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薄云天》（六）

《义薄云天》（五）-⑩含垢忍辱⑾菊傲秋霜http://www.vsread.com/article.php?aID=8465

游刃背负红衣女，攀上突兀峰。传说中的突兀古洞，古松盘根错节，洞前方圆六丈有一平台，妙到极处。红衣女施展魔技，骅骝清理门户。红衣女巧得金丝蜈蚣。三洞毗邻，别有洞天。游刃运起轻功，从山下寻来食物。龙玥偶遇天一真人，成为关门弟子。

第十二章　曲屈窈窕

游刃不解。远远望去，那蟒居然悠哉游哉出现在绝壁悬岩边。
“大哥陪小妹坐坐，我们何不用它清理门户。”红衣姑娘用手一指。
游刃半信半疑，只听红衣姑娘一声呼哨，那蟒竟腾飞而来。红衣女施展魔技，叫声：“骅骝，去洞里看看！”雌蟒竟乖乖地进洞去了。
“骅骝！多好听的名字，可惜它是一条蟒。”游刃信口说道。
“你别小看了这条蟒，它会帮我们大忙的！”红衣姑娘话未落音，忽听唧唧声起，溶洞里窜出硕大山鼠、蝙蝠乱舞。
“嘿嘿！”游刃乐了，像顽童蹦了起来。
突然，红衣女眼前一亮，那不是采药人作梦也想得到的金丝蜈蚣么？居然也给逼了出来。瞬间红衣姑娘运气，动如飘风，一招青龙探爪，已将尺长蜈蚣捏在手里。接着燕子穿林，蛇形鹤嘴，嚓嚓数下，10只金丝蜈蚣、5只毒蜘蛛收入红衣女囊中。
游刃看得痴迷，灵机一动，何不抓些山鼠，拿到山下烹调，味道一定鲜美。想着想着轻轻一掌，最后那一拨精灵终于瘫在平台，足足有20多只。
“大哥，怎么你也玩小孩游戏？”说完，那蟒已待在洞口，痴痴地望着红衣女，偶尔吐信如簧。
“你看，骅骝已完成任务了吧，大哥，可以进洞观察了。”红衣女因刚才用力，受伤的腰又痛了起来，姑娘哭笑着说。
“神奇。”游刃粗心，没注意姑娘脸上微弱的变化。他想，如果一剑把骅骝杀了，哪有今天的烂漫。游刃应了一声，进了洞口。
洞壁高约三丈，宽二丈，深十余米。洞前石门半掩，光线明亮。主洞左有一侧洞宽六尺，有光亮泻入。右侧一洞较小，人躬身亦可进入。洞幽暗湿润，一眼望不见头。奇的是主洞进门靠左，有一石床，光溜如镜。主洞空气流畅，温度适中，游刃不由得暗暗赞叹。
游刃进得左洞，往外望去，一座巍然挺立的巨石，长数百丈，高千仞。岩端倾斜而出，覆盖着三个毗邻的岩洞，左、中两洞深不过10米。由右洞入岩内，到了深处，抬头仰望，但见岩顶裂开一罅，就像利斧劈开一样，相去不满一尺，长约一百多米，从中漏进天光一线，宛如跨空碧虹，真乃鬼斧神工一线天。
游刃喜上眉梢，没想到突兀峰还有这等风景。待哪天我把左洞收拾干净，刚好给红衣姑娘休息养伤。三步并作两步，出洞将情况跟红衣小妹说了。
山抹斜阳，林鸟归山，自是一番景色。
游刃起身，向着红衣女：“小妹，你还是在洞外休息片刻，我出去就来。”没等姑娘回音，运起轻功，霎时不见人影。
红衣女望着逝去的背影，心里充满感激。碧龙潭遇险，要不是小哥援手，她早已葬身蟒腹。游刃为她疗伤，竟豪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红衣女瞧准小哥是个好人，不单是舍身救人，从蒙面露出的眼神中，她断定小哥可能蒙受奇冤。她在易容方面颇有造诣，她是天一真人的关门弟子。
