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难》第九本。第十八集

第九本、第十八集
708、同上、唐恪府?卧室
　　唐恪头裹头巾病卧床头。
　　夫人扶他起来喝了药，他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夫人痛苦地摇摇头，离去。

709、同上、府门口
　　唐恪穿戴整齐边走边喊：“快备马，老爷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一个小厮很快便牵来一匹白马。
　　唐恪翻身上马，动作十分敏捷，与他年岁似不大相称。
他催鞭而去。

710、同上?大街
　　唐恪骑马在大街上走着。猛然，背上着了一石子。他吃惊地环顾四周，四周全是愤怒的人们，人们在怒吼，但却听不见声音。石子、雪块纷纷向他袭来。
　　唐恪策马没命地奔逃，但背上、头上却挨了好几下
　　他继续策马奔逃。突然马失前蹄，将他摔下马来。
　　愤怒的人群涌过来。
　　人们尽都张开大口在骂些什么，但唐恪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人们张开大口。（特写）
　　唐格抬头看见皇上就在前边，他不顾一切爬过去，拉着皇上的龙袍。
　　钦宗把脸一扬，根本不理睬他。
　　人们冲过来，把他掀翻。
　　无数拳头向他袭来……

711、同上、唐恪府、卧室
　　唐恪大喊道：“救救微臣！”
　　猛地翻身坐起。原来还躺在自家床上，不过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夫人闻声进来：“老爷，你怎么了？”
　　唐恪脸色惨白，喘着道：“没，没什么……快扶我下来，我要给皇上
……写奏折……”
夫人：“什么事这么要紧……”
　　唐恪：“夫人……我也该……也该解甲归田了！”
　　夫人猛地滚出两行热泪，点头道：“嗯。都到这步田地了……”她走过去拿过纸笔，道：“你就写吧……”
712、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钦宗正在读唐恪辞职的奏章。
　　 （唐恪的画外音：）“……臣误国至此，百姓不容。臣自知罪孽深重，只
求归隐山林，了此残生……”
　　 钦宗没读完，便放下奏章，叹道：“唐恪自知误君误国，还算有自知之
明，只可惜，太迟了……”
　　 孙傅：“唐恪要求辞职隐退，皇上还是成全他吧。”
　　 针宗：“好吧。”他拿起朱笔在奏章后面批了“准奏”二字。掷下笔，道：“唐恪去了，耿南仲也不在京，就只爱卿和张叔夜在朕身边……依爱卿看，大臣中可还有可用之人？”
　　 孙傅：“依臣愚见，有两个人倒还可以试着用一用。”
　　 钦宗：“谁？”
　　 孙傅：“翰林承旨吴研和吏部尚书莫俦。”
　　 钦宗：“他二人？”
　　 孙傅：“臣也知二人名声不大好。但在这危急关头，用人之际，小节可以不拘的。何况，先只是试用一段时间，一旦皇上不满意，立即罢去不用就是了。”
　　 钦宗点点头。
　　
713、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狄东宣旨：“诏斡林承旨昊研、吏部尚书莫俦同知枢密院事。”
　　吴研：“臣吴研谢恩！”
　　莫俦：“臣莫俦谢恩！”
　　钦宗：“你二人从今日起在朕身边走动，替朕管好守战大事。”
吴、莫：“臣领旨。”

714、同上、广圣宫、御花园
　　御花园内玉树琼枝。
　　花池里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
　　花池边摆了一个香案。
　　一双手捧着三根点燃的香，插进香案上的香炉里。
　　镜头拉开，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跪在雪地里进香。
　　男人冻得彤红的赤脚。（特写）
　　镜头转了180度，我们才看清，是钦宗。
　　那边，远远站着狄东和另几个太监。其中一个太监手里拿着那件火红狐皮斗篷，一个太监手里拿着一个手炉，还有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火盆。
　　火盆里彤红的碳火。（特写）
　　钦宗冻得彤红的双脚。（特写）
　　钦宗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口中念道：“昊天在上，赵氏历代先祖在上，不屑子孙赵桓，为政不勤不谨，以至祖宗怪罪，昊天降灾。金人叩城而攻，百官万民震惊。老天连日大雪，三军将士冻馁。千罪万过只在赵桓一人，求昊天保佑我百官万民三军将士，速速风停雪止，日出天晴。我赵桓一人独自受冻而死亦无怨言！”
祝罢，又磕下头去。

