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三章 破案（一）

　　
　　
　　第三章破案（一）
　　　　
　　在会上，政委苏省提到了市局刑侦支队，这使杜明秋一下子想到了老队长梁少龙的弟弟梁少飞。梁少飞是警校高才生，毕业后就直接分配到市局刑侦支队，由于个人的能力突出，被提拔为副支队长。梁少飞是在中学时期高杜明秋一届的校友，而且，两人在省厅骨干培训班时的同班，故而，杜明秋称梁少飞为师兄。
　　
　　一想到梁少飞，杜明秋立即想到了梁少龙，马上就拨通梁少飞的手机。
　　
　　“师兄你好，我是明秋，有事儿求你帮忙。”杜明秋对着手机说，“就是要找我的老队长……嗯……是……这个人过去我听老队长说过……嗯……他可是个关键啊……是……是……我记一下。”杜明秋迅速拿出纸笔，“说吧……”在纸上记下了一个手机号码，“谢谢师兄了……以后少不了麻烦师兄你……好……有事儿我会跟你联系的……再见！”
　　
　　杜明秋关掉与梁少飞的通话，立即又拨通了刚刚记下的手机号码。
　　
　　“老队长吗？我是明秋……您好您好……您身体好吗……嗯……不好意思，有事儿麻烦您了……就是我记得当年您跟我说过的专门钻铁栅栏的那个惯犯……是……咱县前几天发生了一起……嗯……从现场上看我怀疑就是您过去和我说过的那个人……啊……我记下了……好……好……有事儿我会找您的……您忙吧……再见。”
　　
　　关掉通话，杜明秋立即找到史春雨，曾志隆也在史春雨办公室。
　　
　　“春雨，我已找到老队长，他告诉我那个惯盗是谁了。”杜明秋说。
　　
　　“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吧。”史春雨高兴地说。
　　
　　“是不是先汇报给矫局呀？”曾世隆说。
　　
　　“这……”史春雨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你去汇报吧。”
　　
　　“这个惯盗叫什么名字？”曾志隆问杜明秋。
　　
　　杜明秋没有回答，看看史春雨。
　　
　　“我想我也没必要知道，到时候师傅自然就会告诉我们的。”史春雨说，“这样做，不是信不着谁，是我们工作性质所决定的。”
　　
　　“那好吧。”曾志隆转身走了。
　　
　　“老队长过50了吧？”史春雨问。
　　
　　“50多了。”杜明秋回答。
　　
　　“正是家庭没有负担，工作经验成熟时期，早早的就给退养了，纯粹是浪费人才。”史春雨感叹道。
　　
　　“是呀，那一批退养的人，有很多业务能力都很强的，也有很多才40多岁呀，真的是人也成熟，家庭也没有负担的时候哇。”杜明秋不由得叹息着说。
　　
　　“还有那些退岗还员的，退到二线就不上班了。”史春雨说，“开着工资不上班，还老说警力不足，真让人难以理解。”
　　
　　“是呀。”杜明秋应了一句。
　　
　　“再说了，退养的给谁倒出地方了？还不是给领导的子女倒出位置。”史春雨说。
　　
　　杜明秋没言语，史春雨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过了好半天，曾志隆回来说：“衡局和矫局指示，先不要盲目行动，等候命令。”
　　
　　史春雨和杜明秋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通知，办公室通知。”甄馨任美走进来说，“今晚7点半，全体民警到六楼会议室集合。要求穿的暖一些，带上铁锹抢险去。”
　　
　　“抢险？抢什么险？”史春雨问。
　　
　　“北郊公路已被大雪堵死，各种车辆无法进出城。”甄馨任美说，“办公室说是县里安排的，各单位都要出人抢险。”
　　
　　“这家家都住楼，上那儿找铁锹去？”史春雨说。
　　
　　“我也没地方找铁锹，来了再说吧。”甄馨任美说。
　　
　　晚上，杜明秋按时来到六楼会议室。会议室内，《运动员进行曲》响彻大厅。只见民警们着装严整，陆陆续续地进入会场。座位渐渐被坐满，就是没看见有几个带铁锹的。
　　
　　人们坐满后，领导们缓步走上主席台，局长衡璐一、政委苏省和矫九经等几位副局长、纪检书记、政治处主任，按座次做好。《运动员进行曲》终止，会议准时进行。
　　
　　督察按照衡璐一的要求，挨个单位点名，点完名向衡璐一报告。
　　
　　“今晚啊，是我局集中统一行动。纪检、督察、政治处、办公室，先把在座的各位的手机收上来。”衡璐一说，“这个大家不要误会，为了保证行动的效果，防止走路消息，请大家自觉地把手机交上来。”
　　
　　下面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也听不出个个数来，但显得十分嘈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人们满心不愿意，但还是顺从地将手机交到收手机人的手里。