红衣女真名龙玥，一次上山采药，途中偶遇天一真人右腿中了奇毒。小姑娘精心护理，一个月竟消肿痊愈。真人见龙玥聪明伶俐，心地善良，便破例收龙玥作了关门弟子。传授龙玥轻功和独门绝艺。
天一真人的大弟子就是土家宣抚使游中的管家周鹏。天一真人淡于世事，对弟子要求极严，不准弟子泄露其行踪，所以江湖上知道天一真人的人不多。
易容，是天一独家绝学。天一门下掌握此技也就两人，大弟子周鹏，关门弟子龙玥。周鹏的易容技术已达登峰造极，龙玥除了易容还会改弦易辙，技高一筹。可见天一师对小徒弟的溺爱。
去年冬的某天，天一真人将小徒叫去，告诉她师兄的行踪。赠龙玥天一派圣物玉麒麟。
天一真人说：“徒儿，这是本派的圣物玉麒麟，雌雄一对。那雄的已在你大师兄周鹏手上，雌的就是你现在拿的这一只。本门有个不成文的约定，10年后本派弟子聚会一次，持圣物者有望成为本派掌门。这就看你与师兄各自的造化了。”
龙玥当即跪了下去：“师傅，徒儿何德何能，这么珍贵的圣物，正应在师兄中挑一良才，受此大任！”
“说哪里话，为师正是看中你心地善良，伶俐聪慧，将来有所成就，光我天一门派。你现在虽然功夫欠佳，假以时日，一定不负我派所望。徒儿起来，师傅还有话说。”天一说道。
龙玥站起，望着师傅庞眉皓发，顿感师傅严父般的慈祥。
“为师平生最恨逼良为娼，鱼肉百姓者。潜心研究多年，希望能有一种新药，对体虚者能强健体魄，对淫乱者能戒其本性，放纵者立即毙命。秘方在此，缺其三方佐以药引。”天一望着龙玥说。
“那三方？”龙玥接着问。
“龙涎，金丝蜈蚣，十年毒蜘蛛。三味药引，都是罕见之物，为师云游四方，不得要领。为师的这点心愿，恐怕只有徒儿去琢磨了。”天一说完，把独家秘方传与龙玥。
一年后，天一真人以96岁高龄在南岳回雁峰坐化。
龙玥守陵半年，然后下山，祖父却离她而去。龙玥每每想到此，总觉得对不起爷爷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龙玥在爷爷墓前大哭了一场。
“小妹，等急了吧！”游刃风急火燎，背负一大包东西，上得山来。被服、衣物，吃的、喝的，琳琅满目。
龙玥一笑：“看来你还挺会过日子的。”
“还有呢，我搁在山脚下了，一起不好拿。我先跟你把床铺好，凑合着休息。外面太凉了，姑娘家，受不得凉的。”说者无意，一股暖流，直扑心窝。
游刃三下两下，在石床上抖开了，麻利地铺好被褥，扶姑娘进洞歇息，旋即，一溜烟下山了。
不大一会，又见他拎着大小两个包进洞，放置一边。小包抖开，原来是一包引火柴。
红衣姑娘侧卧石床，被游刃的行动逗乐了：“大哥歇息一下，时间长着呢。”
游刃抹了一把汗，“小妹，我这就生火。”哧的一下，火苗腾起，溶洞亮如白昼。
骅骝怕光，知趣地到右侧溶洞去了。
游刃拿出一只烧鸡，在火上溜着，香味弥漫整个洞室。
“小妹，这只烤鸡好了，我现在扶你起来，要不要来点烧酒？”游刃问道。“行，我敬大哥一杯吧！”
“我这里有馒头，烤烤挺香的。”游刃变戏法似的将馒头抖出来，用竹枝挑着，在火上翻着。“好了！”游刃走了过去。
“对，骅骝？”红衣姑娘一指。
“哦，我倒忘了它了！这里有现成的。”说着将山鼠扔过去。

