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难》第八本。第十六集
作品名称:靖康之难 作者:白衣秀士 发布时间:2014-01-17 10:50:17 字数:11853
第八本?第十六集
629、南北关
银术可手中铜锤一挥,金兵们向关门冲去。
630、同上
关门一冲就开,整个关隘空无一人。
631、同上
粘罕带领一干文臣武将登上城楼眺望。
粘罕:“本帅早听说这南北关是十分险要的去处,关城坚固,雄踞一方。宋朝要有一支象样的队伍在此扼守,我军纵有百万之众,也很难破关的。”
萧仲恭:“可是,我们不损一兵一卒就破关而入。”
粘罕:“可见宋朝真正是没有能人了。”
萧仲恭:“元帅,宋朝还有李纲、仲师道、宗泽、张叔夜等一干握兵重臣,小看不得哟。”
粘罕:“但同时也有耿南仲、唐恪、白时中等一帮小人围住了那年轻的赵家天子呀!”
萧仲恭:“最近听说白时中已辞去太宰之职,回家养老去了。依属下看,他是看准了宋朝必亡,趁早溜之大吉。”
粘罕:“那,这个白时中还算得上识时务啰,啊?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大笑。
632、汴京?和阳宫?宣和殿
钦宗:“太宰白时中告老还家,仲师道又回南山养病去了,李纲又在河
北,吴敏、徐处仁、许翰这几个主战派也被朕罢免了。朕诏耿南仲为尚书右丞、唐恪为少宰、李回签书枢密院事。”
耿南仲、唐格、李回一齐出班跪下谢恩。
钦宗:“如今朝政大事就交由尔等,尔等好生为政,不负朕望才好。”
耿南仲:“臣等惟知以死报效皇恩!”
钦宗:“嗯。耿老爱卿,目下康王王云去金国媾和,用兵已不合适宜。卿就代朕拟个诏,诏李纲作速回京,所部人马就留驻原地,交大名府知府赵野统属。”
耿南仲:“臣遵旨。”
钦宗:“只不知康王已经到了哪里了。”
633、磁州?南门外
宗泽率属下跪于道旁。
康王的车驾缓缓驶近。
宗泽:“臣,磁州知州宗泽恭迎康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康王一行人下了车,康王上前亲手扶起宗泽,道:“宗将军辛苦了,快请起。”
宗泽:“康王请!”
634、同上?知州衙门?大厅
宗泽:“殿下可真是去金国议和的?”
康王:“不错。”
宗泽:“殿下对金人可有信心?”
康王:“这个……”他摇摇头。
宗泽:“肃王去金国为质,一去不返,难道大王要想蹈此复辙么?”
康王不语。
王云:“宗大人,金人贪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宝、牛马骡驴,只要满足他们这些要求,他们怎么会不讲信用呢?康王此去正是要答应金人的条件。依下官看,不但康王不会有事,而且还能同肃王一道平安返回。”
宗泽:“王大人准备答应金人什么条件?割太原三镇?割沧州三州?甚至割河东河北?”
王云:“这……割让三镇三州是朝庭定了的,再说……”
宗泽怒道:“够了!朝庭定了的?要不是耿南仲、唐恪和大人你,要不是你等把持朝政,极力主和,皇上会答应割地求和?会将亲王宰相送进虎口?”
王云也怒了,站起身抗争道:“宗大人太狂妄了!难道皇上的旨意你也想违抗?”
宗泽:“哼!”
635、同上?州署
王云:“殿下,我们在磁州已经呆了十天了,是不是应该启程了?”
康王:“急什么?”
日三云:“目下金人东西二路军都在加紧夺我城池。尤其是粘罕的西路军,自破太原以来,又破了南北关。知威胜军李植降敌,威胜沦陷,隆德府知府张确自尽,隆德府沦陷。如果我们不早日前去议和,恐怕金人又会趁胜渡过黄河。”
康王:“金人年初无损而回,还带走了肃王,已经够轻视我大宋的了,现今又接连获胜,破我州府,气焰嚣张。此时前去议和,他们真会退兵吗?”
王云:“这……但是殿下,皇命在身,殿下怎好在此逗留?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康王:“唉!这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呀!叫他们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吧。”
636、汴京?东门
李纲带着李虎、石生、陆行儿等十余个随从人员骑马驰来。
十几骑一直驰进京城。
637、同上?和阳宫?宣和殿
李纲上殿伏阙。钦宗抬手示意他平身
638、同上?广圣宫?御书房
唐恪将一叠奏折呈给钦宗。
唐恪:“这是河西来的奏章,都是奏李纲在晋地任意专权,滥杀大臣,启用已罢免的县令的事;这是河北来的奏章,奏李纲劳师费财,不恤民生,有损无益。”
钦宗接过奏章一一翻看。
639、同上?御花园
钦宗和耿南仲坐在石凳上下棋。
耿南仲:“老臣昨天递进的奏折皇上都阅过了?”