715、同上
　　狄东轻轻道：“好了，快上去，不然把皇上冻坏了！”
　　几个太监迅速跑过去。
　　狄东扶起钦宗，一个太监赶忙将斗篷披在钦宗身上，火盆早已抬到跟前。
　　狄东一把将钦宗背在背上。
　　唯有拿手炉的小太监不知该咋办，在一旁手忙脚乱却又帮不上忙。狄东道：“快！皇上的脚！”
　　小太监立即将手炉伸过去，又觉着排不上用场。他灵机一动，扔掉手炉，脱下身上棉袍包裹住了钦宗的一双赤脚。
　　钦宗早已冻得脸色苍白，周身瑟瑟发抖。
一伙人拥着狄东，将皇上背进了御书房。


716、大名州、东门
　　康王的车驾前呼后拥出了东门，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帅旗迎风猎猎飘扬。
　　百姓遮道而跪，泣泪相送。
　　康王坐在车中，身上穿得很厚，手中捧一只手炉，出神地望着车窗外满天的飞雪。
　　雪花如席。
　　宗泽跃马过来，马上向康王拱手一揖，道：“殿下，属下还是要说。”
　　康王不耐烦地：“宗将军，本王主意已定，不必多说了。”
　　宗泽：“金人在黄河边上虽然增加了人马，但仍然是可以打败他们的。我军不迅速渡过黄河，京城朝夕不保哇！”
　　康王：“金人在河边已增至八万之众，我军也不过八九万，硬碰硬能行？我们绕道济州，设法从下游渡河，再赶去汴京，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宗泽：“从大名到济州比到汴京还远，绕那么大的圈子，要多少时日才赶得到啊？”
　　局汪：“慢是慢点，可总比在黄河边上与完颜海里拼个你死我伤强得多。这八万人马是本王的本钱，不能拿去赌光！宗将军，你退下吧！”
　　宗泽勒住马疆，望着渐渐前去的康王车驾。
　　宗泽失望的眼神。
　　岳飞策马上来，与他并驾而行。
　　岳飞：“要是康王当初听将军的话，早已将完颜海里赶下黄河了。”
　　宗泽：“是呀！我们五千人马都可以毁他三十个营寨，何况用八万大军去攻打呢？现在金人在河边增加了力量，时机错过了！”
岳飞点点头。

717、汴京、南薰门外
　　银术可率军在城门下叫战。
金兵坐在雪地里，一边擂鼓，一边叫骂。看样子骄横万分，得意万分。

718、同上、城楼上
　　都巡检范琼和殿前指挥使王宗楚在城楼上察看敌阵。
范琼：“王将军你看，金人接连打胜仗，将士骄傲轻敌以至如此模样。”

719、同上、城外
　　金兵乱七八糟不成阵势。擂鼓的，叫骂的，尽都东歪西倒，有的坐着，有的靠在大鼓上，有的干脆躺在雪地里。
无人管束的战马在人丛中悠哉游哉地溜达着，时而引颈长嘶。

720、同上、城楼上
王宗楚：“俗话说骄兵必败，我们何不趁机出去杀他一阵？”

721、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王宗楚：“皇上，银术可率兵万余在南薰门外叫阵。臣仔细观察，发现敌人将士骄横，军队涣散，不成阵势。臣恳请皇上派臣率一万人马出城杀敌，保证大败金兵。”
　　张叔夜：“皇上，王将军说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银术可虽然是一员战将，有勇无谋，但粘罕手下有萧仲恭在，此人工于谋略，万万不可小看。臣担心城外有诈。”
　　王宗楚：“张大人没有亲自上南薰门去看一看，只凭自己的想象来推断。如此长人志气灭己威风，不大合适吧？”
　　张叔夜：“在下固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在下以萧仲恭平常所作所为来推断，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皇上，臣并非阻止王将军出城一战，臣只是提醒王将军，小心金人有诈。”
　　钦宗：“是呀，金人急忙拿不下京城，又担心我勤王兵马大集京师，因此挺而走险，什么花样都可能耍出来的。这样吧，王宗楚，朕就从禁军中拨一万人与你，看准时机冲出城去杀他一阵。小胜即收，不可深人。知道了？”
　　王宗楚：“臣领旨。”
　　张叔夜：“皇上，臣还是觉着放心不下。一万人虽不算多，但在此危急关头，要是输掉了这一万人，可不得了！何况这是一万禁军，是精华……”
　　王宗楚：“张大人好没道理！银术可也不过万把人，而且是毫无防备的骄兵。我军一万人却是禁军将士，怎么会输给金人呢？皇上，臣愿立军令状，不破金人，甘当军法！”
　　钦宗：“嗯，好！王宗楚，朕在这里等着卿的佳音，等着给卿赐封颁奖。”
王宗楚：“臣叩谢皇上！”

