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追捕》第二章 侦查(一)

　　
　　
　　第二章侦查（一）
　　
　　既然立案，就得侦查。因为是并案侦查，又重新成立了专案组。按照政委苏省的意见，杜明秋进入了侦察办案专案组。矫九经根据衡璐一的提议，任命柯荣义为专案组组长，林少枫、史春雨和曾世隆为专案组副组长，专案组的成员有杜明秋、薛江、甄馨任美、于东仁和梁明亮。杜明秋的专案组成员，还要兼顾材料的综合。名义上柯荣义是组长，林少枫是副组长，但具体负责案件侦查的是史春雨和曾志隆。
　　“一个办案，就有那么多个组长副组长的。”薛江嘲笑着说，“看来这官儿也太毛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封啊。”
　　“别说风凉话了，我们得开始工作了。”曾志隆瞥了一眼薛江说，“我的意见是从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内部调查，再从周围入手，进行走访。”
　　“疑点在哪儿，得问戴佳，钱阗、陆珩也必须得问。”史春雨说，“我看咱们分成两个小组，分别进行。”
　　“那你就领一组对戴佳、钱阗和陆珩进行询问。”曾志隆说，“我领一组去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内部和周围进行调查。”
　　“可以。”史春雨说，“我和师傅、东仁、任美一组。你领着薛江、明亮负责调查。”
　　“你和师傅、任美就行了。”曾志隆说，“把东仁给我，我们这面儿大，工作量也大。做材料师傅一个顶三个，你有师傅一个就够了。”
　　“那好，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史春雨说。
　　几人纷纷起身，离开了刑警大队小会议室。
　　史春雨开着三菱，和杜明秋、甄馨任美来到县医院。通过查询，很快找到钱阗，而陆珩根本就不在医院，打电话，手机也是关着的。
　　钱阗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见史春雨他们进来，脸色显得有些紧张，神色有些慌乱。
　　“我们来是了解一下当时事故发生的经过。”史春雨说。
　　“这，我有些记不清了，因为当时酒喝得太多了。”钱阗躺在病床上说，“发生事故时，我的脑袋受到撞击，被撞成脑震荡，记忆不清了。”
　　“你和祁禄从哪回来的？”史春雨问。
　　“东山矿区。”钱阗回答。
　　“干什么去了？”史春雨问。
　　“董事长要在东山开矿，去那儿看看行不行。”钱阗回答。
　　“到东山之前都有谁知道？”史春雨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钱阗说，“走时董事长是临时叫我走的，他告没告诉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在东山都和什么人见面了？”史春雨问。
　　“那可多了。”钱阗说，“周围的几个乡镇的书记、镇长、副镇长；各公司、大矿的老总、副总、矿长、副矿长都来了。县里也有领导，喝酒时他们也都在场，我只是和他们的司机在一起吃的喝的。”
　　“来回的路上，祁禄都和什么人通过电话？”史春雨问。
　　“他的电话可多了，都是谁我也听不出来。”钱阗回答。
　　“有什么人给你打电话吗？”史春雨问。
　　“就我老婆孩子给我打过电话，别人也没人给我打。”钱阗回答。
　　“祁禄有什么异常反应吗？”史春雨问。
　　“没看出来。”钱阗回答。
　　“你们喝了多少酒？”史春雨问。
　　“我喝了得有一斤来酒，董事长喝多少我不知道。”钱阗说，“董事长看样子也不下一斤酒，上车后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后来就睡着了。”
　　“出事当时是怎么个情况？”史春雨问。
　　“我确实是有些喝多了，车开得也有些画龙。”钱阗紧锁眉头，似在边思索边说，“到县城郊外时，一辆大型货车迎面而来。也正赶上我拐弯，那辆货车速度也很快。我急忙刹车，但因路滑，车身后面横了过去。货车直接撞到我的车上，把我顶到了沟里。我当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还有什么？”史春雨问。
　　“没有了，我记得的也就这些了。”钱阗摇摇头回答。
　　“你们公司被盗案你能提供什么线索吗？”史春雨问。
　　“什么，公司被盗了？”钱阗面色显得十分惊讶，“什么时间的事儿？”
　　“你们公司内部有没有人过去有过盗窃前科的人”史春雨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钱阗回答。
