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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揣度姐意

作品名称:逐梦      作者:春雨阳光      发布时间:2013-03-15 00:48:57      字数:4081

  羊羚伟被姐安排在了床上,他想睡,有点疲倦;可睡不着,大脑的弦叮叮咚咚地弹着。“姐!”羊羚伟喊道,姐答应着走进房间,“怎么啦,小伟?”“姐,我睡不着。你找本书给我吧,我以前爱看着书睡觉。”姐摸了摸羊羚伟的头,柔声说道:“你疲劳过度了。人太疲劳就会大脑兴奋,反而睡不好觉。”女人走出去,给羊羚伟找来一本书,一本教育理论书籍。“这种书枯燥,是最好的催眠曲。”姐说,声音很亲切,但是没有笑容。
  羊羚伟翻着书,以前他是渴望看这些书的,他希望这些书能成为他的力量。现在,他对这些书好像没有了多少兴趣。他想到了自己的将来,自己在哪里教书?在那些山旮旯里用得着这些书吗?这些理论有用吗?世界上有几本教育理论是给山旮旯里的孩子写的?有几本不是针对城市孩子和家长讲的?因为书的作者常年生活的是城市。即使有记者到山旮旯里去,他们对山旮旯的了解也只能算“半罐水”。你看九年义务教材里面的一些活动内容,在山旮旯里面的孩子怎么去完成?就是这些地方的教师也没法完成。羊羚伟曾听寝室的同学讲过一件事,省市的文件要学生参加什么网络知识安全大赛,要求每个学生都参加。很多山旮旯里连电脑都没有,怎么上网?怎么竞赛?结果,就是那几个有电脑的教师给做了。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教书,教十年,二十年?那时的自己与老农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羊羚伟刚才见到姐时已经忘记了的此行的目的,这时又像熊熊的烈火烧了起来,那山旮旯里太可怕了。工资低不说,那里简直就是自己才能的坟地!老家不算山旮旯,可是有些乡里一批学生竟然不能上一个重高,还怎么上大学?自己走进山旮旯,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在山旮旯里?想到这些,羊羚伟的心慌了起来,一种恐惧在心里膨胀,自己不但害自己,还要害了下一代?孩子?走进山旮旯后谁会跟着他?自己竟然想到了孩子,这简直是笑话。
  羊羚伟的思绪天马行空着,他没法睡。自己的母校,这几年非常红火,十里八里包括省城县城也有学生去那里读书,每年考上重高的都是五六十人,可是,那里的老师还是没法成名成家,他们的文章得给钱发表,发表了也没有用,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名气,并不能让他们走出去,并不能给他们成就感。这是羊羚伟去看他的老师时听到的,羊羚伟忘不掉老师讲述这些时的语气,那种伤感,忘不掉老师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到城里去的神情。
  农村里有很多留守孩子,父母在城里做生意,有的是钱,他们非常渴望把孩子托付给老师管。老师们的付出可以得到回报了,他们不能像城里的教师一样做家教弥补收入的差距,但是可以帮家长代管学生,学生吃穿住学习都在教师家里,在教师身边,教师和家长就像恋爱的双方两情两愿,家长放心,老师可以增加一点收入。几年里,这种托管方法有了成果,住在教师家里的大部分学生都考上了“国重”或者“省重”,习惯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好景不长,就像北方的春夏总是那么短暂一样,文件来了,上面的领导来了,三令五申,教师们只能规规矩矩地上课教书,不准再代管学生了。教师们就守着那点死工资,工资是长了,可是工资和物价不是龟兔赛跑,物价这兔子不会等乌龟这工资。它们是两匹骏马,它们在比赛,工资败给了物价这匹骏马。羊羚伟的老师说,绩效工资以前,老师的工资是九百元左右,绩效工资后是二千五百元左右,那时的米七八毛一斤,那时的一套房子才多少钱?可是,今天的米是两元多,今天的房子是四千元左右一平米。老师感概地说:“国家还不如不涨工资!”这就是农村教师。
