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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熔炉 自嘲

作品名称:一代奇女子吕雉      作者:罗伊      发布时间:2013-10-27 09:26:40      字数:5689

  在一个死寂的黄昏,空气陡然紧张起来!由于沛县地势平坦,除了一些小山坡和城池,并无险要可守。于是,刘邦便派雍齿守老家封邑,可是雍齿叛变了,在此前,刘邦毫无察觉。得知他叛变了,以封邑为原点,以沛县为根据地再辐射全国的宏伟蓝图将功亏一篑,刘邦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捉拿雍齿夺回封邑,不能让家乡父老的心理防线出现豁口,失去了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那么他的根基也将会被撼动。他不是一个传统的领导,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他的号召力和动力都来源于封邑。一则,丰地乃刘邦及丰沛将相集团许多重要成员的家乡故里。也就是说,刘邦义军将自己的父母、妻子、亲属、故旧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予雍齿手中了。二则,汉族历来是注重祖坟和风水的民族,一旦不测这将会影响到他们包括他们下一代的前途和命运。还有非常重要的自我的一点,他现在还不是一个将才,所以要极力表现出他的将才。如果在初期就不能节制部下,那么以后还怎么带兵打仗打造自己的队伍?他带上了精锐的部队,在这个无月的夜晚,赶往封邑。在黑夜中,他的盔甲鲜亮。
  就在八个月前,刘邦才将固守封邑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雍齿。在入住沛县后,刘邦像他的老丈人一样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大厅以红色为主基调,和紫色交相映衬,一家老小,三五知己,无数宾朋,正是谈笑的好时机。而雍齿心里尽管起伏翻滚,却很悠然地坐在远远的一个角落,犹如无人之境,独醉。第二日,到了宣布任命的时候,刘邦将封邑交给了他。这样的安排导致了吕雉的反对,她觉得这样的安排容易生变。但刘邦骄傲地说,在来投靠他的人群中,大部分的人都尽力表演以求博得他的垂青,而雍齿却表现得非常持重,唯一不惹人注意的坐在角落,所以,他欣赏这样的人他觉得这才是有足够能力的表现。可吕雉说,倘若你只是信任那些能够讨你喜欢的人,的确是没有意义的;但你毫无犹疑、匆匆忙忙地去信任一个人,那你就可能也会被你所信任的那个人背弃,同样,你只是出于某种肤浅的需要去信任一个人,那么接踵而至的可能是恼人的猜忌和背叛。作为一个领袖,你不得不去信任人,信任值得你去信任的人,因为没有可以信任和委以重任的人,你即使再豪情,你的一生也将会黯淡无光。因此,你必须把重心放在对你忠心耿耿的人身上。并且强调刘邦的看法粗看有一定的道理但禁不起考验和推敲,潜在一定的危险。然而一切都徒劳,刘邦并不打算换人,他准备这次挑战自己。他虽然是叛逆的,一贯靠说话的力量而唬人,但他心里还是敬重那些用心做事而不是用嘴巴做事的人。雍齿出身沛县的豪强世家,由于他玩的是土豪范儿,平日看不起刘邦裤子都穿不起却到处骗吃骗喝骗女人。但他想要的东西很多,所以在大家都来投奔刘邦的时候,他也来了,带着一丝的愤怒和期待。刘邦尽管明白雍齿内心的挣扎和矛盾,而依然重用了他,同时借助于这样的安排让人们明白,虽然他没有执政的经验,但他有容人的雅量,他会用政治的眼光来用人,力量才能确定权势而不是其他。无论怎样,但他的安排不仅失败了而且带来了生死存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邦迅速到达了封邑。很快,封邑城外火光冲天,紧接着叫喊声一片。刘邦的军队分几个纵队轮流向封邑发起了进攻,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刘邦本人。