　　
　　“这次集中统一行动啊，是我局冬季严打的继续。”衡璐一说，“自冬季严打以来，我局的效果一直不尽如人意。案件破案数不达标，逃犯抓捕率也停滞不前。娱乐场所、特种行业整治还不到位。所以今晚的行动，我们要有好的战果。这就要求大家今晚要加大工作力度，争取有个好的效果。下面，由九经局长进行安排部署整个行动任务。”
　　
　　矫九经如数家珍般地把各单位行动的目标、任务安排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最后说：“那么，专案组办你们的专案，一定要注意纪律和保密。”
　　
　　衡璐一向苏省和几位副局长说了几句什么，苏省和几位副局长们都摇摇头或摆摆手。衡璐一看看手表说：“这个，各行动组现在开始行动，11点半准时回到会议室汇报。散会！”
　　
　　人们起身离开会场，各自集结，奔赴行动的目标。
　　
　　杜明秋上了史春雨的三菱，曾志隆开着另一辆三菱紧跟着史春雨的车出发了。
　　
　　“师傅，咱们去哪儿？”史春雨问杜明秋。
　　
　　“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那个惯盗就是侯兵。”杜明秋。
　　
　　“啊，开始询问时我怎么没注意呢。”史春雨说，“对了，侯兵的脑袋是比平常人小，但身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他随时都能卸掉肩部的关节，而且还能马上复原。”杜明秋说。
　　
　　“哦？这就难怪了。”史春雨自语道。
　　
　　车很快就开到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门前，叫开门后，直奔打更室，曾志隆的车也紧紧跟上来。
　　
　　几人下车叫开门，开门的不是侯兵，而是一名保安人员。
　　
　　“侯兵在吗？”史春雨问。
　　
　　“早就给辞掉了。”保安睡眼惺忪地回答。
　　
　　“我们进屋看看。”史春雨说。
　　
　　“进来吧。”保安说着让开身子。
　　
　　几人进屋，室内果然没人。
　　
　　“他家住在哪儿？”史春雨问。
　　
　　“我不知道。”保安回答。
　　
　　“咱们走。”杜明秋说。
　　
　　几人出来上车，驶出院外。
　　
　　“去城北路。”杜明秋说。
　　
　　三菱迅速开到城北街，来到一片棚户区地带。
　　
　　“就是那家。”杜明秋远远指着一座离连脊房稍远一些儿的砖房说。
　　
　　房前，两辆三菱停下，两车人急急下车直奔这座砖房。
　　
　　“先看看前后左右的窗户。”史春雨对大家说。
　　
　　几人四周看过后，只前面有门窗。
　　
　　“东仁、薛江，你俩在窗外守着。”史春雨说，“我们进去。”
　　
　　曾志隆上前叫门，半晌，门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来。
　　
　　“谁呀？这半夜三更的，找谁呀？”是个女的声音。
　　
　　“是侯兵家吗？”曾志隆问。
　　
　　“是呀。”女人说：，“你们是哪儿的，有事儿吗？”
　　
　　“我们是公安局的，来找侯兵了解一下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被盗案的事儿。”曾志隆说。
　　
　　“他不在家，出门了。”女人回答。
　　
　　“上哪儿去了？”史春雨上前问道。
　　
　　“他没说。”女人说。
　　
　　“我们进去和你谈谈。”史春雨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谈啥呀？”女人说。
　　
　　“我们先进屋，开着门会把屋子里的热气放没的。”史春雨说。
　　
　　“那就进来吧。”女人说完，不情愿地让史春雨他们进屋。
　　
　　屋内十分宽敞干净，各类电器和应用物品应有尽有，而且室内果然没有看到第二人。
　　
　　“你们坐，我给你们沏茶。”女人说。
　　
　　“别麻烦了，侯兵什么时候出门的？”史春雨问那女人。
　　
　　“好几天了。”女人回答。
　　
　　“上哪儿去了？”史春雨问。
　　
　　“他没说。”女人回答。
　　
　　“干什么去了？”史春雨又问。
　　
　　“他干什么去从来都不和我说。”女人说。
　　
　　“他不在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打更了吗？”史春雨问。
　　
　　“公司被盗后就被炒鱿鱼了。”女人说。
　　
　　“不对呀，前几天我们去调查，他还在公司呢？”史春雨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女人说。
　　