  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是白想。羊羚伟摇摇头,好像摇摇头就能把脑袋里的一切烦恼像枯树叶一样摇掉,好像摇摇头他就能成为城里的教师。他强迫着自己不想其他事情,强迫着自己看书,可是没用,那些文字没法控制他的脑袋;他小声地念着书上那无用的文字,这方法还真有用,念着念着,羊羚伟睡了。
  睡了多久,不知道,他醒来时,屋子里已经黑了。他感觉到床边有一个人,他伸手摸到了这人的腿,灯突然亮了,羊羚伟感觉到有点刺眼。灯光下,姐正看着他,还是那一脸的忧郁。“睡醒了?你真睡得。读书的时候肯定喜欢睡懒觉,而且整天整天地睡。”声音里充满着爱怜。“姐,我睡了多久?什么时候了?”羊羚伟看着屋子里,“真舒服。”“睡了一天了。你上午一到我家就睡,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你的鼾声真好听,就像演奏音乐,我一直坐在你床边听。”这声音像母亲,表达着母亲对久别回家的儿子的依恋和爱,羊羚伟感到亲切,也感觉到了距离。如果是小嬢,她不会这样,小嬢表达出的是恋爱很久的情人的热烈。如果是小嬢,他一定会迎合逗笑,这个姐,他不愿意,他觉得姐和小嬢不一样,他们好像不是一路人。在小嬢家,他一直有种被小嬢抱了小白脸的感觉,他可以随意和小嬢调情打闹,接受小嬢一再宣称的训练。小嬢的训练也真有效,他到这个姐姐家竟然就像到了自己家,面对着身边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心理的矛盾冲突,也没有愧疚。
  “姐,你的材料文字写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我码字速度挺快的。”羊羚伟看着姐说。“不用,这些事我从来不要人帮忙的。唉,要是有个人长时间守在身边,能一辈子帮忙就好了。教书那阵子,检查来了,很多资料要做,有时累得不想动,周末一做就是两天。腰酸了,手软了,就想,要是有一个人帮我抄一下多好,哪怕抄一样,抄半天,那该多么幸福。办公室里,听到这个说老公怎么帮忙,那个说老公怎么帮忙,那一脸的高兴和幸福,真让人嫉妒。”姐说完,看着羊羚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听到姐的话,羊羚伟感到吃惊,姐已经三十好远了,还没有结婚?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漂亮的忧郁姐有什么问题?不可能,虽然不了解她,可这屋子也不像一个独生女人的屋子;从面容来看,姐是一个善良优雅的女人,喜欢她的男人应该不少,怎么会没有老公?难道是离婚了?
  羊羚伟突然想到了刚来时小嬢对姐说的话,那个值得珍惜的男人是指羊羚伟?姐是要羊羚伟做她的老公?看这屋子,姐也是一个富婆级别的女人。真能做她的老公,自己的物质世界就不需要奋斗了。女孩子找富翁,男孩子找富婆,哪里没有?别人做得他羊羚伟怎么做不得?成了富婆姐的男人,总比做富婆们的鸭子强,安定了,不提心吊胆了,他就能安心教书,奋斗他的事业了。他也许很快就能在教书领域里出人头地,这有什么不好?姐也是教书的,省城教书能教成这样的富婆?太不可思议了。说不定这个姐还能成为他在教书领域里腾飞的翅膀。
  可他的女朋友咋办呢?她对羊羚伟的警告就好像藏在羊羚伟的头发里,马上就要钻出来,好像姐就要看到。他赶紧用手按住了头顶,好像按住了头发,就按住了那不该冒出来的女朋友的警告。究竟是警告不该冒出来,还是做富婆姐的男人的荒唐想法不该冒出来?羊羚伟没法说清楚,他就那样按着了自己的头顶。
  “小伟,想什么呢?”姐看着羊羚伟问道,问话惊醒了走神的羊羚伟,他找着话转移姐的注意力,他不能让姐看出他的心思。
  “姐,有什么要我做的就告诉我,我是学中文的,家务活我也会做。”姐摇摇头,总是一副哀愁的样子。
  姐只是看着羊羚伟,不说话。羊羚伟有点不自在,可羊羚伟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静默中,他想去想来,嘴里冒出了一句:“姐,你先出去,我把衣裤穿上。”
