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难〉第十本。第十九集
作品名称:靖康之难 作者:白衣秀士 发布时间:2014-01-18 11:36:46 字数:11973
第十本?第十九集
774、青城?粘罕元帅府?大堂
(粘罕的元帅府设在青城一所官邸之内)
粘罕、斡离不高坐胡床之上。
下面两旁分坐着手下官将。
大堂门外甬道两边站满金国武士,人人挺胸凹肚,威风凛凛。
钦宗、陈过庭、吴研、莫俦四人通过甬道进入大堂。钦宗在前,三臣在后。
钦宗拱手揖道:“大宋天……大宋降君赵桓拜见金国大太子、二太子。”
粘罕和斡离不正襟危坐,俨然君主模佯。
粘罕:“免礼!”
钦宗转身从陈过庭手中接过降表,双手递上。道:“赵桓已具降表一份,请二位太子笑纳。战败之君,任由二位太子处罚。”
粘罕哈哈大笑着接过降表,看也没看一眼,顺手扔在胡床上。
斡离不:“皇上请坐。看坐!”
一名武土搬来一只凳子。钦宗坐下。
粘罕高兴得一把抓下头上的貂皮帽,大手抓挠着脑袋。
粘罕:“我大金国向来友善邻邦,本来是不愿意出兵打你们的。只因听说你们宋国君臣上上下下全是昏庸之辈,欺压得你们的老百姓好苦。哪象我大金国,吾皇英明,大臣贤能,联合众多部落,大家骑马来,骑马去,日子过得好不痛快!哈哈,特别是我大金国草原上的赛马大会,那更是……”
斡离不打断他,道:“吾皇要我等发兵前来问罪。谁知道皇上你不但不知罪,反而调集兵马抗我天兵。所以我们破你京城,把皇上请来这儿。”
钦宗:“赵桓知罪了。”
斡离不:“吾皇认为,中国这么大块地方,没有一个贤能明智的君主,是治理不好的。事实也证明,你们赵家父子不是贤能明智的君主”
钦宗:“赵桓确实昏庸无能。”
斡离不:“所以嘛,我们准备另立贤君,主持中国。”
粘罕:“事情办好后,我们马上挥师北上,还回我金国大草原去。”
钦宗:“那……贵国准备立谁?”
斡不站起来来回走动,道:“至于立谁嘛还没想好,反正不是你赵家人。”
陈过庭大声道:“二位元帅,贵国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割让土地,缴纳金银,一切都可答应,惟有另立异姓这一层,万万不能答应。在下恳请二位元帅重新考虑。”说着跪下去磕了一个头。
粘罕怒喝道:“不行!”
斡离不:“你是监察御史陈过庭陈大人吧?!本帅知道陈大人是一个忠臣,今天看来果然不错。”
陈过庭:“那就请二太子特别开恩,重新考虑吧。要另立贤君,可以从诸王爷,王孙当中寻觅。”
斡离不叹道:“唉!忠臣忠臣,不识时务也就只是愚忠罢了。陈大人,你是大忠臣,从太上皇到眼前这个皇上,你为何仍然只是监察御史?白时中、耿南仲、唐恪这些奸臣都当宰相;张邦昌这个脓包软蛋也当宰相,你们主子为什么不重用你?”
陈过庭:“在下忠君忠国,并不为高官显爵。”
斡离不:“错!根本就不是你为不为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的皇上太过昏庸,不能亲君子而远小人。”
钦宗红着脸低下头。
斡离不:“陈大人,我们给你换一个皇上,你不一样可以去效忠吗?”
陈过庭转身向钦宗跪下,道:“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君,皇上,我陈过庭今生今世只知有赵家天子,不知有异姓君主。”
斡离不摇摇头。
粘罕:“陈过庭,你好好想想,违抗我们的命令,是要处死的哟!”
陈过庭站起身一昂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哼!”
775、同上一间小屋
一桶冰凉的冷水对着镜头泼来,画面立即变得一片模糊。
镜头清晰后,我们才看清是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狄东被冷水浇醒。
粘罕走过去一把抓起狄东的头发。
粘罕:“你写不写?”
狄东呻吟着,声音微弱:“我……写……”
粘罕一挥手,几个施刑的金国武士将反吊着的狄东放下来。
斡离不:“你看看,不就叫你写出诸位王爷、皇妃、王孙、王妃这些人的名字吗?干吗还护着他们不写?你的皇上都投降了我大金,你还逞什么英雄?早答应
写不就少受皮肉之苦吗?真是的!来人,给他准备好纸笔!”
