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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四)

作品名称:那年秋天……      作者:烟波放钓      发布时间:2014-03-02 19:39:35      字数:3574

  (四)
  农历七月是本地的普度月,非常热闹的,这里有轮流普度的风俗。
  馨怡她家是农历七月廿二日轮到做普度的,昨天她哥哥汉英就请了武鸣风、天逸、晓农、天啸等好友和以前的同学一起去,因为都有普度日,所以他们也就早早算好接下去是哪个好友轮到,以便早做准备,有时也会两三家碰到一起来,没有办法就蜻蜓点水一样,家家坐一下,喝几杯,不然是会得罪人。
  因为今天是馨怡家请,所以武鸣风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他到时,在馨怡住家巷口的戏班的就已经过来搭建戏台了。武鸣风问馨怡,她告诉武鸣风晚上点了“陈三五娘” 等出南戏,武鸣风知道这出戏是本地最具代表性的戏曲之一。不过对这些依依呀呀的古戏,他一点兴趣也没。
  虽然离晚上还很早,但这里已经非常热闹了,喧嚣无比,卖菜、卖鸡鸭鱼肉的贩子们早早就来这里摆摊设点,哪家需要什么东西不用去市场,门口就有,很是方便。他们做这些小生意的贩子都熟悉本地各处的普度日子,在他们的心里都熟记着本地轮流做普度的歌诀:“初一百源、龙宫、大小希夷;初二后城,初三南岳,初四广灵;初五水仙,初六妙因,初七通天;初八生韩、连墀、执节;初九五堡、奉圣,初十仁风;十一古榕、高桂,十二二郎、风春;十三竹仔桥,十四圣公,十五不动(祭祖);十六白耇庙,十七奇仕、华仕;十八奏魁、广平王(崇阳);十九凤池、宜春、新桥头(浯江);二十中和、壶中、行春、桂香;廿一青龙、凤阁;廿二篮桥、聚宝、紫云、五显、北山、河岭;廿三义全,廿四灵慈、小泉涧、甲第、津头埔;廿五铁炉、芦荻、五魁、应魁;廿六三尾、两坛(桂坛、三仙坛)及富美;廿七真济、龙会,廿八三朝和妙华;定应普未到(六月廿九),仕公普过头(八月初二)……”
  武鸣风踩着三轮车载着汉英去他姑姑和其他亲戚家借桌椅,通常的小家庭里面也就一两张大餐桌,多置了也没有地方放,如果遇上了普度,或者红白大事都得去租借桌椅碗碟等物品来,那个时候还没有在酒店宴客的风气,普通人家遇上红白事就和邻居商量一下,借用他们家的客厅或者小院、露台这些地方摆桌宴请客人。而普度是地域性的,轮到日子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设宴开席请来亲朋好友,所以今天都没有地方借用,像汉英家客人特别多,有近二十桌,就得排到外面的巷子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过往的路人,自然埋怨,可是谁家都会碰到这种事情,所以也就理解,不会为此和办事人家起冲突。
  就单单去借这些东西,他们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回来时,菜肴已经洗好切好了,蒸炸的菜已经先做起来了,以免晚上客人来后措手不及,武鸣风进去厨房看一下,菜不错,掌勺的是汉英的舅舅,来做下手的都是他亲戚家的女人们,馨怡在切葱蒜,他过去看时,见馨怡双眼红肿,武鸣风知道是切葱蒜刺激的,连忙给她递来温毛巾。
  “我帮你切,看你眼睛肿得这样,休息下吧。”
  “没事的,鸣风哥,你去帮我哥吧,那些力气活我可做不来。”
  “对了,我刚刚来时,巷子口来了一担妆糕人,很是好看,你以前不是常常吵我买这些玩意儿吗?现在我去买来给你玩呗。”
  “又来笑话我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以前我不还小吗?”
  “哈哈,我记得你那时就喜欢那些小姐,还有小兔子、小熊猫什么的……玩过了,还可以吃哦。味道好吗?”
  “嘻嘻,童年真的好有趣,现在回忆起来很美很美,没烦没恼的。”她说着,不知勾起了什么心事,不禁连连叹气。
  “你这丫头,现在你又烦什么,告诉我?”