钦宗:“就是那些言官们要求贬李纲的折子?”
耿南仲:“正是。”
钦宗站起身:“算了,这棋不下了。朕心头很乱。”
一片树叶飘落下来,正好落在钦宗脚前。
钦宗抬头看了看,天上还飘着一些落叶。
钦宗:“秋天又到了!”
640、同上?李纲府第
狄东进来宣诏:
“诏罢李纲尚书右丞职,罢李纲河西河北宣抚使职。调李纲知扬州,一月之内务必抵达任所。钦此。”
李纲:“臣遵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狄东:“李大人,皇上要奴才转告大人,京城容不下大人的太多了。”
李纲惨笑道:“自从得知吴敏被罢知涪州以来,我李纲就已等着这一天了。”
641、磁州?北门外
磁州百姓遮道而跪,挡住了康王的车驾。
宗泽走到康王车前揖了一揖,道:“康王殿下,百姓们拦道进谏,谏殿下切勿北去!”
王云生气地道:“宗将军你好不晓事!康王殿下身负皇命,到你磁州却被刁民阻拦,你是如何治理一方的?改日回京,我王云必定参你一本!”
宗泽:“王大人参劾下官有什么要紧?康王殿下乃天家骨肉,皇家龙脉,怎能忍心送入敌手?这么简单的道理,州民百姓人人皆知,惟有你王大人不知不晓;是何居心?”
王云:“我王云奉旨行事,有什么居心?我看你宗泽拥兵自重,煽动刁民阻我前途,才有居心呢?你是想劫持康王殿下?”
康王在车中喝道:“王云,休得胡说!”
宗泽气得脸也红了,正待要发作,却被康王止住。
康王:“你们俩个不要再争吵了。宗泽,百姓是你磁州的,还由你去疏导解散。”
宗泽:“臣领千岁旨。”
宗泽走到百姓面前,大声道:“乡亲们,康王殿下是遵皇上旨意行事,大家让开路,让康王过去吧!”
百姓齐声道:“康王不能去呀!不能去呀!”
一个乡绅打扮的老者颤巍巍走出人群,向宗泽揖了一揖,道:“宗将军,让老朽前去劝劝康王。”
宗泽:“老先生,请。”
老者走到康王车驾前,跪下道:“磁州贡生章邈叩见康王千岁!”
康王在车中站起身,抬了一下手,道:“章老先生平身。”
章邀:“殿下可知磁州百姓为何拦道相谏否?”
康王:“老先生有话请明示。”
章邈:“肃王至今未回,康王又要亲赴金国,岂非自投虎口?百姓不愿眼见天家骨肉罹难,此其一也。”
康王颔首。
章邈:“康王赴金,乃屈辱求和。百姓不愿眼见国格丧失殆尽,此其二也。”
康王脸红,沉默不语。
章邈:“康王此去,割三州三镇于金,无异于开门揖盗,而首当其冲者,莫过我磁、相二州。百姓不愿以绳枢瓮牖之家,面对凶淫残暴之盗。此其三也。此三者,磁州百姓之所以谏请康王也。殿下三思!”
王云上前喝道:“章邈,你身为磁州贡生,不思习诵圣贤,却纠集刁民闹事!还不赶快退下!”
章邈抬眼看了看王云,道:“想必这就是王云王大人?和耿南仲、唐恪沆瀣一气的就是你?鼓动皇上屈辱求和的就是你?而今想将康王推人虎口,置我磁、相二州百姓于不顾的,就是你?啊!斯人者,蠢国害民之大奸贼也!苍天在上,何不降罪于斯人也!”
王云恼怒道:“快把这老家伙抓起来!”
几个军士上前抓住章邈。
宗泽大叫:“王云!”他趋到康王车前跪下,道:“殿下……”
忽然间,只听得百姓中发一声大喊:“打死王云这个奸贼!”
人群蜂拥而上,抓住王云一阵乱打。
康王吓得面无人色。护驾的兵士们顾不得掸压愤怒的人群,赶紧后退,紧紧围住康王的车驾,没有一个人前去解救王云。
宗泽登上一辆车,振臂高喊:“乡亲们!乡亲们!”
人群愤怒已极,谁也不听招呼。
王云被打翻在地,口吐鲜血而亡。
宗泽:“快住手!住手!”