　　“好，有什么能想的起来的，随时和我们联系。”史春雨说，随手将一张纸条递到钱阗面前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随时打随时都开机。”
　　“行。”钱阗点点头，接过纸条。
　　杜明秋将做好的笔录递给钱阗，钱阗看了半晌后签上字，摁上指纹。
　　“记住，有什么情况，请及时与我们联系。”史春雨说。
　　“行。”钱阗依然点点头说。
　　史春雨与杜明秋和甄馨任美离开医院，开车直奔新南娱乐城。
　　新南娱乐城坐落在闹市中心，九层楼建筑，外貌十分壮观华丽，在新城县也是首屈一指的。KTV、洗浴、足疗、游泳池、台球、保龄球、放映室、二人转舞台、客房、游戏厅、冷饮厅、麻将包房、啤酒屋、咖啡屋、舞池等，应有尽有。室内装修也是十分讲究、华丽，是真正娱乐的好去处。楼内，人们不停地来回穿梭，显得十分嘈杂又繁忙。
　　史春雨一行人乘电梯来到九楼戴佳的办公室，戴佳不在。史春雨打电话，戴佳驾驶着宝马高级轿车回到娱乐城。
　　“我们受局领导的委托，来调查祁禄同志事故的情况。”史春雨说。
　　进了办公室的戴佳显得十分疲惫，也不对跟进了的史春雨等人让座，如甩包袱一般，将自己丢进了转椅里。人椅合一，不停地摇晃着。不等座椅停下来，戴佳边伸出一双白白的手，一手掏出一支女士香烟，一手抓过打火机，优雅地点燃一支。在吞云吐雾中，眼皮儿连抬都没抬一下，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可以。”
　　“你向我们市局冯局长和县委程书记反映祁禄同志的事故有很多疑点，请你给我们讲一讲。”史春雨站在戴佳办公桌前说。
　　“这疑点还不够清楚吗？”戴佳冷冷地说，“陆珩和祁禄有矛盾，是人所共知的。”
　　“什么矛盾？”史春雨问。
　　“这事儿你们都清楚，我无可奉告。”戴佳脸色有些发红。
　　“你不说清楚，我们不落到纸上，是无法作为证据进行继续调查的。”史春雨说。
　　“非说不行吗？”戴佳显得很为难。
　　“你不说也行，可我们无法继续进行深入的调查，对破案不利。”史春雨说。
　　“那好吧。”戴佳深深吸了口烟，长长地出了口气，狠狠地将手中的半截烟在烟灰缸中拧灭说：“十多年前，我和陆珩离婚后就嫁给了祁禄，陆珩从此就和祁禄翻脸，并视祁禄为仇人了，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报复祁禄。”
　　“离婚另嫁都是正常的，为什么陆珩会有这么深的仇视？”史春雨问。
　　“谁都知道祁禄和陆珩是最要好的哥们儿，他们在一起奋斗，在一起发展。但，自从出了这件事儿，陆珩就一蹶不振，总认为这是夺妻之恨。也经常跟祁禄找茬儿，时不时两人就争执起来。近两年还挺消停，没听说他俩再有什么争执。”戴佳说。
　　“在祁禄出事儿前，陆珩找过祁禄吗？”史春雨问。
　　“这我不清楚。”戴佳说，“我整天忙这个娱乐中心，和祁禄已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既然这两年陆珩没再找祁禄，怎么能说祁禄出事儿与他有关呢？”史春雨问。
　　“陆珩现在已经落魄到一定程度，以前向祁禄要过钱，祁禄没给，陆珩一定是记恨在心。而前一阶段，陆珩的老母亲得胃癌时，又向祁禄借过钱，祁禄也没借。前一个来月，陆珩的老母亲死了。”说到这，戴佳叹口气继续说，“我想，陆珩一定是把祁禄恨到了极点，处理完老母亲的后事便伺机报复祁禄。”
　　“有谁能证明？”史春雨问。
　　“除了祁禄就是我，别人不可能知道。”戴佳说。
　　“还有什么疑点？”史春雨问。
　　“近一些日子，祁禄总是在电话里和来人电话人大吵大闹。”戴佳说。
　　“都吵些什么？”史春雨问。
　　“都是些你欠我的，我欠你的什么的。”戴佳说。
　　“欠什么？”史春雨问，“祁禄有外债？”
　　“我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外债。”戴佳说，“听起来，好像不是生意场上的事儿。”
　　“那是什么？”史春雨问。
　　“我也不清楚，什么你整我我整你了，什么你不帮我我就不给你了的。”戴佳说，“听不出到底吵的是什么。就我们的生意目前来说，不是新城的第一也没谁能比得了我们，难免有人惦记，很有可能有人在勒索祁禄。”
　　“有这样的人吗？”史春雨问。
　　“这我倒不清楚。”戴佳说，“过去与他生意有往来的，过去的合作伙伴和帮助过他的人，见他现在买卖做得这么大，也一定会有眼热的。”
　　“能把祁禄的手机给看看吗？”史春雨问。
　　“可以。”戴佳说着，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史春雨。
