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九章 反追捕（二）

　　
　　
　　　第九章 反追捕（二）
　　
　　　
　　
　　“好的，我们会尽力的。”李兆恒说。
　　
　　“我这就回去了，人已经抓到了，你们自己工作就行了。”梁少飞说。
　　
　　“那好吧。”矫九经斜了梁少飞一眼说，“志隆，你们这就把杜明秋押回去，我和春雨在这儿取证。”
　　
　　“是。”曾志隆回答一声，向于东仁、薛江一摆手，“走。”
　　
　　二人跟着曾志隆向值班室走去，史春雨也起身跟着去值班室。
　　
　　进了值班室，只见杜明秋坐在椅子上吸烟，铐在手上的手铐子在暖气管子晃动着，并没有铐住他的手。身后的窗户开着，还在微微晃动着。
　　
　　曾志隆一惊，急忙上前从暖气管上取下手铐，扒在开着的窗户向外看，没发现什么，便重新把手铐铐在杜明秋手腕上。
　　
　　史春雨也大吃一惊，看着默不作声的杜明秋和晃动着的窗扇，紧皱眉头。
　　
　　曾志隆和史东仁、薛江把杜明秋带到三菱上。史春雨、梁少飞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李兆恒、徐光伟、丁俊伟也跟在后面，只有矫九经坐在会议室里吸烟，没动地方。
　　
　　眼看着三菱疾驰而去，史春雨、梁少飞、丁俊伟眼里泪光闪动，相对无语。
　　
　　“我也回去了，你忙吧。。”梁少飞对史春雨说。
　　
　　“好，回去吧。”史春雨有些哽咽。
　　
　　“我已经把明秋的烟和头发托人送往省厅做鉴定，估计也该到了，有什么结果我及时和你联系的。”上车时，梁少飞附在史春雨耳边悄声说，史春雨叹口气使劲儿点了点头。
　　
　　望着梁少飞的车远去，史春雨心里七上八下的，想想杜明秋，感到六神无主，心里空的发慌。他没有回到派出所，而是信步在街上乱走。
　　
　　“史队，师傅被带走了咋办啊？”正漫无目的乱走的史春雨身后传来了甄馨任美的问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史春雨叹着气说。
　　
　　“你们开会时，徐光伟从窗户看见我，就躲到一旁。我从窗户跳进值班室给师傅打开手铐，让师傅跟我一起走，师傅不走。正劝师傅时，你们散会，我只好跳出去，没能把师父带走。”甄馨任美无奈地说。
　　
　　“师傅现在明白了许多，来了犟劲儿谁也劝不了。”史春雨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甄馨任美急切地问。
　　
　　“我也想不出办法来。”史春雨摇着头说，“矫局让我跟他在新安调查取证，我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那我回新城看看师傅去，找政委想办法。”甄馨任美说。
　　
　　“也好。”史春雨说，“你怎么回去？”
　　
　　“坐客车。”甄馨任美说。
　　
　　“只能这样了。”史春雨说，“我的车不能动，矫局也不让我开了。”
　　
　　“我去客车站。”甄馨任美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身后传来了矫九经的声音。
　　
　　刚迈出半步的甄馨任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都到派出所去，研究研究怎么开展调查取证工作。”矫九经命令道。
　　
　　史春雨和甄馨任美只好跟着矫九经走进派出所。
　　
　　“你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一坐下了矫九经就厉声问甄馨任美。
　　
　　“没干什么。”甄馨任美不情愿地回答。
　　
　　“你帮助杜明秋逃跑的事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矫九经严厉地说，“为一个杀人犯逃脱法律制裁，值得吗？你的立场哪去了？”
　　
　　“师傅没有杀人。”甄馨任美争辩道。
　　
　　“陆珩是谁杀的？”矫九经又问。
　　
　　“这我不知道。”甄馨任美说。
　　
　　“那你怎么证明不是杜明秋杀的？”矫九经说。
　　
　　“师傅病的连只鸡都抓不住，怎么可能杀陆珩呢？”甄馨任美反问道。
　　
　　“有病就不能杀人，这是理由吗？”矫九经说。
　　
　　“当然了。”甄馨任美说。
　　
　　“证据呢？”矫九经问。
　　
　　“我没有。”甄馨任美说。
　　
　　“没有证据你狡辩什么？”矫九经说。
　　
　　“这不是狡辩，是事实。”甄馨任美说。
　　
　　“你就回去等着自己找单位吧，这是轻的。查清楚，你就得陪杜明秋坐牢，这身警服你穿到头了。”矫九经说，“帮助犯罪嫌疑人逃跑，不追究你刑事责任就算你捡着了。”
　　
　　“师傅没有杀人，也不是犯罪嫌疑人。”甄馨任美说。
　　
　　“证据？”矫九经说。
　　
　　“没有。”甄馨任美回答。
　　
　　“你能回来算你投案自首，你就等着和杜明秋一起接受法律的处罚吧。”矫九经说。