宗泽手下的士兵们跑过来,费了好大周折,总算将人们推出几丈远。
宗泽跳下车,走到康王车前,揖道:“殿下,似此情状,恐怕只有殿下亲自向百姓宣谕,才能平息事态。”
康王脸色煞白,道:“能行?”
宗泽点头。然后他又跳上车,高声道:
“乡亲们!康王殿下要向大家宣谕,殿下决定不去金国!是吧?殿下。”
康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站起身来。
人群立即安静下来。
康王:“百姓们!本王已经决定不去金国,本王也不愿再当这屈辱求和的使者……本王将奏明皇上,整饬兵马,与金人决一死战!”
百姓欢呼。
康王:“本王决不会弃磁州百姓于不顾,决不会弃两河百姓于不顾。百姓们,你们可以放心!”
百姓欢呼,尽皆跪地称颂:“康王千岁!千千岁!”
642、同上?州署
康王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道:“宗将军,相州知州汪伯彦来信,邀本王赴相州暂住,将军意下如何?”
宗泽:“相州比磁州大,城防坚固,汪伯彦统领两万人马,力量比下官强。再说,相州地处河北之中,北通沧州,东接济州,殿下要整饬兵马与金人决战,相州确不失为一个理想之基地。”
康王:“嗯,本王也是这么想。本王即便启程赴相州,在那里招募义兵,随时准备人卫京师。将军在磁州也可招募一些敢死之士,与相州成倚角之势,也有个呼应。”
宗泽:“臣,遵千岁旨。”
643、青州?校场
校场上空旌旗飘扬,帅旗上斗大的“张”字。
张叔夜站在点将台上,他的长子张伯奋、次子张仲雍各带着一些将校立于点将台之下。
张叔夜:“伯奋将前军、仲雍将后军、本帅自督中军,咱爷儿仨人同时进军,直赴汴京人卫。”
伯奋、仲雍:“遵令!”
张叔夜:“伯奋。”
张伯奋:“父帅。”
张叔夜:“你打前站可得多加小心,若遇上小股敌人,速战速决,不要延误时日;若遇上敌人主力,立即报我中军,不得轻举妄动。”
张伯奋:“孩儿知道了。”
张叔夜:“仲雍。”
张中雍:“父帅。”
张叔夜:“你殿后,除负责辎重粮草输送外,也得警戒敌人尾追我军。有情况迅速报我。”
张仲雍:“父帅放心。”
张叔夜:“三军将士听令!”
校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张叔夜:“金虏猖撅,屡犯我邦,去而复来,实属狂妄,我大宋江山,岂容敌寇践踏,我大宋臣民,难忍强虏蹂躏,我大宋军人,能不奋起抗敌?今京师寇警日闻,城防空虚,我等挥师入卫,责无旁贷。愿三军将士,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勇建奇功!”
三军将士齐呼:“保家卫国,勇建奇功!”
张叔夜:“出发!”
644、汴京?耿南仲府
耿南仲:“山东快报,说青州知府张叔夜父子三人率八万劲旅,已从青州出发赶来京师。陕西快报说陕西置制使钱益也打算领兵前来,老朽担心其他将帅也会如此打算,这如何是好?”
唐恪:“是呀,诸路兵马齐集京师,这哪象议和的样子?岂不是又授口实与金人?一旦金人发怒,铁骑数十万,跃马过河,京城岂不堪优?”
耿南仲:“那我们去奏明皇上,请皇上发诏,阻止各路兵马来京。”
唐恪:“耿大人忘了?皇上说过朝政大事就交由我们处理,这种小事何须再惊动圣驾。”
耿南仲:“唐大人的意思是由我们出一道檄文,要诸路兵马原地驻留?”
唐恪:“正是此意。不过,耿大人,檄文可别忘了传一份给康王哟!”
耿南仲:“当然。康王没有去金国,却到了相州。相州本来就有汪伯彦的两万兵马,康王到后又在那里扯起大旗招兵买马。以他康王的身份地位,应募之人一定很多,搞不好周围的小股部队,散兵游勇,甚至山贼林盗都会投到他的麾下。这可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呀!”
唐恪:“岂止不可小看,搞不好倒是令皇上睡不安稳的力量呢!”
