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小嬢的发迹故事

　　虽然羊羚伟的爸妈做乡厨名声很好，可是，他们做的家里饭菜却很马虎，好像只管做好，只管装进肚子就了事，从来不讲究的。即使羊羚伟回家，因为活太忙，吃的也没有时间讲究。如果你到羊羚伟家里吃顿饭，你肯定不会请他父母做厨，就连羊羚伟也不会相信，父母做出来的饭菜能上宴席。而小嬢做出的饭菜却很精细，饭的软硬和食物的搭配，以养身体为标准；菜的味道和作料，也非常讲究，既要营养也要送饭。小嬢做的饭菜，别人是否喜欢不知道，羊羚伟吃着很爽口。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大娘，如果她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羊羚伟真想认真地爱她一场，真想幸福地吃她一辈子的饭菜。可是……羊羚伟偷偷地摇了摇头。
　　“你晃什么脑袋？头痛？”小嬢隔着桌子问道。“不是。我是想一辈子吃老婆做的饭菜，我又觉得是痴心妄想。”听了羊羚伟的话，小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我也想一辈子给你做饭菜，只要你喜欢。我也知道是痴心妄想。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想了，就到老婆这里来，我可是你名副其实的老——婆。”小嬢把“老”拖得有点长，说得有点重。羊羚伟听出了小嬢说的意思，她是在告诉羊羚伟她老了。听到这点，羊羚伟倒放心了，起码小嬢不会真的嫁给他，不会用婚姻作为他工作的交换条件。只是，羊羚伟感到奇怪，他竟然把老婆说得这么顺口，以前，在寝室里听同学提到这个词都觉得别扭，觉得好笑，看来自己真的变了，脸皮厚了，变得说谎说坏话脸不红心不跳了，难道这就是小嬢说的“斗鸡”状态？
　　两人正吃着饭，羊羚伟的手机响了。“妈，你们回家了吗？哦，今天这么早呀！她回家了？走了就走了吧，她是一个大人，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我……还要等一段时间才回来。没事，你们放心，大娘给我买了两套衣服。我现在……”小嬢举着筷子给羊羚伟挥着手。“我在医院……不是我，是大娘病了，小娟姐要上班，我在医院照顾大娘。你们不用来，你们忙你们的事。不严重，住几天院就好了的。嗯，我知道，爸妈放心，对你们的儿子还不放心吗？”羊羚伟说完，得意地看着小嬢。
　　吃了饭菜的小嬢，脸上的血色更明显，更加娇媚。她笑着说：“你真聪明！我一晃手你就知道是啥意思……”“这点意思都看不出来吗？你是要我找一个长时间呆在你身边的理由，不能告诉我爸妈实话，所以……”“所以，你就诅咒我，让我进医院……”“老婆，不是这个意思。只有这个理由，我才能呆在你身边，给你学东西，没有其他理由更适合。我爸妈还要我好好照顾你，他们还说要到医院里来看你……都被我摆平了。”“聪明，我老公太可爱了。”小嬢说着，起身收拾碗筷，羊羚伟也起身帮着。小嬢说：“息着吧，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的佣人。”“不行，家务活一起干嘛。”羊羚伟说着，搂着小嬢的腰，小嬢仰起头，羊羚伟把嘴唇放了下去。羊羚伟的动作没有了拘束。
　　收拾了厨房，小嬢提着一个塑料袋，伸手揽着羊羚伟走出门去。屋外有点凉，月光却格外明。羊羚伟走着，看着斑驳的树影，他的心情很愉快。月亮告诉他，他爸妈明天做乡厨不用“触风雨”了。想到柳宗元的这个句子，他马上又想到了“犯寒暑”，心里又沉了下来，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树枝上的天空。“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了？”“明天早晨会有霜吗？”“肯定有！这冬天，有月亮就有霜，这是常识。”“哦。”“你怎么啦？你怕霜？”“不是。我爸妈明天一早要去做乡厨，骑着车在霜里走，在雾里跑，那滋味特别难受。他们的手和脸都长满了冻疮。”
　　小嬢紧紧地抱住羊羚伟，好像怕羊羚伟冷着一样。过了一会儿，小嬢说：“小伟，你真好，知道疼自己的爸妈，小嬢就喜欢你这点。如果你小娟姐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小娟姐对你不好吗？”“唉！若即若离，除了我打电话，她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她一直在恨我和你大爷，她一直说她是一个人在奋斗，她一直说她要靠自己打下自己的江山……”两个人坐在那秋千似的木板上，轻轻地晃着。突然，小嬢的电话响了。“又有什么事？你吃什么醋？”小嬢的声音充满着火药味，“他是你侄儿，羊厨子的儿子。可以，你来呀！你敢吗？今晚我这里有人，谁？你知道，你惹不起，这个人帮过你。他？在厕所！你的女人还少吗？我追问过你吗？”小嬢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她接着说：“行，我没有生气。你能来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我还不是为了你，等你的官比他大了，你就自由了。现在你别烦我，我得把他伺候舒服了，你的官不就提得快了吗？他出来了，我挂了。”小嬢最后两句话，声音特别低，差点连身边的羊羚伟都听不见。但是，羊羚伟已经明白了，小嬢打天下靠的是什么，他也将像小嬢一样打天下，他会像小嬢一样顺利吗？
