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受委派，兄弟部队取真经，学有成，载波室里显身手。

　　
　　第六章：受委派，兄弟部队取真经，
　　学有成，载波室里显身手。
　　
　　新兵连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早上起床号一响，新兵们就一骨碌起了床。今天不用出早操，各自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来打背包。他们要把背包打出花来，要让前来接兵的连首长们对他们这批新兵刮目相看。让老兵们了解，他们这批新兵也是训练有素！
　　新兵分配在大礼堂门口的大操场进行。场站首长和各个连队的接兵领导都出席了分兵仪式。军务参谋席勇林站在队伍前面，一个一个地点名。周志强被分到了通信队，叶红卫则被分配到了军械股。周志强和四十几个新兵随同通信队的牛德健队长，一起来到了通信队。
　　分配完毕，新兵跟随着前来迎接的连队首长，满怀憧憬地下到了老兵连队，开始了他们的军旅生涯。
　　通信队没有把新兵分下去，专门为新兵安排了八间宿舍，还有两名干部专管。安顿下来后，两名干部便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教室。
　　牛德健队长为他们作了动员报告。他说：“同志们，你们的到来，为通信队增添了新鲜血液，为国防建设增添了新的力量，是一股新的战斗力。但是，目前你们还不能投入部队的战备和训练。你们可能还不明白，通信队是干什么的，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我们就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离开了现代通讯，战机就不能升空，更不能作战，部队就失去了联系和指挥。你们肩上的责任重大啊！同志们，通信兵靠什么去完成任务呢？靠的是过硬的本领。过硬的本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只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出拣梁之材。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把基础打牢。至于你们具体干什么，那要看你们的学习成绩……”
　　刚走出了新兵连，又进了学习班。并且这个学习班还非同小可，光看那三本厚厚的电工学、无线电学和电话学，就能把人吓傻！周志强和这批新兵，绝大多数都是文革中进中学的中学生，根本没上过一节正经课。搬着电工学就好像是在看天书，摸头不知脑，不由得对自己是否能当好通信兵产生了怀疑。
　　讲电工学的教员是修理所的有线技师庞小虎，据介绍，他是空军西安通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是通信队有线电方面的专家。讲起课来也很有一套，没有学校老师那种故作深奥，也没有学校老师那种婆婆妈妈，他讲课从来不讲废话，简单明了，深入浅出，举例幽默诙谐，让人一听就懂，他在宣讲电工学之前，着重阐述了学习电工学的重要意义。
　　他说：“电工学是通信兵的共同科目，它好比队列训练，不管你是什么军种，什么兵种，新兵入伍的第一课就是队列训练。而对通信兵而言，电工学就各种专业训练的基础，更是集训班的重点，只有打牢了基础，学好专业知识才有可能，才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接下来他便从电路入手，开始了他的讲授。
　　他说：“同志们，我今天的第一节课讲的是电路，什么叫电路？乍听起来，你们可能感到很抽象，其实，你们完全可以这么理解，电路就是电流通过的道路，它跟公路、铁路一样，都是供特定载体通过的道路，也是由一些基本的元素组成的。比如说，铁路是由铁轨和枕木等基本元素组成，而一个简单的电路，则是由电源、导线、负载和开关组成，电源，是指电池、蓄电池、发电机等，能给电路提供原动力的设备，导线就是电流通过的通道，而负载则是灯泡、电动机等……”新兵们一听，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悬乎，一颗颗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周志强渐渐地对电工学产生了兴趣，那股牛劲又上来了。他除了上课用心听课以外，课余时间全部都用在了做作业上，就连熄灯以后，他都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如饥似渴地看辅导材料。当天上的课程消化完了，就预习第二天的课程，实在啄磨不透的就记下来，在教员讲课的时候，带着问题听课。很快，他在学习班里就冒了尖，是公认的优秀学员。