776、同上?另一间屋子
钦宗含着泪正在吃饭。
他吃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便放过一边,掏出手绢擦泪。门外十来个金国武土把守着。
777、同上?另一间屋子
陈过庭面前摆着饭菜,可他根本没动一点。
他闭目静坐。
一个金国士兵又端上来热腾腾的饭菜摆在他面前,轻声道:“陈大人,吃点吧。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陈过庭毫不理睬。
金国士兵摇摇头,将早已凉了的饭菜撤走。
778、同上?狄东住的屋子
狄东正在开具皇妃们的名单:(特写)
太皇太后孟氏
太后郑氏
太妃韦氏
779、汴京?慈宁宫
金人逼太皇太后、郑太后、韦贤妃,乔贵妃、崔妃等皇妃分别上了十几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宫娥彩女,太监们跪道哭送。
780、青城?狄东住的屋子
狄东正在开具王爷们的名单:(特写)
郓王赵楷
景王赵杞
济王赵栩
孟王赵槿
781、汴京?别院
金人将衣冠不整,疯疯癫癫的郓王赵楷押出来。
邪王赵楷:“嘻嘻,嘻嘻……手足情深,手足情深……嘻嘻,咦,马车!马车!”
他疯笑着向马车扑去,结果却摔了一跤。
金兵将他抬起,硬塞进马车里。
马车“嘚嘚”而去。
屏幕上还留下郓王疯笑的画外音:“嘻嘻”
782、同上?各王府
金兵分别将众多王爷、王孙及王妃从各王府押出来。
783、同上?大街
金人押着众多王爷、王孙、皇妃、王妃在大街上行走。
被押的皇族成员一个一个衣袂相连,连成一大串。他们又羞又愧,大多掩面啼哭。
街道两旁百姓伏地饮泣。
784、同上?宣化门
连成一串的皇族成员们被金兵押出城门,一直往青城方向徒步而去。
785、同上?城外旷野
这一支奇形怪状的队伍渐渐远去。
长风刮起地上的积雪,天宇昏昏。
786、青城?元帅府?大堂
吴研、莫俦跪于堂上。
粘罕:“你二人如果顺从我大金,自然有好处给你们;如果胆敢违抗命令,就只有死路一条!”
吴研:“既然皇上都已向元帅递交了降表,我等当然只能听从元帅吩咐了。”
莫俦:“只不知元帅要下官们做些什么?”
斡离不:“你二人都是赵桓刚刚启用的执宰大臣,只可惜名份未定,在朝中影响也还不大。要不然你二人之中倒是可以找出一位来当皇上的。可惜呀!”
莫俦:“下官们想也不敢想。”
斡离不:“大太子的意思,要你二人回城去,召集文武百官,共同商议推举一个新皇帝出来。”
吴研:“这……下官遵命。”
粘罕:“还有,把你们的太上皇请到这儿来。”
莫俦:“下官们恐怕请不动太上皇吧。”
斡离不:“拿着大太子的命令去,我们再派一队武土同你们一道去。”
787、汴京?和阳宫?钦圣殿
吴研、莫俦召集在京大臣们商议。
吴研:“粘罕元帅和斡离不元帅传达了金主吴乞买的命令,已将太上皇和皇上废为庶人。”
众大臣一个个长吁短叹,有的痛哭失声。
莫俦:“请诸位大人安静!安静一下!”
吴研:“金主要我们从大臣当中推举一位贤能明智的人,出来主持中国。”
孙傅:“还推举谁呢?王爷,王孙们都被抓到金营去了。天啦……”
张叔夜:“只有康王没被抓走,他还带兵驻扎在济州。依下官看,就推康王吧!”
吴研:“金主有令,不能推举皇室成员。”
莫俦:“康王也被金主废为庶人了。”
孙傅:“这么说来只能推戴异姓?”
吴研点点头。
孙傅:“不行!坚决不行!大人们,我大宋自太祖以来一百多年,历代君主哪一位不是英明贤能?不推赵家天子而立异姓,天下百姓谁能容忍?何况,太子还在宫中,太子是当然的储君,不立太子立谁?”
众大臣:“是呀,应该立太子!”
吴研、莫俦摇摇头。
吴研:“金人不同意呀!”
孙傅:“我中国立谁为君,为什么非要他金人同意不可?”
张叔夜:“皇上有事,太子监国,皇上退位,太子继位,此乃天之常理。除了立太子,我张叔夜谁也不立!”
莫俦:“孙大人、张大人,这可由不得你们二位呀!”
788、同上?龙德宫?太上皇住宅
吴研、莫俦、都巡检范琼三人带着一队金国武士进来。
三人跪下向太上皇磕了一个头,遂站起身来。
吴研:“金主昊乞买有令,废太上皇赵佶为庶人!”