他本想趁着夜色的掩护,打雍齿个措手不及,但他看重雍齿的地方却使得刘邦军队深受其害,不知道他会不会想雍齿如果无能该多好啊?话说当他到达封邑的时候,看城墙上火光明灭隐隐。刘邦虽然有一点觉得奇怪,但还是命令部队尽快悄无声息地攻上城墙,谁知道,雍齿在沿着城墙的所有防线上挖了深深的壕沟,并且掩埋了很多尖利的断刃,再填满泥土,只露出最锋利的部分,最后再以零乱的稻草和搭上木条做掩盖。而这一切就在刘邦快达到封邑前的以最快和最隐秘的手段完成的。当刘邦的军士在黑夜中惨叫一片掉入壕沟里时,城墙上火把全亮起来了。火光照亮了雍齿的脸,他毫不手软,下令往下泼滚油,接着是放火。受伤的士兵身上又着了火,痛苦不堪地在地下翻滚和惨叫。看着这极其惨烈的景象,逼得刘邦只有后退,退到了五里之外。刘邦知道打仗可以不择手段,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特殊的地方,他的老家封邑,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他立刻派人继续打探敌情,越全面越细致越好。然后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新的战袍,去掉了盔甲,他决定以崭新的姿态在天明时再进行一次进攻,无需负重,决一死战。
  无怪乎刘邦不想带着负重去打仗,他一向喜欢畅快淋漓的情怀,但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却不由得不去想很多问题。次日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刘邦闪电般又出现在雍齿前。雍齿是一个狡猾的守城猎手,他一边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指挥战斗,一边会恰当好处的和刘邦骂战。他讨厌刘邦俗里俗气的样子,他越骂越大声,一泄八个月前的沉默寡言。随着攻城的伤亡渐渐加重,刘邦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而雍齿却还是下令往下扔石块放箭,眼见刘邦的士兵成群结队的倒下,他就像一个兴奋地雄孔雀,骄傲地张开漂亮的羽毛,在城楼上得意地走来走去。而刘邦愤怒地命令士兵奋力一搏,战斗强烈程度可想而知,随着战斗的升级刘邦军队的伤亡更加惨重。刘邦明白雍齿的潜能激发了出来,他又下令进行了几次往城墙上的冲锋,但越发困难,难以有突破。更不幸的是,他受伤了,他首先在云梯上被流矢击中,他强行拔除箭,咬紧牙关忍痛继续向上爬,接着又被呼啸而来巨大的石块击中,他承受不住石头的重力而摔了下来。不巧的是,威风凛凛的雍齿看到了这一幕,他对于自己军士的表现非常满意,并开弓准备瞄准他再给补上一箭。刘邦在这个时候也看见了雍齿,求生的欲望让刘邦产生了巨大的能量,他连滚带爬的欲脱离射程范围。什么样的刘邦雍齿都见过,但未曾见到他这幅模样。雍齿有意延长他活着的痛苦,他随着刘邦的移动而瞄准,但就是不射。他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的箭飞速离弦。然而,在这个紧要关头,樊哙飞奔而来用盾牌挡住了雍齿射来的箭。雍齿的臂力惊人,箭刺穿了盾,但强弩之末并未伤及刘邦。混乱中,于是刘邦只好宣布再次撤出战场。这还没完,雍齿在高高的城墙上看见他们溃不成军,非常得意的哈哈大笑,不过一会儿,城楼上的士兵见他们狼狈逃窜皆笑得前俯后仰。即使刘邦远离城墙五里之外,这笑声还久久的在他的耳边回响。
  作为守方,守得顽强。作为攻方,攻得勇猛。于是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
  虽然他身体上的伤算不了什么,但想到现在的处境和不久前天壤之别,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心里非常痛。
