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四章 追捕（三）

　　
　　第四章追捕（三）
　　
　　果然不出杜明秋所料，甄馨任美刚到车站不久，就见那人跑到站台。甄馨任美不顾杜明秋的嘱咐，下车就追。那人跳下站台，向一列由北向南的货车跑去。甄馨任美紧跟着跳下站台，紧紧追赶。那人不顾火车汽笛的鸣叫，依然向火车靠近。让过火车头，向车厢上纵身一跃，抓住把手，如猿猴般的爬上车厢，翻身上去。转脸看了一眼甄馨任美，仰身躺在车厢的煤堆上。
　　
　　甄馨任美急得直跺脚，但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给杜明秋打电话：“师傅，侯兵跳上一列运煤的货车向南逃了……嗯，我这就回去。”合上手机，甄馨任美上车向派出所驶去。
　　
　　派出所内，史春雨正在给曾志隆打电话：“志隆，侯兵已经爬上一列南去的运煤货车逃了……嗯……你在前方布置一下查堵……嗯……顺便和铁路派出所打个招呼，请他们帮助查一查……嗯……我们这就回去……好，就这么办吧。”
　　
　　甄馨任美气鼓鼓地回到派出所，一声不响。
　　
　　杜明秋安慰她说：“别急，办案就是这样，什么意外的事儿都能遇上。”
　　
　　“气死人了，眼睁睁地看着人在眼皮底下跑了，能不急吗？”甄馨任美说。
　　
　　“侯兵是个例外，他为人狡诈，心思缜密，而且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过去老队长在他身上费了多少功夫，才将他抓获啊。”杜明秋说，“而我们这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有些情况我们还不是十分清楚。别忘了，我们在侯军家门口堵他时，他看过手机后才突然转身就跑的。这，我们不能怀疑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电话他没接呀？”徐光伟问。
　　
　　“要是短信呢？”杜明秋反问道。
　　
　　“对，我把短信这茬儿给忘了。”徐光伟说。
　　
　　“所以说，我们这次没能抓住他，不是我们的过错。”杜明秋说。
　　
　　“师傅，我们怎么办？”史春雨问。
　　
　　“侯兵已离开新安，我们还是沿线追查吧。”杜明秋说。
　　
　　“好，我们现在就走。”史春雨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吃口饭再走吧。”李兆恒急忙留几人。
　　
　　“不了，时间不等人啊。”史春雨说，“车上还有吃的，我们对付一口就行了。”
　　
　　“这扯不扯，大老远来的，连口饭都没吃上。”李兆恒说，“少飞支队要是知道非得狠剋我一顿不可。”
　　
　　“没事儿的，非常时期，情况紧急，少飞知道也不会埋怨你的。”杜明秋说。
　　
　　“李所，麻烦你们了。”史春雨握住李兆恒的手说，“我们回去了，后会有期。”
　　
　　“好吧，欢迎以后常来。”李兆恒说着与杜明秋、甄馨任美握手告别。
　　
　　三人挥手与李兆恒、徐光伟道别，转身上车，向南驶去。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路依然还是那么滑。
　　
　　鹅毛般的雪花，遮住了史春雨的视线，加上路面光滑，车依然在缓缓行驶。
　　
　　三人坐在车里，只感到浑身疲惫，谁也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儿，三人开始感到饥肠辘辘。甄馨任美又从挎包里掏出面包、火腿肠和水分给杜明秋和史春雨，自己也吃了几口。肚子里有食物了，疲惫的感觉有所减轻，但困意却直袭三人的意识，眼皮倍感沉重。
　　
　　“春雨，咱俩换个位置。我先开一会儿，等你睡好了再替我。”杜明秋说。
　　
　　“你也没睡呀，还是你先睡吧。”史春雨说。
　　
　　“我现在不困，也睡不着。停下，我先开一会儿。”杜明秋说。
　　
　　“好吧。”史春雨停下车，和杜明秋换了位置。
　　
　　杜明秋驾驶着三菱车缓缓起步，慢慢加速，平稳地向前开去。史春雨靠在后背上很快睡去，甄馨任美还在强睁双眼，静静地陪着杜明秋。
　　
　　杜明秋从倒车镜里看的清清楚楚，关心地说：“任美，快睡吧，等到地方了，我们会叫你的。”
　　
　　“好吧。”甄馨任美靠在后背上，闭上眼睛。
　　
　　车又向前行驶一程，甄馨任美也睡实了，但浑身不住地颤抖。杜明秋忙把暖风开到最大限量，并把军用棉大衣轻轻地盖在甄馨任美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再看甄馨任美，还是有些颤抖。杜明秋又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盖在甄馨任美腿上。
　　
　　一直没有得到休息的杜明秋，感到极度疲乏。暖风吹在身上，更感到困意更浓，但必须努力坚持，不时地喝口水和抽烟来驱散自己的困意。由于车内温度高起来，风挡玻璃不断出现热气，挡住了视野，杜明秋便不时地拿抹布擦拭车窗。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擦拭车窗。折折腾腾，反而帮助杜明秋解除了困意。
　　