徽宗坐在龙椅上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吴研:“金帅粘罕、斡离不有令,请上皇赴金营暂住。”
徽宗:“不!不!我……我不去!你们滚,给我滚出去……我不去金营
……我不去!”
三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范琼:“上皇,你还是准备一下吧,明儿一早就有马车来接驾。”
徽宗痛哭道:“不……不!”
三人转身出来,却留下一队金兵把守。
789、同上(深夜)
徽宗坐着出神。
郝随:“上皇陛下,该歇着了。”
徽宗轻轻擦擦泪,道:“小耗子,你出去吧,孤家再坐一会。兴许明儿……再坐不成这……这把椅子了……”
郝随:“奴才就在这陪着陛下。”
徽宗摇摇头:“去吧,有事孤家会传你的。”
郝随退出。
徽宗看着屋子的火盆出神。
790、同上(深夜)
徽宗在御案前一边垂泪一边写着。
(特写)奈何歌
梦中欢笑兮,对酒当歌。
一朝梦断兮,涕泪滂沱。
(徽宗悲枪的画外音):
“梦中欢笑兮,对酒当歌。一朝梦断兮,涕泪滂沱。风雷突起兮,九州云暗。金虏铁蹄兮,踏我山河。千年基业化云烟兮,几度繁华付于南柯。叹我三军成厉鬼兮,哭我万民遭灾罹祸。悔当初,庙堂高卧昏昏然兮,几曾识干戈?看而今,以泪洗面惨惨然兮,岁月何磋跎?心如冷灰兮身如稿木,了此残生兮其可奈何。罢!罢!罢!错!错!错!奈何!奈何!奈……何……”
(以上面外音配以下一组画面,面面叠印在徽宗手书“奈何歌”的画面上):
A.(闪回镜头65)安妃似一朵流云,似一股轻烟,轻盈盈飘过来。
B.(闪回镜头62)安妃浪笑着,迅速将酒灌进了徽宗的嘴里。(安妃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画面,同徽宗悲枪的画外音组成一种特殊的不协调效果)。
C.(闪回镜头195)李师师抚琴轻唱。
D.(闪回镜头196)徽宗推开李师师的房门,李师师投人徽宗怀抱。
E.(闪回镜头761)金人骑兵从敞开着的宣化门杀进来。血染国门。
F.(闪回镜头784,785)连城串的皇族成员被金兵押出宣化门。(闪回止)
(继续叠印以下画面):
徽宗手从一个精致的瓷坛中取出一包毒药。他将纸包打开,手在剧烈发抖。
颤抖的手将药粉抖入一壶酒中。(特写)
他给自己斟满一杯。(叠印止)
791、同上(现实)
徽宗满面泪痕,颤抖的手拿起酒杯。
徽宗慢慢举起酒杯,酒杯送到嘴边。
792、同上
猛然,郝随出现在门口。
郝随高叫:“陛下!”随手打出一标。
“啵”一声,徽宗手中的酒杯被标射破,水酒四溅。(特写)
郝随猛扑过来,一把抱着徽宗,哭着跪了下去。
郝随:“上皇陛下呀……”
上皇木偶般站立着。
郝随放声痛哭:“上皇呀……”
793,同上
门外守卫的金国武士闻声进来,见此情状,也都愣在一边。
范琼进来,他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抓起案上的洒壶,摔得粉碎。
范凉:“上皇!你只图你一人死得干净,可我们怎么向粘罕元帅交待呀!”
郝随止住哭站起来,斥道:“范琼!你好大胆,敢这样给上皇说话!”
范琼冷笑道:“他已经不再是上皇!金主已将他废为庶人了!”
郝随:“呸”地吐了他一口。
范琼抹脸,怒道:“把这只阉狗抓起来!”
六七个金国武士上来要抓郝随。郝随摆开架势要与他们决战。
徽宗:“慢!范琼,你还象我大宋臣子?”
范琼拱手一揖:“上皇。皇上都已经投降了金国,大宋已不复存在,我等自然已不再是大宋臣子,亦如上皇己不再是大宋太上皇一样”
徽宗气得跺脚道:“逆贼!逆贼!”
范琼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范琼已奉粘罕元帅之命,特地进宫来请上皇连夜出城的。”
徽宗:“什么?连夜出城?”
范琼:“这也是为上皇安全着想。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以免京城百姓拦道哭送,搞不好还会出什么乱子”
徽宗:“你!”
范琼:“请上皇动身吧,马车就在宫门外。皇上还在青城等着与上皇会面呢!”