722、同上、南薰门
　　 城门突然洞开。王宗楚率一万禁军冲出城门。
　　 一万人马向金兵冲去。

723、同上、城外
　　 一万人马向金兵冲去，喊杀声如雷。
　　 金兵阵中毫无反应，金兵们照样擂鼓谩骂。
　　 宋军越冲越近，眼见得两军就要接触。
　　猛然“轰轰轰”三声炮响。
　　擂鼓谩骂不成阵势的金兵忽然一跃而起，迅速跃上马背，顷刻间布好阵势。
　　与此同时，左右两边无数金人骑兵席卷而来，战马卷起雪尘飞扬，天地间刹时变得一片混沌。
　　王宗楚明白中了埋伏，急忙命令道：“快！撤退！’
　　宋军掉头便跑。
　　前、左、右三方的金人骑兵一齐掩杀过来，宋军将士毫无抵抗能力，伤无数。
　　王宗楚在几个将领的护卫下，奋力拼杀，好不容易才杀开一条血路。
王宗楚一行不敢回城，向东南方向夺路而逃。

724、同上、城楼上
　　在城楼上观阵的张叔夜和范琼急得连连顿足。
　　范琼：“快！立即关上城门、”
张叔夜：“快准备好擂木滚石，快调弓箭手来，敌人就要攻城了！”

725、同上
　　金人已经架起云梯攻城。
宋军将士奋力抵抗，终于打退了金兵的攻势。

726、同上、城外（黄昏）
金兵攻城不下，正在陆续撤退。

727、同上、城楼上（黄昏）
　　范琼：“张大人，金人正在撤退，在下率兵出去打他，他们一定始料不及。”
　　张叔夜：“道理固然不错，可是，我军新败，士气大伤，再说，一时也抽不出多少人马出去呀。你看这些守城将士，从上午打到傍晚，饭还没顾得吃，哪还有精力出城追击敌人？”
　　范琼：“敌军今天打了大胜仗，料定我军不敢再贸然出城，所以，张大人你看，他们撤退的样子，毫无防备。这正是大好时机，过了这一村可没这一店了。”

728、同上、城外
金兵还在撤退，看得出来队伍紊乱不整。

720、同上、城楼上
　　范琼：“张大人，在下只需一千骑兵出城突袭，包管成功！”
　　张叔夜：“这样吧，叫伯奋带些人马同范将军一道去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策应。”
　　张伯奋：“孩儿领命！”
　　范琼：“不必了，就由在下一人去足够了。”
　　张叔夜：“范将军，你……好吧，你自己领一干骑兵出城去吧不过……万一不行，作速撤回。”
　　范琼：“在下知道。”转身下城楼去了。
　　张叔夜看着范琼的背影，对身旁的张伯奋和张仲雍道：“他是怕我们抢了他的功劳。”
张伯奋：“真正有功劳，那全给他便是，只怕他是无功而回。”
张叔夜伫立不语。

730、同上、城门
　　城门大开，范琼率一千兵冲出城。
　　护成河早已冻成坚冰，因此吊桥早就取掉了。
　　范琼的骑兵呐喊着跃马护城河中，踏冰而过。
　　冲在前面的骑兵已经到达对岸。
　　几百匹战马嘶鸣着纷纷跃入河冰之上。
　　猛然：“咔嚓嚓”一阵响，河里的冰裂开了。一些骑兵连人带马陷进水里，顷刻不见踪影。
　　不少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惊慌的长鸣，将士被掀下马来。
　　“咔嚓嚓”的声音不断响起，许多地方都裂开了大缝。无数人马陷进水里。
　　河岸上的人马勒止不住，还在纷纷跃入河中。
　　河水涌起。人马踏陷。人马在冰河中挣扎。
　　冰裂声，人喊声，马嘶声响成一片
　　已经到了对岸的范琼急得大声喊：“停下！停下！不要来了！不要来
了！”
　　河这边还没下河的骑兵们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河中有些将士还在破冰上爬行，喊叫着，向岸上伸出求援的手。
　　岸上的人干着急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流冰带走，被卷人河底。
范琼大哭道：“天啦？这是老天灭我大宋呀……”