  在他从芒砀山回到沛县后,在举行宴会之前,他还举行了一场气势恢宏的正式的起义仪式。他顺从民意,设祭坛,立赤旗,自称是赤帝的儿子,领导沛县的全体民众举起了反秦大旗。这一年刘邦已经四十八岁了。紧随其后的是秦军开始了对封邑的进攻,当时的刘邦正在封邑,秦军把整个封邑团团围住,所有的人都惶恐不安,唯独他气定神闲。秦军围了两天,刘邦一直按兵不动。当时很多人都怀疑他的军事能力,但他认为秦军远道而来,对于疲乏之师尽量拖延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取胜的可能性才会更大。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在城墙上看见秦军似乎焦躁不安,他觉得时机成熟了。而秦军以为刘邦本身怯战所以闭门不出,除了焦躁不安难免疏忽大意,看见刘邦突然打开城门出城迎战,立即慌了阵脚。刘邦抓紧时机,部署了反围攻并歼灭的他们的计划。于是,他居然打败了他们,然后,秦军逼迫突围落荒而逃。刘邦把封邑接着交给雍齿,自己带兵向北追击逃兵,抵达薛县后,将泗川郡的郡守抓获杀掉。这一仗是他正式起兵后的第一仗,对刘邦及其集团产生了积极影响,也使得刘邦名声大噪。
  然而,就在刘邦义军在薛城附近与前来围剿的秦军浴血奋战之时,老家封邑,却发生了令刘邦最不愿看到和想到的军事政变。且说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后,连克大泽乡和蕲县,并在陈县建立了张楚政权。在他们点燃反秦烈火之后,原六国旧贵族再也按捺不住复辟故国的欲望。如原魏国名士张耳在投奔张楚政权后,便多次鼓动陈胜先后分封六国的旧贵族为王。由于秦朝占领六国时间不长,所以旧贵族在其故国百姓中还有一定势力和影响。于是他们便急不可耐地在复国的外衣下,忙着攻占被秦国占领的,自认为曾经属于自己的地盘。源源不断的旧贵族在各地农民起义军点燃的烽火中死灰复燃,耀武扬威地重新登上历史舞台,抢夺胜利果实。魏国旧贵族,陈胜的部将周市,受命以复辟魏国收复魏国旧地为名四处索取。因封邑原来隶属魏国,周市便兵临城下。他首先以富贵荣华和地位权势引诱雍齿,他说:“将军武艺高强,却一直不为人知,我王求贤若渴,倘若归顺于我们,何愁天下之人不识君!将军出身豪门,却甘愿为一地痞流氓出身的刘邦卖命,在下真是大惑不解。将来的天下必然是我王的天下,何况现在魏国复国也在即,将军为何不择良木而栖?”后又举全魏国之力做出大兵压境的假象,并义正词严地说:“封邑,原本就属于魏国。而魏国现已定大部分国土,以魏国的实力,拿下封邑只是时间问题。你守城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建功立业,那么你若归顺,这城还是你守,最重要的你还有更加广阔的前景。但你若不投降于我们,那么城破之日就将导致整个封邑的灭顶之灾。”他把这些利弊得失分析给雍齿时,还特意强调他们的实力,只见大手一挥,前面的弓弩手搭好弓箭,后面的军士齐刷刷地举起手里的武器,高声叫喊。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大军,雍齿由来已久的对刘邦的不满情绪占据了上风,他投降了,完全没有做任何抵抗,改旗易帜。不战而屈人之兵,进行了一场和平演变,周市非常高兴。他料定刘邦必来平叛,同时也为了彰显魏国的国力,他给了雍齿大量金银财宝,用以奖励作战勇敢的战士。因此,雍齿对刘邦来解决叛乱的问题做好了充分准备,而刘邦从另一个战场上下来就匆忙投入到了这一场的血战中,虽然表面势均力敌,但似乎早已分出胜负。
  刘邦一想到封邑的背叛,浑身一颤,仿佛出于肉体的伤痛。他又想到了举行正式起义仪式前,封邑所有人包括那些土豪列强都对他毕恭毕敬。如果你雍齿不服气,你觉得你很有能耐,你大可提出来当沛县领袖,何必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改换门庭。当时所有的人都不敢挑头,我再三推辞,说:“现如今天下大乱,处处烽火。为了大家的胜利不至于一败涂地,所以我们必须选择一位能力强能服众的领袖。我不是不愿意为大家做事,是我的能力太差了,怕不能保全大家。”你们所有人都害怕被灭九族,一致推举我。虽然我是为了我想有所建树而自封沛公,但是又何尝不是为了你们铁肩担道义。好,封邑啊封邑,雍齿啊雍齿,你们现在却如此待我!