　　电工学中最难学的莫过于谐振电路。周志强花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第二天庞技师往讲台上一站，几句话就使他豁然开朗。庞技师打了一个及其普通的比喻，他说：“同学们，今天学谐振电路，可能同学们一听说谐振电路的犯难，其实是很简单的。同学们一定知道，在山谷之中，只要你大喊一声，你就可以听到不绝于耳的回音，这种现象就叫谐振。你们看，电路中的主要元件是电感和电容，它就像山谷四周的高山，我们给它一点电能，就给电容器充了电，电容器饱和后，就开始放电。电容放出的电流穿过电感线圈又产生感应电流，而这个感应电流又反过来给电容充电，周而复始，这就是谐振……”
　　周志强对庞技师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做庞技师那样的有用之材。在后来的学习中更加发奋用功。功夫不负苦心人，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获。通信队共同科目培训班结束时，他以满分的成绩荣获榜首。
　　电工学通过考核后，通信队领导跟据考核成绩，对他们这批新兵又分成了两个班，一个班学习电话学，一个班学习无线电学，周志强被分配到了无线电班。
　　无线电班的教员是无线技师江涛，他讲的第一课是电子管的工作原理。
　　他说：“你们在电工学中已经学习了电阻、电感和电容器的工作原理，它们是组成各种电路的基本元素，但是，仅有这些基本元素，是不可能构成无线电设备的。最简单的无线电设备，必须具备信号放大功能，而我们现在将要学习的电子管和晶体管，它就是完成信号放大任务的关键器件，各种放大器、振荡器的核心，都离不开电子管或晶体管，而任何复杂的无线电设备，又都是由各种电子管或晶体管组成的放大器、振荡器和调幅器等电子元件组成的。因此，学习电子管以及下一步要学习的晶体管的工作原理，是无线电学的基础，是至关重要的。只有学好了它们的工作原理，才有可能学好无线电学……”
　　首先，他介绍了电子管的阴极、栅极、帘栅极、阳极的作用及其代号，接着就详细讲解了是电子管的工作原理。电子管的工作原理并不十分难懂，电工学基础比较扎实的学员听起来都不怎么费劲，仅用了一节课的时间电子三极管的工作原理就弄懂了，接下来讲五极管、七极管就更简单了，原计划的十个课时讲完的课程，五个课时就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有了电子管工作原理的基础，讲起放大器来就省事多了，周志强因为电工学基础在同期学员中出类拔萃，学起无线电学来更是得心应手，他尝到了学习电工学的甜头，学起无学电学来就更加刻苦了，很多人都被振荡器搞得神魂颠倒，他凭着扎实的基础很快就融会贯通了。他不但在理论上颇有造诣，而且在教员的指导下完成了各种放大器、振荡器的制作调试，并且独自完成了七管超外差收音机的安装调试。三个月的学习使他获得了理论和实践的双丰收。
　　学习班终于圆满结束了，通信队党委根据学习班学员的成绩进行了新兵分配，全队三十六个专业除了少数几个没分配新兵外，绝大多数专业这次都增添了新鲜血液。周志强因电工学和无线电学考了双百分，被分配到了载波站。
　　载波站有两间工作室，一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机器，机器面板上布满了旋纽和开关。另一间是配线房，五颜六色的跳线和电缆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四周。配线架上整齐地排列着接线排和保安排。几个老兵正在忙碌着调试线路。
　　载波站站长名叫高启铭。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脸膛，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知识型现代军人。高启铭与这个新来的兵很投缘，刚到站里就领着他到了机房。
　　“这个大块头的机器是B—841，B—842，B—843型电子管单路载波机，是我们载波站的主要机型。别看它样子笨重，可性能特别好。”高启铭边向前走边介绍。
　　“这个是B—845B，B—846B，B—847B，这个是B—845C，……都是半导体单路载波机。”
　　周志强默默地点着头。
　　“这几台是刚装备下来的新设备，是3ZDL—20型半导体三路载波机……”
　　机房里，值班老兵正在紧张地调试机器。
