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五章;思亲人,吩穿秋水鸿雁断;遭报复,忍辱糸重捱时光。
作品名称:血缘 作者:舜卿 发布时间:2013-03-06 10:24:10 字数:6598
第五章:思亲人,盼穿秋水鸿雁断,
遭报复,忍辱负重捱时光。
自从送走周志强后,钟琴就一直处在思念之中。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尽是周志强的影子在晃动。
早晨,她担心部队的早餐他不习惯。晚上,她担心部队发的薄被不保暖。不是怕他过不惯军营的紧张生活,就是担心他受不了残酷的军事训练。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
周志强走后的日子里,她是盯着时钟的秒表在过日子。她觉得秒针走得是那样的艰难,好像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似的。以往不觉得,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月,甚至一年,不知不觉中就在身边溜了过去。而现在,一秒钟都好像比一年还长。她希望日子过得快些,盼望着远方的鸿雁早日为她传来爱人的佳音。
日子难过,还得过,时间难熬,也得熬,面对这机械而残酷的时月,她显得渺小,更是无可奈何,受尽了万般煎熬,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又一天,眼看有半个多月了,她在心里盘算着,志强的信也该来了。
这天,钟琴起了个绝早,天还没放亮,她就踏上了去大队部的路。几十里山路,她一气呵成,早饭时分,她就来到了大队部。
大队部只有冷子奇一人长住。按他的话说,是“占领革命阵地”。他是一个权力的崇拜者,在他看来,占领了革命阵地就等于握住了印把子,握住了印把子心里才踏实。自从他拉起队伍那一天起,就没离开过那间锁着大印的房间,哪怕是伤风感冒,都要带病坚守阵地。对谁他都不放心,大队革委会和造反司令部两颗大印他是半刻也不离身的。他见钟琴大老早就来到了大队部,心里就明白了。便皮笑肉不笑地搭讪说:“早啊!”
钟琴一见到冷子奇就恶心。但为了早日见到志强的来信,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恶气,强打笑脸说:“冷主任早,这几天有没有我的信?”
“信?什么信?”冷子奇阴阳怪气地说。
“不对,我估计也该来信了……”钟琴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未必有信我给你瞒了不成?”冷子奇露出了阴冷的神态。
钟琴没见到来信,反受了冷子奇一肚子的窝囊气,来时那种满怀希望的心态被冷子奇的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她不明白,都半个月了,周志强为什么还没有来信。她深信,周志强是深爱着自己的,也许是路途遥远,信还在途中吧?
时间是无情的,它不以喜事而慢,更不以悲伤而快。它总是不慌不忙地按步就班,晨曦也好,夕阳也罢,都不能左右它的脉搏和脚步。钟琴也不能,她只能在无奈中思念,在思念中盼望。她有满腹的衷肠要向志强倾诉,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要对他讲。可是,志强啊,你在那里?
她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字里行间撒满了相思之泪,也饱含了深深的爱恋之情。这一封封饱含深情厚意的信,只因找不到它的去处,而默默地沉睡在她的抽屉里。
一个月过去了。
钟琴再次来到了大队部。大队部里仍然是那张丑陋的脸。
冷子奇这次一反常态,摆出一副长者的和善面孔,主动打招呼:“小钟呀,今天又来找信了?”
“嗯,”钟琴点了点头。
“唉!真是苦了你哟——,看把你盼的,都瘦成这样了,遭孽啊,遭孽!孩子,为了一个负心汉何苦呢……”冷子奇还要往下说,钟琴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
“冷主任,你大小也是个领导,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怎么?我说的话哪点出格了?说周志强是负心汉是好听的!你说,他不是负心汉,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来个音信?”冷子奇的脸上露出了凶相。
“我不准你诬蔑志强!我信得过他,他绝不是那种人!……”
“嘿嘿!他不是那种人,那是什么人?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屁!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看人还会看错?不是我把话说绝了,是我把他给看绝了,也是他把事做绝了!我敢打赌,那小子现在不会来信,将来也绝不会来信!今日就算我放一个屁在这里,不信你走着瞧!”