徽宗:“你!……可恶!”
范琼:“还不快把上皇他老人家请出去?”
十来名金国武士一齐上前、
郝随:“哗”一声从身上抽出一副三节鞭,舞得飞快。道:“谁敢上前,我先敲了他的脑袋!”
金国武士愣了一下,迅速将主仆二人围在当心。
徽宗:“罢罢罢!郝随,不要动手。孤家随你们去……就是了。郝随!退下!”
郝随扔了三节鞭,“咚”地直挺挺跪下:
“上皇呀……”
794、同上?龙德宫门口
金兵们抓住徽宗的胳膊从宫里出来,迅速将他塞进马车。
马车由一队金兵保护着。
范琼迅速拉下马车的帘子,挥了挥手。
马车启动了。
郝随被两个金国武士夹着,大声哭喊道:“上皇陛下!上皇……陛下……啊”他尖叫一声,他心口处渗出血来
一只手握住匕首在郝随心口处扭了一下。
郝随又发出一声尖叫,慢慢倒地。
他心口处插着那只匕首。
795、同上?宣化门
押送徽宗的马车出了宣化门,消逝在黑夜之中。
796、青城?元帅府?大堂
斡离不:“陈大人,只要肯顺从我大金,本帅可以让他们推举大人当皇帝。”
陈过庭:“哼!”
斡离不:“至少,你也得吃饭呀。大人三天滴水不进,这都是为什么?”
粘罕:“他想不开。”
斡离不:“其实有什么想不开的?打仗嘛,输了就得服气。再说,无论谁当皇帝,你都当你的大臣,有什么关系呢?无论谁主持中国,中国老百姓都得交租纳税,有什么区别呢?”
陈过庭:“怎么没有区别?你金人乃化外之顽徒,只知烧杀剽掠。你们占了我们多少土地?屠了我们多少座城池?杀害了我们多少妇女儿童?抢掠了我们多少金银绢帛、牛马驴骡?若让你们来主持中国,我中国百姓还有活路?”
粘罕:“陈过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帅奉劝你,还是赶快把衣服换了,穿上我们金人的服装吧。你的太上皇和皇上都已经穿上我金人服装了!哈哈哈哈!”
陈过庭:“什么?你说什么?”
粘罕:“没听清楚?你的太上皇和皇上都已经穿上我金人服装了!”
陈过庭:“你胡说!”
粘罕:“胡说?来人!将那爷儿俩带这儿来!”
797、同上
大堂后走出来徽宗钦宗爷儿俩,他俩的确穿着金人服饰,二人边走边掩面饮泣。
陈过庭大叫一声:“皇上!”
他猛扑过去抱着钦宗的腿,跪下去。
陈过庭:“皇上!你干吗穿这一身衣服哇?这是干吗呀……皇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看看太上皇,你们都象什么呀……”
钦宗:“陈卿……我们……我们迫不得已呀!”
陈过庭“唰”一声站起来,厉色道:“什么迫不得己?不穿会怎么样?大不了一死嘛!太上皇,微臣听说昨天夜里上皇您差点服药自尽,你昨晚都不怕死,今儿怎么了?”
徽宗泣不成声。
钦宗:“谁都爱生命呀,陈卿,你也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呀”
陈过庭:“罢罢罢!贪生怕死!贪生怕死亦如斯也!天子尚且如此,天下岂有不亡之理?哈哈,哈哈哈哈……”
他哭笑着一步步走出大堂。
钦宗:“陈卿……陈卿……”他不由得直挺挺向门外陈过庭走去的方向跪下去。
陈过庭一边走一边笑,一边骂。
陈过庭:“哈哈!金人,狗贼!你们逼得我君臣好惨啦!哈哈哈……好惨啦!狗贼,千刀万剐的金贼!老天啦!你睁睁眼吧!”
廊下两边站着的金国武士受不了他的谩骂,一窝蜂围过来拳打脚踢。
陈过庭仍然骂不绝口:“你们这些没心肝的狗贼……”
一个金国武土用手中的铜锤对准陈过庭的嘴击过去。
陈过庭顿时口鼻鲜血迸射,仰面倒地。但他迅速爬起来,对着那个金国武士喷了一口鲜血,仍然大声詈骂。
陈过庭:“天杀的金狗!”
斡离不走出来:“住手!谁叫你们殴打陈御史的?”
他走过去看看陈过庭。陈过庭还在詈骂,但由于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
斡离不:“赶快抬陈御史去医治,好生护理,必须确保陈御史无恙。违令者斩!”