731、济州、西门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旗帜在空中飘扬。天放晴了，阳光下的大旗分外鲜亮耀眼。
　　康王的车驾缓缓进了济州。
　　济州军民夹道跪迎。
康王在车上，神态自若。

732,同上、州署
　　康王：“传令下去，我军暂驻济州，静候消息。所有将官，没有本王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一传令官：“遵令！”下去了。
　　康王：“立即派人通知各路兵马，迅速向济州靠拢，汇齐之后一道入卫京师。”
　　中军：“是，殿下！”下去了。
　　大堂中只留下康王一人。他自言自语地道：“等我会齐兵马，慢慢走到汴京，恐怕就差不多了。”
他面带得意的微笑。

733、沐京、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王宗楚丢了一万人马，自己又畏罪潜逃；范琼一千人马又有五百陷人冰河之中，我军损失惨重，士气必定大伤，这仗如何再打得下去？”
大臣们全低头不语
　　钦宗：“你们怎么啦？平常朝庭高官厚禄供养你们，在这危急关头．要么就是出些馊主意误君误国，要么就装聋作哑不吱声！真正气煞朕也！”
　　吴研：“皇上，臣有话，但不知该奏不该奏。”
　　钦宗：“决奏来．”
　　吴研：城中元气大伤，兵无斗志，城外勤王兵马迟迟不见踪影，而敌人攻城越来越激。以此情形看来，京城实是凶多吉少。”
　　钦宗：“情形都很清楚，关键是有什么办法可想”
　　吴研：“依臣看来，只有议和一条路可走。”
　　钦宗：“议和？这会儿议和？谁肯跟我们议和？”
　　孙傅：“皇上，还是再派人去催勤王兵马入卫吧。”
　　钦宗：“派出去的人儿次都被金人抓住了，还派得出去吗？李纲现在到了哪里？有人知道吗？康王又到了哪里？”
　　张叔夜：“微巨手下有人昨夜从金营潜回，告诉微臣，他在金营里听说康王率领十多万人马到济州去了。”
　　钦宗：“什么？康王到济州去了？他到济州干什么？朕封他天下兵马大元帅，要他火速人卫京师，他倒好，跑济州去了？”
　　张叔夜：“据说是金人在李固渡一带布有重兵，康王过不了河，所以绕道济州”
　　钦宗：“李固渡过不了河，其他地方不能过？难道金人把黄河渡全封锁了？这样，张叔夜，卿设法派人出城，混过金人的地盘，直奔济州去传联旨意，诏康王火速入卫，不得延误，违者治罪！”
张叔夜：“臣遵旨照办。”

734、济州、州署
　　康王高坐大堂之上，正在边饮酒边欣赏舞女们跳舞。
　　康王已微醺
　　廊下，宗泽和岳飞小声议论
　　宗泽：“殿下似乎不想走了。”
　　岳一飞：“他为什么要故意延误时间？救兵如救火，这样拖延下去......”
　　宗泽：“我已经进劝多次了，可他怎么也不听。”
二人相顾无言，均无可奈何摇摇头。

735、汴京?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孙傅，那个叫郭京的已经准备得怎么样了？”
　　孙傅：“臣已催问过多次，他说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倒是已经募齐，目下正在训练他们配合作法”
　　钦宗：“让他抓紧些，己到了该用他的时候了。”
　　张叔夜：“皇上，臣以为郭京妖言惑众，不可深信。”
　　钦宗：“一千多年前的兵书上都有预言，孙傅可是按图索骥才找到这个郭京的，怎么不能信？”
　　张叔夜：“古人之书也并非全是是处。好比今天的人写的东西，流传千百年后，也一样就是古人之书，难道今天之人写的东西都可信么？再说，‘匡扶宝木，惟有郭京’二句，‘宝木’到底是不是指我宋室，谁敢肯定？‘郭京’到底是不是指一个人，谁又敢肯定？万一‘宝木’指的只是一件事物，‘郭京’指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名，那岂不是……”
　　钦宗笑道：“张卿太多虑了！朕已经找到郭京，而且郭京的确会六丁六甲之法，难道这种巧合还不足以说明冥冥之中有个主宰吗？天不绝我宋室，才有如此巧合，卿还怀疑什么呢？况且，郭京作法只需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既便不成，也没有什么妨碍呀。爱卿不必多虑。”
　　忽然，一个禁军进来禀道：“启奏皇上，金帅粘罕屯兵宣化门下，他们用竹竿挑着一个人头，说是东道总管胡直孺的头。”
　　全堂大惊失色。
　　钦宗：“什么？难道胡直孺被金人打败了？”
　　禁军：“臣不认得胡总管，也不知人头是真是假。”
钦宗：“让朕亲自看看去！”