  “为什么?我喜欢看着你。睡觉的时候不是我给你换的衣服?来,姐给你穿。”姐说着,给羊羚伟拿过衣裤,帮羊羚伟穿着,羊羚伟就像三岁小孩穿衣听母亲的话一样听着姐的。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不想违拗这个女人,她怎么做高兴就让她怎么做。姐只给羊羚伟穿了内衣。羊羚伟伸手爪羽绒服,姐拦着说:“不用穿那么厚,家里开着空调的。”羊羚伟听出了姐话的变化,前面她还说她的家,这里说是的“家里”,两个词语的含义差别,羊羚伟敏感地捕捉到了。
  姐把羊羚伟带到洗脸盆边,给羊羚伟放了洗脸水,拿来了洗脸液,看着羊羚伟把脸洗了。又拿出剃胡刀,让羊羚伟修面。“这是谁的?”女人家里竟然有剃胡刀,羊羚伟感到奇怪,竟然毫不思索地问了出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姐家里没有男人,不应该有这东西的,难道经常有男人在她家?有没有男人来与他羊羚伟有什么关系呢?他这样一问,不是伤身边这个女人吗?不是说身边这个女人经常带野男人回家吗?他羊羚伟有什么资格管姐的私事?自己来这里不是也为着目的和利用来的吗?自己为了目的不是和自己的婶娘上床,还老公婆娘地称呼吗?他羊羚伟有什么高尚的?羊羚伟赶紧接过剃须刀刮着胡子,掩盖着自己的窘态。
  “小伟,你放心。你也不看看,剃须刀是新的,没有用过的,姐知道你要来,所以,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姐的声音里,没有委屈,也没有埋怨。羊羚伟愣在镜子里,他歉疚地说:“姐,对不起!”“我们是姐弟,就不说这些了。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疼,我也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起码他们能帮我,能劝我,能提醒我,能阻止我。”又是伤感的话。
  这伤感的话,让羊羚伟为难了。这个姐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来做他的弟弟?不是让他来上床的?既然做弟弟,不是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又弄得那么神秘,还蒙住他的眼睛?羊羚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他感觉到小嬢的训练还不能帮助他,起码现在没有用,他此刻就不知道怎么说话应付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话总是让人悲哀。
  羊羚伟看到了香皂,他找到了打破尴尬的话题。
  “姐,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这种香皂,这种剃须刀?还有这洗脸帕,都和我学校的一样!”羊羚伟说的是真话,他接过洗脸帕和香皂的时候,他不敢相信,好像这个女人和他生活了千年,对他的一切都那么了解。听到羊羚伟喜悦的话,姐没有激动,她好像永远不会激动一样,好像她就是一只蜗牛,永远不会改变自己,哪怕瞬间的改变。她说:“是缘分吧,也许是命中注定你该是我弟弟。我只是跟着感觉挑选的,我总觉得,我能选中我盼望的人喜欢的东西,真的,我就是这感觉。如果,我盼望的那个人喜欢的东西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就再等,我相信一定能等到一个和我心思的男人。”话很柔,很平静,看不出哀伤,看不出喜悦。
  姐的话很玄,羊羚伟没法理解。难道是有人告诉了姐羊羚伟的生活喜好?谁告诉的?小嬢,小嬢不知道。在小嬢家,羊羚伟全是顺着小嬢的。小娟姐?小娟姐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这些爱好只有他的女朋友知道,就是羊羚伟的父母也不知道。女朋友会把这些告诉小娟姐?小娟再告诉姐?她们有联系?不可能呀。女朋友没有小娟的Q号和电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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