红衣姑娘伤势渐好。一日，游刃与红衣女到一线天赏光。冷不防被龙玥摘下面具，惶恐不得而发。龙女细说传奇经历，周鹏、龙玥持天一圣物玉麒麟，为同门师兄妹。龙玥有意为游刃人前恢复自信。二公子道出原委，钦差为当年漏网四大恶人之一。龙玥改弦易辙，亟待时日。

第十三章　方寸海纳

转眼月余，红衣姑娘伤势渐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对于习武人来说，是否不是金科玉律。红衣精通苗医，加上游刃内功调治，姑娘行走已无大碍。
这日，秋高气爽，菊泛黄金。
游刃领红衣女到一线天赏光。真是千仞峭壁，盘空翠黛，山色清奇，突兀生姿。
红衣女心旷神怡，口占《醉桃源.一线天》：
一弯新月坠崖廊。
长天一线皇。
峭悬钟乳壁琳琅。
千娇百态墙。
情景灿，意清凉，深闺锁古香。
奇观妙趣饱诗肠。谁能不赏光。
游刃听罢，连连赞“妙！”。
“一弯新月坠崖廊。长天一线皇。”真个绝了。
“小妹真乃奇才。前人女词人数李清照，语言上明白如话，常以口语、方言入词。南渡前风格婉约，多写闺情相思，题材狭窄；南渡后经历了国破家亡的苦难，思想内容有所变化，既写闺思，也写悲愤。代表作《念奴娇.萧条庭院》《声声慢》为其巅峰之作。今小妹出口成词，有清照之风也。”
“你看你，小妹只不过随口轻吟，竟引来这么多学问，小妹可比不上小哥满腹经纶。”红衣女笑着说。
她喜欢这个小哥的率真善良，一月的疗伤接触，小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的印象已深深扎根脑海。只是眼前覆盖的面纱，留有太多的疑问。今天金风送爽，我何不助他人前恢复自信？想毕，反手一探，已将游刃面罩撕下，露出恐怖面相。
“果不出所料！”红衣自言自语。
游刃冷不防被人摘下面具，惶恐不得而发：“小妹，你？”
“你和周鹏什么来路？”红衣女单刀直入。
游刃重新审视红衣女，莫非，游刃不敢想。师傅说，江湖险恶，我得提防点。“小姑娘，要杀要剐，息听所便。”
“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况你是小女子今生今世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女子哪敢亵渎朋友！”红衣女真切地说。
“那你？”游刃不得其解，“我丑陋无比，还请姑娘还我面具？”
“这样吧，我们去那块宽净的地方，听小妹给你讲故事？”红衣女用手一指，前方三丈远有一石墩，知道不解开谜团，游刃是不会很好地配合的，于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叫龙玥。前面已经说了，祖辈以采药为生。三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在深山采药，偶遇武林已消声隐迹的天一大师。他当时中奇毒行走困难。小女子以苗药为大师疗伤，一月后大师腿疾完全康复。大师破例收小女子为天一派关门弟子。”
“哦，怪不得你轻功不错。”游刃插了一句。
“天一真人传我武功和独门绝艺——易容术，从此我侍奉师傅三年，学艺与采药从未间断。师傅去年冬，以96岁高龄仙逝南岳回雁峰。”
“大师不在了？”游刃急着问。
“师傅去世前告诉我，会本派绝艺的除了小女子外，就是大师兄周鹏。他现在土家宣抚使游中帐下当差。所以我刚才一摘面具就知道是本派绝艺，故判断小哥与大师兄有缘。”龙玥一口气说完。
游刃在宣抚使府中曾听父亲提起过天一大师的为人，没想到他救下的竟是大师的关门弟子，天地之大，相遇是缘。为慎重起见，他问道：“我怎么相信你呢？”