　　高启铬对周志强说：“通信兵是不同于其他兵种的特殊兵种，机房就是我们的战场，别以为这里没有硝烟，其实比硝烟弥漫的战场更紧张，责任更大，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是0.01微秒，都关乎着全局的胜败和战机的生死存亡，我们肩负的责任大如天啊！怎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呢？实践证明，平时多流汗战时才会少流血，只有训练有素，关键时刻才能临危不乱，只有熟练地掌握了手中的武器，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通信战士。”
　　首先，是对新兵进行入门教育。高启铭是熟知带兵之道的。他给周志强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把他领进门。
　　“什么叫载波电话？首先要弄清电话在线路上的传输过程。当我们对着电话机的送话器讲话的时候，送话器把声波变成音频电流。音频电流的频率约从几百周到几千周，通过线路传输到另一端，再将音频电流还原到声波，我们把这种通讯方式称为音频电话通讯。
　　有线通信具有保密和信号稳定的特点，并且干扰小，是平时通讯指挥的主要手段，但它也有其致命的瓶颈，那就是投资大，建设周期长。在有线长途通讯的各项设备中，线路是最昂贵的部分，并且长年累月风吹雨淋，维护费用惊人，如果一对通讯线路上只通一路电话，那么，线路的利用率就太低了。怎样提高线路的利用率呢？人们经过反复的探索和试验，发明了利用频率搬移的办法，将几个话路的音频电流搬移到各不相同的频段范围，将各不相同传输频带的信号传输到对端后，再设法分开并搬回为原来的话音频率，分别送到收信用户，以实现在一条线路上同时多路通信，这就是载波电话。我们的设备，就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工具。”
　　接着高启铭站长又从图纸上介绍了具体的频率搬移的办法后，说：“我曾经介绍过B—84系列载波机，B—841～B—843是电子管型载波机，三种机型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配套使用，根据需要，可以开设单路或三路载波通信。B—841将音频搬移到5.5千周，B—842将频率搬移到11千周，B—843将频率搬移到16.5千周，三部并接使用，一对线路上就可以同时开通一个音频电话和三路载波电话……”
　　“载波电话和音频电话虽然都是有线电话通讯设备，但由于载波电话有着它本身的特殊矛盾，即用频率搬移的办法来实现多路通信，这就构成了它和音频电话的本质区别。因此它和音频电话比较，具有一多、二远、三保密的优点。多，在一对通信线路上可以实现多路通讯，提高了线路的利用率；远，载波机中有多种放大器，可以保证有足够的音量，清晰度大大提高，通讯距离比音频电话远；保密，是军事通讯的首要条件，音频电话无法保障这个基本条件，音频频带在线路上传输，只要在线路上挂上电话机或装上窃听器，双方通话的内客就全部截获了。而载波电话线路上传输的是高频频带，用一般电话机是听不懂或听不到的，因此，相比之下是比较保密的。由于载波电话具有上面这些优点，故它是我军有线通信的主要方式……”
　　“实现载波电话通讯载波机必须具备几个主要部件，一是变频器，将音频频带电压变成高频频带电压；二是载频振荡器，它供给变频器一个载频电压，使变频器发挥变频效果；三是滤波器，其作用是选频和分频，带通滤波器是选择需要的频带电压，高通、低通线路滤波器是把载波电话和音频电话分开。除了这三个主要部件外，放大器是必不可少的……”
　　周志强被眼前这些设备的神奇力量所征服，暂时忘记了半年多一直没有收到钟琴来信的苦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业务训练之中。由于电工学和无线电学的基础打得扎实，再学起变频器、滤波器和差分系统来也就不十分费力了。在高启铭站长和老兵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月，他就可以单独值班和处理情况了，这在通信队来说，可谓有史以来第一人。
　　他在业务上的精进，深得高启铭站长和牛队长的好评，认为他是根好苗子，只要引导得当，将来一定是个栋梁之材。在研究送外地培训的名单时，牛队长破例点了周志强的名。依照惯例，送外地训练的人，都是重点培养对象，一般情况下，都是提拔的对象，最低限度也应该是业务骨干，安排新兵外训，这还是第一次。
　　周志强是新兵中的幸运儿，入伍才十个月就被送到了大军区通信总站尖山机务站学习。尖山机务站是军区的通讯枢纽，担负着前线部队的全部长途有线通信任务。机务站地处群山之中，机房建在大山底下的地下工事里。按设计要求，这个庞大的地下指挥所可以抗御原子弹和氢弹的冲击波和光辐射。设备是全军区第一流的，除了连接周边部队的短途使用三路以下的载波机外，长途通讯全部都是十二路载波机，青一色铁灰色机身。分四排整齐地排列在十米宽、二十米长的大机房里，红绿色指示灯交替闪烁，继电器的吸合振动此起彼复，加上电平表指针摆动的咔咔声，交织成了一片美妙悦耳的交响乐。