金国武士们:“是!”将陈过庭抬个去
堂上钦宗与徽宗抱头痛哭。
钦宗:“朕有如此忠臣,朕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呀?”
798、许昌?北门
“许昌城”三个大字在城门上方,
李纲率师从城中出来,浩浩荡荡向北开去。
799、同上?大道
一骑飞马驰来:“禀报大人,属下已经探听实在,京城已破!”
李纲一惊,滚鞍下马:“什么?”
小军:“京城已被金人攻破!”
李纲:“那皇上呢?”
小军:“皇上和太上皇都被粘罕抓去了!’
李纲:“天啦!”突然昏倒。
李虎、石生、陆行儿诸人急忙土来扶着他。李虎掐着李纲的人中。
李虎:“大人!大人!”
李纲缓过气来,长长地叫了一声,忽然泪涌如泉。
李纲:“传令三军……返回许昌。”
800、济州?州署?大堂
康王、汪伯彦、宗泽、岳飞等人跪在地上哭成一团。
康王:“上皇啊,皇上啊!难道真是上天要灭我大宋,毁我赵氏吗?”
汪伯彦:“殿下……殿下节哀……节哀吧。”
宗泽:“太上皇和皇上均被扣在金营,宫中只有小小年纪的太子了……但愿太子不要也被抓金人抓走啊!”
801、汴京?孙傅府?客厅
孙傅和张叔夜、张伯奋、张仲雍以及阁门宣赞舍人吴革正在议事。
孙傅:“金人将皇族成员全押走了,又将太上皇和皇上扣在青城,唯有太子被老朽藏起来了,没被金人找到。如今金人索要太子,扬言不交出太子,就要杀光城中百姓。这该如何是好。”
张叔夜:“由我父子三人护太子突围,去济州找康王”
孙傅:“金人太多,四城围得铁桶似的,最近又在南薰门外挖堑壕,目的是阻止城内人出城。”
802、同上?南薰门
金人强迫百姓在挖堑壕,挖得又宽又深。
挖壕的百姓甲:“这堑壕挖成,金人就要放水,城内和城外就隔断了,全城百姓岂不困死城中吗?”
百姓:“是呀!金人实在太狠毒了”
百姓丙:“我看金人不一定那么坏吧?京城破了,金兵们在城里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奸淫妇女。”
百姓甲:“哼,不一定那么坏?还没到时候不是?”
百姓们摇摇头,面带恐惧。
803、同上
金人重兵把守城门,盘查甚严。
804、同上?孙傅府?客厅
孙傅:“金人防守如此严密,怎能突围出去?何况,即使突围成功,金人便会迁怒于全城百姓……”
吴革:“诸位大人,下官倒想到一个主意。”
孙傅:“吴革吴大人素来聪明过人,把你的主意说来听听。”
吴革:“我们只有采取瞒天过海的手法。”
张叔夜:“瞒天过海?”
吴革:“我们在城中找一个模样儿有点象太子的小孩来杀掉,以其冒充太子,将首级献于金人,就说侍卫们为了护太子突围,你争我夺,误杀了太子。”
孙傅:“对!以假乱真,瞒天过海。只要保住太子这条根,将来再图恢复。天啦!太子可是三代长房的嫡皇孙呀!”
张伯奋:“寻找假太子的任务就由我兄弟二人去完成,只要稍有点挂像,年龄差不多的就行,是吧?”
吴革:“不错。到时候在首级上再做点手脚,别说金人识不破,就叫宫里的侍卫们也分不出真假来。”
805、同上?和阳宫?钦圣殿
吴研、莫俦召集大臣们又在商议推举异姓的问题。
吴研:“金人限定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得有个主意呀”
王时雍:“吴大人、莫大人,金人那边该有个意向吧?到底要推举什么样的人他们才满意呀?”
孙傅:“哼!”
张叔夜:“要推就是太子,或者是康王!”
莫俦:“张大人,你别作梦了!赵家天子已经玩完了!”
张叔夜:“你这是什么话?枉自为人臣子!”
莫俦:“赵家天子已经废为庶人,谁还是他的臣子?只有你这又臭又硬的家伙!不识时务!”
孙傅:“莫俦!你太不象话!早知你和吴研是这样的卖主求荣的奸臣,我孙傅当初真不该向皇上保荐你们二位!”
吴研:“孙大人,你后悔了?大人你做错的事何止这一件?”
孙傅:“你!哼,我孙傅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即使做错一百件事一千件事,也比你这厚颜无耻的卖国贼强一万倍!”
吴研:“你他妈老不死的东西,别臭美了!”
