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八章 流离(二)
作品名称:【原创】长篇小说:《追捕》 作者:南柯追梦人 发布时间:2013-02-10 22:50:28 字数:4640
第八章八流离(二)
“史大队,消息挺灵通啊。”随着说话声音,一位十分精明神情的人从车的另一面转了出来,微笑着看着史春雨和甄馨任美。
“梁支队?!”史春雨长大了两只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啊?!”甄馨任美刚刚要合拢的嘴巴又张开了。
“怎么怀疑上我的?”史春雨急忙问道。
“新安的警察到旅店就扑空了,你又不知去向。”梁少飞笑着说,“而且有人看见你的车在旅店门前停过,你说你能不被人怀疑吗?”
“我脑子里都乱透了,什么也想不清楚。”史春雨敲着自己的脑袋说。
“都一样,明秋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能不着急嘛。”梁少飞叹口气说。仔细看了看杜明秋后说,“咋弄成这样啊?上哪儿能看出他是明秋哇。唉!看样子像是吸毒,但不知是吸食的什么毒品。”
“我们怎么办?”甄馨任美急切地问。
“啊,这位就是新城公安局的警花吧?”梁少飞笑着问。
“是,刑警大队内勤甄馨任美。”史春雨介绍说,“看我,脑子一乱,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了。”
“好美的名字,名副其实。”梁少飞笑着把手伸到甄馨任美面前,“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梁少飞。”
甄馨任美木然地伸出手,与梁少飞微微握了一下。
“春雨,你把烟给我就回去。你回去后恐怕也得被隔离。香烟还是给我吧,”梁少飞说,“我试试能不能把任美和明秋带出新安,如带不出去,我就想办法把香烟化验了,看看结果再说。”
“好,我要是被隔离,香烟化验出的结果你就给我们苏省政委。”史春雨认真地和梁少飞说。
“别人不行吗?”梁少飞疑惑地问。
“现在除了在场的咱们几个人,就苏政委可靠了。”史春雨说。
“我懂了,就这么办了。”梁少飞说罢,对甄馨任美说,“走,上我的车。”
甄馨任美看了看史春雨,史春雨有力地点点头。甄馨任美就带着杜明秋跟在梁少飞转过一个弯儿,来到一辆4500车前,跟随梁少飞上车离去。
史春雨看见梁少飞的车远远驶去,长长地吁了口气,转身上车向来路返回。
梁少飞驾车直奔新安城外,当来到路口时,只见警察明抢大套地堵截出城的车辆进行检查。梁少飞犹豫一下,继续向前驶去。
远远就看见警察摆手示意靠边检查,梁少飞缓缓停在路边,打开车窗,将《警官证》递到警察面前。执勤警察接过《警官证》一看,立即严肃地立正敬礼,并迅速将《警官证》递给梁少飞。
梁少飞暗暗出了口气,收好《警官证》,启动车辆准备出城。
“梁支队,请等一下。”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梁少飞一看,是矫九经。立即打招呼说,“矫局,这还得你亲自出马呀?”
甄馨任美一听,急忙将杜明秋按倒在座位上,自己也俯下身去,藏在梁少飞座位后面。
“没办法,事儿太大了,不得不来啊。”矫九经笑着说,“梁支队,你这是上哪儿去呀?”
“啊,我到前面看看。”梁少飞说。
“前面没什么,有我们在这设卡,不会有什么事的。”矫九经边说边往车内窥视。
梁少飞堵住车窗,挡住矫九经的视线。因为车窗都是深茶色的,在外面想看到里面也看不进去。
“那我就回城里了。”梁少飞说着与矫九经打个招呼,掉转车头向城区返回。
“怎么办?”甄馨任美急切地问。
“看来哪条路都出不了城了。”梁少飞说。
“我们上哪儿去?”甄馨任美问。
“先找个地方休息。”梁少飞说。
“旅店不能住了,新安的警察肯定都得查。”甄馨任美说。
“是呀,先找个僻静地方躲一躲,再想办法吧。”梁少飞说。
“去城西北有个危楼里吧。”甄馨任美突然想起叫花子住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梁少飞问。
“都是要饭的呆地地方。”甄馨任美回答。
“也好,等我找到地方在来接你们。”梁少飞沉思一下说。
“你怎么也来帮助我们,不怕受牵连吗?”甄馨任美突然问。
“明秋是什么样人我清楚,而且现在又得了这么奇怪的病,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梁少飞叹着气说,“我们在警校期间就很投机,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也是违法犯罪的天敌。说他杀人犯罪,鬼才相信呢。”
“是呀,师傅是我们的楷模。”甄馨任美感慨地说,“我们很多人的业务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包括在做人上也受他很大的影响。而在这段时间,病得很重,也很奇怪。所以,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人。”
“其实明秋的人品很多人都知道,但有些人就是昧着心眼儿整人。”梁少飞也不无感概地说。
“我看没这么简单。”甄馨任美说。
“哦,有什么根据?”梁少飞问。
“现在没有,只是凭感觉。”甄馨任美说。
“要有根据,我们好查清原因。”梁少飞说。
“烟,一定有问题。”甄馨任美肯定地说。
“对,我差点儿给忘了。”梁少飞说,“你们先找地方藏好,我想办法把烟送省里去化验。”
“最好把师傅带到省城,一是治病,二是化验血确定是否是中毒。”甄馨任美说。
“现在想把明秋带出去恐怕不容易呀。”梁少飞摇摇头说。
“我感觉这些日子烟没接上,师傅的病好像好转不少。”甄馨任美说。
“这就更能说明这烟一定有问题了。”梁少飞又问,“这烟是哪儿买的?”