　　
　　正争执间，史春雨的手机响了：“梁支队，是我……嗯……真的？……好，我等你。”
　　
　　“矫局，梁支队来电话，师傅抽的烟和头发经化验，都有麻古毒品的成分，特别是在烟里的含量很高。”
　　
　　“哦？”矫九经一惊。
　　
　　“快给他们打电话，别把师傅送看守所了。”史春雨催促地说。
　　
　　“那能说明什么？”矫九经说，“化验单在哪儿？”
　　
　　“在，在梁支队的民警手里，正从省里往回赶。”史春雨不解地回答。
　　
　　“就是有化验证明，也证明不了杜明秋没有杀人啊。”矫九经说。
　　
　　“那烟是于东仁给师傅的，这就说明于东仁有问题。”史春雨说。
　　
　　“什么问题？”矫九经不耐烦地问。
　　
　　“他为什么要给师傅注入毒品的烟？目的是什么？把师傅抽得病倒，是不是从中有什么利益可取？”史春雨说。
　　
　　“我看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甄馨任美插嘴道。
　　
　　“这……”矫九经有些沉吟。
　　
　　“快给志隆打电话，把于东仁控制起来。”史春雨急切地说，“别让他伤害着师傅。”
　　
　　“好吧。”矫九经不情愿地掏出手机拨通曾志隆的电话，“志隆吗……杜明秋抽的烟有问题，梁少飞到省厅化验出了烟中含有麻古。你把杜明秋送进看守所，然后控制住于东仁。”说完合上手机。
　　
　　“怎么还把师傅送进看守所呀？”史春雨、甄馨任美异口同声地问。
　　
　　“吸食了毒品也证明不了杜明秋没杀人。”矫九经说。
　　
　　“你？”甄馨任美怒极。
　　
　　“我怎么了？”矫九经怒道，“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
　　
　　“不能把师傅送进去。”史春雨、甄馨任美齐声说。
　　
　　“事实在没弄清楚之前，必须押起来。”矫九经说。
　　
　　“事有蹊跷，得先查清楚。”史春雨说。
　　
　　“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矫九经大声说。
　　
　　“我们走。”史春雨对甄馨任美说。
　　
　　“走”甄馨任美说，说罢，二人起身就走。
　　
　　“你们干什么去？”矫九经问。
　　
　　“回新城。”史春雨说。
　　
　　“我命令你们回来开始调查取证。”矫九经大声道。
　　
　　二人也不搭话，走出派出所。上了三菱，急速向新城方向驶去。
　　
　　“梁支队，我春雨……嗯……我回新城等你……跟老矫说别把师傅送看守所，老矫就是不干……嗯……行。”史春雨跟梁少飞通完话，一心一意地驾驶着三菱，默不作声。
　　
　　“老矫非要把师傅送进去怎么办？”甄馨任美问道。
　　
　　“梁支队给衡局打电话了，不知道衡局能不能听梁支队的。”史春雨回答。
　　
　　“你不如给政委打电话。”甄馨任美提醒说。
　　
　　“对。”史春雨急忙拨通苏省的电话。
　　
　　“政委，我是春雨……梁少飞支队长把明秋抽的烟送省厅化验，里面含有大量的麻古成分，明秋的头发里也含有麻古……嗯……烟是于东仁送给明秋的……我的意思是不能把明秋送进看守所……对……矫局不干，非送不可……嗯……行。”
　　
　　“政委怎么说？”甄馨任美忙问。
　　
　　“政委去找衡局说。”史春雨回答。
　　
　　甄馨任美点点头，二人一路无话，天黑时赶到新城公安局，急忙到苏省办公室。
　　
　　“怎么样？”甄馨任美急切地问。
　　
　　“老衡和老矫一个口径，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苏省叹着气说。
　　
　　“这可咋办啊？”甄馨任美急得直搓手。
　　
　　“我已经和看守所打招呼了，明秋受不了屈儿。”苏省说。
　　
　　“志隆他们呢？”史春雨问。
　　
　　“都回去休息了，于东仁也被送进看守所反省去了。”苏省说，“你们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咱们再想办法。”
　　
　　“好吧。”史春雨说完，和甄馨任美一起起身走出苏省办公室。
　　
　　史春雨开车把甄馨任美送回家，自己才回家休息。
　　
　　到了家的甄馨任美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眼睛盯着电视，可什么内容都没看明白，掏出杜明秋的手机翻看。突然，翻到视频，看见视频中都是人脚在动，传出了陆珩大骂曾志隆的声音和曾志隆狞笑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杀我？”陆珩的声音。
　　
　　“我也没办法，你不死就有人遭罪了。”曾志隆的声音。
　　
　　“我给你们出了那么多力，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哇。”陆珩的声音。
　　