736、同上、宣化门、城楼上
　　钦宗率一批文武大臣登上城楼眺望。
　　
737、同上、城外
　　金兵二十来万密密麻麻摆好阵势。
　　几个金人用竹竿挑着一个人头，在队伍前边叫骂。
　　他们看见城楼上出现赵家天子的仪仗后，便停止了叫骂。一个兵士转身骑马进人了后面队伍中。
　　须臾，粘罕率萧仲恭、银术可等人策马来到阵前。
粘罕望城楼上拱手一揖，道：“金国西路军都统完颜宗翰叩见宋朝皇上！”

738、同上、城楼上
　　孙傅高声传话：“免礼！”
　　钦宗：“问问他，竹竿上挑的人头是谁？”
孙傅：“大宋天子有旨，问你竹竿上挑的人头是谁？”

739、同上、城外
粘罕哈哈大笑：“皇上难道不认得你亲自封的东道总管胡直孺么？”

740、同上、城楼上
孙傅：“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741、同上、城外
粘罕又笑，道：“你们不信，我派个人给你们送到宣和殿来哈哈！皇上，你的东道兵马已被我军消灭了，赵构也被我东路军吓得跑到济州去了，你还有多少勤王兵马可以来和我们较量？你城中那点人马也早已吓破了胆，只要我大军加紧攻城，很快便会破你京城。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劝皇上还是早早投降吧！哈哈……”

742、同上、城楼上
　　钦宗气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道：
　　“用箭射他！射死他！”
　　孙傅：“皇上，起驾回官吧。”
　　钦宗：“快，叫弓箭手放箭！”
城楼上立即箭矢如雨。

743、同上、城外
　　粘罕率领诸将领驰回阵中。
金兵弓箭手也向城楼上放箭。

744、同上、城楼上
　　孙傅：“快！保护皇上回宫！”
禁军和侍卫一齐上前，簇拥着钦宗下城去了。

745、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郭京的六丁六甲北斗神兵为什么还不出兵？”
　　孙傅：“郭京的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已训练完毕，但他说非到万分危急关头，神兵是不能出动的。”
　　钦宗怒道：“混帐！现在还不是万分危急关头，难道还要等到金人破了城吗？传联旨意，诏郭京六丁六甲北斗神兵立即出师！”
孙傅：“臣遵旨。”

746、同上、宣化门、城楼上
　　城楼上筑起一座法坛，长宽高均为七尺七。法坛中央设一法案，香、蜡、符纸、桃木剑一应俱全。
　　几面长幡猎猎飘扬：
　　“六丁六甲真神”、“蓬莱红衣大仙”、“北斗神兵神将临界”。
郭京身穿道袍，带着几百名身穿红衣，头裹红巾的“北斗神兵”登上城楼。

747、同上、城门处
　　几千名身穿红衣头裹红巾的“北斗神兵”聚集在宣化门门洞处。“神兵”们手无寸一铁，却每人胸前贴着一张符纸。

748、同上、城楼上
　　郭京对孙傅道：“孙大人，贫道就要作法了 请将闲杂人等全部赶下楼，任何人不得窥视。”
　　孙傅：“这里哪有什么闲杂人？除了你的神兵，剩下的全是守城将士”
　　郭京：“贫道说闲杂人等正是他们”
　　孙傅：“你是说要守城将士都下去？那……万一金人架云梯攻城呢？”
　　郭京哈哈一笑：“孙大人是信不过贫道？那请贫道来干什么？”
　　孙傅：“哎，不，不是……”
　　郭京：“有贫道在此，金人敢攻城？”
　　孙傅：“那好吧。刘将军，叫你的人全部下去！”
刘将军：“遵命！走，全部下去。”
孙傅一把扯住刘将军，耳语道：“不要走远了，赶快派人去南薰门通知张叔夜将军，请他带点人马上这边来”
刘将军：“是！”