  就在刘邦为这耻辱躺在帐内,自言自语的时候。吕雉从沛县心急如焚地赶过来了,她在刘邦回到沛县后,明白男人的心思是留不住的,只有尽量顺应和辅助他。两军交战,胜负难免,但看到刘邦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迎接他,面容憔悴,心事重重。她决定引导一下他,她一直想到前线来引导他,可是她要等。她先把刘邦扶到床上躺好,然后轻轻地说:“你把自己当做封邑的百姓吧?”刘邦望着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吕雉接着说:“你现在是沛公,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有时候出去吃饭都没钱结账,便借酒装疯,说人家饭菜哪里做得不好而赖账,在乡里口碑非常不好。在和吕雉结婚后,才慢慢改变。他恍然大悟,如果自己是封邑百姓,也不怎么待见这样一个沛公。了解自己的根底,虽然做了良好的伪装,但很难禁得起考验。这样一想,他心里就缓和过来一点了。刘邦看吕雉意犹未尽,他便让她讲下去。“你有权利在秦军来犯封邑的时候迎战。但你没有考虑雍齿的感受,你任命了他为守城将士,却把他晾在一边,你即使取得了成功。但他心里会怎么想?”刘邦的脸色开始还那么快活,一下子就阴沉了。吕雉对刘邦的这种瞬息的变化已渐渐熟悉,现在他又发现了这一点,便停下来了。对于自负甚高的雍齿来说,原本就对我有意见,自己上次那样做的确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征求他的任何意见,可我胜利了,难道这也错了?刘邦有点不以为然的想。“就算是我上次太过于表现自己了吧?那么,雍齿应该怎么办?”刘邦紧绷着脸,说道。吕雉微微一笑,说:“如果你能明显比他高明,那么他还是会臣服于你。我们除了接着打,没有别的办法。但我们现在不是最强大的,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是最好的,我们应该返回沛县,和萧何他们商量一下,汇聚大家的力量。还是那句话,把自己当做别人。你要你的部下又被你认可的感觉,而不是自己一味的逞能。”刘邦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他似乎从恶劣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了,他一边把手伸给吕雉,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对吕雉说:“除了把自己当成别人,还要把别人当成自己,想想这些王八蛋有什么需要。另外把别人当成别人,他要反就反,我打就是了。最后是把自己当成自己,做地痞当然要赖要骗,做领袖要会领导人不能事必躬亲。”吕雉拉着他的手,面带微笑地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大笑起来,说:“早上还差点掉了脑袋,现在又这样油嘴滑舌了。很好很好,可见孺子可教也!”“雍齿器小,不足畏!”刘邦现在又想到雍齿了,但情绪已经没有了,反倒又有了满腹豪情。
  但事实上,由于雍齿是刘邦创业最艰难时第一个对他背叛的人,在刘邦的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隐痛。刘邦始终耿耿于怀。雍齿背叛后,刘邦对手下将领开始“且信且疑之”,虽然他已经能够明白一种政治势力的形成或者战役取得的胜利,任何成功都应该是共同努力下取得的,不应该受自己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改变他们的人事职务和职责。
  刘邦在与吕雉谈完话后,决定返回沛县先养好身体,再做攻打封邑的打算。在他选择雍齿守封邑的那一刻起,吕雉觉得成败实已露出端倪。但她并未极力反对,因为现在她的丈夫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亭长了,她要考虑他的自尊心和对她的疑虑。由于吕雉觉得自己的兄长在为刘邦铺路时,耗费了巨大的财力。所以,在小妹吕媭和樊哙完婚后,吕雉提议给他的兄长一定的实权,并且由任敖驻守封邑。但刘邦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那是吕雉第一次从刘邦的脸上看到了瞬间的变化。
  这是一个历史注定要造就英雄的时代。而战争就像一个熔炉,每个人都自觉或不自觉的卷入其中,被磨掉一部分或者增加其他的部分。这一点,无人幸免。秦末汉初的最著名的“周市围丰”事件,是刘邦义军举事以来,在刚刚取得一系列胜利之际,面临的第一次关乎义军生死存亡的最严重的军事危机。刘邦他们后来如何化解并度过这场危机,那就看这些熔炉的人如何去体会和感悟了,而刘邦荣辱并存的战争岁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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