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五章 “患病”（四）

　　
　　第五章“患病”（四）
　　
　　“曲主任，什么事儿？”杜明秋接起手机说，“嗯……不行啊，我们得立即动身追捕嫌疑人去……我只能跟你请假了……那好吧。”
　　
　　“怎么了，师傅？”甄馨任美问。
　　
　　“今晚7点半在六楼会议室开联欢晚会，必须都得参加，不准请假。”杜明秋说。
　　
　　“这不耽误事儿吗？”史春雨气愤地说，“我找矫局问问。”说完走出办公室。
　　
　　半晌，史春雨回来，一进门就说：“搞定了，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参加什么晚会不晚会的了。”
　　
　　“矫局长同意了？”甄馨任美问。
　　
　　“矫局不在，我问的政委。”史春雨说。
　　
　　“报告！”门口儿传来了叫声，是曾志隆，身后跟着薛江与于东仁。
　　
　　“报什么告哇，快进了。你们的进展怎样？”史春雨说。
　　
　　“咳，那有什么进展啊。钱阗一口儿不咬哇，问不出个甜酸儿来。”曾志隆叹着气说。
　　
　　“那怎么办？”史春雨问。
　　
　　“这不，奉矫局命令，特来找你报到，配合你们一起追捕陆珩。”曾志隆说。
　　
　　“好，咱们这就出发。”史春雨说。
　　
　　“怎么？又添人进口了？”曾志隆笑着说。
　　
　　“我把小丁借来了。”史春雨说。
　　
　　甄馨任美、薛江、于东仁急忙上前与丁俊伟打招呼。
　　
　　“许局放了？”曾志隆瞪着眼睛问。
　　
　　“有政委吗。”史春雨说。
　　
　　“我说的呢，这不等于挖许局的命根子吗。”曾志隆若有所思地说。
　　
　　“别你说我说了，你看师傅这样难受。我想，是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加上天气冷，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师傅可能是劳累过度感冒了。小丁借来后，我们的人手足够了，咱们是不是让师傅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史春雨说。
　　
　　“这……”曾志隆迟疑一下说，“师傅是个闲不住的人，局里知道也非得让他回去不可。再说，要是没有师傅在，我可真的是没了主心骨了。”
　　
　　“我可能是沾点感冒，吃点药，好好睡上一觉可能就会没事儿了。”杜明秋说。
　　
　　“那你就坐在后面眯了着，到地方找个旅店好好睡上一觉。”史春雨说。
　　
　　这次的北上，目的还是那个目的。行驶的路，还是北上的那条路。一前一后两辆三菱，还是史春雨在前，曾志隆在后。因为路滑，行驶的速度还是那个速度。但却有几个不同，一个是多了一个丁俊伟，二个是今天没下雪，三个是这次追捕的对象不同。还有一个不同，就是杜明秋一脸病容，身体也消瘦虚弱了很多。无精打采的神情，显得十分疲惫，并时不时地伴着几声哈欠和剧烈地咳嗽。睡着的时候，有时含混不清的胡言乱语。
　　
　　半夜10点多钟，政治处的小齐打电话给杜明秋说：“师傅，你的三等功让衡局‘平衡’给曾队了。”
　　
　　杜明秋听了只是一笑说：“没什么，谢谢你了。”说完，便合上手机，继续闭目养神。
　　
　　“怎么了，师傅？”甄馨任美问。
　　
　　“没什么。”杜明秋笑一笑回答，就有闭目养神。接着就是沉默，只有马达声和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又是等到天大黑后，来到的新安。派出所还是李兆恒所长和民警徐光伟值班，还是那么热情地接待史春雨他们。
　　
　　“怎么样？发现陆珩的踪影了吗？”史春雨问李兆恒。
　　
　　“还没有。”李兆恒回答说，“不过，通过调查，我们掌握了一点儿情况。”
　　
　　“什么情况？”史春雨急切地问。
　　
　　“经常与侯军在一起赌博的几个混混儿，和陆珩也有关系。”李兆恒说。
　　
　　“什么关系？”史春雨问。
　　
　　“他们都是陆珩帮助倒粮卖粮的，而且，他们也都欠陆珩的钱。”李兆恒说。
　　
　　“哦？”史春雨思索起来。
　　
　　“从这一点上看，陆珩很有可能就在我们新安乡，也极有可能就在这几个赌棍中谁的家里。”李兆恒说。
　　
　　“能肯定在谁家吗？”史春雨问。
　　
　　“现在还不确定，得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李兆恒说。
　　
　　“冷手抓不得热馒头，急也无济于事。”史春雨说，“我们还是找个小旅店休息，明天我们在研究。”
　　
　　“好吧，我们就去乡政府招待所去吧。条件也可以，挺干净的。”李兆恒说。
　　
　　“行，就去招待所去住。”史春雨说。
　　
　　“多少钱一宿？”曾志隆问。
　　
　　“三十五十不等。”李兆恒回答。
　　
　　“能多开票据吗？”曾志隆又问。
　　
　　“那你得问招待所。”李兆恒皱了皱眉头回答。
　　
　　史春雨看了看曾志隆没说什么，示意李兆恒去招待所休息。
　　
　　李兆恒便把几个人领到新安乡政府招待所，安排好房间便回派出所去了。
　　