　　困意的减少，使杜明秋的脑子里又想起了侯兵，诸多疑问出现在脑海里。侯兵为什么在抓捕他之前已经准备逃离？为什么这次眼看就要抓获，偏偏侯兵看了手机后而再次脱逃？侯兵盗的钱财、票据和账目又在哪儿？要是为了钱财，为什么要盗票据和账目？为什么祁禄出现车祸后，侯兵就盗窃他的钱财和账目？车祸与盗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难道是祁禄、戴佳、陆珩这三人的三角关系促成了陆珩谋杀祁禄？陆珩取保后不知去向，可肇事的货车是被盗而来的，但即是盗车而又肇事的陆珩为什么给取保了？陆珩既然有病，可为什么不治疗？而陆珩现如今又在何处？钱阗在询问中为什么说的总是不清不楚的？祁禄、钱阗、陆珩、侯兵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其中又有什么样的必然的联系？
　　
　　这一连串的问号，使杜明秋在心里划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是祁禄的死能不能是一个阴谋？因为从目前情况来看，车祸与盗案是有着必然的联系，同时，这事故与案件也绝不是这么简单的。就侯兵的再次脱逃和陆珩取保后去向不明而言，说明这二人也绝对都不是孤立的。难道是我们的侦办案件的立足点和侦察方向有什么不对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呢？
　　
　　天，不知不觉地黑了下来，打亮车灯。无论怎么想，杜明秋也理不出头绪来，就尽量不想了。怕惊醒熟睡中的史春雨和甄馨任美，极力集中精神把车开的平稳些。可这一放松，眼皮就又下沉了。而车内的温度以适应外面的寒冷，车窗不再有热气，也不用再擦拭车窗。困意又再次袭扰着他，还得继续强睁睡眼，稳稳地向前行驶。
　　
　　史春雨的手机突然响了：“志隆，你说……”史春雨被惊醒，接起手机，“什么……没堵住……嗯……你们在什么位置……回新城车站堵截，如果堵不住就再往前撵……嗯……行。”
　　
　　“怎么了？”杜明秋的困意又被驱散。
　　
　　“志隆他们在新乡车站发现了侯兵，可这小子又跳上了一列运木材的货车继续向南跑了。志隆他们往前追，快到新城了。”史春雨说。
　　
　　“货车恐怕已快到新城了，不如你与新江车站派出所邢所长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助再堵截一下，让志隆他们在新城听信儿。”杜明秋说。
　　
　　“好。”史春雨马上拨通一个手机号码，“喂，你好……是邢所吗……我是史春雨……你好，你好……有事儿麻烦你……嗯……对，就是我们发给你们的那张画像的那个人……对……刚才在新江被他从运煤货车又跳到一列运木材货车继续向南逃了……嗯……那先谢谢了……好……再见！”
　　
　　史春雨合上手机对杜明秋说：“邢伟答应了。”
　　
　　“那就好。”杜明秋说。
　　
　　“你该休息一会儿了，车我来开。”史春雨说。
　　
　　“好吧。”杜明秋将车停下，两人互换了位置。史春雨继续向前开，杜明秋坐在副驾座位上闭目休息。
　　
　　史春雨又与曾志隆通话，让他们在新城等候新江的消息。
　　
　　甄馨任美早已被史春雨手机铃声惊醒，见杜明秋的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不觉一阵发热，复杂的心情难以意表。急忙拿起衣服递给杜明秋，杜明秋接过衣服披在身上继续闭目休息。甄馨任美没说什么，仰靠在座位的后背上，闭上眼睛，但脑子里的思绪一片混乱。
　　
　　半夜11点多钟，快到新乡时，史春雨的手机再次响起：“邢所，是我……什么……噢……嗯……知道了……麻烦你了……好，再见！”
　　
　　“没堵住？”杜明秋睁开双眼问。
　　
　　“是。”史春雨懊恼地回答，“在新江还真发现了侯兵，可这小子太鬼道了。”
　　
　　“又跑了？”甄馨任美插言道。
　　
　　“邢伟带人上货车查找时，侯兵又跳下货车，上了一列北上的客车。”史春雨说，“等邢伟他们下货车，客车已经出站了。”
　　
　　“马上让志隆他们在新城车站上车查找。”杜明秋说。
　　
　　“嗯，我这就告诉他们上车。”史春雨说完，立即拨通曾志隆的手机，“志隆，侯兵已经上了北上的客车，你马上和薛江、东仁上这趟车查找……好……电话联系。”
　　
　　“师傅，我们到新乡车站等车过来也上车查找吧，再往前的几个小站火车都不停。”史春雨说。
　　
　　“行。”杜明秋回答。
　　
　　车很快就到了新乡，史春雨开车直奔车站。三人下车来到候车室，找到工作人员。
　　
　　史春雨掏出警官证递到工作人员手中说：“我们是新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名和重要的逃犯正在往北来的这趟客车上，我们要上车查找。”
　　
　　工作人员看了看史春雨的警官证，还给史春雨说：“车快到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检票口来到站台。
　　
　　站台上，等车的人零零星星。鼻口喷着热气，两手操在衣袖里，双脚不住地在地上跺踏着，焦急地等待客车的到来。三人迅速加入等车的行列，但比之等车的人们显得更为焦急，不停地翘脚看着火车来的方向。
　　
　　正在焦急的等待中，远处传来了火车的轰鸣声，紧接着一束强光射来，列车已进入车站。列车缓缓地停在站台旁，史春雨见车门打开，不等下车的人下来，就快速地挤了上去。杜明秋和甄馨任美站在车门前，准备等下车的人们下来再上去。就在这时，薛江和东仁出现在车门口。
　　
　　“怎么样？”杜明秋急问。
　　
　　“侯兵已经死了。”薛江说。
　　
　　“快下车。”杜明秋立即给史春雨打电话说，“侯兵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