这时,范琼带着一队金兵进来。
金兵们公然进了大殿,将大臣们围在中间。
大臣们反应强烈:或怒而不言,或两股颤颤,或唉声叹息。
范琼走到吴研和莫俦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卷纸。
范琼:“粘罕元帅和斡离不元帅有定夺了。”
说着将纸卷打开。
长长的白纸卷上只写有三个字“张邦昌”。(特写)
吴研、莫俦会意地点点头。
吴研:“诸公,范巡检带来粘罕和斡离不的意思,要诸公推荐前太宰张邦昌。”
众人哗然。
王时雍:“吴大人、莫大人,张邦昌声望不好,恐怕众人不服,百姓不服哇!”
范琼:“不推举张邦昌,金人不服哇!金人不肯退兵,老是重兵压城,如何得了?”
吴研:“诸公,金人意思甚明,大家也不必再议论,只须一个个在这张白纸上署上各自大名,然后送往金营便成了。”
说着,范琼早拿过笔墨,吴研、莫俦、范琼、王时雍依次署了名。
其他大臣互相观望,未动。
吴研拿着白纸走到孙傅面前:“孙大人,签名吧。大人已经做了不少错事,再多做一件又有何妨?”
孙傅:“呸!不要脸的东西!”
吴研没和他计较,又走到张叔夜面前:“签吧,以张将军的情况,新皇上一定会重用张将军的。”
张叔夜抬手给了吴研一个耳光。
几个金国武士一齐上前,将张叔夜捆起。
吴研:“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一个金国武士:“粘罕元帅有令,诸位大人不签名就别想走出这个大殿。”
大臣们纷纷上前来签名。
但是,仍然有几个大臣没签。
金国武士上前将他们抓起,连同张叔夜一道押出去。
殿内众大臣吓得面无人色。
范琼:“孙大人,他们为什么不抓大人,大人知道吗?”
孙傅没理他
范琼:“斡离不元帅交待过了,要大人将太子交出来。因为是大人把太子藏起来了。”
孙傅:“哼!”
806、同上,唐恪府?客厅
吴研、莫俦坐在客厅里,几名金国武士站在客厅门外。
吴研将纸卷打开铺在儿案上。
唐恪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推戴张邦昌当皇帝?张邦昌不是随肃王一道去了金国吗?”
吴研:“金人已将他送回来,不几天便可抵达汴京了、”
唐恪摇摇头:“在下早已辞官,不再是朝中大臣,再签名已不合适,即使在下想签,也没那份资格了。吴大人、莫大人何必为难在下?”
吴研:“唐大人言重了,并非下官等为难唐大人,实在是因为斡离不元帅说唐大人虽已辞官,但毕竟是前朝重臣,因此嘱咐过一定要唐大人在这推戴书上签名的。”
唐烙:“在下不能签。”
莫俦:“唐大人,下官忘了告诉大人,粘罕元帅说过,谁不在这推戴书上签名,就将谁锁往青城。唐大人,签吧。”
唐恪朝门外的金国武士看了一眼,叹口气,拿起笔来,签下名字。
他将笔掷于地下,长叹一声,眼泪“唰”地流出来。
吴研慌忙裹了推戴书,和莫俦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恪一人呆立在那里。
807、同上(夜)
唐恪的夫人同一个丫环打着灯笼朝客厅走来。
远远可以看见客厅灯火辉煌,唐恪独自一人坐在几案后一张椅子上。
夫人走进来:“老爷,夜深了,该歇着了。”
唐恪不理。
夫人:“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她走过去轻轻摇了一下唐恪肩头。唐恪硬梆梆就倒下去了、
唐恪口里流着血,已然死去。
夫人发出一声尖叫。
几案上有一壶毒酒,一只空酒杯。
808、同上?孙傅府?客厅
吴革、张伯奋、张仲雍匆匆进来。
张伯奋将手中的首级匣打开。
假太子的首级,已血肉模糊。(特写)
孙傅点点头:“办得好。没走漏风声吧?”
吴革摇摇头。
809、青城?粘罕元帅府?大堂
孙傅将首级匣献上,哭道:“老朽作为太子太傅,未能保护太子,致使太子为侍卫们误杀……老朽思量,既然太子已经驾崩,只好忍痛将太子首级献于元帅足下,以换取一城百姓平安。老朽……实是千古……罪人!”
粘罕:“好!拿上来看看!”
金国武士拿过匣子递上去。粘罕掀开盖子看了一阵,交给了萧仲恭。
萧仲恭看着匣中的首级,眉头皱了一皱。
孙傅发现了萧仲恭的反应。
孙傅假装放声痛哭:“老天啊……”
萧仲恭一边关上匣盖,一边注意观察孙傅的表情。
孙傅:“元帅……老朽有一请求。求求元帅还将太子爷的……首级还给……还给老朽……老朽要按规矩厚葬太……子……爷……”
粘罕:“好吧,本帅看你一片忠心,就成全你吧!”