　　史春雨不放心杜明秋，便和杜明秋住在一个房间。曾志隆、于东仁、薛江和丁俊伟住进了四人间，甄馨任美独自住进一个二人间。大伙儿都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只有曾志隆跑到服务员哪儿去商量多开票据的事儿去了。
　　
　　几人头一挨到枕头，便鼾声四起。只有杜明秋哈欠连天，可就是无法入睡。好容易睡着，但马上就被噩梦惊醒。只感到浑身烦躁，如蚯蚓在皮肤下面游走，坐立不安。已经入睡的史春雨也被烦躁不安的杜明秋惊醒，拿出感冒药来给杜明秋服下。但感冒药没起多大作用，杜明秋依然坐卧不宁。
　　
　　杜明秋也觉得自己失常，尽量板着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绪，但是不由自主。没办法，掏出三五牌香烟吸了起来。感觉不错，烟的香味，烟的刺激能使自己平稳下来。为了不打扰史春雨的睡眠，只好一支接一支抽着香烟。直至天已大亮，才觉得困意直袭脑部，眼皮沉的像坠了秤砣，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杜明秋只知道控制自己不出声音，怕影响史春雨休息。但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折腾得史春雨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一会儿浑身颤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些什么。一会儿起身要出去，嚷着去抓陆珩。一会儿又痛苦的喊叫着，模样就像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看到那些犯大烟瘾时的瘾君子一样。史春雨只有按他的要求给他香烟抽，烟劲儿一过，杜明秋就又闹了起来。
　　
　　直到天色放亮，杜明秋睡着后史春雨才睡，但起来的还是很早。这已经形成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睡，到时间自然就醒，也可能是生物钟的缘故，定到这个时间必醒的。见杜明秋睡着，也不打扰，起身来到户外，观赏着这陌生的景色。
　　
　　乡直地界不太大，房屋错落得零零散散。离乡镇府近一些，有很多砖瓦结构的房屋。而离乡镇府远一些的，草房居多，砖瓦结构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零零星星的。不论是砖瓦结构的还是草房，都已是炊烟渺渺了。在这个寂静的雪白世界里，点缀的这缕缕炊烟和阵阵狗叫，给这个远离喧闹的寂静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天大亮以后，居民区内时不时地传出几声炮响，让人感觉出了春节就要来临，也让人嗅到了春天的气息。太阳升起后，这雪白的世界，刺得人无法睁眼，眼前的世界便变得即耀眼而又模糊，远近都无法看清。
　　
　　陆珩到底藏在哪儿？这是在史春雨脑子里打得最大的问号。可惜的是杜明秋病倒，不如当初留他在家里看病。可自己的感觉就像曾志隆说的一样：没有杜明秋在场，自己是真的心里没底。可现在，不但耽误给杜明秋治病，自己也没有考虑怎样来追捕陆珩的办法。怎么办？杜明秋得找医生治疗，陆珩也得想办法抓住。杜明秋这一病倒，自己有找谁商量呢？曾志隆和自己的想法不一，于东仁的想法还不如自己，薛江出马一条枪，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主意，甄馨任美还是个女孩子，还很天真。对，只能找李兆恒和徐光伟还有丁俊伟商量了。
　　
　　正思索间，甄馨任美来到身后：“史队，开饭了。”
　　
　　“好，吃饭去。”史春雨说。
　　
　　“怎么，史队。”甄馨任美看着史春雨问道，“这一宿没睡呀？眼睛这么红啊？”
　　
　　“这回师傅真的是病了。”史春雨说。
　　
　　“怎么，比以前严重了吗？”甄馨任美问。
　　
　　“到现在还在昏睡，没叫起来。”史春雨说。
　　
　　“发烧吗？”甄馨任美问。
　　
　　“有点儿热，不严重。”史春雨回答。
　　
　　“奇怪了，和师傅在一起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师傅病成这样呢。”甄馨任美说。
　　
　　“得找个医生给看看。”史春雨急切地说。
　　
　　“我跟李所说，请他给找医生。”甄馨任美说。
　　
　　二人说着来到招待所食堂，李兆恒和徐光伟早已在这等候：“弟兄们呢？快来吃饭吧。”
　　
　　“我去叫他们。”史春雨急忙来到杜明秋身边，只见杜明秋眼睛半睁半闭，浑身不时地抖动一下。给人感觉睡的不实，像是在高烧中，但头部并不热。奇怪，真是奇怪了。这与小孩受到惊吓后的反映有些相似，在大人身上还真没见过。晚间闹，白天却昏睡，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大伙儿看着被病痛折磨得都脱了相的杜明秋，脑子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