钟琴见冷子奇把话说得这么绝,心里不禁产生了怀疑。心想:“你冷子奇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把话说得这么绝,不更加说明是你在中间做了手脚吗?”冷子奇这么一说,她反倒心里踏实了。本来盼信心切的,现在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干脆铁下心来等三年,看你冷子奇还能生出什么事端。从此,她再她不提信的事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钟琴一心务农,苦守空房的时候,冷子奇又开始逼婚了。
那天,冷子奇在“花狐狸”和“骚公鸡”带领的几个爪牙的簇拥下来到了南山村。
冷子奇是出了名的土恶霸。有一次他去北山村,生产队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见冷子奇到了吃饭的时候还赖着不走,就让老婆煎了几个蛋,炒了一碗花生米,留他吃中饭。冷子奇一看就那么一点菜,脸色就很难看,胡乱吃了几口就走了。第二天,他就指使“农民赤卫军”的爪牙们把那个队长揪到了司令部,更说那个队长是阶级异己分子,五花大绑着游了十日村,又在“专政办公室”专了半个月的政。后来是家里人用竹床抬回去的,回到家没几天就一命归西了。从此,冷子奇随到哪个村,人家都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冷子奇到了南山,钟有富不敢怠慢,连忙杀鸡宰羊招待这伙瘟神。
酒足饭饱之后,满嘴酒气的冷子奇在几个黑爪牙的前呼后拥下,歪歪倒倒地闯进了钟有义的家里。冷子奇大马金刀地往堂屋正中一坐,“花狐狸”在左,“骚公鸡”在右,领着几个黑爪牙分列两边,大有往日县官升堂的架势。
钟有义夫妇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从没见过世面。一见冷子奇这架势,不免心里敲起了小鼓。
钟琴到底是读过中学的,遇事有自己的主见。虽说冷子奇威风八面,可她知道,没什么事犯在他手里,就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冷子奇的舌头已经不会捌弯了,说起话来嘴里像含了一个生萝卜。冲着钟有义夫妇开了腔:“本……本司令……今、今天,贵……贵……贵脚踏你、你贱地,热……热面挨……挨……你的冷……冷屁股,也……也够他妈的意……意思的了。我……我……我看就……就长话短……短说,还……还是那、那件老、老事,本本司令说一不二,这门亲……亲事结……结定了……”
“对,这门亲事结定了!”“骚公鸡”接腔说。
钟有义这时总算弄明白了来意。陪着笑脸说:“冷主任,您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像我这样的山古佬,能与您结亲,那是八辈子积来的福啊!我是求之不得呢!只是,只是您今日来提亲可让我犯了难啊,古话说一女不许二家,可惜小女已经许了人家了,并且还是军婚,听说悔军婚可是犯法的事哟,我可没那胆量……”
“你是说那个周志强吧?那也算军婚?一没登记,二没圆房,别拿军婚来吓人!你看我是那种吓得住的人吗?订个婚有什么了不起?又没钉钉回脚,对他周志强那种人,也值得跟他讲信用?他走了有两个多月了吧?要是他把这门亲事当回事,能不来封信吗?只怕他早就把那门亲事忘过了海呢!他不仁,你又何必与他讲义?再说,本司令的儿子哪一点不如他?我今天亲自来提亲,是把你钟有义看得比水牯牛还硕,允还是不允,你掂量掂量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冷子奇一急,说起话来也不结巴了。
“花狐狸”恶狠狠地瞪了钟有富一眼,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钟有义也算半个明白人,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钟琴冷冷地反问道:“请问,敬酒怎样?罚酒又怎样?”
冷子奇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双眼懒洋洋地半睁半闭,继续用小指的指甲剔着牙缝里残存的肉丝。
“花狐狸”嘿哩冷笑两声,拉着娘娘腔说:“哟——,你堂堂的一个中学生,怎么连这也不明白呀?只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随即他话锋一转,凶相毕露地说:“好!你既然装糊涂,老子让你到时候死个明白,你听着,吃敬酒,一好百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凌罗绸缎;吃罚酒,自讨没趣,不但自己身败名裂,而且还要殃及家人。就算冷司令放过你,我‘花狐狸’手中的这条鞭子也绝不会放过你……”
“噢?!果真如此?照你这么说,那还有王法吗?”