耿南仲点点头。
645、同上?枢密院
耿南仲、唐恪在一份份檄文上盖上枢密院大印。
一名官员将檄文装进一只只大信封,烫上火漆,贴上鸡毛。
一封封羽檄堆在案上,被一只只大手依次拿走。
646、同上?枢密院门口
七八个信使怀揣羽檄,飞身上马。
647、同上?北门
几个信使骑马出了城门,向不同方向驰去。
648、中山府?城门
斡离不率东路军进了城门。城楼上“中山府”三个大字被烟火熏黑。
旷野上有几处冒着未尽的余烟,宋军将士的尸体横七竖八满目皆是。
斡离不神色自得。
649、汴京?宣和殿
钦宗:“康王未能去金国议和,而今金人又南下夺我关隘。依目下情势,恐怕得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继续遣使求和,另一方面要加派大军守住黄河。朕决定:诏折彦质为河南宣抚使,率二十万大军守河。务必日夜兼程前往驻地,沿河设防。”
折彦质:“臣领旨!”
钦宗:“诏吏部尚书聂昌赴河东出使粘罕军,许割太原三镇,并宣河东诸镇开门出降。”
聂昌伏地道:“皇上,河东河西之人素来忠义勇猛,万一不肯奉诏出降,臣前去宣诏,必为河东百姓所不容。王云之死已是前辙,万一臣如王云之死,臣死不瞑目呀!”
钦宗:“爱卿前去,务必好言相劝,难道一定就会重蹈王云复辙?朕只望爱卿能阻止粘罕继续南下,便是大功。”
聂昌:“金人接连得势,未必肯认真与我议和。皇上要臣前往,臣敢不奉诏?但臣有一请求,望皇上应允。”
钦宗:“爱卿说来听听。”
聂昌:“臣之请求非为他事,乃为皇上安危。万一议和不成,臣恳请皇上别再犹豫不决,也别再遣使求和,而应速召天下勤王兵马抗击敌寇,这才是保江山护社稷的有效措施呀!”
钦宗叹道:“爱卿所言极当,朕答应爱卿。爱卿起去吧,准备准备,趁早启程。”
聂昌涕泣道:“臣告退。”
聂昌走后,全堂雅静,惟听钦宗长长叹了一声:“唉——”
耿南仲轻声道:“皇上,聂昌出使粘罕军,那还有斡离不军……”
钦宗打断他,道:“就由老爱卿去吧。”
耿南仲大惊,忽地跪下,道:“皇上叫老臣去?”
钦宗:“卿是东宫老臣,又向来主和,以卿使斡离不军,朕很放心的。”
耿南仲伏地道:“臣已老迈不中用,不能胜此大任。为免耽误国事,恳请皇上另选贤能。”
钦宗不悦:“老爱卿,朕意已定,多说无益,下去准备吧,三日之内成行。起去吧!”
耿南仲老泪纵横,磕头道:“老臣……遵旨。”
他站起来,丧魂落魄般朝殿外走去。
走出殿外,他抬起泪眼望天,泣道:“天啦!此一北去,再无……归期……了!”
650、汾州?北门城楼上
无数宋军的尸体从城楼上抬下城去。抬尸体的全是金兵。
651、同上?城门外
城门外挖了一个大坑,金兵们将抬来的宋军尸体抛进坑内。
坑内很快便堆满了尸体。
粘罕下马走过来往坑里瞧瞧,显然尸体已开始腐烂发臭。他捂住鼻子挥了一下手。
金兵们立即动手掩埋尸体。
粘罕回头望去。
城门上方两个大字跃人眼帘—汾州。(特写)
652、中原大道
粘罕率领大军向南挺进,队伍气势雄伟,士气高昂。
银术可:“元帅,快要到黄河边了。”
粘罕:“传令下去,今晚早些宿营,明天逼近孟津,争取抢占孟津渡口!”
653、河南大道
折彦质率二十万军正赶往黄河边。
折彦质:“传我命令,务必今夜抵达孟津渡口!”
一将领:“遵命!”飞马传令去了。
看得出来,这支队伍早已疲惫不堪。军士们有的穿得很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的军士连头盔也没有,头发盘在头顶,用草绳扎住。军士们手中的武器装备也极简陋。
654、黄河?孟津渡口?南岸
折彦质的队伍已经抵达河边,正沿河安营扎寨。
二十万人象无头的羊群一样沿河一线摆下去,战线拉得很长、很散。
655、同上?元帅帐篷内
将领甲:“折大人,属下认为应将部队收缩一下,这样沿河摆下,战线拉得太长,兵力不够哇。”
折彦质:“皇上要我们守住黄河,不让金人渡河。黄河有那么长,我不把队伍摆开,能守得住吗?你能知道金人来了从哪里渡河?”
将领乙:“折大人如此布阵,金人来了,在河对岸只看见咱这边营寨相连,不见尽头,不知我军虚实,一定会以为我百万大军守河,吓也将他吓跑了,哈哈!”