749、同上
　　郭京在法坛上作法。他拿起桃木剑东南西北乱指划一阵，端起一碗水喝一口，喷在桃木剑上，然后用剑穿好一张符纸，就着蜡烛点燃。
　　郭京两片嘴唇飞快地启动着，不知在念些什么。
　　半晌，他睁开眼睛，对一个“神兵”道：
“下去叫他们打开城门，六丁六甲北斗神兵杀出城去！”

750、同上、城门处
城门打开。全身披红的几千人排着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念道：“我乃六丁六甲北斗神兵下界，拯救苍生，扫除妖孽”，走出城门。

751、同上、城外
　　红色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词，向粘罕的二十万大军迈进。

752、同上、城楼上
　　郭京又点燃一张符纸，闭上眼睛念着口诀，
他偷偷睁开眼向城下看去。

753、同上、城外
　　红色方阵继续向金人压过去。
　　阵前的金国将土被这副景象唬住了，不敢贸然行动，也没人敢开口说话。
有些金人扔掉武器匍匐下去。

754、同上、城楼上
郭京看在眼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又闭上眼睛，口中念得更响。

755、同上、城外
　　粘罕闻讯，带着萧仲恭等人骑马从阵中出来，他们驻马观看。
　　粘罕不解地皱着眉头。
　　萧仲恭：“元帅，宋人不知从哪里请来这些妖人。你看城楼上，有个妖道在作法。”
　　粘罕：“他作的什么法？”
　　萧仲恭：“好像是六丁六甲法，这法可以搬运神兵神将下界助阵，很厉害的。”
　　粘罕：“是吗？”
　　银术可：“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这些人手头什么家伙也没拿，不就是穿了一身红吗？”
　　萧仲恭：“你没看见他们胸前都有符纸吗？”
　　“神兵”们胸前的黄色符纸。（特写）
　　银术可：“那又怎么样。”
　　萧仲恭：“刀枪不入！”
　　粘罕：“是吗？我试试看。”
说罢弯弓搭箭，“嗖”地射出一箭。
　　走在前排的一个“神兵”中箭，箭刚好射穿他胸前的符纸。
　　“神兵”叫也没叫一声，仰面倒地。
　　其他神兵愣了一下，又继续走过来。
　　粘罕：“咦，不是刀枪不人吗？妈的，给我放箭！”
　　无数支箭一齐射向“神兵”们。
　　“神兵”纷纷倒地，阵势大乱。有的“神兵”嚎叫着往回逃。
　　银术可叫道：“冲！”
　　金人的骑兵如离弦之箭，一齐飞射而出。
“神兵”大乱。

756、同上、城楼上
　　郭京慌了神，匆匆从法坛上下来，向城楼下奔去。
　　正好迎面碰上从下面上来的孙傅。
　　孙傅：“郭京！你要到哪里去？”
郭京：“我，贫道……金人人多势众，气焰嚣张，看来非得贫道亲自出城作法不可。”说罢飞跑下去。

757、同上、城门处
郭京带着几百名“神兵”骑马冲出了城门。可是，他们不是向金人冲去，而是朝东南方狂奔而去。

758、同上、城外
金人的骑兵乱冲乱砍，手无寸铁的“神兵”们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殆尽。

759、同上、城门内
　　孙傅坐在城楼下一块石头上。他抬头问一个士兵：“郭京出去打赢了没有？”
　　士兵摇摇头：“小人不知道。”
　　这时，猛听得一阵人喊马嘶，金人骑兵已经从洞开着的城门杀进来了。
孙傅见状，回头没命地奔逃。

760、同上、大街上
　　张叔夜父子三人带着一些人正好赶到。
　　孙傅：“张大人，快！金人破城了。”
张叔夜抬头观看。

761、同上、城门处
金人骑兵蜂拥而入，宋军士兵四处奔逃。

762、同上、大街上
　　张叔夜大叫一声：“快！把金人赶出去。”
　　父子三人跃马向前，身后的将士也奋勇向前。
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

763、信阳?北门
　　李纲率领勤王兵马从信阳北门出来。
　　队伍浩浩荡荡，军旅整肃。
　　李纲：“传令下去，要三军将士加紧赶路，力争早日抵达汴京。”
　　传令官：“是！”回身传令去了。
　　李纲：“不知京城情况怎样了。”
　　李虎：“但愿我们能赶得及。”
764、济州?州署?康王临时书房
　　康王走出书房门，抬头看着天空，自语道：“不知京城情况怎样了。”
天上彤云密布，阴得可怕。