　　史春雨开机，翻看通话记录。只见里面都是些领导和县里的知名人士，没发现陆珩的号码。
　　史春雨正要往下问，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矫局”。史春雨急忙走出戴佳的办公室。
　　过了半晌，史春雨脸色很冷地进办公室对戴佳说：“能把祁禄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没问题。”戴佳拿出纸笔，把祁禄的手机号码写在纸上递给史春雨。史春雨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对戴佳说：“领导有事儿叫我们回去，有时间我们再谈，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可以随时找我们。”
　　“好的。”戴佳依然不冷不热地回答一声。
　　史春雨脸色有些涨红，直奔电梯。杜明秋和甄馨任美互望一眼，紧紧跟在史春雨身后进了电梯。
　　三人走出娱乐城来到车里，甄馨任美问：“史队，怎么了？”
　　“矫局来的电话，说我眼里没有领导。”史春雨说。
　　“怎么个没有领导了？”甄馨任美问。
　　“说我找戴佳没向他请示，自作主张。”史春雨说。
　　“找戴佳怎么了？”甄馨任美依然不解地问。
　　“矫局说，祁禄刚刚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该打扰他的家属，会给家属精神上带来痛苦。”史春雨说。
　　“不找戴佳，我们怎么调查呀？”甄馨任美说。
　　“我也不知道。”史春雨说。
　　“这工作是真难干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甄馨任美说。
　　“不是说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嘛。”史春雨说。
　　“咱们现在干什么？”甄馨任美问。
　　“去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史春雨说。
　　“那边不是有曾世隆他们吗？”甄馨任美问。
　　“是矫局让咱们去的。”史春雨回答。
　　“这么多人干一样活儿，简直是浪费。”甄馨任美说。
　　“别说了，说也没用，领导让干啥就干啥吧。”史春雨无奈地说。
　　甄馨任美撅起双唇，“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师傅，我想让你去趟移动公司，调一下祁禄的电话单子，看看他近一段时间都和什么人通过电话。”史春雨对杜明秋说。
　　“有手续吗？”杜明秋问。
　　“没有，回去填个单子。”史春雨说。
　　“单子不也得矫局批吗。”杜明秋说。
　　史春雨一时说不出话来，闷头开车直奔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
　　新南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座落在新城东南部，公司办公楼很大，院落特别宽敞，也显得十分气派。
　　史春雨开车直到大门前，按响喇叭。一位保安人员从门卫房走出来，着装十分严整，离远看还以为是民警，到近前才看清楚，他肩上的不是警衔，但和警衔的样式也差不多，离远了根本看不出来。而臂章除了保安俩字，其他和警察的臂章没什么两样。
　　“怎么这也有警察呀？”甄馨任美撇着嘴说。
　　“是保安。”史春雨说。
　　“这要不细看，谁知道是保安啊？”甄馨任美说。
　　“这算啥，你再看看什么城管、水产、土地和其他一些着装单位，离远了看不就是警察吗？”史春雨说。
　　“不知道还以为公安局扩编了呢。”甄馨任美说。
　　“真要是黑夜出去干什么，老百姓还真得认为他们就是警察。”史春雨说。
　　保安走到近前，隔着电动门歪着冷冷的脸问：“你们是哪儿的？找谁？有什么事儿？”
　　“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来调查金库被盗案。”史春雨摇下车门玻璃说。
　　“有证件吗？”保安依然歪着脸问。
　　史春雨掏出警官证递到保安的眼前。
　　保安看清后，取出对讲机喊道：“开门！”。随即，电动门“哗啦哗啦”唱出单调的音符，缓慢地向一旁滑去，懒洋洋地让开一个缺口。史春雨一加油门，三菱直奔办公楼门口，与曾志隆的三菱并排停在一起。
　　财会室内，梁明亮正在对曾志隆讲解着什么。见史春雨他们进来，薛江急忙问史春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