  她抬头看了武鸣风一下,欲言又止,接着低下头去继续切蒜,边说:“算了,不说这些没趣的事。”
  武鸣风估计,肯定是因为她妈妈的,汉英妈妈多多少少都会给她小鞋穿,特别是她爸爸调到到外地工作后,她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时不时都给她脸色看。武鸣风想,熬熬吧,等条件成熟了,她嫁了过来,一切也就好了。为了博她一笑,他在身边有七没八的笑话跟她说了一箩筐,总算哄她开心了。
  这时外面的巷子人声鼎沸,是小巷人家的孩子们围着妆糕师傅七嘴八舌,有的要“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有的要“花木兰”,为此争执不下。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武鸣风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追出去一看,原来是巷口来了一个炸“爆米花”的师傅,他知道馨怡特别喜欢吃,便跟汉英要来了两斤麦子,到巷口请那位师傅爆。他拧开罐口将麦子倒了进去,然后加了些糖精什么的调料,再把罐门关闭上紧,在火里不停地转着,旁边的风箱不停地抽着加大火力,几分钟后,他看了一下高压表的指针,知道火候到了,熟了,便停了火,从锅边拉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蓬布袋罩住罐口,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香气四溢,馋得武鸣风这个大男人也直吞口水。武鸣风给了钱,将那袋爆米花带回来,馨怡一见心情大好,接了过去拿给她妈妈散发给那些随大人赴宴的小孩子们,当然她也不会忘了给自己留一点的。
  这时,汉英妈妈和她们家的七姑八姨在门口支起了供桌,桌上摆上花果酒馔,然后设厉坛,点冥灯,烧纸马,待这些祭事完了后,汉英和武鸣风拿着鞭炮到门口放掉。天逸这时也过来了,他的摩托车载着一箱烟花,准备晚上宴会时燃放。
  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时间,这时还没有手机,互相之间的通讯很不方便,只得挨个去请一遍,如果不这样就显得不诚心诚意请人,所以这道仪式也是宴客时必做的,好在天逸有摩托车走一趟也不占多少时间。
  傍晚的时候,馨怡帮她妈妈开始祭祀阴公,上供、点香,祈愿、烧纸……做好这些,太阳也下山了,小巷里喧嚣噪杂人声鼎沸,巷里人家请的客人都来了,屋里不够排的,桌子都放到巷子来,将本就不宽畅的巷子堵得没有办法通行。不过,来来往往的人都知道,所以都早早另绕它路。
  汉英家摆了二十桌,女人们大都不会喝酒,因此都凑一起去,男客们也是熟悉的、要好的集一起,他们这群自然早就安排好了。菜上了几道,汉英按捺不住了,端着酒就去找人拼,他的拳猜得不好,但是酒量特棒,看他跟人划了几拳,赢了,其他人不服就接了过去,他们一看这样不行,几个人先过去站在汉英后面助阵,他输了拳,干脆换下天逸去,天逸的拳在他们这帮朋友里数一数二。有人负责猜拳,酒量大的负责替酒。因为他们的拳好,这些来客被他们通杀了,隔壁家的酒客一看,端着酒就过来了,他们只得接下,大家开心,宴到此时也不都不分彼此了。
  他们这里还热热闹闹的,巷子里却炸开了,有人过来说,巷里有人酒醉打架,他们一见,知道等一下警察很快就会来的,看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收了席,远客们都先回去了,他们年轻的就在巷口放起了烟花。
  漂亮的烟花扑簌上天燃开,将夜色点缀得光彩夺目,惹得儿童们拍手叫好,连馨怡也被这灿烂多姿的烟花迷得心醉神迷。武鸣风悄悄地走过去,附在她耳旁,轻声地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单独放给你看!”
  她看着武鸣风,甜甜地笑了。见她这神情,武鸣风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以前,他们做普度放烟花时,梅子也是这样的神情。“哎。”武鸣风叹了声,心里对梅子忽然有了点惦念,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武鸣风曾经在街上遇见过去买菜回来的梅子妈妈,她说梅子与她丈夫胡老三到台湾去了,胡老三的爷爷解放前被国民党军抓壮丁去了台湾,后来因为两岸战备的关系断了通讯,改革开放这些年来,他爷爷辗转香港通过大陆寻亲找到了胡老三一家。他爷爷现在在台湾经营着一家大公司,因为在台湾没有继承人,胡老三父母也老了,不想离开家乡,所以就让胡老三夫妻俩过去继承他爷爷的生意。
  不过,倒是听说,梅子与胡老三的感情一直不好,又没有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胡氏企业一直靠梅子支撑着,胡老三又处处让着,迁就着,梅子寻不着借口,否则早就离了。
  对这事,武鸣风也一直挺内疚的,梅子嫁过去,胡老三发现她不是处女不知道会闹成怎样?不过,那时武鸣风自己也傻乎乎,没有多去想这些,后来明白了,也都天各一方,自然也不会去提起这些的。
  现在有了馨怡,以前所有的女人在他的心里全都轻了,淡了,只想与馨怡生生死死过一世。
  武鸣风和馨怡的感情与日俱增,可是,他的生意却是摇摇欲坠,支撑了也就一年多就彻底垮了,其中的原因很多,一个是本市的市场已经饱和,外省市场他们又没有力气去开发,最主要的因素是资金短缺,被这些经销商的压款欠倒了。
  因为这事,天逸挺怪武鸣风的,骂他太见外,缺少资金周转却不跟他开口。其实,武鸣风害就害在这个犟脾气,七月半的鸭子——嘴巴硬!不愿意跟人低头,即便是亲朋他也是这个德性,没有办法,天生就是怎样臭脾气,想改也改不了。
  这是武鸣风辞职后的第一次生意,虽然以失败告终,但他也没有气馁,失败也是一种经验,人生不就是经验的累积过程么!何况说,武鸣风还因此而收获了一场真正的爱情,这比什么都要紧。
  此时的生活来源武鸣风并没有什么顾虑,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和经验,何况三不五时,他的文章总能见诸报端,多少也有点稿费。但是,真正让武鸣风受不了的是家里爸爸妈妈的唠唠叨叨,他们本就不同意武鸣风辞职,这会儿见他办的厂倒闭了,捡着了机会便开始不停地数落,血气方刚的武鸣风如何能受得了这样,一气之下就搬出来了,住到了晓农位于西街闲置的空房子,这样反更加方便了我与馨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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