766、汴京?城门处
银术可骑一匹高头雪花马，手中舞着两只铜锤杀进城来。他抬头看见张氏父子，便策马冲过来。

766、同上
　　张叔夜接着银术可，二人一个用枪，一个用锤打得难解难分。
　　张伯奋与完颜娄室杀在一起。
　　张仲雍与完颜活女杀在一起。
　　孙傅看双方打得激烈，也从一个死者手中取出一支剑，加人到战斗中来。
　　宋军将士个个奋勇杀敌。
　　金国骑兵居高临下，明显占着优势，因而一个个也是舍生忘死。双方似乎势均力敌。然而，金兵不断从城门外涌进来，而宋军这边却没有援军。
　　张叔夜一边战斗一边高喊：“孙大人，快回宫去告诉皇上，叫皇上快走！”
　　孙傅：‘张大人……”
　　张叔夜：“伯奋、仲雍，保护孙大人撤走！”
　　张伯奋和张仲雍立即甩掉对手，朝孙傅这边策马而来。
　　张伯奋一连刺倒了几个围住孙傅的金兵。
　　张仲雍接住扑过来的完颜娄室父子。
孙傅终于脱身，抢过一匹快马，向皇宫飞驰而去。

767、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孙傅满脸满身是血，踉踉跄跑跑进来，“咚”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皇上！京城……破了……皇上！快，快走吧……”
　　钦宗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孙傅：“皇上！皇上！”
　　狄东奔过来扶住钦宗：“皇上！”
　　孙傅：“皇上！快醒醒！皇上啊……”
　　半晌，钦宗睁开眼睛，猛然放声大哭起来。
　　钦宗：“老天啊！祖宗啊！朕对不起……你们呀……”
　　 孙傅：“皇上，赶快走吧！”
　　钦宗摇着头哭道：“时值今日，还往哪走哇！朕好悔呀！悔当初没有听仲师道和李纲的话呀……悔不该重用那些主和派呀……”
　　孙傅：“皇上！”
　　针宗：“白时中、耿南仲、唐恪、蔡懋，你们这些执宰大臣，害了朕呀，害了朕的天下呀……还有你，孙傅，你找的什么郭京，什么北斗神兵……天啦……”
　　这时，曹朦匆匆进来，奏道：“皇上，臣亲率禁军八万，已将各宫保护起来。金人一时半会进不了宫的。”
　　钦宗止住恸哭，道：“好！曹朦，慈宁宫，龙德宫务必多派人手，要保证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的安全。朕……朕已成了天下大不孝的人了……”
　　众人扶皇上在龙椅上坐定。
　　孙傅：“皇上，事已迫在眉睫，光是悲伤无济于事，得赶快拿主意。”
　　曹朦：“臣愿率八万禁军，保护皇上突围。”
　　钦宗摇头：“光朕一人走？太上皇呢？太皇太后呢？还有太后，皇后……怎么走呀？何况，金人七十万四面围住，能走得了？”
　　众人不语。
　　狄东从外面跑进来：“吴研、莫俦两位大人来了。”
　　钦宗：“宣进来！”
　　吴，莫二人进来。吴研道：“皇上，张叔夜父子三人均受了伤，现已退到宣和门。”
　　钦宗：“金人呢？”
　　吴研：“宣化门、南薰门、通津门、顺天门均被攻破，金人进城已达数万。”
　　吴研：“姚友仲和辛有宗正组织军民巷战。范琼随张叔夜在宣和门。”
　　钦宗：“依你们看，能把金兵赶出城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言语。
　　钦宗：“怎么办呀？谁能为朕出个主意呀？怎么办呀？”
　　莫俦：“皇上，粘罕遣萧庆为使，要见皇上。”
　　钦宗：“这会儿还派使者前来？想干什么？”
　　莫俦：“萧庆说是议和的，”
　　钦宗等人均吃了一惊。
　　钦宗：“议和？这时候议和？”
　　莫俦：“萧庆是这么说的。”
　　钦宗迫不及待：“萧庆在哪里？朕要见他。”
　　莫俦“被张叔夜阻在宣和门前。”
钦宗：“快宣，快宣！朕在宣和殿见他。”

768、同上?和阳宫?宣和殿前
　　狄东出来宣道：“宣金国使臣萧庆入殿！”
宣和门外，萧庆用手将阻拦他的宋朝禁军士兵的长枪一推，“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大步走过来。