　　尖山机务站是军区通信部直属的通信总站。虽说是团级编制，人员却只有一百二十多人。除去机关，战斗人员只有八十多人。总站下设三个分站，干部和战士的比例是1比1，而干部则除了站长、三个分站长和政工干部之外就全部是技术干部。根据枢纽站的性质和任务，总站实行的是三个分站全建制大轮班，实行三班四倒。专业训练也是大同小异，新兵到站后，总站先进行六个月的基础训练，学完载波机的工作原理，走通电路图后就下到分站，以老带新，以战代训。边值班边学习，从实践中学会操作，在处理情况中提高保障能力。
　　好多年以来，周志强是第一个来站学习的空军学员，总站领导十分重视，为了让空军学员的学业有成，决定将他安排在技术力量最强的一分站跟班学习。一分站站长经过权衡，又将他交给了工程师冯国维。冯国维，高高的个头，宽阔的前额上几条深深的皱纹分两边向上延伸。作风严谨，办事认真，是六四年毕业于通信指挥学院的高材生，来到部队后又经过了近十年的摔打，技术日益精进，是通信总站最具实力的工程师。他与周志强一见面就十分投缘，每次值班他都是耐心地、手把手地教操作，不厌其烦地讲解设备的工作原理，传授处理紧急情况的经验。很快，周志强就可以放单飞了。
　　求知的道路是崎岖不平的，也是乐趣无穷的。周志强在冯国维的带领下，在求知的道路上一路苦攀，在知识的海洋里搏击遨游，每一分收获都是一分喜悦，对钟琴刻骨铭心的爱和揪心的思念也渐渐退居了二线。学习高深的多路载波原理和有线电传输理论，对他来说的确十分艰难，可是，他天生就是一个迎难而上的秉性，越是难，他就越来劲，越没有杂念，一门心事攻难关，锲而不舍地刻苦钻研业务。在良师的指导下，专业技术日益精进，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这天，总站正在召开排以上干部会，部署新一轮机线整修工作。
　　机房的值勤由老兵临时负责。
　　周志强和往常一样，正专心至致地值守在机房。突然，电话里传来了紧急进入一等战备的命令。命令说：“蒋军一架101超低空侦察机侵犯我领空，中央军委命令我前线空军坚决、干净、彻底地消灭之！”周志强知道，空军升空作战离不开通信保障，迎击敌机更离不开雷达的情报资料。而尖山机务站又正好担负着白云山雷达站通往空军前指的情报传输的重任。白云山雷达站是前线位置最高，设备最先进的雷达站。雷达的工作原理是发射一种微米波，在空中遇到飞机后形成反射波，雷达再接收反射波反应出飞机的准确位置。而微米波是直射波，遇到高大建筑或高山，电波就被其阻挡形成盲区，所以，雷达的位置越高则盲区越小。白云山雷达站是海防前沿位置最高的雷达站，盲区死角几乎为零，是监控前线超低空空域的有力利器，空军超低空作战离开子白云山雷达站，就成了盲人骑瞎马。除了白云山，还有西沟，圆山，南坡等几个雷达站通往空军前指的情报电路，也都是在尖山机务站的业务范围内。当值的全体人员都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战斗失利，必将成为历史的罪人。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仪表，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各种参数。
　　突然，018号值机员发现013号载波机的电平表无指示。白云山雷达站通往空军前指的情报线正好是通过013号机传输。整个机房的空气因这一突发情况而凝固了，霎时，整个机房群龙无首，报告站长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带班老兵也不知如何处置，全体值机员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冯国维，要是他没有回去探亲该有多好啊，现在他不在，人们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周志强和大家一样，心情十分紧张，但他不慌张。他眼前浮现了冯国维向他传授应急情况处理的情景。正当018号值机员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主动请缨，迅速通过自测，发现了是发信电路发生故障。发信电路包括发信放大器和调幅器，如果不能判断准确位置，就不能有效地采取措施。他根据平日所学，采取故障压缩法，用万用表测量发信放大器盘的2、7位，不到三秒钟，就判断出故障出在载频振荡器盘内，接着，他熟练地换上了备份盘，013号载波机立即恢复了正常。从发现故障到恢复正常，周志强只用了一分四十秒。这一分四十秒，是惊心动魄的一分四十秒！正是这一分四十秒，我机失去了目标，指挥员失去了决心。正当敌机出现在我战机前方不到三百米，而我方一无所知的关键时刻，指挥员终于收到了从白云山雷达站传来的准确情报，随着指挥员“开炮”的一声令下，我英雄战机一串复仇的炮弹，把狡猾的敌机送进了大海。