　　小嬢把电话放在膝盖上叹了口气。羊羚伟没有说话，抱着小嬢，轻轻地晃荡着木板。“你怎么不问给我打电话的是谁？”小嬢看着羊羚伟，羊羚伟使劲搂了搂小嬢的腰，没有说话。“他吃醋呢。今天打了两次电话了，你大爷，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要我帮他，县里呆腻了还想到市里……”小嬢头靠在羊羚伟的胸脯上，羊羚伟解开羽绒服，把小嬢一起裹在衣服里，他静静地听着小嬢讲述她的故事。小嬢是可怜人，羊羚伟也是可怜人。
　　小嬢和大爷是中专的同班同学，分在不同的乡里。大爷没有具体的工作，就像一个杂役一样，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每一个部门的人都可以使唤他。原以为分回老家好，哪想到这个乡太“歪”了。有好心人告诉大爷，要他送点东西。
　　小嬢和大爷问清楚了这个乡的书记和乡长的情况，两个人都霸道，互不买账。大爷要找一个好的部门，找到实质性的职务，必须要把两个人都摆平，否则没有办法。他们把乡长约到了饭馆里，乡长看了看小嬢，让小嬢挨着他坐。小嬢把红包塞进乡长裤兜，乡长真不是个东西，他把小嬢的手往他下身按。小嬢赶紧把手拉了回来，脸红红的。可是，大爷好像没看见，只管和乡长说着话，不断地恭维着乡长。
　　乡长突然把红包掏出放在桌上，好在没有外人，不然，小嬢会窘死了。他鼓着两个眼睛，就像青蛙，对，现在想来，那张脸还真像青蛙。他说：“我不喜欢红包。我喜欢什么，小汤不知道，你小羊还不知道？不知道你也该听说过。”“是是是，我知道。会满足乡长的。”大爷说着，把红包揣在了身上。“好，既然小羊这样说了，今晚我们就喝个高兴，喝个痛快，今晚的饭菜我签单，不让你小两口花一分钱。”小嬢不知道乡长喜欢的是什么，她迷惑地看着大爷，大爷却不看她。
　　乡长不断地劝酒，他每一杯酒都要小嬢陪着喝。酒差不多了，乡长又要小嬢和大爷陪着去唱歌，街上就开了家OK厅，其实就是有钱人和当官的淫乱场所。乡长把小嬢和大爷带到了OK厅，进了一个包间。一边唱歌，又一边喝酒，后来，小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小嬢醒来，已经是上午了，她一个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哭了，她没有想到她的第一次不是给自己所爱的男人，而是给了一只青蛙。她擦干眼泪，回到大爷的寝室。大爷漠然地看着她，她的泪又出来了。小嬢质问大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嬢停下了她的故事，把嘴巴放到羊羚伟耳边说：“小伟，你猜猜你大爷怎么回答我的？”羊羚伟伸手握住小嬢的手，有点凉，他把小嬢的手装进自己的衣服里，让这双手贴着他的肉。你大爷说：“不这样，人家不给办事情。他是个色鬼，他喜好的就是这样。你也没有吃什么亏。人长着那东西，本来就是拿来用的，用与不用一个样，又没有什么损耗。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不是连一根头发都没掉吗？乡长说了，昨晚你酒醉了，他没有玩高兴，等你酒醒了再找他。”“你个混账！”小嬢骂道，“好，老娘现在酒醒了，你有本事喊他来，老娘就在你寝室等他。”
　　小嬢做梦都没有想到，大爷真的转身出去了，隔了一会儿，乡长真的打着呵呵来了，他身后没有大爷。乡长一来就说：“小汤，你太漂亮了。我要的女人从来不用第二次，但是，她第一次就必须要我舒服痛快，只要做到了，她托付的事情我是绝对办到。这点，你家小羊应该听说了。你昨晚酒醉了，我本来不想给你第二次机会，可是，你家小羊来求我，所以，我就来了，就看你今天的表现。我知道，你是处女，你不会做，没关系，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先看，看了我们再玩，行吗？放心，这次你让我痛快了，我不会找你第三次，而且，事情我绝对办好，这是我的人格问题。”
　　他掏出了一个卡片样大的小本子，小嬢翻看着，上面抄的都是男女之事的内容。小嬢看着脸红了，乡长搂着小嬢说：“你红着脸更可爱，你知道这是谁送给我的礼物吗？”小嬢对那笔迹太熟悉了，是大爷的字体。“你知道我给你家小羊看了什么书吗？《厚黑学》。你们只要把这些东西参悟透了，这一辈子你们就出息了。你的漂亮就是你最大的本钱，也是你办事情的最好敲门砖。如果你舍不得，你就别想往上爬，走上了政府机关，谁不想往上爬？不爬你就受一辈子的罪，受一辈子的气，连婆娘娃儿都会瞧不起。你们小羊有福气，他有你这位好婆娘，愿意为他献出一切。如果当初，我有你这样的婆娘，我早就到县里了，哪里还是一个小小的乡长？不过，乡长也好，有实权。我得好好享受乡长的权力。”这就是小嬢走出校门后接受的第一课。
　　小嬢听明白了乡长的话，也很快想明白了有些事情，贞操管几个钱？贞操能换来什么？她放开了手脚，把人的尊严放进了内裤里，像那小本本上的女人一样折腾着乡长。听着小嬢的故事，羊羚伟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女人都觉得没有什么损失，一个男人会有什么损失，更没有，小嬢当年都那样做了，羊羚伟有什么不敢？今天的环境比小嬢那个时候更宽松。今天的社会上不是大谈二奶三奶，并以此为荣吗？如果他羊羚伟能把小嬢这个富婆变为他的二奶，不是他的本事吗？如果同学们知道了，肯定为他翘大拇指。羊羚伟想着心事，听着小嬢继续着的故事。