折彦质也哈哈一笑。
将领甲摇头叹息,自语道:“被吓跑的恐怕不是金人哟!”
折彦质:“你说什么?”
将领甲:“没,没什么。”
656、长安?陕西置制使官邸?门口
一骑快马驰来,马背上跳下汴京来的信使。
657、同上?大厅
信使手持羽檄急匆匆登上大厅,将羽檄呈与钱益。
钱益看罢,道:“传令下去,三军将士原地驻扎待命!”
中军:“是,大人!”说罢迅速跑下去。
钱益:“敢问这位兄弟,金人东西二路军都打到哪里了?”
信使摇摇头:“小人不知。小人在京城中只听说皇上已派康王去金国议和,这仗想必是打不起来了。”
钱益轻笑一下,摇摇头。
658、相州?州署
康王:“本王闻说相州地界内有一伙强贼,专门打家劫舍,是吗?”
汪伯彦:“不错,的确有这样一伙盗贼,为首的叫吉倩。”
康王:“吉倩?这名字听来倒还文雅。”
汪伯彦:“殿下有所不知,这吉倩名字虽雅,但却是一个粗人,此人身高九尺,肩阔腰圆,力大无穷。吉倩收集喽罗四百人,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扰乱一方治安,下官正说要派兵去讨平他呢。”
康王:“本王听说这个吉倩只打劫那些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的恶霸,从不扰害平民百姓,也不与官府作对,是吗?”
汪伯彦:“这个??????殿下说的的确不错。”
康王:“目下国难在即,正是用人之时,象吉倩这样的人,若能招安为我所用,岂不比发兵征讨更好?”
汪伯彦:“那是,那是。”
康王:“汪大人看可派谁人前去招安吉倩?”
汪伯彦:“这……殿下又有所不知,这个吉倩虽不与官府作对,但却也不与官府合作,况且,这个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武功极高,属下麾下恐无人能征服得了他。所以这派人嘛……”
忽然,猛听廊下一人高声道:“属下愿往!”
从廊下走出一年轻壮士,生得十分伟岸。他走上大厅,跪道:“属下岳飞叩见康王殿下!”
康王把他打量一阵,道:“壮士请起。壮士名叫岳飞?”
岳飞:“属下岳飞。”
康王:“你有把握招安吉倩?”
岳飞:“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属下惟知尽人事而已。”
康王:“万一不成功呢?”
岳飞:“属下曾在真定宣抚使刘将军麾下,讨平过盗匪陶俊、贾进和,因而对盗匪情况比较熟悉。小人相信,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示之以武,诱之以利,十有八九是可以成功的。万一不成功,至多也只是属下被杀,于相州并无损害。”
康王:“好!就冲你这份胆量和忠心,本王就授你一个官职,就封你承信郎吧。”
岳飞磕谢:“谢殿下!”
康王:“有一个官职,你上陵山去招安吉倩,就代表官府,务必成功而还,本王等候壮土的佳音呢!”
岳飞:“属下决不辱使命!”
659、陵山?山寨?聚义厅
岳飞被五花大绑押进聚义厅。
岳飞高声喊道:“吉倩!本官乃大宋天子御弟康王千岁差来的使者,你还不快快给本官松绑!”
吉倩一惊:“什么?你是谁派来的?”
岳飞:“本官是康王千岁派来的!”
吉倩不信,向左右道:‘他说谁?康王千岁?康王在哪里?啊?康王会从汴京派人到我这小小陵山山寨来?”
左右七嘴八舌:“这小子怕是疯了!”
“明摆着要骗咱们的。”
“他多半是官府派来探我山寨虚实的奸细。”
“大王,杀掉他!”
这时,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走过来把岳飞上下打量一番,对吉倩道:“大王,在下听说康王的确从磁州到相州来了,好象还带着很多人马。”
吉倩:“是吗?该不会是来征剿我山寨的吧?”
岳飞哈哈一笑,道:“吉倩,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堂堂康王殿下会来征剿你这小小山寨?康王殿下进出动辙几万人马,踏也把你这陵山踏平了,还用得着征剿?”
秀才:“那,你真是康王派来的?”
岳飞:“一点不错。本官乃康王麾下承信郎岳飞。”
秀才:“你来干什么?”
岳飞:“赶快给本官松绑!”
秀才回头看着吉倩,吉倩点了一下头。秀才亲自为岳飞松了绑。
秀才:“岳大人,请坐。敢问岳大人为何而来?”