　　为了表彰周志强刻苦钻研业务和灵活处置情况，以及空战中的突出表现，军区空军批准记三等功一次。
　　
　　周志强学成归来，已进入了第三个年头。
　　载波站的设备也发生了质的变化。B—84系列载波机即将退出现役，取而代之的是3ZDL—20型和十二路载波机。新机早已运来，只因技术问题而没有开封启用。整个载波站只有站长高启铭曾经学过三路以上载波机的简单工作原理，三路机基本可以对付，十二路机就感到畏难了，周志强这一回来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现在，他是教员了。
　　他运用在通信总站之所学，结合新机型的图纸和说明书，进行了认真研究，自己融会贯通后再认真备课，采取先易后难的方法开展战前练兵。首先，他从面板开始，介绍各种开关、旋钮和仪表，掌握基本操作要领。再讲工作原理和方框图，本来载波机的工作原理大同小异，他讲起来不太费劲，老兵们学起来也不感吃力，没两天功夫就能顺利走通方框图和线路图了。真正最难的还是故障排除和测试调整。多路机的分盘方法与单路机不同，线路也更加复杂。拿3ZDL—20型而言，分路盘每路三个，即音频终端盘、分路变频盘和分路带通滤波器盘，十二路就更加复杂。故障判断、自测和故障排除与单路机比较，实在有天壤之别，虽说老兵们基本功都很扎实，但具体实践起来还是困难重重。
　　经过短短的几天临阵磨枪，新设备终于形成了战斗力。但在日常工作中还是常常有点不适应，不是电路电平不稳，就是夹杂交流杂音，指挥所常因通信质量不高，情报常有漏报，首长在多次讲评会上打了通信队的板子。每逢挨了批评，周志强就感到十分内疚，心想，都是自己不成材，辜負了队领导的培养和信任，同时，也感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从此，他一心扑到工作上，成了载波站里最忙的人，不是测电路，就是测电平，维修设备，排除故障整天忙得团团转。一转眼半年过去了，载波站的工作也逐步走向了正轨，通信质量优良，通信保障能力显著提高，圆满地完成了各项战备任务。周志强的业务水平也得到了迅速提高，成了载波站的顶梁柱。
　　牛德健队长是六四年大比武的业务尖子，担任队领导后又刻苦自学了全队三十多种专业，不仅熟记各种装备的战术技术性能，而且还能熟练操作和排除故障，是军区空军通信分队最精通业务的军事指挥员，早两年虽说被人扣上了一顶“单纯军事观点”的帽子，可他无怨无悔，还是一门心事扑在军事上，他常说：“战争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更不能重头再来，不能搞四舍五入，要确保万无一失。喊口号能吓不跑敌人吗？真正让敌人胆寒的是刺刀见红。”他最看得起的就是军事技术过硬的，最喜欢的是刻苦训练一丝不苟的。周志强特别对他的脾气，他不但打心眼里喜欢，而且还把他树为全队的业务标兵，他常说通信队有这样的好战士，后继有人了。同时，他下定了决心，要对周志强这样的业务骨干突破常规于以重用，在党委会上多次提出越格提拔周志强为载波技师，都因为服役期未满而没有通过。后来一系列的载波技术问题，都是周志强解决的，用事实证明了牛队长的提议是正确的，特别是在执行一次紧急升空作战任务的关键时刻，情报线路突然出现故障，如不及时排除，后果不堪设想，载波站从站长到技师都因对新设备不熟悉而急得团团转，幸亏周志强及时赶到排除了故障，才确保了战斗任务的完成。这件事在通信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为此牛德健队长更是把提拔周志强的事摆上了议事日程，一九七一年三月，在党委会上他又再次提出了破格提拔周志强的问题，这次出乎意料地获得了全票通过。刚好又碰上了部队正在搞老中青三结合，报上去不到一个月，军区空军就签发了周志强的任职命令
　　入伍才不到三年的周志强，被破格提拔为载波机师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责任，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戒骄戒躁刻苦钻研业务，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决不辜负队首长的信任，誓将一腔热血献给祖国，为全人类的解放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