“是于东仁给的。”甄馨任美说,“先后给了师傅几次四五条三五牌,就是感觉师傅抽了这三五后得病的。”
“我让春雨注意一下于东仁,看他有没有反常现象。”梁少飞说着,掏出手机给史春雨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按照甄馨任美指的地方将车开到危楼。
甄馨任美扶杜明秋下车,梁少飞紧跟着下车,走进危楼里看了看,转身叮嘱甄馨任美:“你把明秋的身份证、警官证保管好,就是警察来了,只要看不到证件就认不出来他。”
甄馨任美立即向杜明秋要证件,杜明秋半清醒半糊涂地摇着头,把所有的衣兜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枪呢?”甄馨任美惊慌地问。
杜明秋一下子惊呆了,额头迅速见汗,突然跪倒在地,在草堆里一阵乱翻。不一会儿,空房间里尘土飞扬,草叶乱飞。墙角儿,各个角落都翻遍了,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杜明秋坐在地上,狠劲儿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要把记忆从脑子里挖出来。
甄馨任美束手无策,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别急,想想明秋都到过什么地方,怎么离开的新安乡。”梁少飞提醒道。
“我想想。”甄馨任美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急得直搓手,在原地来回打转儿。
“别着急,你先慢慢想想,我出去看看。”梁少飞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就听见马达声,接着便消失在远处。
梁少飞走后,甄馨任美依然在空房里打转儿,脑子里乱得不能在乱,急盼着梁少飞的到来。天渐渐地黑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是梁少飞,因为脚步声很乱,是叫花子们。
“又是你们?”黄板儿牙看着甄馨任美和杜明秋,惊奇地问道。
“嗯。”甄馨任美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黄板儿牙问,“你们谁翻过我师傅的兜儿了?”
“哦。”黄板儿牙的脏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把东西拿出来。”甄馨任美伸出手向黄板儿牙命令道。
“都让我们给花了。”黄板儿牙赔笑着说。
“还有。”甄馨任美怒声说。
“烟都让我们给抽了。”黄板儿牙依然陪笑着说,“这烟真好抽,从来没抽过这么香的烟,不抽身上还有点儿不是滋味,是不是?”说向众叫花子们问。
“是,是,是。”众叫花子们随声附和道,“不知道这烟是哪儿买的。”
“不对,还有。”甄馨任美厉声说。
“没有了,就几百块钱和几盒烟。”黄板儿牙苦笑着说。
“是呀,真的没有别的。”众叫花子们随口说道。
“不对。”甄馨任美依然固执地说。
“我看见了,就是钱和烟,没有别的。”小叫花子上前向甄馨任美解释说。
“那他身上的东西哪儿去了?”甄馨任美仍然逼视着黄板儿牙追问道。
“天地良心,我要是拿了这位大哥的东西,都天打六雷轰的。我们真的没拿呀。”黄板儿牙哭丧着脸说。
“是呀,我们要是拿了这位大哥的东西,都天打六雷,不,七雷、八雷轰的都行。”
几个叫花子急忙随声附和着说:“实在不行就天打九雷、十雷轰的。”
甄馨任美听得只想笑,但因为杜明秋的枪支不明下落,想笑都笑不出来。
“阿姨,我们真没拿叔叔其他的东西,真的。”小叫花子说。
“你叫什么名字?”甄馨任美问小叫花子。
“不知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不点儿。”小叫花子说。
“谢谢你,小不点儿。”甄馨任美说着,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随之湿润了。
“阿姨,你咋哭了?”小叫花子扬着脸问甄馨任美。
“没有。”甄馨任美酸楚地回答。
看着小叫花子那天真的眼神,甄馨任美相信叫花子们真的没拿杜明秋的枪和证件。但,这枪和证件到底哪去了?是甄馨任美极为伤脑筋的大问题。因为谁都知道,枪支是人民警察的第二生命。丢失了,也就意味着警察的职业生涯结束了。越想甄馨任美越感到心里没底,恨不能杜明秋的枪马上就出现在眼前。众叫花子见甄馨任美在原地打转儿,也不敢吭声,只有静静地看着。
“阿姨,儿唬,我们真的没拿。”小叫花子摇着小细脖子上的大脑壳认,真地对甄馨任美说。
“好,阿姨相信你。”甄馨任美轻声说。
而这时的杜明秋,却靠在墙角呼呼地睡着了。
“你听着,今后我师傅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甄馨任美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黄板儿牙说,“不管谁来向你们查问我师傅的身份,你们就说他叫胡二,是个傻子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许说,明白吗?”