　　“这你不能怨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啊。”曾志隆的声音。
　　
　　“曾志隆你们他妈的都不是人，你杀我还要嫁祸给别人。”陆珩是声音。
　　
　　“不嫁祸给他，我怎么办？”曾志隆的声音。
　　
　　“求求你饶了我吧。”陆珩的声音。
　　
　　“饶了你？谁饶了我呀？”曾志隆的声音。
　　
　　“你……”陆珩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和陆珩的惨叫声，过了一阵，没了陆珩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就替我背着黑锅吧。”曾志隆的声音。
　　
　　“嗬嗬，嗬嗬……”杜明秋的声音。
　　
　　“给你棍子，打死你眼前的恶魔。”曾志隆的声音。
　　
　　“嗬嗬，嗬嗬……”杜明秋的声音。
　　
　　“你往我脑袋上打一棍子。”曾志隆的声音。
　　
　　“嗬嗬，嗬嗬……”杜明秋的声音。
　　
　　“打呀。”曾志隆的声音。
　　
　　“嗬嗬，嗬嗬……”杜明秋的声音。
　　
　　“我来帮你打，再给你化化妆。”曾志隆的声音，“咔嚓”，“哎呦”，接着一阵唰唰的声音。
　　
　　“那咱们回去吧。”曾志隆的颤抖的声音，接着传来零乱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
　　
　　甄馨任美大惊，急忙给史春雨打电话说明视频里的经过。
　　
　　“我去接你，咱们找政委去。”史春雨说。
　　
　　二人再次走进苏省的办公室。
　　
　　“把手机给我看看。”不等二人坐下，苏省急忙向甄馨任美要手机。
　　
　　甄馨任美把视频调出来递给苏省，苏省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史春雨也在一旁细看。听着手机里面传出来到声音，三人都感到很震惊。
　　
　　“衡局吗？”苏省拨通衡璐一的电话，把视频中的经过通报给衡璐一。衡璐一很快就来到局里，原本就很白的脸，现在显得更加苍白了。掏出手机，很严肃地告诉曲严明立即通知在家的几位副局长和召集和刑警队队长柯荣义等人到局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内，大家听了视频中的录音，深感震惊，一致表示要立即逮捕曾志隆。
　　
　　“九经，陆珩是曾志隆杀的……嗯……明秋的手机里有录音……你快回来吧……好。”衡璐一给矫九经通电话说。
　　
　　合上手机的衡璐一，又向柯荣义命令道。“柯大队，你和春雨马上组织人手，逮捕曾志隆。”
　　
　　“是。”柯荣义立即与史春雨走出会议室，召集刑警前去抓捕曾志隆。
　　
　　时间不长，柯荣义和史春雨就回到会议室。
　　
　　“怎么样？”衡璐一问。
　　
　　“志隆根本就没回家，家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柯荣义回答。
　　
　　“是不是得立即释放明秋啊？”苏省问。
　　
　　“快去办手续，立即释放杜明秋。”衡璐一对史春雨说，“顺便把于东仁带来询问。”
　　
　　“是。”史春雨立即走出会议室，找到法制科长办理释放杜明秋的手续。
　　
　　苏省对衡璐一今晚的表现十分满意，而衡璐一也没了往常的“这个这个，啊啊，是吧是吧”的哼哼啊啊了，这就看出来平时的衡璐一和紧要时候的衡璐一判若两人。
　　
　　过了好久，史春雨带着杜明秋和于东仁进了会议室。
　　
　　“于东仁，我问你。”衡璐一严肃地说，“你给明秋的烟里为什么含有大量的麻古？”
　　
　　“烟是曾队让我给师傅的，我不知道里面有毒品啊。”于东仁脸色惨白，神情有些慌乱地回答。
　　
　　“哦？”衡璐一目光中有疑问的表情，“这么说是曾志隆做的手脚了？”
　　
　　“我不知道。”于东仁垂着头回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衡璐一像是问于东仁，又像是问大家。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沉思着。
　　
　　“下毒，又栽赃明秋。”衡璐一气愤地说，“难道曾志隆与明秋之间有什么利害关系？”
　　
　　杜明秋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和志隆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啊。”
　　
　　“那曾志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衡璐一瞪着眼睛问。
　　
　　没人回答，继续保持着沉默。
　　
　　“你给我烟时，为什么说是你给我的？”杜明秋问于东仁。
　　
　　“是曾队让我这么说的。”于东仁红着脸垂下头去，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