769、同上?宣和殿内
　　萧庆旁若无人地走上殿来。
　　钦宗早从御榻上下来，亲自迎接萧庆。
　　钦宗：“萧爱卿，请坐。赐坐！”
　　狄东赶忙搬过来一只绣凳。
　　萧庆双手一拱，道：“谢皇上！”大摇大摆坐下。
　　钦宗转身走回御榻，坐定。
　　钦宗：“萧爱卿……”
　　萧庆立即打断他，道：“皇上，粘罕元帅要下官转告皇上，虽然我大金已经攻破你的京城，但并不想灭你宋国。”
　　满朝君臣不由得一齐松了一口气。
萧庆：“因此，还是可以议和。和议得好，我们可以马上退兵。”

770、信阳?大道
　　李纲的人马在大道上急行军。
队伍走得匆忙，将士们却斗志昂扬。

771、济州洲署?后厅
　　康王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几名乐师演奏乐器。
康王一只手放在案上，轻轻地扣击着节奏。他闭上眼，忘情地摇晃着脑袋。

772、汴京?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那敢情好。你们……都要些什么条件？”
　　萧庆哈哈一笑，道：“条件不多，也不苛刻，只有一条”
　　钦宗：“什么条件？”
萧庆：“但请贵国太上皇到我军驻地青城一叙。”
满朝文武大惊
钦宗：“这……太上皇惊忧成疾，尚卧床不起……”
　　萧庆：“皇上的意思是不愿议和啰？”
　　钦宗：“不是，不是。只是……”
　　萧庆：“只是什么？难道我们提出的唯一的条件你们也不能接受？”
　　钦宗：“萧爱卿，实在是上皇病重，不能成行……”
　　箫庆倏地站起，袖头一甩，道：“那就免谈罢！”遂转身要走。
　　钦宗高叫：“萧爱卿请留步！”
　　萧庆回头看着他。
　　钦宗咬咬牙，道：“贵国实在要上皇出城，作为儿臣，朕只好代上皇一行！”
满朝文武一闻此言，一齐跪倒在地，哭叫道：“皇上！不行啊！”
“皇上！你不能去啊！”
　　孙傅跪着走过来拉住萧庆，道：“萧大人，求求你，不要逼我们皇上……萧大人，老夫愿替皇上出城！”
　　张叔夜：“臣也愿替皇上出城！”
　　另一些大臣也纷纷道：“臣等愿替皇上出城！”
　　萧庆：“不行不行！你们皇上自己要去的，又不是在下逼他的……”
　　钦宗哭道：“众卿，众卿！听朕说几句。”
　　众人安静下来，大殿上惟闻饮泣之声。
　　钦宗：“众爱卿……朕若不去，金人不肯退兵，京城臣民难免会遭屠城之难。朕身为天子，不能保境安民，但愿以朕之躯换得……换得一城臣民的生命。众卿．你们不必多说了……陈过庭、吴研、莫俦等三人随朕去青城。”
　　陈过庭、吴研、莫俦三人哭道：“臣等遵旨……”
　　钦宗：“诏太子监国，代行主权。”
　　众大臣一齐哭拜道：“遵旨！”
　　钦宗：“孙师傅。”
　　孙傅：“老臣在。”
　　钦宗：“卿是太子太傅，理应辅太子监国，朕将太子托付给卿了……”
　　孙傅：“皇上……”
　　钦宗：“太子尚幼……孙师傅……这个破碎的天下……”
　　孙傅：“皇上……皇上放心，老臣一定极力辅佐太子治理天下，等着皇上……回来……”
满朝君臣抱头痛哭。

773、同上?宣化门?城门处
　　钦宗坐在马车上，萧庆骑马守在旁边。
　　陈过庭、吴研、莫俦骑马在后。
　　狄东站在钦宗马车车夫身旁，几十名禁卫军骑马簇拥着皇上的车驾。
　　马车就要启动。
　　京城百官万民黑压压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张叔夜忽地跃起，发疯般冲过去，一把抓住钦宗坐骑的马缰，放声痛哭。
　　张叔夜：“皇上！你不能去呀！皇上……这一去恐无归期呀！
　　钦宗以袖遮面，饮泣道：“朕为了满城百姓非去不可呀！……朕此一去有无归期，就看卿等怎么努力了……众卿，努力呀……”
　　人们哭得更加厉害。
　　张叔夜大叫一声：“老天啦！”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张伯奋和张仲雍立即上来将他抬下去。
　　车驾启动了。
　　钦宗从车中站起来，大声哭喊道：“众卿……努力呀！”
　　孙傅等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