵命!”帐外,传来一阵击鼓声。
  李愬稳坐帅位,身后站着带刀侍卫李祐,一边坐着中使监军陈世杰,帐下分两列坐立。右一列是马少良、田智荣等“山河十将”,左一列是吴秀琳、柳子野等一班降将,人人正襟危坐,盔甲鲜明,单等李愬传令。
  李愬扫视着帐下,语气十分和缓地说道:“诸位将军,明日准备攻打贼营吴房,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吴秀琳听到“明日攻打吴房”,面容一惊一乍,他望望诸位将军,大伙神情不一,又抬头望望李愬,心思一横,出班揖道:“恩公在上,秀琳斗胆面陈。卦象上说:明日为‘往亡’之象,‘往亡’,必不吉利,恩公可否另择吉日?”
  有几位降将随声附和道:“吴将军言之有理,大人可否另择吉日。”
  陈世杰坐于公案一旁,手中玩着两只玉球,心不在焉地随口附和:“另择吉日,另择吉日。”
  马壮见状,狠狠地瞪了吴秀林一眼,脚一跺,出班叫道:“什么往王、往张,另择吉日!我马壮自投李大人以来,仗仗都胜,我就相信李大人,明日就打,明日就打!”说罢,双手又‘啪、啪、啪’地拍着胸膛,高声叫道:“明日我打头阵。”
  田智荣见状,忙拉着马壮说道:“小弟不可如此。”
  马壮一脸惊愕道:“大哥,你――”
  田智荣望了望李愬,李愬神情自若,他扫视着诸位将军。田智荣站起身来,语气十分舒缓地说道:“田某斗胆,吴将军所言不差。明日卦象,确是‘往亡’之日。但卦象仅可参考,不可死死遵循。贼人也许以为明日是‘往亡’之象而军情懈怠,正利于我军攻打。”
  “山河十将”齐声应道:“对,田大哥说得有理,我们听李大人的,明日攻打!”
  李愬见状,站起身来,双手向下压压,帐下慢慢静了下来。
  李愬道:“谢吴将军提醒。孙子兵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军远远没有五倍之兵攻打吴房,而明日又是‘往亡’之象。但孙子又云:兵者,诡道也。正如田将军所言,‘往亡’之象正是贼兵懈怠之时;再者,明日又是吴房集市之日,吾已算计停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立可获胜,诸位将军尽可放心。”
  一番话,只听堂下一阵议论之声,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愬见状,起身叫道:“诸将听令!”哗啦啦一阵响动,诸位将军齐刷刷地站起身,听命于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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