岳飞:“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秀才:“在下程谦。”
岳飞:“先生就是吉大王的军师,小吴用程谦。”
程谦:“江湖上称在下小吴用,实实是抬爱在下。比起七八年前的水泊梁山军师智多星吴用先生来,在下确是空担虚名。”
岳飞:“程先生是读书明理之人,可知目下国家有难,民族危亡,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局势么?”
程谦:“我等虽占山落草,亦系天朝赤子,国家民族的命运,尚系于心。目下的严重局势,也略知一二。”
岳一飞:“先生可有何看法?”
程兼:“金虏来犯,固然可恶。然而俗话说得好,家和不惧外贼,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朝庭应负主要责任。徽宗在位多年,政治腐败,贪官污吏,无所不在,天灾人祸,连年不断,把个大好天下弄得一败涂地。比如一棵参天大树,正值枝繁叶茂之时,却毛虫泛滥,枝叶蚕食,根茎蛀空,大风一刮,摧枯拉朽,一时倾覆,其奈何哉?”
岳飞:“程先生说得固然不错,但是,那毕竟是先圣之时的情况。而今皇上登基不到一年,就已诛除六贼,减免赋税,赈济灾民,刷新吏治,决心造一个太平盛时。可金虏再度南下,我大宋江山社稷将遭践踏,大宋子民百姓将受蹂躏。吉大王、程先生,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不顾吗?”
吉倩哈哈大笑,道:“管他官府来了也好,金兵来了也罢,他们打他们的,牛打死牛填命,马打死马填命,与我山寨有什么相干?我等占山为王,只知大称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江山社稷是他赵家天子的,子民百姓也是他赵家天子的,我们干吗操那份闲心?”
岳飞:“本官素闻吉大王汉大心直,是个豪侠之人,今天听大王这一番话,才知大王原来是个只顾自家快乐,不顾天下死活的自私自利之人。早知如此,我岳飞何必来此一遭,何必在康王面前替大王求情,并夸下海口啊!”
吉倩:“你说什么?你在康王面前替本大王求情?求什么情?”
岳飞:“康王正在招募勤王兵马人卫京师,已经召集了十多万人马,准备以相州为大本营,与金人决一死战。康王不能容忍大本营附近有你大王这支队伍存在,要发五万大军前来剿你凌山山寨。是本官再三求情,才让你凌山躲过了一场血灾。”吉倩:“这……康王想派五万人马来剿山寨?
吉倩手下大小头目闻此,无不惊惧。
吉倩:“岳大人,你说你在康王面前夸下什么海口?”
岳飞:“此话不提也就罢了。”
吉倩:“在岳大人看来我吉倩是一个小人?”
岳飞:“本官原以为不是。”
吉倩哈哈一笑,道:“你可知道江湖上称我吉倩叫什么?”
岳飞:“本官早听说江湖上称大王叫‘仗义金刚’吉倩。其实不过是个宵小鼠辈。”
吉倩黑脸一沉,桌子上拍一巴掌:“妈的!敢如此侮辱本大王!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竟敢如此狂妄!”
岳飞冷笑一声,道:“本官虽然不过康王麾下小小一个承信郎,算不了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不过,却没有把你这二三百人的头目山大王看在眼里。”
吉倩:“哈哈哈哈,那你今天岂不是送死来了?”
岳飞:“死有什么了不起?本官敢只身来闯你山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吉倩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程谦:“且慢!岳大人,在下倒想听听你在康王面前都夸了什么海口?”
岳飞:“程先生想听?”
程谦:“不错。”
岳飞:“吉大王可想听?”
吉倩:“快说出来!”
岳飞轻笑一声道:“只怕吉大王听了会气得三天睡不着觉、”
吉倩:“放屁!我吉倩素来心胸开阔,天塌下来只当是被盖!”
岳飞:“大王真想听?”
吉倩:“你这一说,本大王还真想听了。”
岳飞:“本官在康王面前夸下海口,说……”
吉倩:“说什么?快说!”
岳飞:“说吉倩不过小菜一碟……”
吉倩:“什么?”
岳飞:“说我岳飞保证手到擒来,献于康王足下!”
吉倩大叫:“啊!气死我了!”
岳飞哈哈大笑。程谦看出来岳飞是在故意气吉倩,也忍俊不禁,偷偷窃笑。
吉倩:“好哇!岳飞,我要同你比试比试,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将我手到擒拿!气死我了!”