“警察来问我们也这么说?”黄板儿牙歪着脖子问道。
“我说了,不管是谁问,你们都这么说。”甄馨任美大声说。
“知道了,知道了。”黄板儿牙弯着腰连声回答。
“要是我师傅出了什么事儿,我不但要找你们算账,赏钱也没有了。”甄馨任美又说。
“明白,明白。”黄板儿牙一听有赏钱,乐得抬头纹都开了,又是一连串儿地答应着。
“还有,一定要给我师父吃好休息好,烟就不要给他抽了。”甄馨任美又叮嘱说,随手掏出五百元钱递到黄板儿牙面前说,“省着点儿花,把我师傅侍候好了,不出问题,以后一定有赏钱。”
“一定,一定。”黄板儿牙接过甄馨任美递过来的钱,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子了掉出来,口中依然不停地答应着。
“我出去办事,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师傅。”甄馨任美继续嘱咐着。
“是,是,是。”黄板儿牙满脸微笑,不住声地答应着。
“我回来要是看见我师傅差样儿,就拿你试问。”甄馨任美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看着黄板儿牙说。
“阿姨,你就放心吧。”小叫花子跑到甄馨任美面前说,“你别看他们好像很凶的样子,其实他们人都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甄馨任美看着小叫花子,喜爱地拍拍他的小脑瓜问。
“别忘了还有我呢。”小叫花子一听胸脯很有自信地说。
看见小叫花子天真目光,甄馨任美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摸了一把小叫花子的小脏脸儿,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刚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看杜明秋,怎么看,杜明秋在这群叫花子里面怎么不协调。干净利落,怎么看怎么不像叫花子。
“你过来一下。”甄馨任美伸手招呼黄板儿牙。
“你有什么吩咐?”黄板儿牙屁颠儿屁颠儿地凑到甄馨任美面前问道。
“你给我师傅找件破衣服换上,再把他的脸弄得和你们一样脏。”甄馨任美说。
“这太容易了,把我的破衣服跟他换换,再把他脸上抹点儿泥不就行了。”黄板儿牙得意地说。
“不行,你们谁也不能穿这件新衣服,要把这件新衣服藏起来。”甄馨任美说。
“那好吧。”黄板儿牙有些不情愿地说,转身从墙角处翻出一套比他身上穿的还破旧衣裤和一双露脚趾的鞋,三下五除二地就给杜明秋换上了。然后到外面找来灰土,把杜明秋刚刚洗净不久的白净皮肤都给抹黑了。
黄板儿牙看灰人一般地杜明秋,就像看自己雕塑的作品一样欣赏着,自得地冲甄馨任美一呲黄板儿牙说:“咋样,满意吧?”
“不满意。”甄馨任美冷冷地说。
“你看他比我还埋汰呢,咋还不满意?”黄板儿牙急忙问道。
“头发是不是太干净了?”甄馨任美说。
“哦,我把这茬儿给忘了。”黄板儿牙说着上前把杜明秋的头发弄得即脏又乱。
“这回行了吧?”黄板儿牙又讨好般地问甄馨任美。
“不行。”甄馨任美依然冷冷地说。
“还不行?”黄板儿牙有些着急地问。
“你看看你们谁像灰人一样?”甄馨任美说。
“哦,明白了。”黄板儿牙有上前把杜明秋脸上、手臂上的泥搓掉,现在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了。
“这回咋样?”黄板儿牙问甄馨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