“王法?什么国法?王法?统统都是束缚革命造反派的条条框框!本司令可不吃那一套!老子的话就是圣旨,老子就是法!……”冷子奇突然瞪大眼睛,目空一切地说。
“砍头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为爱情去死,死得其所,死得甘心!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要我离开志强,你们永远也办不到!滚,你们通通地跟我滚!……”钟琴气愤地将冷子奇一伙赶出了家门。
冷子奇被钟琴轰出了门,他一辈都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特别是当着手下的面。这一气,酒也醒了,血压也升高了。他对钟琴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报这被逐之仇。只是钟有义出身好,又从不乱说话,没辫子可抓。钟琴虽说口无遮拦,做事任性,如果真为芝麻绿豆点事去整她,在老百姓面前只怕也没法交待。冷子奇只好耐着性子等时机。
“花狐猩”不甘心,每天像一只发了情的母狗到处窜,希望抓住钟琴的把柄。
“骚公鸡”更是怒火难耐,像一只无头苍蝇,整天嗡嗡营营四处碰壁,专挑有缝的鸡蛋盯。
还别说,没过多久,还真让他们打听点事来了。原来是钟琴怀孕的事。
未婚怀孕,在山里历来是犯“天条”的大事,文化大革命那阵子,城里人批“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斗“反动学术权威”,山里人没走资派可批,也没学术权威可斗,就批“破鞋”。冷子奇听到钟琴未婚怀孕的消息,兴奋得一整夜睡不着,天还没亮,就把“花狐狸”和“骚公鸡”找来面授机宜。冷子奇是靠整人起家的,深谙整人之道,他玩的花样就是昔日的“厂公”再世,也会自愧不如。“花狐狸”一听冷子奇的指令,就像馋猫闻到了鱼腥,霎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按照冷子奇的部署,“骚公鸡”负责到南山村抓人,“花狐狸”负责准备道具。“骚公鸡”接到指令,带着十几个喽罗,乘着黎明前的黑幕,像恶狗一样扑到了南山村。南山村本是远离尘嚣的小山村,此时此刻,人们正在尽情地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忽然一阵少有的激烈狗吠,把人们从回头觉中惊醒。钟琴这些天老感到不适,食量大减还时常呕吐,昨天刚到大队部看过“赤脚医生”,医生诡秘地一笑,说她不是病。回来以后,一整夜都睡不着,心想:“不是病是咋的?过去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害喜’?……”正当她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骚公鸡”带着一伙人破门而入,凶神恶煞般闯进了钟琴的卧室。
“起来!起来跟老子走!”
“夜闯民宅非盗即抢!你们要干什么?”钟琴怒目以对。
“干什么?你自己坐一屁股屎不晓得香臭!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居然还像没事一样,革命的战友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像她这种‘破鞋’,我们只能使用革命的暴力来将她打倒!再踏上千万只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现在,我命令你们把这只“破鞋”跟我绑起来!……”“骚公鸡”恶狠狠地发号施令。
那伙人都是在打、砸、抢中脱颖而出的高手,打人、捆人是他们的拿手戏,几天不打人手就痒痒。这几天早就手痒难奈了,一听说要捆人,一个个像喝鸡汤似的,争先恐后一涌而上,不由钟琴分说,三下五除二将她五花大绑,推搡着出了南山村。
十点过五分,“骚公鸡”一伙将钟琴押到了“毛泽东思想农民赤卫军总司令部”。
“花狐狸”的“道具”早就准备好,只等人一到,游村就可以开始了。他的“道具”就是高帽、破鞋、黑牌加粪桶。今天的高帽很特别,是用铁皮敲打而成,足有二尺八寸高,外表用油漆涂成白色,四方都用黑色油漆写上“打倒牛鬼蛇神”六个大字,底部特意系了两根半寸宽的布带;破鞋也很有讲究,两只布鞋前面穿了一个大孔,后面没有鞋帮,鞋面油乎乎的,如剃头的蹭刀片,鞋内污垢足有一公分厚,散发出死蛇般臭气,用两根不到一尺五寸长的绳子连起;黑牌是两块小黑板改制而成,中间用细铁丝连起,上面用白色油漆写上“破鞋大家穿”五个大字;粪桶也是精心挑选的中号陈年老粪桶,屎尿陈渍斑斑。冷子奇一见就大加赞赏。
冷子奇一看“骚公鸡”把钟琴押到了,就指挥喽罗们给钟琴戴上“道具”“骚公鸡”一马当先,除掉五花大绑,改用绳子穿“领褂”,接着把两块黑牌的铁丝连线从头上套下,使得前后各挂一块,再把破鞋的两根连线套在脖子上,让两只破鞋都悬挂在胸前,并且刚好悬在黑牌之上。粪桶也是用铁丝悬挂在胸前,并且还专门从茅厕里舀来两瓢粪便装在其中,最后戴上高帽子。
钟琴的脾气刚烈,岂能容忍冷子奇之流如此作贱?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拼命反抗。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不但不能逃过劫难,反而招来了一顿毒打。冷子奇和他的同伙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打起人来尽往致命处下手,不是用拳头打两肋,就是用脚尖踢小腹。钟琴为了保住她与志强俩人的爱情结晶,只好忍辱屈从。
冷子奇见钟琴软下来了,冷笑一声,“哼!你犟呀?怎么不犟了?这无产阶级专政的味道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接着把手一挥,游村的闹剧就开场了。