岳飞大笑。
660、同上?聚义厅前平坝
吉倩的喽罗全都来看热闹,将岳飞和吉倩围在垓心。程谦和几个小头目站在聚义厅门首。
平坝边沿有一棵碗口粗的白杨,上面用两根细麻绳分别吊着两个大苹果。
程谦:“第一个回合比射箭。谁一箭射中苹果就算谁赢。”
岳飞一抱拳:“吉大王先请。”
吉倩笑了笑,弯弓搭箭,“嗖”地射去。
一颗红苹果顿时粉碎。
喽罗们一齐叫好。
吉倩哈哈大笑,将弓箭递给岳飞。
吉倩:“岳大人,请。”
岳飞掂了掂弓,摇摇头。弯弓搭箭,“嗖”地射出。
另一颗苹果上方细麻绳被射断,苹果从半空掉下来。(慢镜头)
岳飞迅速射出第二箭。
半空中的苹果被射得粉碎。(慢镜头)
四周猛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吉倩也不由得脱口而出:“好!”
岳飞笑着拱手道:“献丑了。”
吉倩在岳飞肩上一拍,道:“不错!的确技高一筹!”
程谦:“第二回合还是比箭,目标是杨树,谁射得深谁赢。”
吉倩:“岳大人先请。”
岳飞:“还是吉大人先请。”
吉倩:“呃,你是客人嘛!”
岳飞:“强宾不压主。吉大王请。”
吉倩:“好吧。”一箭射出。
“夺”一声,箭头射进树身一寸多深。
一个喽罗赶忙跑过去抓住箭杆摇了摇,竟然取不出来。
岳飞:“吉大王好膂力!”说着接过弓箭,也射出一箭。
先是“夺”一声脆响,接着是“嘎嚓嚓”一阵响亮。
碗口粗的杨树竟被从中射断。
人们禁不住跳将起来:“好哇!”
吉倩:“岳大人天生神力,令本大王大开眼界!”
岳飞:“彼此彼此!”
661、同上?山脚下平坝
岳飞和吉倩比骑马刺杀。
二人手执长枪,抢头已经去掉,却包了一块涂了石灰的布头。二人身上却穿着黑色衣裤。
二人催马对面冲来。冲到跟前,吉倩一枪朝岳飞喉头刺去。
岳飞马上一仰身,儿乎睡在马背上,手中长枪一点,吉倩大腿上便是一个白点。
二人掉过马头又来第二回。
吉倩一招蛟龙探海,枪尖直挑岳飞腰眼大穴。
岳飞一招黄龙缠腰,枪头将对方枪头隔开,顺势枪把一拍。
吉倩在马上坐立不稳,滚下鞍来。
岳飞急忙跳下马背,上前扶起吉倩。
吉倩趁机一招叶底偷桃,伸手去摘岳飞下身。
岳飞一招一鹤冲天,早拔地而起。
吉倩紧接着一招嫦娥奔月,也飞身而起紧追不舍。
二人在半空中瞬间已交手几个回合,才落下地来。
吉倩二龙抢宝,直取岳飞面门。
岳飞矮身一挫,风扫残云,伸腿向吉倩下盘扫去。
吉倩下盘不稳,又防不胜防,被扫倒在地。
岳飞一抱拳:“承让。”
吉倩从地上爬起,一头朝岳飞跪下,道:“在下输得口服心服,岳大人真了不起!”
岳飞慌忙伸手扶他:“吉大王快请起!”
吉倩:“在下再不配作什么大王,只求岳大人收录吉倩为属下,鞍前马后,誓死追随!”
岳飞哈哈大笑,道:“好!吉兄请起!”
662、黄河?孟津渡口?北岸
粘罕的大军已在河边扎下营寨。营寨明显比对岸宋军营寨规模庞大,且非常集中。
粘罕率银术可、完颜娄室、完颜活女、萧仲恭在河边察看敌情。
萧仲恭:“属下早听说盂津渡口以下有一段河面不宽,冬季水深不过腰,可以涉水而过。只不知究竟是哪一段。”
粘罕:“多派些人沿河探测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活女,这事交给你。”
完颜活女:“遵命。”
萧仲恭:“折彦质根本不会统兵打仗,哪有阵地摆那么长的?兵法上说‘无处不防则无处可防’,兵力如此分散如何对敌,如何统属?”
粘罕:“如果我们打他的中间阵地,两头的可以过来增援。可如果我们
打他的两头呢?又如何增援?嗯?如果只打他一头,他另一头隔那么远,又如何增援?”
银术可:“他们背后是山,要增援也过不去,难不成从自己的营盘上踩过去?哈哈!”