萧仲恭举手将首级匣给孙傅扔过来。
萧仲恭:“接着!”他故意叫得迟一些,孙傅猝不及防,首级匣掉到地
上摔碎了,人头滚出来。
孙傅呆了。
粘罕及众人都呆了。
好半晌,孙傅才反应过来,遂一屁股坐到地上嚎陶起来。
孙傅:“太子爷呀!你好命苦??????呀??????”
粘罕也觉着萧仲恭做得太过分了,道:“老萧!你干什么呀?”
萧仲恭哈哈大笑道:“元帅,你们都被这老东西骗了!”
粘罕:“什么?”
萧仲恭:“这根本就不是太子赵湛的首级!”
粘罕:“你,你怎么知道?你见过那太子。”
萧仲恭:“回元帅,下官从未见过那赵家太子。不过下官知道这首级绝非太子首级。”
孙傅:“你胡说!太子爷呀……”
箫仲恭:“孙傅,想不到你这一把年岁了,居然还要来演这一出闹剧。”
粘罕:“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萧仲恭:“第一,这首级血肉模糊,其目的是为了让人认不出来。”
粘罕点头:“不过,侍卫们争夺时混战之中,确也可能使这首级血肉模糊呀?”
萧仲恭:“不错。但是元帅,如果这真是太子的首级,以他孙傅与太子的关系和感情,以他孙傅那一片忠心,岂有不将首级清洗干净之理?这是第二。第三嘛,下官刚才故意趁他不注意,将首级抛过去。当匣子摔碎,太子首级滚落出来的时候,假如这是太子的首级,孙傅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什么?”
粘罕:“首先应该是抢地上的首级。”
萧仲恭:“对!可是孙傅先是一愣,然后察看众人的表情。当他发现下官在注意他时,立即一屁股坐下去嚎啕大哭,却置首级不顾。哈哈……”
粘罕忽地跳起来,冲过去刮了孙傅一个耳光:“好哇!这时候你还敢来唬弄本帅!拉出去给我砍了!”
萧仲恭:“元帅,且慢!”然后转身对金国武士道:“先把他关起来,要单独关。”
武士答应着将孙傅押走。
萧仲恭:“元帅,太子还没找到,杀了孙傅就断了线。”
粘罕:“嗯。不过我看孙傅倒确实是一个忠臣,不杀他他也不会把太子交出来的。”
萧仲恭:“孙傅是一个忠臣,但却做了不少错事,今天岂不是又做错了?依下官看,孙傅虽不会交出太子,但难道他府上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子藏在哪里?就人人不怕死?”
810、汴京?孙傅府
金兵们冲进孙府搜查。
金兵们抓住孙府的下人一阵乱打。
金兵们侮辱孙府的女人们。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向金人求饶。
811、同上
求饶的小厮带着一队金兵出了孙府。
812、同上?东林寺
小厮带着金兵们闯进东林寺山门。
僧人们吓得赶忙躲起来。
813、同上?寺后小院一间房子
小厮带着金兵冲进小院,砸破房门,屋子里坐着几个面壁的小和尚。
小厮指着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果然,是剃光了头的赵湛。
几个金国武士上前将他抓起。
814、同上?大街
装载着太子赵湛的马车在金兵的簇拥下行驶在大街上。
赵湛在马车中哭泣。哭声凄惨,连赶车的金兵也止不住流下泪来。
京城百姓闻讯,扶老携幼追赶着马车。
哭声震天。
815、同上?宣化门
马车驶近宣化门。
无数老百姓哭跪于道旁。
车后数以百计的百姓在哭着追赶。
守门的金兵打开城门。
赵湛从马车窗中探出头来。
赵湛大声哭道:“百姓呀……救救我呀……百姓呀!救……救我……呀
……”马车急驶出城。城门迅速关闭。
百姓们顿足痛哭。
816、同上?和阳宫?钦圣殿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张邦昌从马车中走出来。
吴研、莫俦、范琼、王时雍等人从大殿台阶上跑下来迎接。
817、同上?殿内
张邦昌:“名不正,言不顺,邦昌非天子之材,怎能践天子之位,虽有百官拥戴,邦昌实在不敢接受。”
吴研:“张大人,这可是金主吴乞买的意思。”
张邦昌:“邦昌在金国就已经拒绝了金主的说项。”
莫俦:“可金主并没答应大人呀?何况,违背金主的意愿将会是什么后果,大人知道的。”
张邦昌:“横竖都是死嘛!邦昌在金国囚禁一年,也想通了。人生一世总归一死,先前的张邦昌过于怕死,所以弄得丢人现眼。现在,让邦昌再背这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罪名,倒还不如一死了之。”
吴研:“张大人此话差矣!自古以来君主无道,臣子取而代之,自然之理也。李世民十八起兵,不是犯上?杨坚灭周不是犯上?就连咱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不是犯上?但他们都成就了帝王业绩,被后世仰慕推戴,青史留名。大人践位,既非犯上,更非作乱,而是顺应天意,在这中国无主之时,勇而出任,担起治理天下的重任,此乃天作之美,为何却要寻死觅活拒不接受?大人,违背天意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呀!”