龙玥望了一眼游刃：“怎么说呢？当今武林易容后又能改弦易辙的仅小女子一人。
师傅生前曾交给龙玥本派圣物——玉麒麟。圣物原为一对，雄的在大师兄周鹏手中，雌的为小妹收藏。
本门有个不成文的约定，10年后本派弟子聚会一次，持圣物者有望成为本派掌门。这是本派的秘密，龙玥相信，受大师兄恩惠的人，绝不会出卖天一派的利益。”龙姑娘语气坚定，不容分说。
“对不起，惹小妹生气了。游某初入江湖，阅历尚浅，还望龙姑娘多多包涵。”游刃客气的说。
“露馅了吧，游大哥？”龙玥望着游刃说道。
“既然龙姑娘是天一大师的关门弟子，与游府管家周鹏是同门师兄妹，那我游某在龙姑娘面前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游刃站起来，跳上一条石：爽朗地说：
“我叫游刃，土家宣抚使游中的二公子。5岁时跟师云中龙学艺，缘于父辈一段奇缘。
26年前，师傅云中龙西去潼关寻友，在陕西临潼古新丰镇路遇三恶少蹂躏一少女，师傅力战三人，救下那名姑娘。
次年漫游山川，在湘西武陵源又遇到这几个恶人，还加了个使流星锤的老者，四人峰涌而上要置师傅于死地。
师傅力战四将，冷不防被老者一锤砸中左肩，栽了下去。ｖ字脸一剑自指师傅咽喉。
正在危急之时，一金刀将纵马杀入，擒获首恶ｖ字脸和流星锤老者，后官府介入，将二恶人正法。那金刀将就是当时为游击将军的我父亲游中。”
“后来师傅云中龙与父亲成为挚友，三十年来肝胆相照，休戚与共。我15岁那年，师傅将游刃送回父母身边。父母膝下，刃儿如鱼得水。半月前，我妹妹游茜婚嫁，游府上下，好不热闹。”游刃沉溺于回忆中。
“天有不择风云。在妹妹婚嫁当天，京城钦差奉旨到宣抚使大营慰军，你猜这钦差大人是谁？”游刃向着龙玥说。
“不会是恶人当道吧？”龙玥信口说道。
“你真聪明，钦差竟是当年四恶之一的陈留。我师傅一眼就认出那恶棍，父亲碍于钦差情面，只当作不知。妹妹出嫁仪式上，京城四将合力围攻游刃，游刃以婚喜作弄四将，陈留丢尽脸面。婚礼达到高潮。”
“嗯，你还蛮会编故事嘛！”龙玥站起来，笑着说。
“不是编故事，那天情形就是这样嘛！”游刃不服气的说。
“讲下去，本姑娘在洗耳恭听呢！”龙玥又是一笑。
“仪式结束后，我和大哥游可随送亲队伍去了新郎家。第二天中午返回家里时，父亲正为钦差践行。酒过三巡，陈留突然发难，发功揩掉我眉毛，以我染疠风病将我拿下。”
“亏他们想得出！”龙玥愤愤然。
“师傅欲救，陈留拿出懿旨，众人感怒不敢发。陈留手下将师傅逼走。当晚，师傅云中龙与笑师叔调虎离山，周鹏易容将我救出。我与师傅分手，独往突兀峰。”游刃说完，一阵轻松。
“这么说来，你这脸真是我大师兄的杰作罗！可苦了小哥了！”龙玥一本正经，观察脸上细微变化。
“如果是我，我会叫你的脸蛋更漂亮。缺德的师兄，竟弄去一张这么恐怖的脸。”
“这也不能怪周师兄，情急之下能救出小弟已难为他了。”游刃真切的说。
“这么说，你是喜欢这张脸罗！”龙玥调侃起来。
“龙姑娘，你不是说你能改弦易辙吗？瞧这脸是够吓人的。”游刃望着龙玥，他喜欢姑娘率真的性格。
“就冲你是本姑娘的救命恩人，小女子怎么也得一博！不过，最好是来年春，你这脸伤口愈合要快一些。还你面具。拿着！”龙玥将面具抛去。
“来年就来年吧，游刃这就装神弄鬼一冬。”游刃迅速带好面具，一句话，把龙玥逗得笑了起来。
“回去吧，小哥，我们出来有时间了。”龙玥说着，径直向主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