　　“侯兵说过公司被盗的事儿吗？”史春雨问。
　　
　　“我说过，他有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的。”女人有点儿不耐烦了。
　　
　　“你对公司被盗案件都知道些什么？”史春雨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声调有些高。
　　
　　“侯兵除了在公司打更，还做些什么？”史春雨问。
　　
　　“他就是打更，别的什么都不做。”女人说。
　　
　　“他有前科你知道吗？”史春雨问。
　　
　　“他早就改好了，你怎么还揪住不放啊？”女人说。
　　
　　“我们不是什么揪住不放，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被盗时，他是更夫，而且当晚正是他当班，有些事儿我们必须向他了解清楚。”史春雨说。
　　
　　“你们不是都问过了吗？”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问过了？你不是说侯兵什么都不跟你说吗？”史春雨问。
　　
　　“这……”女人一时说不出什么，脸色通红坐在床边。
　　
　　杜明秋并没认真听他们的对话，仔细观察着侯兵的家。突然，他大声说：“出来吧，‘侯钻员’！”
　　
　　只听衣柜里“啪嗒”一声，随即便没了声响。那女人也是一愣，接着神色紧张起来。
　　
　　“谁是侯钻员？”曾志隆看着杜明秋问。
　　
　　“侯兵的外号就叫‘侯钻员’。”杜明秋回答。
　　
　　“我还以为到了威虎山了呢，怎么起这么个外号啊？”曾志隆说。
　　
　　“简单，因为侯兵不管多窄的缝儿都能钻过去。”杜明秋边说边走到衣柜前。鞋掌踏在地面砖上，发出“咔、咔”的响声，衣柜里又传出了声音。
　　
　　“多窄的缝儿都能钻过去，那么厉害？”曾志隆又问。
　　
　　“因为他会卸掉自己肩部的关节。”杜明秋说，“钻过去后，马上就能把卸掉的关节复员，这就是‘侯钻员’的来历。”
　　
　　“真的？只是在电视看杂技那些人会这个，叫什么来的。”曾志隆说。
　　
　　“缩骨功。”史春雨说。
　　
　　“那是武侠小说里叫缩骨功。”曾志隆说。
　　
　　杜明秋走到衣柜前说：“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吱呀”一声，衣柜门开了。一位瘦高身材，脑袋明显比正常人尖瘦，衣着整齐，相貌极普通的人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他晃动着尖瘦的脑袋四处看着，脸色十分惊讶。最后，目光落在杜明秋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
　　
　　“奇怪吗？”杜明秋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细高个人反问道。
　　
　　“我对你‘神往’已久，只是未曾谋面而已。”杜明秋说。
　　
　　“你是哪位？”那人又问。
　　
　　“杜明秋。”杜明秋回答。
　　
　　“我们公安局的。”曾志隆上前说。
　　
　　那人摇摇头，没说话，两眼只是盯着杜明秋。
　　
　　“走吧侯兵，我们有事儿向你调查，请你配合。”杜明秋说。
　　
　　侯兵点点头，紧皱眉头，依然没有说话。
　　
　　几人起身向侯兵家外走去，侯兵也不声响，垂着脑袋跟着一起往外走。
　　
　　“你们怎么随便就抓人？”女人叫着起身上前，拦在人们的前面。
　　
　　“我们没抓人，是传唤他到局里了解情况。”史春雨说。
　　
　　“什么时候放他回来？”女人问。
　　
　　“没事儿自然很快就会回来，有事儿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们会通知你的。”史春雨说。
　　
　　“不行，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有逮捕证吗？”女人又嚷道。
　　
　　“我们这是口头传唤，他要真的有事儿，逮捕证会有的。”史春雨说。
　　
　　“不行，我不让你们就这么把人抓走。”女人依然阻拦。
　　
　　“滚一边儿去，老娘们儿家家的，跟着瞎参合啥？”侯兵不耐烦地对女人吼道。
　　
　　女人哭了，看着侯兵，乖乖地让开。
　　
　　到了外面，史春雨打开车门，侯兵上了后排座，杜明秋挨着他坐下，甄馨任美坐在副驾座位上。史春雨发动车，向局里开去，曾志隆的车紧紧跟在后面。
　　
　　“能给我支烟吗？”侯兵对杜明秋说。
　　
　　杜明秋也没说话，掏出香烟递给侯兵，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