“花狐狸”提着一面米筛大的铜锣,在前面鸣锣开道,四、五个全副武装的造反派押着钟琴紧跟其后,再后面是两个戴着“毛泽东思想农民赤卫军”红袖章的造反派,手中高举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横幅标语。“骚公鸡”手中拿着一个洋铁皮做成的喇叭筒,拉着破锣般的嗓子,跑前跑后地呼喊着口号。冷子奇身穿一套绿军装,腰间扎一条二寸宽的牛皮带,右侧皮带上别着一支左轮手枪,挺着胸、昂着头,活像一个“还乡团”头目,在喽罗们簇拥下,走在最后面压阵。
游村的第一站就是北山村,队长因有了原队长挨整屈死的教训,见冷子奇一帮人来了,哪敢怠慢?,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得违心地把社员们集中起来,去参加冷子奇主持的批斗会。社员们对冷子奇恨之入骨,人虽被迫到了会,心却没有带来。批斗会一开始就冷了场,冷子奇气得脸色青铁。“花狐狸”一见,赶忙出来救场,胡诌了几句,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新词,只好胡乱呼几句口号凑数。
他们这伙人中,“花狐狸”算是“智囊”,其他的人都是些游手好闲之辈,搞起打、砸、抢来是内行,耍嘴皮子就上不了正道。“花狐狸”没词了,其他人就更没招了。冷子奇见批斗会没达到效果,就改变了策略,决定不在生产队开批斗会了,改批斗会为绕村游三圈。果然,这一招很灵,小孩子们喜欢看热闹,立即跟上来了一大群。有的从家里拿出铜盆当锣敲,有的搬出脚盆当鼓打,队伍越来越长,“声势”自然也越来越大,冷子奇要的就是这种效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奸笑。
钟琴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冷子奇精心策划的报复。在她们这个偏远的山区里,没领结婚证的事实婚姻多如牛毛,就连他冷大“司令”,也不例外。自己之所以受如此迫害,就是没有给他冷子奇面子,而爱上了自己钟爱的人。开始时,她的确感到没脸见人,当看到批斗会上人们同情和理解的眼神时,心里反倒有了一种自豪感。为了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受一点迫害又算得了什么呢?有了精神支柱,身体上的折磨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沉重的高帽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她没有被这沉重的高帽压倒,而是倔犟地高昂起高贵的头!粪桶的铁丝把后颈勒出了深深的槽沟,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熏人的臭气,高挺起胸膛,对冷子奇一伙示以鄙夷的冷笑。
天黑的时候,折腾了一天的冷子奇,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回到“司令部”,就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大呼:“拿酒来!”
“骚公鸡”指了指钟琴,“冷司令,这贱人……”
“花狐狸”插话说:“亏你跟了司令这些年,这么点事都办不妥!还算是司令的爱将吗?这样吧,我跟你指个招,这种贱人,放在这里夜长梦多,如果在这里‘吃了挂面’(上吊自尽),我们还难得担干系,也坏了冷司令的名声,还不如派几个弟兄把她送回去,交给钟有义,明天早上让他乖乖地送来!像这种贱人,我量她也不敢跑!就算她跑了,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他钟有义敢放人,就让他吃不了兜着……”
“妙!实在妙!到底不愧是‘花狐狸’,点子就是多!好,小弟这就去办!”“骚公鸡”转身就安排了三个喽罗,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几个喽罗不敢怠慢,连忙押着钟琴上了路。
这时,酒菜也备好了,冷子奇和“花狐狸”、“骚公鸡”三人坐一桌,其他的“革命战友”围坐一桌。接着便是吆五喝六,猜拳行令,一直喝到深夜,醉得东倒西歪,有的爬在桌上,有的仰卧地下,整个屋里一片狼籍。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八点四十分了。冷子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对“骚公鸡”嚷道:“快,快安排人去把钟琴那个小贱人给我押来!”
“骚公鸡”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往南山村赶。十一点过三分钟,“骚公鸡”哭丧着脸回到了“司令部”,冲着“花狐狸”吼叫:“你他妈的“花狐狸”,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小贱人跑了,钟有义夫妇也藏起来了,猴子玩掉了,这戏还能唱下去吗?……”
“跑了?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老子们来这手,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总有一天要落到老子手上,到时候老子老账新账一起算,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子奇心里很烦,没好气地说:“去,去,去!他妈的一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都跑了,赌干狠有什么鸟用!”
猴子玩掉了,一场闹剧也只好草草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