莫俦、范琼、王时雍一齐点头。
范琼:“大人不出来当皇帝,总是有人出来的。难道还让金人来当我们中国的皇帝吗?大人三思。”
张邦昌似有所动地点点头。
818、同上?吴革府?客厅
客厅里已聚集了几十人,全是一些官阶不高的朝庭官员。其中有张伯奋和张仲雍。
吴革:“太子已被金人俘去,我们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诸公,大家都是受庭恩惠的,朝庭有难至此地步,我等不出来效死还能干什么?下官决定,咱们几十个人一条心,再带上一些禁军和张将军的将士,来个京城起义,杀了那个想篡位的张邦昌,趁金人不防,冲入青城抢出上皇和皇上,然后投奔到济州去。”
众人:“对!干他一场!”
“与其屈辱投降,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张伯奋:“吴大人,就定个时间吧。”
吴革:“今天已经是三月初一,准备几天,三月初五吧。”
官员甲:“吴大人,下官查过日子,三月初五不吉利,定在三月初六吧,大吉之日。”
吴革:“好,就定在三月初六。三月初六子时动手。”
众人:“好!”
吴革:“不过有一点下官要说在前头,我们起义乃替皇上夺回天下,是我等为人臣子效死尽忠的举动。不成功便成仁,没第三条路可走。因此,我吴某带头发誓……”
众人:“我等发誓!”
吴革:“誓杀逆贼。”
众人:“誓杀逆贼。”
吴革:“救我皇上。”
众人:“救我皇上。”
吴革:“匡扶宋室。”
众人:“匡扶宋室。”
吴革:“铲除金虏。”
众人:“铲除金虏。”
吴革:“拿酒来!”
一个仆人端来一个大盆,在里边倒人半盆酒。
吴革第一个割破手指,滴一滴血于酒中。接下来是张伯奋、张仲雍、官员甲、乙……
盆中之酒已变成浅红色。
吴革拿起一只碗舀了一碗,首先喝了一口,然后传给张伯奋。
官员甲拿起另一只碗舀了一碗,喝了一口传给官员乙。
喝毕血酒。
吴革:“诸公,为了一心一意参与起义之事,我吴革一定于起事之夜,首先杀了自己全家老小,烧毁这座房子,以示决无后顾之意。希望大家也照此办理。”
众人点头。有人眼里含着泪花。
819、同上?三月六日?夜
吴革全家老小十几口集中在客厅里。
几案上已经斟满十几杯毒酒。
吴革含着泪:“你们,都喝下去吧!”
夫人无声地走过来,拉着吴革的手,道:“老爷,珍重!”泪如泉涌。
她转身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里。
接下来是吴革的大儿子、二儿子……
吴革的小女儿只有八岁,哭哭啼啼也端起一杯酒,却怎么也不愿喝下去。
夫人忍不住哭出声来:“老爷,玲儿还小哇,放她一条生路吧……”
吴革哭着道:“我这一起事,无论成功与失败,金人都不可能放过我们一家子的。与其留下玲儿让金人糟踏而死,不如让她现在死了干净!玲儿……你不要怪为父……狠心……啊。”
玲儿哭得抽起来,手中酒杯已快拿不稳了。
夫人哭着走过去,搂住小女儿,道:“玲儿,乖,听爹的话??????来,让娘??????帮帮你??????”
她将酒灌进玲儿口中,然后扔掉酒杯,搂着玲儿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小了,忽然两眼一瞪,倒了下去。
其他人也相继倒下。
吴革走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玲儿,将她轻轻放于母亲怀中。
吴革掉转头走出客厅,穿上盔甲,对站在院子里的穿好盔甲的家丁们一挥手。
几个家丁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炬扔进客厅。
顷刻,客厅变成一片火海。
吴革一挥手:“出发!”
十几匹快马冲出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