众人大笑。
萧仲恭:“到底怎么打,还得等我们找到可以涉水而过的河段再说。”
粘罕:“嗯。不过……银术可,传令各营,今晚一律不许点灯,而且将所有战鼓都摆出来。”
银术可看着粘罕,没理解元帅的用意。
萧仲恭拍一下银术可的肩膀:“元帅要你今晚敲一夜鼓,慰劳慰劳对岸的宋军呢!”
银术可:“啊?啊,懂了!属下遵令!”
663、同上?南岸
折彦质率领一帮将校也在河边察看敌情。将领甲:“折大人,粘罕的三十万人马,如果集中攻我军某一部份,我们如何经受得住?”
将领丙:“是呀!从东头到西头,骑马都得跑两个时辰,又是背山面水扎寨,要增援还得走山背后绕,能行吗?”
折彦质双眉紧锁,没有吭声。
将领乙:“你们太多虑了。你们真相信金人会渡过河来?一没桥,二没船,怎么渡?金人要集中攻我们一个部位,就得集中渡河,得多少船只来渡?有他们渡河的时间,就有我们调整部署的时间,怕什么?”
折彦质点点头,还是没有吭声。
将领甲:“据属下所知,就在这盂津渡口下面不远处,有一段河面冬天是可以涉水而过的。万一被金人找到那一段河,金人的骑兵过来,迅如雷电呀!”
折彦质:“真有那样一段河面?”
将军甲:“属下听土兵们说的。咱们的二十万人中,有不少就是这黄河一带人氏。”
折彦质:“那就得问问他们,那段河面在哪里,明天就重新部署,将防守重点布在那段河面处。”
将军甲:“遵命!”
664、同上。宋军营寨
一个军士:“上面问下来,你们谁知道哪一段河面金人的骑兵可以涉水过来?”
其他军士摇头。
665、同上?另一宋军营寨
一个军士:“上面说有一段河面,金人的骑兵可以涉水过来。”
另一军士:“在哪里?是不是我们这里?”
666、同上?再一宋军营寨
一个军土:“金人要从我们这里骑马涉水而过。”
另一军士:“什么?啥时候?”
传话军士:“不知道,搞不好就在今晚。”
所有人都显得惶惶不安起来。
宋军营寨内谣言在飞传,全军蕴酿着一场危机。
667、同上(夜)
宋军营寨内悄无声息,似乎人人都睡着了。其实,士兵们谁也睡不着。
有好多士兵连衣服也未脱,就这样睡在帐篷里,眼睁睁等着天亮。
猛然,对岸鼓声大作,紧接着传来人喊马嘶声。
巨大的声浪压过了冬日黄河的涛声。
宋营顿时炸了窝,士兵们全部翻身而起。
不知是谁喊道:“金兵过河啰!”
士兵们纷纷朝帐篷外面跑去。
668、同上?宋军元帅帐
折彦质带着几个亲信弁兵冲出帐篷,他们朝对岸望去。
对岸灯火全灭,只听得战鼓声和人喊马嘶声。
折彦质回头四顾,自己的士兵们正纷纷仓皇奔逃。
营寨内一片混乱。
一个军官匆匆跑过来:“折大人,不好了!金人的骑兵过来了!”
折彦质:“什么?在哪里?”
军官:“在……在那儿、不,在那儿……”
折彦质伸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混蛋!扰乱军心!”
这时另一个军官匆匆跑来:“折大人,金人来了!”
折彦质:“胡说!”
军言:“真的,属下亲眼所见,全是骑兵,还有……还有没骑马的。”
无数士兵奔逃过来,口中喊道:“快跑呀!来了!来了!”
折彦质再也稳不住了,叫道:“快备马来!”
一个弁兵很快便牵来一匹快马,折彦质慌忙上马,落荒而去。
669、同上?北岸(次日晨)
天色微明。
金军营寨外摆着几百只大鼓。击了一夜鼓的金兵们都困了,有些爬在鼓上睡着了,有的倒在地下睡着了。
还有少数金兵,有气无力地间或击一下大鼓。
粘罕打着呵欠从帐中走出来。他伸了伸懒腰,放眼朝对岸望去,对岸似乎毫无动静。
他正要转身进去,忽然觉得情况有异。再仔细一看,对面宋军营寨中旗帜少了很多,而且有些帐篷垮塌了。
粘罕:“快!老萧!老萧!”
萧仲恭从帐中出来:“元帅,什么事呀?”
粘罕:“老萧,你快看对面!”
萧仲恭仔细看了看,又回头看看这边的营寨。
粘罕和萧中恭满面疑虑地互相对视着
半晌,粘罕冒出一句:“吓跑了?全被鼓声吓跑了?”
萧仲恭:“是的!是的!全吓跑了!”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